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
左旸對這個用詞略微有一點微言。
“正是。”
蘇妃姑娘卻是見怪不怪,面色如常的反問道,“公子現在看到的君笑笑幾乎刀槍不入、不怕疼、不怕死、不吃飯、不睡覺、沒有感情…只要閻王大人一個命令,她便會不顧一切的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殺人,天底下還有比這更令人頭疼的對手么?這不是神兵又是什么?”
“幾乎刀槍不入…”
左旸心中駭然。
再怎么說這也是一具人類的尸體吧,如何做到刀槍不入?但看蘇妃姑娘的語氣,又完全不像是在騙他。
“公子是閻王大人的朋友,昨晚又親眼見到君笑笑身死,奴家才沒有隱瞞,也請公子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否則若是閻王大人知道了,公子與奴家都不會有好下場。”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多嘴了,蘇妃姑娘緊接著又提醒道。
“了解。”
左旸點了點頭,并未說什么多余的話。
玩了這么長時間的游戲,他對游戲的理解現在也算是入門級了,自然知道一個npc與自己說什么話,絕對不會是不小心說漏嘴的,尤其是類似的信息,其實都是系統故意給玩家放出來的線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用的上了。
而這個信息,也進一步證實了左旸之前的想法。
這個溫柔鄉不簡單,這個活閻王更加不簡單,左旸甚至可以想象的到,一個人若是能夠擁有神兵,就算是這些神兵不會什么武功,單憑“幾乎刀槍不入”這一點,若是數量積累的足夠多,想要攪動整個武林都不在話下。
如此琢磨著。
蘇妃姑娘帶著做樣在溫柔鄉龐大的后院之中左扭右拐,最后把左旸都帶的幾乎迷失了方向,兩人終于來到了一處戒備森嚴的類似于后花園的院子里面。
院子的入口處以及各個不同的方位,到處都散布著身穿黑色勁裝的守衛。
而與之前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守衛不同,這些守衛的臉上幾乎看不到血色,也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看到他們過來就連眼球都不曾轉動一下,只是那么如同雕像一般筆直的站立著一動不動,渾身還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左旸有理由懷疑,這些守衛可能就是“神兵”!
因為觀氣入微的他還特別留意了一下,不僅僅是其他的器官不動,就連他們的胸口也沒有任何的起伏…
不過懷疑歸懷疑。
之前蘇妃姑娘已經提醒過他不要再提此事,這些“神兵”也并沒有威脅到他的安危,他自然也不會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須知道好奇心可不僅僅會害死貓,還會害死人的…
“公子請跟緊我,神秘地宮就在這里面。”
蘇妃姑娘見左旸的腳步略微有些慢,回頭催促了一聲。
“好。”
左旸答應著,便已經跟著蘇妃姑娘直接進入這個院子,穿過其中的花草樹木,直奔院子中心位置的一座形狀古怪的假山。
兩人沿著一條穿過假山的小路,走到中心位置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個相當隱秘的僅能容一個成年人貓著腰鉆進去的狹小洞口,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卻能感覺到從里面涌出來的一陣一陣的寒意。
“公子,這里面就是…”
蘇妃姑娘停住腳步,回頭對左旸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
“呀啊——!!!”
忽然有一個極為怪異而又凄慘的瘆人聲音自洞穴里面傳出,夾雜著陣陣回聲,仿佛很遠,又仿佛很近。
就連對這個神秘地宮有所了解、甚至此前還進入過其中的蘇妃姑娘都被嚇面色一緊,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片刻之后,她才咽了口口水,接著之前的話對左旸說道:“…此處就是神秘地宮了,公子若是現在后悔還來得及,一旦進去,可就不知道會遇到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從里面走出來了,公子真的想好了么?”
通過她的表現便可以看得出來,這姑娘雖然在里面搞到了非常厲害的功法,武功因此突飛猛進。
但是同時,這個神秘地宮也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不過。
“多謝蘇妃姑娘提醒,回頭見。”
左旸深吸了一口氣,便一個彎腰,閃身進入了這個洞穴之內。
這座神秘地宮最開始進入的地方很狹窄,而且非常的黑,給人的感覺是非常壓抑。
為了防止發生什么意外,左旸只得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摸索。
不過沿著這狹窄而又蜿蜒的通道行進了大概幾十米的距離之后,前面卻忽然出現了類似于極光一般絢麗的彩色光芒。
“呀啊啊——!!!”
那怪異又凄慘的聲音忽然再一次從洞穴深處傳來,刺的左旸的鼓膜都有點不太舒服。
左旸連忙停下了腳步,屏住呼吸小心防備著一切可能出現的情況。
但是如此等待了好一會,洞穴里面卻沒有了任何動靜,就好像那聲音只是他的錯覺一般,而他只是過于謹慎了。
“呼——”
左旸覺得自己的謹慎并不多余,略微調整了一下狀態,他重整旗鼓小心翼翼的向著“極光”的方向摸去。
片刻之后。
左旸面前的視野豁然開朗起來,擺在他面前的簡直就是一個龐大的地下宮殿,規模甚至要比之前的“殺人莊”還要大上許多。
但是與“殺人莊”的腐朽破敗相比,這里卻是一片絢爛,流光溢彩。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呈六棱柱型的巨大晶石,這些晶石晶瑩剔透顏色各異,哪怕在沒有任何光線照射的地下,也散發著絢麗無比的彩色光芒,而左旸剛才看到的“極光”,便是從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而且不難看得出來,這完全是天然形成的奇觀。
“好美…”
左旸心中感嘆著,不緊不慢的走在這片水晶森林當中,很快他就又發現了一些人力所為的痕跡。
那是在地宮邊緣的普通石壁上面刻著的一些排版非常整齊,但是卻讓人完全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文字的奇怪符號,一小段一小段的,可以肯定不是漢字,也并非比較容易識別的天朝古代字體,更不是什么甲骨文。
若是這些類型的文字,作為一名相師傳人,左旸就算無法認全,也一定能夠認出其中的一些字。
如此看來,這些文字或者符號,根本就沒打算讓玩家看懂。
左旸不是死心眼兒的人,自然不會非要在這里與這些看不懂的文字死磕,簡單的看了幾眼之后,便沿著寬闊了許多而又絢爛的地宮繼續向前摸去。
他只知道,這座地宮既然是作為一種對玩家的獎勵而出現的,那么里面就一定藏了有用的信息,只是有可能會設置一些難度,讓玩家無法輕易拿到罷了,而作為功力排行榜的狀元,大名鼎鼎的無缺公子,左旸對自己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除此之外,左旸也還在留意另外一個問題。
之前蘇妃姑娘告訴他已經有一些玩家在他之前進來了,不知道這些人現在到了哪里,又是否會對自己的獎勵造成什么影響。
帶著這些問題,左旸一路向地宮深處摸索。
那古怪而又瘆人的叫聲依然時不時響起,在地宮之中不停的回檔,有的時候給人感覺很遠,有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卻挺近。
剛開始,左旸還會停下來仔細觀察一番。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了這種聲音的存在,見怪不怪了。
巖壁上,依然還會出現那些讓人看不懂的文字與符號,有些地方留有斑駁的血跡,那些血跡看起來非常久遠,應該是很早以前進入此處的武林人士在打斗中留下來的吧?
不過。
走了這么長時間,他卻連一具尸體或是枯骨都沒有見過,就好像這里經常有人清理一般…畢竟按照蘇妃姑娘的說法,這座地宮早已不知道存在了多久,而且進來參悟的武林人士只有十分之一能夠活著離開,這座地宮就算再打,只怕也早就被那些尸體給堆滿了吧?
當然,也同樣沒有遇到那些“走火入魔”的武林人士。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
“吱嘎…咵嚓!”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一個東西忽然重重的摔在了左旸面前!
左旸當下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連忙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摔在他面前的正是一副完整的人類的骨骼,只是因為這一摔,這副骨骼的各個關節已經被摔散了,不同部位的骨頭散落了一地,頭骨更是滾到了幾米外的地方,最重要的是…
這些骨頭并非年代久遠的枯骨,上面非常明顯的還掛著一些相對新鮮的紅色碎肉!
也就是說,這副骨骼的主人死的時間并不長,他身上的肉并非因為腐爛和氧化消失,而很有可能是…
左旸的腦中隨之劃過極為血腥殘忍的畫面。
他下意識的抬頭向頭頂上方望去,這副骨架就是從上面掉落下來的,它沒有理由會在那種地方。
這一看不要緊!
只見正有兩個衣衫早已僂爛、頭發早已花白的…人!?
應該是人吧…
起碼這兩個東西還保持著人類的心態,但是卻以一種奇怪的姿態,僅靠手和腳便以一種違反重力的方式倒掛在了根本沒有任何攀爬物的石壁頂端!
他們非常瘦弱,裸露在外的皮膚皺巴巴的包裹著骨骼宛若干尸。
但左旸知道他們是活著的!
因為他們此刻正垂著腦袋望著他,透過那花白凌亂的長發,他能夠看到兩雙血紅色的眼睛閃爍著精光,這精光之中投射出來的是饑餓與貪婪,就像兩只餓極了的野獸看到了獵物一般…
“這…!?”
左旸無法看出他們的實力,但就以他們現在這種在石壁頂端的姿態來看,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能夠做到的,他們絕對不好對付。
“跑!”
左旸不想在這里冒險,更不想與他們為敵,連忙加快腳步向地宮深處奔去。
“桀桀桀桀——!”
后面傳來怪異的叫聲,左旸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這兩個人此刻正像兩只人形蜘蛛一樣,就那么在如履平地的追了上來,速度非常快。
“靠,躲不過么!?”
左旸立刻又用上了輕功,以更快的速度逃竄。
不過同時,他也已經做了兩手準備,若是這樣都無法甩掉這兩個怪物的話,那便只好全力一戰了,他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片刻之后。
左旸終于還是甩掉了這兩個怪物。
事實上,其實是他們主動放棄的,他們在追出一段距離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卻忽然停在了石壁頂端的一條小裂縫前面,如論如何都不肯再前進一步,只是沖著左旸不斷的發出“桀桀桀桀”的怪叫,顯得既無奈又憤怒,最后只得悻悻離去。
左旸注意到這個情況的時候,還特意停下來觀察了一番。
雖然暫告安全,但他覺得這個情況并非什么好事,因為那條小裂縫其實并非什么天塹,想要跨過不費摧毀之力…
而他們卻不敢越雷池半步,這很有可能說明,那條小裂縫后面就是別人的地盤了,而那個人,他們惹不起,也不敢惹。
心中有了這樣的猜測,左旸接下來的行動變得更加謹慎。
當然,在遭遇什么危險情況之前,他依然不會放過石壁上的任何文字與符號,只可惜一直都毫無收獲。
不久之后,他又來到了一處石壁下面,這里的文字符號與之前的風格明顯不同。
雖然依舊看不懂,但左旸還是停下了腳步細細的查看著每一處細節。
就在這個時候。
“喂——”
一個沉悶而又沙啞的聲音忽然從背后傳來,與此同時,一只手已經毫無征兆的搭在了左旸的肩膀上。
左旸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心中一緊身體如同條件反射一般,不待回過頭來,腳便已經瞬間繃直踢出,直取身后!
獨占鰲頭!
“砰!”
踢中了?
左旸心中又是一喜,不待看清那人模樣,第二腳緊接著便要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