見到這暴力的一幕。
“唉!!!???”
連同站在一旁觀戰的賽項羽和空虛公子都同時不自覺的打了個激靈。
然后。
整個世界安靜了…
這兩個家伙仿佛中了美杜莎的凝視一般,脖子微微前伸,眼珠子向外凸著,嘴巴張的幾乎可以塞下一顆鵝蛋,連喉嚨里面的小舌都看得清清楚楚,就保持著這樣的姿態石化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倆不是第一天玩這個游戲,也并非第一次見到左旸出手。
空虛公子最近一次見到左旸是在他才剛剛十來級的時候,而賽項羽最近一次見到則是左旸剛剛加入移花宮的時候。
若是要按自然天去算的話,其實距離現在都算不上太久,畢竟這個游戲開服也沒多長時間呢…
但是左旸這一出手,立刻就給了他們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的感覺!
如果不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一個人實力又怎么會成長到這種堪稱“變態”的程度,明明大家都是一起玩游戲的,能夠利用的時間也都差不多,為什么他們與左旸之間的差距卻能夠達到這種完全看不到車尾燈的程度。
為毛啊!?
搞毛線啊這是!!!
兩人身體雖然沒動,但心中卻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驚濤駭浪,已經死了的隨便玩玩游戲體驗極差,他倆作為觀眾,其實也并沒好到哪里去,只覺得自己消耗了那么長時間,這游戲全都玩到狗身上去了。
尤其是賽項羽,當初因為干物女王的那番話,最近他可是拼了命的在練級做任務呢,而且他的家境也不錯,在游戲里面的投入也不小…
但現在看起來,那些精力和金錢的投入算個屁呀!!!
另外一邊。
“你怎么說?也要比試一下么?”
左旸輕松解決掉了隨便玩玩,現在已經虛著眼睛看向了賽項羽,淡淡的說道,“要比試的話就抓緊,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時間跟你在這耗著。”
“呃…”
賽項羽總算回過神來,身體又是應激性的顫了一下,才相當有自知之明的尷尬說道,“我現在還不是你的對手,以后有時間我會找你的。”
“以后你有時間的時候,我可未必有時間。”
左旸點了點頭,略微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剛才我殺的這個人…你管他叫教官,你們都是軍營里的人吧?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還是某個特殊機關的特種人員吧?”
“你怎么知道?”
賽項羽一驚,下意識的反問道,不過說完他就又極為警惕的說道,“不好意思,這屬于國家機密,我沒有權利說,你也沒有權利知道。”
“那我就當你承認了。”
左旸倒也并不覺得這個回答有什么問題,只是笑了笑,繼續說道,“游戲歸游戲,我相信他來找我絕對不僅僅是為了跟我打一架這么簡單,至于到底是為了什么,我想你肯定也不會說的,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問了,不過…我想讓你幫我給他帶個話。”
“什么話?”
賽項羽詫異的問道,同時心中卻是對左旸的“洞察力”極為震驚。
甚至賽項羽都不知道這個能力該不該叫做“洞察力”,畢竟,僅憑洞察力可無法做到像左旸這樣僅僅只是幾個照面便獲得如此多的信息…
而且,盡管隨便玩玩在來之前親口說過,他只是因為荒島上的事來找左旸這個“小學生”報仇的,但在這之前,他也同樣提起過那個“給了他同樣感覺”的人,以及那個人跟他說過的那幾句“玄乎”的話。
隨便玩玩是什么樣的人,賽項羽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那個人給他留下了極為特殊的印象,并且讓他始終無法釋懷,他是斷然不可能記得這么清楚的,畢竟死在他手中的人,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
因此,隨便玩玩如此執著的非要來找左旸,絕對不能說與“那個人”、“那些話”一點關系都沒有。
也正是因此,聽到左旸如此說,賽項羽震驚之余,已經覺得左旸有些可怕了,甚至都不敢正視他,只覺得自己心中的秘密隨時都有可能被窺探個精光。
“你就告訴他一句話,‘殺人九十九,報應到時要收手’。”
左旸淡然一笑,語氣卻極為鄭重的說道。
所謂“殺人九十九,報應到時要收手”,這是從古到今的劊子手中流傳的一句箴言祖訓。
實際上,古時的劊子手收入還是相當可觀的,不但每次殺人都能夠獲得官府發放的賞金,有些罪人的親屬如果有一些請求的話,還會給劊子手封一些紅包,因此他們的生活絕對要比普通人殷實許多,但是就算如此,幾乎所有的劊子手也都遵循著這個祖訓,一旦殺夠九十九個人,便會立刻收手退休。
這種做法不無道理。
從左旸這個相師傳人的角度來看的話,這個祖訓產生的原因主要是煞氣。
天道講究一個因果有報,只要殺人便會有報應,無論自己是什么人,殺的又是什么人,理由有多正當,九十九條人命就是煞氣凝聚的極限了,這里可以將人體當做一個煞氣的容器,最大容量就是九十九。
一旦殺人過了百數,煞氣便會滿而溢出,并且一發不可收拾,從而直接影響到一個人的命理,承受難以想象的天道報應。
而且這報應來的極其猛烈,必將厄運連連、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那些劊子手見識過某些不守祖訓的同行的慘狀,自然是對祖訓深信不疑,極少有人敢于鋌而走險,畢竟,哪怕有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才行不是么?
而左旸第一次見到隨便玩玩的時候,便已經看出這個家伙身上的煞氣快要到了極限,只是兩者毫不相干,不愿多管閑事罷了。
這第二次見面,隨便玩玩的面相又有了一些不同。
他的命宮(印堂)處充盈著一股濃郁的黑氣,而這股黑氣又與那些本就存在的煞氣相互纏繞延綿不絕,這就是個極為嚴重的大問題了,于是參照隨便玩玩的面相,左旸立刻推測到了出現這種情況的癥結所在。
這個家伙,只怕馬上就要百人斬了!
若是真的走出這一步,他不但自己不得好死,還將禍及子孫家人…
倘若換了是其他人,殺人破百基本上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而是畜生,再厲害的報應也是活該,但是在洞悉了隨便玩玩的身份之后,左旸思前想后,卻始終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這么一位戰斗英雄遭此惡報,不得善終。
因此,他最終還是決定給隨便玩玩提個醒,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殺人九十九,報應到時要收手’?這話什么意思?”
賽項羽一臉疑惑的問道。
“你盡快替我轉告他就是,他聽了就知道我在說什么了。”
左旸極為嚴肅的道。
“哦,好吧…”
賽項羽心中雖然還是有些詫異,但見左旸并不像是在開玩笑,倒也沒有再多說些什么,點頭應承下來。
“你沒事了吧?沒事我走了。”
左旸也是點了點頭,轉身便要招呼空虛公子離開。
“等一下!”
賽項羽卻在這個時候又叫住了他。
“還有事?”
左旸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嗯…只是一點私事…”
賽項羽瞬間又變得扭捏起來,不知為何,左旸居然還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幾絲心碎的味道。
如此吭哧了幾聲,這個家伙終于抬起頭來正視著左旸,目光之中卻閃爍著左旸之前沒有見過的肅穆,只聽他咬著牙說道:“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你給我仔細聽著,千妤她喜歡你,而你既然是千妤喜歡的男人,就應該有一個男人該有的樣子,所以以后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不要再和別的女生勾三搭四,若是敢傷了千妤的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什么?”
左旸聽的一臉懵逼。
千妤?
千妤是什么人?
我又怎么和別的女生勾三搭四了?
而且我連千妤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就傷了她的心?
“不要給我裝傻!”
賽項羽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繼續說道,“我有自知之明,在這個游戲里,短時間內我應該是不可能打敗你了,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有恃無恐,不怕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假如你有哪怕一絲的放松,我隨時都有可能迎頭趕上,然后當著千妤的面打贏你,重新將千妤的心奪回來!”
“兄弟,你到底在說什么?”
左旸一臉蛋疼的問道。
“還裝傻?千妤怎么會喜歡上你這樣的混蛋!”
賽項羽氣急敗壞的罵道。
“我靠,我裝什么傻了,首先你總得告訴我你說的這個‘千妤’是誰吧?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好么!”
左旸也是一陣抓狂。
這尼瑪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論在游戲里還是在現實中一向潔身自好的好么?怎么就沾染上這種桃色緋聞了…這個家伙搞毛線啊,不會認錯人了吧?
“你居然還不知道她的真名?千妤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你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她么?”
賽項羽憤怒的看著左旸,緊握拳頭連珠炮似的發出一串質問,“那好!你給我記清楚了,千妤她的全名林千妤,在游戲里你們都叫她‘干物女王’,這下你知道是誰了,我看你還怎么繼續裝傻!”
“林千妤…干物女王…喜歡我?”
聽到這個稱呼,左旸徹底懵了,這尼瑪都哪跟哪啊這是!?
非要說他與干物女王有什么關系的話,怎么也應該是死敵吧?兩人總共就見過兩次,左旸就殺了她兩次,而且兩次都從她身上爆出了價值不菲的極品裝備…
這尼瑪都已經快要和殺父之仇差不多了吧,喜歡你妹啊喜歡!!!
“呵呵,沒話說了吧?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知道你剛才殺的人是誰?”
賽項羽冷笑了一聲,自問自答道,“他不但是我的教官,還是千妤的親生父親!或許在游戲里你很厲害,沒人能夠制裁的了你,但你也不要太過自信了,倘若你真的敢傷害千妤,以他的身份和職權,想要查出你的真實身份不費吹灰之力!”
“千妤的父親…這尼瑪還真是殺父之仇啊,要不要這么配合我的想法的老鐵!!!”
左旸此刻已經是兩臉懵逼了。
“總之,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好自為之吧,告辭!”
賽項羽見左旸的模樣,自認為自己的警告起到了該有的作用,最后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冷哼一聲,帶著一臉心碎的表情,施展輕功快速離去。
“喂,你別走啊…”
左旸回過神來,連忙想要叫住他問清楚。
但賽項羽去意已決,根本不給左旸任何說話的機會,最終留給左旸一道漸行漸遠的落寞背影,這個背影仿佛自帶bgm:“我給你最后的疼愛是手放開把愛收進胸前左邊口袋”
“這尼瑪…”
左旸只覺得心好累,忍不住想爆句粗口。
旁邊的空虛公子卻是一臉羨慕嫉妒恨的喃喃說道:“唉,大神就是大神,干物女王這樣的女神倒貼不說,順便連岳父大人都一起收拾了,我什么時候能像大神一樣優秀啊…”
“倒貼你妹!岳父你妹!跟我走!”
左旸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扭頭就向水晶地宮深處走去。
“唉?大神,你好像走錯方向了,我們要出去得走這邊。”
空虛公子辨別了一下方向,連忙提醒道。
“為什么要出去?”
左旸頭也不回的反問。
“可是…剛才那個老頭不是不讓我們繼續往里走了么?”
空虛公子愣了一下,疑惑道。
“那個老頭現在在哪?”
左旸又問。
“剛才不是被大神你給…嚇走了么?”
空虛公子答道。
“所以現在不是沒人再干涉我們了么,你還管那個老頭干什么?”
左旸理所當然的問道。
“呃…”
空虛公子這才終于反應了過來,恍然大悟道,“我了個去,我才反應過來,大神你是一早就想好要這么干了吧?這盤棋下的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