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奇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最基本的素質便是要會深入思考,舉一反三。
雖然不知道唐耀為什么這么著急要前往獸谷,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唐氏優秀年輕人的任務一定跟獸谷內的荒獸有關。
結合唐耀將彌申帶回還交代少族長會知道南嶺大陣的說法,蕭奇自然就動了要幫助唐氏破壞法陣的念頭。
畢竟剛剛都聽彌宸說了,唐志已經帶人準備反攻南嶺,如果有個大陣攔著,怎么想這場進攻都不會順利吧。
基于這樣的思考,蕭奇很自然的把想法分享給了隨同的六位長老與前族長蕭白鶴,獲得了一致的認可。
這才是他們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的原因,雖然場面上人人都叫蕭奇為少族長無比尊重,但他知道,蕭錦林不在,家族真正拿主意的人是誰,所以聽到蕭白鶴的命令,他順從的仿佛一個普通族人。
一行人調整方向朝著南邊御空而行。
即便蕭氏眾人的反應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面對先一步拉開距離的彌宸幾人,還是顯得遠遠不夠。
功法上的強弱在這一刻顯露無疑,因為碑龍圖的存在,蕭氏在攻擊端從不覺得自己弱于唐彌兩氏。
但也因為太過注重碑龍圖的修煉,蕭氏武者在其他諸如體術、身法、靈技的修煉上,可謂是遠遠落后于唐彌兩族。
所以一開始只有五里左右的差距在御空的過程中越拉越大,而且彌宸等人還不斷通傳四野有關蕭氏反水的情報。
彌族風媒的速度,要比一般的武者,更快,所以還不等蕭氏一行人靠近北山,便看見那令人絕望的陣壁,而彌宸便站在里面,朝蕭氏眾人冷笑。
眼看只差一步便能突入南嶺主峰卻功敗垂成,蕭白鶴也只能放棄這戰爭捷徑另尋他法,與彌宸冷冷對視一眼,朝著蕭氏眾人下令道:“我們走!”
想要借助搜魂信息為唐氏打開南嶺大陣的計策算是失敗了,眼下他要考慮的是如何從山中突圍去和唐氏會和,不用想也知道,得到蕭氏反水情報的彌氏一定會派人圍攻。
他與六位蕭氏長老自然不懼,但總得為蕭氏其他普通武宗考慮,畢竟蕭氏碑龍圖只是以攻擊見長,若論防御,只能說差強人意。
就跟蕭白鶴預料的那樣,此刻的風媒塔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當眾人聽到蕭氏反水的時候,那股法子心底的恐懼差點沒讓眾人暈厥。
一向冷靜的彌錦此刻都忍不住捏一把冷汗,要是真讓那群蕭氏武者突入南嶺腹地,蕭氏的合擊與碑龍圖同時施展,會給聯軍帶來多大的破壞幾乎不可想象。
畢竟不說持久戰,只輪單位時間內的持久戰,除了唐彌兩族中有限的幾人外,便已蕭氏這群武者最是兇殘不過。
火沼之上 四頭鸞鳥正在圍攻流焰炎羽鶴,在火樹果實的誘惑下,這四頭具有神獸血脈的鸞鳳早就沒了尊卑之分,即便是真正的鳳王當面他們也敢上前撕咬,何況眼前只是羽族之宗。
鶴王雖然強橫,但以一敵二已是極限,驟然對上四頭便顯得力有不逮,短短一會兒鶴翼上便多了數道傷口,激得他兇性大發,不斷揮舞著炎翼將靈火布滿整片天空,想要燒死這群以下犯上的鸞鳳。
妖獸雖然智慧不強,但尊卑概念極重,很少會出現下級挑戰上級的事情發生,因為天生便有魂魄的關系,所以對這種階位壓力最是敏感不過的妖獸能僅憑感覺,知道階位之間的差距。
上古時期,羽族共有三百六十種,以鳳為羽族之長。
鳳凰之下,便是鶴族,為羽族之宗。
所以鶴王面對四族挑釁,才會一副殺紅了眼的模樣。
相比于人族還有禮讓恭謙的套路,妖族便是赤裸裸的強者為王叢林法則,上位者根本不容許下位者踏足自己的領地,遑論爭奪神異樹果。
而早已被人遺忘到腦后的蕭錦林已經斂息摒氣,悄悄的落在了火樹之上,那個已成焦炭的男人身旁。
原本俊朗的年輕人此刻模樣慘不忍睹,渾身都是焦爛的痕跡,強悍的武者體魄讓唐耀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翻卷的皮膚下都是膿血,被燎干了貼在身上。
五官早已被火焰烤化,雙眼早已被灼瞎,整張臉上只有兩小一大三個空洞,是鼻孔和嘴巴。
靈力早已耗盡,但他還是將自己固定在樹杈中,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懷中鳳王鼓。
“唐族有后人如此,何愁家族不興!”蕭錦林心中感嘆了一句,背后竄出一道龍影將已經失去意識的唐耀與鳳王鼓包住。
五色神龍從遮天蔽日的羽翼中撕出一道口子,完成任務的兩人準備離開這片淫靡的獸谷。
在無數鳥獸精血的灌注下,火樹梧桐越長越高,慢慢托舉著樹果接近了天邊那片兇獸的戰場。
而此時焰琉炎羽鶴已經傷痕累累,面對四頭經過秘術強化配合有方的鸞鳥,若是處于火沼之中它自然能夠游刃有余的應付,但此時亦只能苦苦支撐。
隨著兩對炎翼抵擋的攻擊越來越多,鶴王的氣息也越來越虛弱,再一次用炎翼將兩頭鸞鳥拍飛之后,鶴王掉頭便朝著已經長到兩百余丈的火樹之冠上飛去。
知道一時半會拿四頭鸞鳥沒辦法的焰琉炎羽鶴打算先將飽滿的果實吃了,再清理門戶。
但另外兩頭鸞鳥豈能容它輕易摘取果實,追著鶴王的羽翼便一起落到了火樹之上,口中醞釀著兇殘靈技,打算給鶴王重重一擊。
可踏上火樹的第一刻,鶴王便和足下火樹產生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就像是倦鳥找到了歸巢,浪子見到了去處。
腳下火樹就跟那片火沼一般,任他如臂指使!
張開炎翼,火樹上那些冒著火光的炎葉紛紛落下,圍著鶴王卷起了一陣火焰風暴。
火焰吞噬了火樹上的一切生命,畢竟對一般的禽類來說,火焰是最致命不過的靈力屬性,所以當火焰風暴升起,它們只有逃生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