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一個帝國,偉大如陸齊,成為了整個世界的統治者。”最終向陸齊獻上了自己膝蓋的尤金三世如此說道。
一神世界的‘命運’被徹底改變了。
你很難說是好了還是變壞了。橫豎在這個時空的地球,一神世界再也不可能如原時空那般光輝奪目,未來的一神世界,就跟巴格達的天方世界一樣,只能成為一個區域性質的名詞。就像原時空的天竺。
但這是從整個文明的角度出發然后得出的結論。而要具體到單個的人,那可就是一神的幸運了。
隨著西方的臣服,整個大陸都迎來了和平。雖然這時間并不長久,可不少源自東方的先進技術,卻已經流入了其中。
只需要知道,百年之后的一神世界,人口就已經超出了億人大關,較之原時空歷史上,整整早出了上百年光陰,那期間的意義之大,就有了一個很直觀的認知了。
歐洲人粗狂的農業技術被東方傳來的農業技術經驗一次次的碾壓成渣,即便具體事情具體分析,針對歐洲地廣人稀的特征,被大幅度采用的重犁和三圃制歐洲本土也有孕育,只是還沒有發揚光大,可是鐵制農具的愈發普及,肥料的大規模應用,也都讓歐洲農業有了一質的發展。
農業的發展自然也促進了人口的大規模滋生。人口的滋生就也讓歐洲各國的實力有了一定的恢復。
雖然巴爾干完了,波蘭完了,匈牙利也完了,就是神羅且都割了不少肉才讓陸謙滿足。甚至在南歐都還有馬洛卡島和直布羅陀海峽被緊緊地握在中國人的手中。
但百年后的神羅、法蘭西等國,實力卻已經比之當初興盛了許多。
尤其是東方的政治、軍事等制度對他們的影響!
中央集權成為了一神世界的必然選擇。神羅、法蘭西、意呆利和英倫三島等等地區,一個接一個的中央集權的國家已經在一神世界誕生。長期處于威脅下,生死都不由自己,那種滋味是能讓人發瘋的。為了生存,他們必須變強。可沒時間再去談判、妥協,以強大的陸齊帝國為例子,建立起一個統一的中央集權的國家勢在必行。
教會的威嚴在百年光陰中已經大打折扣了,在這個神靈無能顯圣的物質社會,打破信仰的束縛并不是很難。但是,那個百花齊放的文藝復興時代,也只能在穿越者掀起的驚濤駭浪里永遠的消失了。
而這些變化讓西夷各國國王手中的實力都有了巨大的進步。
再一就是騎士階層定位的改變。騎士階層并沒有在一神世界消失,消褪的只是他們身上的軍事色彩。這就像各地的貴族,他們也依舊存在著,但手中已經無有了主宰地方軍政的權利。
當火槍火炮大規模的出現在西方世界后,騎士階層在軍事上的沒落就是神都不可避免的事情。一種廉價而質量優異的兵種,取代了他們!
這也一同解放了各國的軍事思想,讓西夷各國的軍力和軍事組織能力較之百年前有了顯著進步。
加上與此同時,大量的棱堡也開始出現在一神世界。這就讓他們不止有了一定的肌肉和鋒利的長矛,更有了一面堅固的盾牌。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一神世界重新對東方鼓起了說‘不’的勇氣!
當然,他們也沒有頭鐵的去直接打出反旗,每到該去朝見進貢的時候,那還是該怎么去就怎么去。
他們的勇氣先是表現在對內的社會輿論煽動,引發歐羅巴土著們對中國的反感,具體的操作就是表現在對華貨的反感和抵制上。然后他們還派出人手進入到代國、趙國、寧國,去煽動各國境內的歐巴羅土著的情緒和組建反抗武裝。
這是在一步步逼近紅線。一種看起來有些‘慫’的法子,但卻是極穩當的。
而代國、趙國、寧國,甚至是他們背后的吳國、洛國、沐國和安國,七國境內都有不少的歐洲土著。就是這些年里,中原在屢屢向外遷徙‘貧民’,那具體到西陲七國國內,歐洲土著依舊占有很大比例。
這些人若是鬧騰起來了,絕對能給七國制造不小的麻煩。
只不過,百年光景流逝,西陲七國的漢化之功又豈會半點無有效果?
要知道,這些個藩國建立之后,并沒打一開始就對一神教和天方教喊打喊殺,甚至就連稅賦上對二者的信徒都只添加了不多的一些額度。真正讓二者在隨后的歲月里沉寂下來的原因是各國官方對兩教信徒的壓制。
隨著西陲各國根基的建立,統治的慢慢牢固,一些在意識形態上不能與各國高層保持一致的土著們,就陸陸續續的‘脫離’了自己本來擁有的崗位。并且他們的下一代人的發展也會遭受限制。除非他們愿意放棄一些堅持…
一些事情不會被紅果果的顯露出來,但卻能成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潛規則。
而且西方的社會傳統是長子繼承制,這與各藩國所推行的推恩令,是完全的兩碼事。但后者無疑是可以得到人心的。
那些個長子便是繼承家產之后,會不會傾向于各王國且還說不定,但那些得到了好處的次子、三子,乃至無數子,傾向于各王國者卻是十有八九。
再加上各國的商人階層,傳承至陸齊的科舉制度,可沒有商戶不準參與的規定。對于歐洲政治地位并不怎么高大上的商人們而言,那些方塊字和中國人雖叫他們頭疼之極,但只要肯用心去培養,一切都不成問題。
看晚明時候,那些個為了在中國傳教而穿起儒服,行起漢禮的利瑪竇們。就是一個個再真實不過的例子。只要有足夠的動力驅使他們!
而現在來自東方的科舉制——可以步入官場,獲得與貴族比肩的權勢和尊敬,這是叫整個中下階層的歐洲土著都不能抵御的誘惑。
中世紀的歐洲,社會階層已經十分禁錮,而現在傳來的科舉卻是一副實實在在的登天梯!
那對整個社會所造成的影響有多么巨大,就可想而知了。
西陲各國用推恩令和科舉來撬動西方禁錮的社會結構,影響重大,很是有利于漢字漢話的推廣。就像英語在天竺成為了官方語言,中國除了官話還有各地方言,百年后的西陲七國就是如此個模樣。
漢語是官方語言,而在民間,各種非官方語言則普遍存在。這一現象短時間內各國也是處理不掉的。
夜晚籠罩著新元府,這是趙國的都城,它有一個很古老的名字叫維也納。
臥座于多瑙河畔的興元府是趙國境內數一數二繁華之地,本來就是商業重鎮的維也納,在政治力量的加成之下,成為趙國境內最繁華之處,這很正常。
“唉!要說這美洲,那是真的美,物華天寶,鐘靈毓秀。金礦銀礦就不說了,只說砂糖,一年都不知道能為中原賺取多少銀子。英倫三島的英格蘭膽大妄為,聽聞了美洲的消息后,知道這地球是個球兒了,仗著自己懸于外海,小心行事無人知道。就偷偷的派出一支船隊殺到美洲。這是要虎口奪食啊!中原的皇帝老兒若是知道了,豈能繞的過他?”
“但是啊,這美洲太大了,比歐洲大多了。中原的皇帝老兒根本管不過來,這些年去了,也只是在那建了幾個小國。還都是在美洲的西海岸,壓根不知道英格蘭人已經偷偷摸摸的到了北美的東海岸。”
“讓那英格蘭是撿了個大漏。”
“北美的東海岸雖然沒有金山銀山,但卻有著一望無際的原野沃土。”
“英格蘭不正是缺糧食么?如此就本本分分的埋頭種地不得了么?偏那些英格蘭人急功近利,視美洲土著如豬羊,對其喊打喊殺,兩邊結怨極深。那英格蘭人是真不知死活啊。美洲的印第安人可是咱們老祖宗殷商后裔。英格蘭人殺人不成反被殺。聚集地被印第安人團團圍困,移民士兵大批饑餓而死,英格蘭是非但沒賺到便宜,還而偷雞不成蝕把米,損失不小。
更叫人好笑的是,這些人吃虧后不服輸。再起了一支移民船隊,駛向了大珊瑚海加勒比,與適時前來建國的韓王殿下碰了個正著。事情大白于天下,中原天子暴怒,來跟皇家奪食,豈能饒了他?帝國大將軍阮侯爺是不遠萬里的親至直布羅陀,匯集各藩國大軍數以萬計,三月掃蕩英格蘭,火燒倫敦塔。而后大軍對著西夷各國是躍躍欲試,嚇得西夷各國連連求饒,放言不敢再窺視美洲,再不敢打那取巧的主意。這英格蘭本也是西夷中一強國,國勢衰敗就此而來。”
新元府是完全中國化的一座城市,那到了晚上最熱鬧的就是瓦市了。
如今的瓦市與趙宋時候的意思可不一樣了,這里泛指的就是娛樂區,外頭會掛紅燈的。這片嘈雜的說市場已經是萬花叢中一片綠,很是潔身自好了。
這個時辰正是夜場最為熱鬧的時候,無論是說書場,還是du館、女支院,那到處就都是人。
不僅有漢人,土人、雜毛也是不少。
后兩者就是現今的西陲七國里對純血的歐洲土著或混血兒的戲稱。
但不管是什么人,在這里卻都是一副漢人模樣。儒服褙子隨處可見,就是那跟著的女仆,甭管頭發是黑的、黃的還是紅的,也都一律留著流蘇髻、元寶髻和包髻、隨云髻這樣的中式發型。
社會環境決定了人的審美觀,而能決定社會環境的便就是那堅硬的拳頭了。
在東方文化全面入侵西方的此時此刻,在東方完全壓倒西方的時候,眼前的這一幕不是很合情合理么?
要知道,現在就是西夷各國的國王們也是要穿漢服的啊,宮廷里舉行宴會也都要用筷子吃飯,吃的還是東方菜肴。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幕了。
可惜,陸謙已經病逝多年,他沒能看到眼前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