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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敵在開封府 七

  永鎮臺灣、呂宋、琉球啊!

  想想都是前途光明!雖然光明可能在幾百年以后,不過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嘛!

  而且,只要劉達、王寶、牛季三個壞人頭頭能在臺灣、呂宋、琉球找塊地皮站穩腳跟。他們可就是大宋朝廷的堂堂官人了!起碼得是個從九品的三班借職外加個一寨之主,還可以自立屬官,自設稅卡,自募軍兵,儼然就是一方君王…雖然還是有點占島為王的意思,但人家是有證有編制的“島大王”。是不怕官府通緝追捕的,多好的前途?

  畫完了大餅,喝完了踐行酒,到了轉日,就是大宋的“哥倫布”們揚帆遠航的日子了。

  界河商市,船政學堂港口。

  天氣不是很好,天空中堆積著厚厚的烏云,北風很大,吹得緊挨著碼頭的船只一陣陣的起伏波動。隸屬于界河市舶司招商務的水手水兵們早就已經上了船,昨天晚上大吃大喝了一頓的壞人們,也在全副武裝的阻卜戰奴兵的監督下,扛著各自的行李,第次登船。

  雖然壞人們在未來的歷史書上會變成“偉人”,但是現在武好古卻依舊把他們當賊來防。昨天晚上在市政所吃飯的時候,200阻卜戰奴兵就披著鐵甲,帶著劍盾,隨時準備鎮壓!

  今天他們從市政所大樓過來的一路上,界河商市警巡所、大都保所都派出了騎兵沿途封鎖道路。200阻卜戰奴兵更是全副武裝,一路押送!

  另外,在壞人們乘坐的“臺灣”、“呂宋”、“琉球”三條商船上,是沒有任何利器的。連把菜刀都沒有!水手們用來自衛的工具也只有棍棒。

  所有配備給“壞人”們的兵器甲胄,都裝在“招財”號上。

  而“招財”號戰船上,則有200多名全副武裝的市舶司水兵。他們都是原來提點五島使司所轄的官兵,都被武好古調撥到了界河市舶司,拿起了比原來高幾倍的軍餉。

  不過這份厚餉也不是好拿的!武好古采取了“定期考核制”和“末尾淘汰制”來收拾這批不知道多少日子沒操練過的大爺兵。整頓了幾個月之后,這伙人總算可以像模像樣的拉弓射箭跳幫水戰了。

  同時,因為有了提點五島使司的名義,武好古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用床子弩、大型火球箭、鐵火球等等的“管制兵器”將“招財”號裝備起來。

  雖然“招財”號的武裝還遠遠不能和用火炮裝備起來的風帆戰艦相比。但是在這個時代東亞的海上,根本就只有大宋水軍一支“準海軍”。根本沒有敵手的“招財”號,其實就是一艘足以橫行海上的“無敵戰船”了。

  武好古也親自到了船政學堂碼頭,給遠征的壞人們送行。擔當這次遠航船隊指揮使的呼延慶這個時候就陪在武好古身旁,一張黝黑的面孔上還顯出了一絲悲壯。

  “宣贊,他們再也回不來了吧?”呼延慶低聲問武好古。

  去臺灣、琉球、呂宋的船票都是單程的!

  武好古點了點頭,“回不來也值得的!海疆何止十萬里,總是要有去開疆拓土的!他們只是第一批,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去。咱們大宋那么多惡人,每年判流放和死刑的總在萬人以上。都撒出去,可以占多少地皮?

  夏都,咱們市舶司的船隊以后還會繼續擴大,就要交給你和吳四德還有花滿倉了。好好干吧,這可是開疆辟土的大功啊!西北那邊,死傷數千上萬才能拿下一丁點兒地盤。咱們只要幾百人就能占一個島子,可劃算太多了。”

  “宣贊所言極是。”

  武好古抬頭看了看天,“時候不早了,夏都,早去早回…到了明州記得給蘇杭造作局捎信報平安。若有需要,也可以請蘇杭造作局幫忙。”

  “下官明白,下官告辭了!”

  “后會有期!”

  呼延慶的船隊當然不會直接從界河商市開去琉球,這么開他要找不到方向。因此跑了半輩子海的花滿倉(他是招財號船頭)給呼延慶制定的航線就是先南下明州,然后在明州聘請向導帶路去琉球。

  拿下琉球后,再從琉球去夷州(臺灣),在夷州建立據點后,再返回明州休整和補給,最后從明州出發繞過夷州去呂宋。

  而這一系列的動作,當然需要一個衙門在明州提供支持了。這個衙門,自然就是蘇杭造作局了。

  這蘇杭造作局就是武好古他爹武誠之和米芾一塊兒主持的專門制造、搜羅珍巧器物的衙門。算是宮廷的派出機構,衙門不大,但是卻能通天的。武好古不僅把支援臺灣、琉球、呂宋航海的事情委托給了蘇杭造作局,而且還借用蘇杭造作局名義在泉州刺桐港設了個“采馬務”,專門用來收購海路運來的天竺折耳馬。

  “小李供奉,你怎地從開封府回來了?”

  看著呼延慶指揮的四艘海船揚帆起航,順著界河東去之后。武好古才一回到自家在界河商市的宅邸,就在自家的客堂里撞上了風塵仆仆的李彥。

  這位李彥就是歷史上名列六賊的大貂珰了。現在他還沒到那個級別,不過卻已經嶄露頭角了。他不知走了什么門路,認了如今提舉皇城司的李忠當干爹,而且還被李忠推舉當了界河應奉局的勾當官。一個月前,剛剛押著一批市舶司從遼國進口的上等木材去開封府,沒想到那么快就回了界河商市。

  李彥年紀并不是很大,五官端正,面白無須,不過不是那種“娘娘腔”的宦官,而是孔武有力的軍事宦官,還真有點像他的干爹李忠。

  聽到武好古的提問,李彥苦笑起來:“宣贊,你當咱家喜歡沒日沒夜的騎馬啊?還不是官家有旨要咱家日夜兼程趕赴界河商市?”

  “日夜兼程?”武好古一愣,“莫非官家擔心遼國有異動?”

  現在西北方面宋夏已經正式開打,而且大宋還先聲奪人,展現出了非凡的戰斗力。遼國在這種情況下進行一定程度的干涉,也是不足為奇的。

  沒有等李彥開口,武好古就笑了起來:“不必擔心,遼國眼下騰不出手。那個磨古斯的兒子忽兒札忽思又造反了,總要再折騰上幾年。”

  阻卜克烈部簡直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老子磨古斯死了沒幾年,兒子忽兒札忽思就接過造反的十字大旗,接茬和大遼對著干。

  雖然克烈部的實力有限,肯定打不過契丹人。但是有他們在草原上搗亂,契丹人就無力向南用兵。畢竟現在的契丹人也不比以前了,能打的就是十幾萬宮帳兵和部落精銳。而阻卜草原又無邊無際,阻卜部落也是往來飄忽。投入兵力太少,根本找不到克烈部在哪兒。

  所以在動用幾萬精銳去攻打克烈部后,契丹人根本抽不出兵力來威脅大宋了。

  而且,通過投資界河商市,大遼國的顯貴們大多賺了個盆滿缽溢。

  在這種情況下,誰肯輕易挑起戰爭?

  “不是,不是北面。”李彥搖搖頭,是西面的事情,拿出了趙佶親筆寫的手詔,“官家的中旨在此,宣贊您自己看吧。”

  “西面?”武好古一愣,還是接過了趙佶的中旨,細細看了一遍,笑了起來,“原來是房子的事情…”

  李彥說:“宣贊,這可不是小事兒…義父讓咱家捎話給您:高太尉的前途,可就看有沒有房子了!”

  “不就是房子嗎?”武好古笑了笑,“小事一樁!”

  “區區3000套房子而已,難不倒武好古的…”

  同一時間,在一艘慢悠悠航行在金水河上的畫舫之內,正在前往瓊林宮途中的蔡京父子,也說起了房子的問題。

  “連官家都感到扎手的事情,武好古會有招兒?”

  蔡攸顯然有點不相信父親蔡京的評論,他也是和趙佶玩在一起的人,自然知道趙佶的心思了。3000套房子的確有點兒多了!按照現在開封府市面上一套三居室“筒子樓”單元房約莫3000多緡的市價計算,這可是將近1000萬緡啊!

  區區幾千精兵就花了1000萬緡,想想都讓官家心疼啊!

  蔡京笑著搖頭:“官家要是無所不能,還要我等臣子作甚?官家生來就是有福氣的,就該享用豐厚,垂拱而治天下。而武好古的本事就在于能讓官家在一個錢字上不受拘束,可以隨心所欲。這一點,你不要有所懷疑。”

  “大人,”蔡攸皺眉,“那咱們就這樣看著武大郎和高俅得意?”

  “得意?”蔡京橫了兒子一眼,“為父的對手始終都是二蘇和呂惠卿,武好古、高俅得意又能如何?頂天就是當三衙管軍,加節度使,加太尉,封國公…就算做到樞密副使,也不過是個武官,沒甚大不了的。”

  “大人教訓的是。”

  蔡京點點頭,又道:“本朝終究是以文御武,他們是武人,我們是文官,文官就要學會怎么利用武人。”

  “大人的意思是…”

  蔡京笑了笑,“自然是要人盡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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