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撫平了鶴王所有的傷口,同時也將兩頭追擊而來的鸞鳥困住。
幾聲哀鳴,沒有退路的鸞鳥開始求饒,但得勢的鶴王豈能放過他們,原諒是只有人類才有的道德,妖獸的世界里,只有睚眥必報!
風暴聚攏,張開炎翼的鶴王便是火焰的君主,帶著無邊霸氣將兩條鸞鳥燒成焦尸。
“唳”
王者將叛徒清理,鶴王散去風暴,靠近那顆冒著七色光華的果實。
火樹邊上,是無盡飛禽靈鳥的鳴叫和振翅聲,他們看著獸谷中的王者,朝著樹果靠近。
恐懼終究還是壓制了靈鳥飛禽心中的貪婪,畢竟再愚蠢的莽獸,也不會往火里撲。
北山泊岸、唐氏本部的武者們登上了大船,整裝齊備地朝著南嶺推進。
在主艦的船艙中,唐左與崔穎兩人正在桌上推杯換盞,仿佛相交甚篤,若是有其他世家之主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這還是在大殿中敢于質疑盟主唐志的意見領袖么。
“唐族長之魄力崔某生平僅見,有了這批雄壯兵員,加上西陵唐氏的頂級武宗帶領,陵江上下兩岸無人可擋,真是可喜可賀!”崔穎一邊夸贊著唐氏,一邊拿起酒壺將唐左的空杯倒滿,討好之意甚濃。
唐左舉起斟滿的酒杯,滿臉笑意道:“若不是崔兄配合的好,這場定盟也不會如此順利,我敬崔兄一杯。”
“多謝首座!”崔穎面帶喜色,將酒壺放下,與唐左碰杯后一飲而盡。
溫酒入腹,唐左放下空杯對著崔穎淡淡道:“答應過崔兄的事兒唐某都記在心里,等到推平彌氏一統西陵之后,我們下一步便會進攻蘭山城。”
聽到“蘭山城”三字,崔穎端著酒壺的雙手不禁一頓,眼中兇厲的恨色一閃而逝,但口中卻是謙道:“不急,全憑盟主做主。”
崔家是被幾個大族聯合趕出蘭山城的,而驅逐從來都不是件溫和的事,數百年的積累被洗劫一空不算,能夠逃出的崔氏族人不足三成,若不是崔家武宗善戰,幾百年的氏族便會淪為歷史,這恨意直沖云霄,作為最先與唐左接觸的氏族,崔穎的要求一直沒變,他要蘭山城的那幾家,死無葬身之地!
但崔穎心里更清楚,眼下先處理完彌氏才是重中之重,作為與唐氏齊名的西陵豪族,他從未奢望過兵不血刃的拿下南嶺。
可之后有兩艘萬乘寶船在手,聯盟的元氣將會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崔穎有的是時間,那幾族欠他崔家的,他一定會親手拿回來!
南嶺風媒塔 被迫提前升起大陣的彌錦終于冷下了臉,好在彌氏的本脈武宗也都趕了回來,雖然有些已經失去參戰能力,可對比那十數位永遠留在北山的家族供奉,能從那樣險惡的戰場回來便已是邀天之幸。
本脈武宗的回歸讓彌錦重新擁有了底氣,畢竟眼下最重要便是要找到獸谷異動的根由。
“太上長老,流焰炎羽鶴對彌氏至關重要,家族中只有您的印法能對這頭畜生起效,還請你走一趟獸谷探明究竟。”彌錦對著剛剛返回的彌陽請求道。
雖然彌陽失去了雙臂戰力大損,但幻化的神柳法身威能不減,整個彌氏也只有他能困住那頭鶴王進行安撫,這便是太上長老存在的意義。
“老夫這就啟程。”
“等等。”彌錦喚住了著急前往獸谷的彌陽,轉頭對一旁的彌宸道:“宸統領,還請你挑選五隊武宗與太上長老一同前往獸谷,現在蕭家那群武者便隱沒在南嶺周圍伺機而動,別讓他們有機可乘。”
不得不說彌錦的應對很是周全,但他卻不知道,此時的焰琉炎羽鶴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那頭鎮族獸王了,而是整個南嶺的噩夢。
曾經有人問,為什么人族要奴役妖獸,有人這樣回答:因為要將妖族欠人族的全部討回來。
其實曾經的妖族食譜上什么都有,又何止人族,只是沒有任何種族擁有人族這樣的記憶能力。
通過文字和歷史,人族將曾經的黑暗和苦難全都推給了妖獸,所以妖獸是殘暴的、可怕的,即便現在被奴役的再慘,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那些強悍的龍鳳,只能給人族充作戰獸;那些大力的馬牛,必須要為人族勞作;即便是兇殘的虎豹,也被御獸使抹平了野性,只敢匍匐在人族嗚咽。
作為圣地之一的御獸宗,更是將所有可能馴化的妖獸圈養囚禁,至于那些野性難馴的,就斬盡殺絕。
人族就是這樣霸道,所以對妖獸來說,武道大昌的時代,是最壞的時代。
如何衡量妖獸的好壞,一是要服從,二是要強大。
人類口中的好,從來不是客觀的好,而是你必須要對我有用。
為何彌氏從那么龐大的羽族中選了這頭焰琉炎羽鶴做獸谷的王,稀少只是其中一個部分,更重要的是它聽話啊。
但卻從來沒有人思考過,為什么鶴王會那么聽話,因為這種鳥很聰明。
他們能敏銳的感覺到強大與弱小,這讓它們清楚明白的知道,能和什么樣的生物戰斗,不能和什么樣的生物戰斗。
所以哪怕被烙上了魂印被人族奴役,他也沒有想過反抗,因為彌氏的那群武宗太強大了,所以這獸印便一代代的傳承了下來。
妖族的進化,要比武道的進化更加殘酷,除了龍鳳那樣的天選之族外,即便是擁有神獸血脈的妖獸也不敢說自己能夠成就妖王之位。
但每一頭能夠成就妖王之位,不管它曾經溫馴與否,都會變得極為殘暴,就連一些群居的妖獸也不例外。
因為遵循弱肉強食這樣叢林法則的妖族從來將生命階級劃分的極為明確,一旦我強過你,那么你在我眼中,便是食物。
在羽族的白鷺與黑鷹中,兄弟之間互相殘殺更是一種傳統,一窩幼雛里,較強壯的雛鳥會將幼小的雛鳥啄死,它們不會挑選父母出去捕獵的時間,而是就這樣當著父母的面,將自己的兄弟姊妹殺掉。
而它們的母親或父親只是平靜地站在巢穴旁邊,不會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