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學院是偉大的,無雙學院的院長更是強大的沒邊。
能登上六十云階以上者,哪個不是人中龍鳳,他們是真心想要拜入無雙內院,在唐羅的座下修行,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會對眼前的不公視而不見。
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武道資質好的,大多都有些偏執,若無這幾分偏執,也無法以白身咬著牙在怪物橫行,世家林立的武道界堅持下來,即便拜入內院后,也不會因為利益的取舍,改變自己的本性。
所以他們將目光投向了內院大師兄——楊凡。
雖然之后拜入內院的弟子中,有不少年紀超過這位大師兄的,但師門輩分這種事,可不是按照年齡排序的,通過考核過關的內院弟子齊刷刷向師兄投去眼神,而這位名滿西賀的內院開山大弟子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只見楊凡上前一步,雙手抱拳行禮后正要向師尊開口詢問,就看見唐羅遞來稍安勿躁的手勢。
“你們一定很奇怪,為什么內院突然多出了那么些弟子。”
唐羅施施然走到后山亭中,朝著眼前這些通過云階入院的弟子道:“這些人,是為師的私心,他們是越過云階試煉直接召進內院的,接下來會同你們一道修行。”
話音剛落,不論是通過云階試煉被召進內院的弟子,還是唐氏的弟子,全都有些躁動。
所謂磊落光明,從來不是大公無私,而是所行所做皆可示人,內院是院長創辦的,如何招人自然由創立者一念決之,但通過考驗的內院弟子之所以不滿,是因為同樣拜入內院,他們與唐氏弟子的難度差距太大。
但既然院長開口了,且開誠布公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那么這點兒不滿霎時煙消云散,一股被重視的感覺油然而生。
畢竟初初拜入內院的弟子,心中總是有些不安,有些隔閡,雖然自知沒有任何值得被王者覬覦的價值,但依舊會忐忑,這不是反骨,而是人趨吉避兇之本能。
但聽完院長的話后,所有內院弟子皆是平心靜氣,反倒是這群唐氏弟子,就像是被點燃的油桶。
經歷了大起大落的公子哥兒們此時尤為敏感,聽出這些內院弟子的不滿,怒不可遏。
他們竟然被一些泥腿子給鄙視了?
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是唐家的弟子,而唐氏曾是龍州西部的霸主,曾幾何時,他們可以橫行在陵江的七城內,而今日卻被這些裝束普通,模樣普通,修為更普通的散修給鄙視了?
同憤怒一同升起的,則是羞愧,因為他們已經忘了多久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善意了。
他們早就習慣了被區別對待,因為他們是唐氏的弟子,即便是在元洲的時候,還是有不少徐氏弟子不屑與他們為伍,就連分發的駐地,都是人跡罕至的雪山。
過街老鼠都不足以形容的弟子們,已經忘了多久沒有經歷過這種關懷了。
年紀稍長些的,還能平衡好憤怒與羞愧的心態,年歲小一些的,比如混在隊伍最末尾的唐子麒,當時就繃不住了。
“誰說我們是走后門進來的!”
小少年清亮尖銳的聲音在安靜的后山尤為突出,眾人循聲望去,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臉上三分不曾褪去的稚氣,繃著一張笑臉。
說是少年,卻有不輸成人的高大身材,見眾人眼光過來,也不怯場,朝著內院弟子們忿聲道:“你們是如何進來的,我們就能如何進來,唐家兒郎在嬴城都不曾低頭,怎能被你們這些人小看!”
“哼,若是真有上云階的能力,何苦師尊為爾等說項,得了便宜還不噤聲,正是討嫌!”
內院弟子中有人抱胸冷哼,且看他人,雖然嘴上不說,多是所持同樣態度。
這就讓唐家的弟子體驗很差了,雖然他們剛進城就聽說了云階艱難,但處于世家的傲氣,他們覺得即便走一遭云階,也不會比這些泥腿子散修更差。
眼看著兩方又要爭吵起來,唐羅只是輕輕揚手,便有元氣凝成大圖懸于亭上,這意向迅速將所有弟子注意力集中。
“第一課,為師教,如何馴服靈力。”
沒有理會兩方的爭執和對立,因為這本就是唐羅設計好的局面,這些年唐星在元洲確實有好好鍛煉將星館弟子的精神力,可就是因為太負責了,以至于搞得這些唐氏弟子平淡中都帶著點點厭世的情緒。
唐羅設計的對立面,是希望通過外部的刺激,喚起唐氏弟子的向上的激情,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雙方的進步,良性的競爭從來都是進步最好的養料。
而證明自己的方法,不該是相互攻擊,你說我走后門,我說你泥腿子,這種做法只會消耗精神。
將精力用在課業上,才是證明自己的更好方式。
“心屬火,肺屬金,肝屬木,脾屬土,腎屬水。”
“神心如泵,則陽氣似火;肺張若易,呵氣成劍......”
“御靈第一課,尋見真靈,以見真靈時限,定第一課成績,最后一名,將被請離內院。”
元氣繪圖,王者布道,數個時辰的大課如彈指一揮,就在眾人還沉浸王者高妙的御靈理論時,便聽到令人咋舌的內容。
再看后山亭中,哪還有院長的身影,眾人面面相覷后,迅速做鳥獸散。
末位淘汰,在叢林法則橫行的西賀實在算不上什么殘酷的事,可就是因為不太殘酷,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成為最后那個倒霉蛋。
畢竟誰都不想剛拜入王者門下便被驅逐,所有內院弟子卯足了勁要找到己身真靈。
但人這種動物,最難的就是自高官了對招子都是為了看別人了,即便從院長這兒知道了尋靈法,真在運用時,也有些摸不著頭緒。
而困難一旦出現,就能看到散修同唐氏弟子大相徑庭的處理方式。
通過云階登入內院的弟子,個個都有股執拗的韌勁,尋一僻靜處,便開始內視、行功、演招、練法,或快或慢,發了瘋似的壓榨自己。
而唐氏弟子遇到瓶頸后,便會尋修為相近的同輩商議,或一雙一對,或三五成群,各抒己見相互印證。
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修習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