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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7章 復古黨人 二

  原來武好古是想在大宋境內尋找革命同志啊!

  紀憶、蘇遲、蘇適這些現在的“新黨”,在武好古看來,不過是宋朝的洋務派。唔,或許應該稱為周務派或海務派。反正他們不是革命黨,也不是維新派。

  至于蔡京、何執中、鄧洵武這些過去的新黨,現在都已經變成守舊派了。

  不過宋朝的這些守舊派卻不是后來清朝的守舊派可比的,無論能力還是見識上,都強出了一大截。

  所以在“守舊派”和“洋務派”的領導下,宋朝這艘又大又破的船只,居然也椅晃的在駛向資本主義的彼岸。

  如今的宋國,并不是周國的半殖民地,而是一個躥艱難轉型中的龐大帝國。如果轉型成功,跨入資本主義門檻的宋國,很有可能變成一個讓周國和金國聯手都無法抗拒的強國。

  當然了,要一步到位轉型成資本主義國家是不可能的。在鐵路出現前,大宋廣大的內陸,必然淪為沿海的經濟殖民地。

  大宋如果想要轉型成功,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拋棄內陸,沖向海洋。

  首先,就要將都城遷往東部沿海地區,海州或者江寧府都是一個合適的楊。

  其次,則是如何維護內陸經濟殖民地的利益了——內陸不是海外殖民地,畢竟是大宋的一部分。

  如果維護不好,引發內亂,躥資本主義萌芽階段,又缺房大軍事實力的宋朝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不過要怎樣維護內陸,又不至于扼殺沿海的資本主義萌芽,的確是個很難做到盡善盡美的大難題。

  大國本就難治,如果不同的區域間產生了極大的利益沖突,那就更加難治了。

  歷史上瘍抑商重農和守內虛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反正武好古自己是想不出什么高招的。好在他如今不需要為這個難題操心,他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周國就行了。

  剛剛從開封府返回的劉澤點了點頭,將一包隨身帶來的報紙放在了武好古的書案上,“元首,這些都是開封府、河南府、大名府出版的報紙,上面都有關于五月初四之變的評論。

  大部分都將罪責推到了開封府的奸商們身上…屬下也去開封府問了不少參與五月初四之變的弟兄,也都是恨奸商、恨臟官,就是不恨官家。”

  劉澤劉二狗嘲諷的一笑:“不過光是恨也尋不著出路,便是房價跌了一些,買不起的還是買不起啊于物價倒是跌了一些,可是物價跌得慢,收入跌得快,總之還是困苦!”

  房價下跌和開封府底層的百姓關系并不太大,因為開封府的底層百姓通常是租房居住的。而房租的漲跌也要隨行就市,只要涌入開封府的人口不減少,需求持續旺盛,租金就不會下跌。

  而趙佶南巡帶走的那些宗子、親貴是不會從市場上租房的,自有官產供他們使用。而且他們只是單身而去,并沒有拖家帶口,所以在開封府的賺也不會馬上進入市場。供應沒有增加,需求也沒有減少,房租自然下不去了。

  不過兩萬多不事生產,只會消費的宗室離開開封府,倒是拉低了一些開封府的物價。但是開封府底層勞動人民的生活并沒有因此得到改善,因為他們的收入下降得更快!

  道理很簡單,就是這些宗室成員的離開也帶走了消費,而且他們這些人的消費都是上點檔次的。時不時的上個館子,聽個喧兒,買點書畫,去青樓楚館里面和秀姐們牽個手啥的≡穿用度,也講個品牌■門走動時也舍得雇條毛驢或是租匹駑馬代步——自家養馬是不可能的,倒不是買不起馬,而是買不起帶馬廄的房子。

  而這些上檔次的消費,自然能讓勞動人民稍微多賺一點。現在這批人一走,開封府的市面上立即消費降級!

  相關的行業都一下子蕭條起來,青樓楚館酒肆的生意也清淡了許多,連花魁畫冊的銷量也跟著一起跌了不少…而這些行業遇到的困難,又一層層傳遞,造成開封府的各行各業都有一種生意難做的感覺。

  生意難做了,那些小商蟹,還有替東家扛活的無產階級自然也就感到困難了。

  物價雖然也跌了一點,可是收入卻跌得更多。

  可是開封府的收入再怎么跌,也比亂哄哄的河北、河東強不少啊,所以依舊源源不斷有人擠進開封府找飯吃…

  武好古聽著劉澤的話,覺得索然無味,不過他也沒有打斷劉澤,而是一邊聽劉澤說話,一邊開始取出劉澤帶來的報紙,翻看了起來。

  開封府的報紙和天津市的報紙在風格上稍有不同,前者多策論、政論,后者多是新聞消息、市承情。

  而劉澤給武好古送來的這些報紙上,都刊登著許多品評五月初四之變和宋金關系,又或者為中原鄉村呼吁的文章。

  文章當然是好的,篇篇慷慨,字字激昂,有幾篇佳作更是直指人心。甚至有點觸及到了根本問題——土地問題!

  “陳東此人可否見過?”武好古看了一會兒,合上了手中的報紙,打斷了劉澤的話語。

  陳東此人,大大的有名!不僅在后世因為彈劾六賊垂于青史。便是在如今的開封士林,也是以仗義敢言著稱的名士。無論是當朝宰執,還是封疆重臣,就沒有他不敢寫文章嘲諷痛罵的。

  至于武好古這個無父無君的亂臣賊子,更是被他一路罵到武則天那一輩去了。

  不過這位陳東考科舉的文章卻沒有他在報紙上罵人的文章那么好,從建中靖國年間一直考到如今政和年間,總是落榜。兩年前受好友推薦入了辟雍學宮,成了辟雍學宮的大齡學生年30歲)。五月初四的聯名上書雖然不是他發起的,但他也署了名。事后還在報紙上寫文章為上書之事鼓吹。儼然有后來居上,成為上書領袖的意思。

  “見過,”劉澤笑道,“在開封府時去拜訪過一次,還在朋友的宴席上見過。狂生一個,鏡些抨擊時政的話。”

  “有人捧他?”

  “有,”劉澤笑道,“他在四學生中有點聲望,不少才入仕的年輕官員也愿意和他結交。五月初四的事情,也有他一份過他不是四學士,所以沒有參加上書。”

  武好古問:“有沒有可能自成一黨?”

  “自成一黨?”劉澤一愣,“不大可能吧,陳東不過是個太學生,無權無勢,如何結黨?”

  “無權無勢卻有名!”武好古笑著,“而且還有何栗、張浚這樣志同道合的士子,如何不能自成一黨?

  對了,何栗他們在天津府鄉村逛完了?”

  “已經逛完了,昨日就到了天津市,現在已經坐了宋國使館。”

  原來何栗等人在天津府考察的時候,都軍機司情報房派出的特務就在他們身邊。

  “安排劉锜去試探一番,”武好古說,“看看何栗有沒有建黨維新的想法。”

  劉锜現在已經被都軍機司情報房吸收了,成為了一名資產階級特務。

  “好的,屬下就去安排。”

  武好古頓了頓,“劉二哥,如果何栗有意結黨,你就出面去贊助。”

  “好的,那屬下以什么名目出面?”

  “名目?”武好古一笑,“自是江湖幫會了÷東那邊,也安排人去資助。”

  “喏。”

  林沖和劉二狗兩人領命去了以后,蘇籥就給武好古送來了今天需要接見的人員名單。

  武好古翻看了一會兒,發現上面沒有鳳鳴山的名字,于是就問:“鳳鳴山沒有請見嗎?”

  “請了,”蘇籥回答,“機宜處安排他五天后覲見。”

  武好古現在當了元首,各種排巢上去了。身邊有了一個機宜處,蘇籥就是大權在握的處長。官員、元老和使臣請見,都必須由蘇籥安排。

  “提前到今天,叫蘇之煥一起來。”

  “好的,屬下馬上去安排。”

  “讓他們瞧瞧的來,不要引人注意。”

  “喏。”

  鳳鳴山和蘇之煥很快就被機宜處的機宜帶到了武好古的內廳當中。

  兩人都是輕車簡從,從元首宮的后門進來的。

  “鳴山,之煥,”武好古笑著招呼他們道,“都坐,都坐,在我這里不需要拘束。”

  蘇之煥一坐下就直截了當問:“元首,您今天請我們過來,可是為了四方滅金策?”

  在武好古這邊說話辦事,都必須舊能簡潔,不需要太多寒暄,開門見山說事就行了。

  武好古只是笑了笑,“我已經決定在秋收之后出兵高麗次會動員十萬以上的大軍以周國不可能參加四方滅金之戰。”

  蘇之煥和鳳鳴山臉上都滑過失望的表情,鳳鳴山剛剛想開口勸說,武好古擺擺斷道:“周軍不能參加,但是東遼卻可以參戰。東遼現在已經恢復了一點元氣,太后蕭氏也想收復臨潢府。所以我可以安排你們去大定府見蕭太后。”

  鳳鳴山忙問:“宋國的使臣可以去嗎?”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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