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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幸福指數爆表的和諧封建社會

  高麗移民,即使冀北、齊魯和中原的移民。

  想要統治一塊新的領土,向彼處遷移本族百姓,那是最能治本的法子。爭取將土著變成少數,不論是用什么法子,那時候外來者的統治便固若金湯了。

  就好比英倫的盎格魯——撒克遜人,還有后世的南美和大洋洲。

  陸皇帝對高麗的解決辦法也是移民,一邊將北地的貧苦百姓送去高麗,后者北半島不說,南半島還是有不少肥沃之地的。

  而二三百萬高麗人經過了彼此的廝殺,以及逃亡——跑來中國,還有人力商行如此的禍害,如今具體剩下多少人,那還真的很難說。但可以肯定的是,此時的半島人口還遠未到飽和態勢。

  陸謙已經掃平了吞并半島的障礙,現下要徹底的將這片土地納入治下,大批的向朝鮮移民,那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半島上也會有不少人被遷移到大陸來啊。

  就像南越的大戶世家一樣,南越北上,高麗就是南下。

  偌大的中國要容納下這兩個國家中樂意聽陸皇帝話的世家大族,那也是小菜一碟。

  而對于琉球的移民,那就是純屬的對外遷移了。灣灣的土地有多么肥沃,這里就不需要多說了。一座琉球島,橫豎也能為江南減少百十萬平民吧?

  那閩地不是以地少人多而‘聞名’么,正好遷移到灣灣去。

  故而陸皇帝覺得眼下的中國,只要點開了‘移民南洋’的天賦,那剩下的都不需要他去怎么做引導,中國本身就是世界第一。

  連續的廝殺后,整個中原方才多少人?有了高麗和琉球做垃圾場,將處在‘幸福生活水準線’以下的百姓通通移民,那中原簡直能輕裝上陣,創建幸福指數爆表的和諧封建社會。

  然大批的移民必須要涉及到無數的運船,李應接任轉運使以來,除了花大把精力在閩地和粵東事上,余下的就是組織運船。

  這不僅需要李應擁有強大的組織能力,還需要他精通數學和統計學。也虧得這幾年里,轉運司在扈成的領導下已經歷練出了一支打得起硬仗的隊伍來,不然,李應始初來乍到,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要吃癟。

  撲天雕早把一個個數字緊急在心里,那本來只是移民琉球島的,是高麗橫插了一刀,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給轉運使本就繁重的增添了新的麻煩。可李應咬緊牙關,再難也給挺住,他不想灰溜溜的回到軍中去。

  該是時運不濟,橫豎李應的軍旅生涯并不愉快。現在好不容易皇帝顧惜他資格老,軍旅不順,讓他才接班飛天虎,來充作這轉運使,可以說是改換門庭,棄武從文了。更重要的是,轉運使的份量和地位比之他在軍中的地位也高出太多了,李應是失了心竅了才會覺得辛苦,而想著重回軍中。

  但是籌集海船容易,要籌集到足夠多的移民卻難。

  孟子說:有恒產者有恒心,無恒產者無恒心。但這句話放在最下層的貧民身上,再摻和上鄉土觀念,那些赤貧的百姓只要有一口吃的,怕就不會去想別的才有路——移民——吧?

  何況在現如今的中國,只單純的想要混一口飯吃的,還是很容易的。朝廷一年到頭都有修不完的工程,要混口吃的很簡單。

  現如今的中國沒有一場轟轟烈烈的‘羊吃人圈地運動’。

  土地是中國老百姓的命根子,剛剛憑著租賃將土地拿到手中的百姓們,可不愿意再折騰。那土地可是最能束縛老百姓的“生產資料”。

  沒有一場羊吃人圈地運動把這個“盤子”砸爛,只憑自愿的話,狗年馬月才能湊夠人去填滿南洋啊?

  當然,中國雖然有土地兼并,但其實質上與‘羊吃人’是有著巨大差異的。

  那經濟上的破產至少能讓百姓移民的主動傾向更大更旺盛一些。雖然一路上也是會哭哭啼啼,如此卻總好過官府公差拿鞭子抽著,刀槍嚇唬著,一路哭爹喊娘,跟上刑場一樣的“移民”好吧?

  可叫無數百姓于經濟上破產,在如今的環境下,這本身就不可能給辦到。

  萬幸這第一批的人數并不多,李應還有時間來想法解決這個難題。

  撲天雕躬身退下,陸皇帝在宣德閣又待了小半個時辰后,拔腿回去了后宮。

  自從打崩了阿骨打的主力之后,陸謙心里一直隱隱存在的一股急迫感就沒有了。之前他可是在跟女真搶時間,看誰先做好了北上/南下的準備,以便搶得先手。

  然就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與女真人的廝殺會這般順利。燕云一戰,女真人就是昨日之黃花也。

  現如今,他完全可以暫緩馬蹄,從容收拾內外,以盡可能的爭取利益最大化。再也不用擔憂被人南北夾擊了。

  現在的他已經成功的操起了屠刀,成為了屠夫。而南宋與蜀宋,黨項、天祚帝和女真人,就只是他眼中的豬牛羊,隨時都可以宰殺。而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將自己逼得那么急呢?

  這都是從江南返回的路上始才想明白的。可即便是如此,那已經提上了議程的行動也不會給取消的。就好比對女真的放血戰略,對契丹的步步緊逼戰略。這也是他上半年時顯的忙碌的主要緣故。

  陸皇帝一邊打天祚,一邊削女真,還要著手解決南宋,以及欺負一下蜀宋,震懾南洋,還要照顧忽的加進來的高麗,及其他方方面面,這不忙碌才有的怪。

  但一些籌劃已經準備完全,蓄勢待發,那就只能照著原先的打算來。

  但稍后時候,也就是下半年里他就能放慢節奏了。陸皇帝直接叫停了一些籌劃。

  對于天祚和阿骨打,他完全可以一邊把天祚帝當成南越的李仁宗第二,盼著天祚帝能盡可能的招引來草原上的力量,來與齊軍廝殺。一邊按照原計劃不停的放女真人的血,打掉阿骨打的有生力量。

  這叫先難后易,把大草原上的反漢勢力都給打的,那以后才更容易統治草原。

  他最大的兒子現下也才四周歲不到,國本且未穩固,急什么急?

  陸謙有的是時間把‘天下諸侯’一一削平,沒必要急著趕著,累得自己氣喘吁吁的不是?

  就像那南宋,他就是再放三五年去,耿南仲還能翻了天不曾?徐徽言的作用遠沒有被發揮出來,甚至可以說都給浪費了。因為一切在陸皇帝去歲提兵收復燕云的大功之下,都顯得‘平淡泛味’。

  小小的南宋,其中的爭斗在現下這番情況下,總給人一種蝸角之爭的感覺。那先前的沖擊感就大大的減弱了。但那盤棋陸謙還打算下下去,不然豈不是白費了之前的功夫了?

  那耿南仲大權在握,謀徐徽言不成后,已經光明正大的發出了詔文,將廣南西路那十萬大山里的生番熟番頭領,一個個都封做了土司。而后者多是目光短淺之輩,才多長的時間,就已經有多家土司借機與趙宋官府摩擦生事了。地方官府有著上頭的政令則是紛紛選擇退避三舍,如此更漲了土司的士氣。

  如今這些土司權是站在耿南仲這邊的,因為陸皇帝已經公開斥責南宋此舉了,叫‘皇權’在南宋小朝廷中的話語權變重了一些,也給了耿南仲‘削藩’的膽量。

  耿南仲正在籌謀把劉正彥、苗傅手里的兵權奪了,然后徐徽言就是那最后的絆腳石。這個策略不能說是荒誕,以南宋的態勢,此刻不收權,不整合兵勢,那來日無多也。但耿南仲這般做卻必定會激化矛盾。

  陸謙就覺得再醞釀上三倆月,橫豎他已經改了主意,不打算早早解決南宋了。那有的是時間給他們去醞釀發酵。一旦爆發,徐徽言就肯定能給南宋狠狠一擊的。

  陸皇帝就準備把南宋事宜放緩,對女真按原計劃不變,對契丹迅速鏟除的盤算卻也是要緩上一緩。

  這也是陸皇帝自持是兵多將廣,不把此時的草原力量放在眼中。天祚帝引導草原騎兵來與中原爭鋒,他卻還樂得看到如此。

  他不怕讓天祚帝起死回生,就像他從來不將大藝術家放在眼中一樣。因為天祚帝身邊有郭藥師,那就像大藝術家身邊有李師師和燕青一樣。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的小命都被陸皇帝掌控著。

  郭藥師此番回歸草原,可謂是深受天祚帝君臣信賴。且因為其部多是步軍,故而被天祚帝大半留在了臨潢府里。那耶律延禧的小命可不就握在陸謙手里的么。

  方金芝看著神態有些慵懶的陸皇帝,眼睛里若有所悟。怕是今后陸皇帝會有越來越多的時間呆在后宮里了。

  她從來不對前朝事宜插話,但陸皇帝也從來不隔斷她與方毫的聯系。那后者就是方臘留在益都的人質,也是眼線。

  相比之前總是一副猛虎下山,吃不飽肚子模樣的陸皇帝,現在的他就是一飽餐一頓后的雄獅,懶懶的躺在陽光下曬暖。

  晚上,床榻上一番酣暢淋漓的愛的鼓掌后,陸謙抱著懶洋洋的方金芝,提點她告知一聲方臘,南下的時間就是明年了。因為不久后齊軍水師的影響力就會籠罩著整個南洋,方臘不趁熱打鐵更待何時啊?

  但是要去趁熱打鐵,方臘向手下的士兵告知即將要做的。只是一干領頭羊看得到利益倒也不是不可,卻太過浪費了。群眾的力量才是無窮的。

  升官發財,不要叫手底下的兄弟們寒了心,這才是齊軍也好,明軍也好,是天下所有當兵的都在追求的一點,而好的上位者就應該在這一點上盡可能的滿足他們!

  畢竟他陸謙也好,方臘也好,又不是千千萬萬個將士們的親娘老子,憑甚讓人家拋頭顱灑熱血的為你賣命啊?

  為了大齊江山的千秋萬代,為了千古仁君陸皇帝?還是為了公平正義方圣公,為了造反真經?

  別開玩笑了。那造反真經也是要均富貴等貴賤的。大家都是有所求有所急的。

  千萬別那套話當真,不然血淋淋的現實肯定會糊你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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