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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女真,禽獸也

  益都城,迎賓館中。

  彼地距離國賓館只間隔一條大街,兩座建筑相背而立。據聞這本都是城內的巨富之家的宅院。梁山軍殺來,彼輩人恐被清算,都倉皇逃去。留下兩座豪宅被辟為賓館。

  這國賓館之作用就不須提及了,而迎賓館之用,招待的就是如許貫忠此類大賢。

  沿途車馬勞頓,后者也確實需要好生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日里好以最佳狀態來面見陸謙。雖說面見陸謙時候,該如何言語,又怎樣別看生面,發人之所未發。許貫忠心中都早有計較。

  只是剛泡上一壺清茶,后者在齊魯境內都已經流行開來,便是河北亦有聽聞。許貫忠自從盧俊義處喝了一盞后,就感覺很好。操起書柜旁放著的報紙在手,許貫忠剛展開來就被廂房徐文的驚呼聲給震動,“官人快來看,這是何物?撫如磬石,這般巨大,恁地神奇。”

  許貫忠收起報紙,就大步走向廂房,沒進門就看到徐文如同孩子一樣跪在地上,雙手不停的在地面上拍拍打打。而手掌擊地響起的聲音卻是不同于沉悶的清脆。

  不需要多言,他也底下腰來,五指觸摸著用土法燒制出的水泥打磨而成的地坪,說道:“此物斷非石頭。”水泥與石頭畢竟有很大不同。可它不是石頭又是什么?許貫忠敢肯定,此物依舊是自己聞所未聞之物。

  “有這等妙法…”他腦子里第一便想到了河堤,入宋以來,黃河多次泛濫,如果河堤能固若金湯,則于天下乃莫大幸事。第二便是修橋鋪路。

  只是看著梁山軍出動大股人力修筑官道,卻不見官道上有一塊如此之類物,便可知道此物或是稀少,或是制造繁瑣,總之,不會富裕到現下就用之修橋鋪路。

  晚飯后,迎賓館內來了一人拜訪許貫忠,為其解開了這水泥之惑也。如他所料。水泥無論是產量還是制造方法,都叫人頭疼。沒有專門的粉碎機,最初的生產效力甚低,便是接下以風車和畜力研磨,效率也低的可憐。讓陸謙知曉打消了玩水泥路的算盤。而且此物剛剛出世,還不知其性能,豈能就大舉動用?陸謙亦沒用過土水泥,不好好地實驗一二,豈能立馬上工?是以,此處于齊魯只能零星點用。

  如此解釋倒是正理。

  前來拜訪許貫忠者不是別人,正是郭永。“吾知行吾志而已,遑恤其它。”

  陸謙以為此人性烈剛直,以其提領都察院。職位雖高,但實權不大,蓋因為那都察院所屬官吏攏共才大貓小貓三兩只,沒有一班御史呼應,都察院談何威風?現有風聲傳聞,陸謙預在淮南之地設立行省,準備以其擔當巡撫一職。

  “有道是無風不起浪。郭某恐是真要去那淮南一趟了。”有著盧俊義的關系在,雙邊自親近,言語由淺及深,郭永話語中吐露出的一些朝堂信息叫許貫忠銘記在心,同時心頭也略有苦澀。其拜訪盧俊義,便由之與郭永搭上了聯系,本以為還好有個照應,堂堂都察院左都御史也,齊國殿堂之要人。誰知道轉眼間這人便要南去了。還好他本就自負真才實學,初衷便沒有串聯之念,也無抱團取暖之心,只是求盧俊義給一引薦。

  郭永為許貫忠詮釋了一番何為巡撫何是行省,后者面上做喜,“此乃封疆大吏也。淮南百業待興,齊王于郭兄南下坐鎮,封第一巡撫,賦之地方大權,實乃以郭兄大才,可為天下良牧也。”

  “過獎過獎。此當世大賢尤未醒悟,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郭永得天之幸,偷此佳時,先行一步,添居這巡撫之職。一省封疆大吏,可比趙宋一路安撫使也。放在當初,郭永想都不曾想過。然現如今舉手可得。時過境遷,叫人感嘆啊。”郭永抱拳向許貫忠說道:“許兄大才也,齊王追尋已久,今朝得償所愿,必于兄賦之重任。今后這朝堂之上,許兄還望多多關照。”

  郭永現下既然為大齊效力,身居要職,那思量的豈能還如當初在丹州司法參軍任上一般?人都是會變得,只在于變多變少。

  當初一心想著大宋朝的郭永,現在成為了大齊的高官。擔任都察院boss半年有余的郭永,現在也知道讓注定要在朝中擔任要職的許貫忠,對自己關照一二。

  許貫忠連道不敢。

  次日,許貫忠被一隊親衛引入齊王府。

  陸謙一見便生出好感,就見這許貫忠一身寬袖直綴長袍,面孔清峻,一雙眼睛猶如黑寶石般,顧盼生輝,舉手投足,不見有半絲緊張,而是有著一種瀟灑出塵的風姿,令人一見就大生好感。

  彼此見禮,分別坐下,陸謙開口就道:“陸謙就聽聞先生大名,小乙常道先生足智多謀,文韜武略皆天下第一流人物,更是有一副英雄肝膽,眼中不容一粒沙子;只恨陸謙命薄,前遭無緣得遇先是。今承垂愛,真是歡喜莫名,敢邀同往請教。”

  許貫忠笑了,這齊王真是迫不及待,但也感激陸謙這份求賢若渴之心,當下應著:“小可此來便是欲投效麾下。大王英武絕明,貫忠愿敬附驥尾。”

  “如此,先生可有教我?”陸謙很想聽一聽許貫忠這個‘局外人’對現下局面的看法。而且,那古時候大才相投,不都需要先來一番驚人之談么。

  “貫忠聽聞大王欲南下揚州也。這般,便敢請大王亦北取滄州也。”

  許貫忠果然是叫人驚訝,滄州?陸謙想都沒想。當下說道:“先生請講。”

  “大王眼觀天下,必知曉天下地理。那滄州北地的小南河寨、雙港寨與泥沽寨,對岸便是北遼之地。”

  “那遼軍在戰陣上連戰連敗,今年如勢不復起,則恐大局難挽也。可天滅契丹,今歲遼境內諸路大饑,乾、顯等州斗粟直數縑,民食樹皮,至人相食。東路諸州,到處生出起義。漢兒安生兒、張高兒聚眾十數萬人,饑民群起響應。安生兒在龍化州(今哲里木盟八仙筒一帶)與耶律馬哥等戰敗而沒。張高兒率則眾轉戰至懿州(遼寧阜新塔塔營子),與霍六哥起義匯合。實力復起。”

  許貫忠眼睛閃閃有神,“今日大王中原未定,北復幽燕則遠也。然可未雨綢繆。納北遼漢兒,收難民之青壯,編制成軍;取內中人杰,為我己用。則遼地南京路盡在我目中也。”雖然幽燕十六州被契丹統治依舊,可北地漢兒貴族之家從未斷絕。其治下之士子雖染胡風,卻又有詩書教化,當可用之。

  “且貫忠素聞梁山軍錢糧豐厚,撫恤優厚,耗費極高。然北地難民也,孤苦無依,凄然離鄉,得一飯飽則心滿意足。安復索要寬待厚祿?北地健兒,亦當可征戰。”這般雖非長久之事,卻當可為梁山軍減少一些損耗。

  “更重者,大王取滄州,則可叫遼人知曉我大齊名號。今后時日,遼金兩國必緊張備戰,軍糧兵甲皆為其必備之物。而遼國冶鐵要地便就是遼東,彼處現今已失于女真之手。貫忠曾與盧將軍、郭中丞詳談,據二人口露,我軍之兵甲錢糧頗豐。既如此,何不以之易遼人之戰馬?”

  梁山軍實在務必要始終抱著女真人來交換。遼國的戰馬豈不更多?

  “貫忠曾經北出界河,游歷彼處南京、東京之地。契丹見過,女真亦有接觸。前者雖是左衽,但尊孔書儒,漢化久也,彬彬不異中華;后者卻直若山間之野獸,野性未伏,實蠻夷也。

  以貫忠之見,彼輩若破了北遼,則必南下犯我中原。”山間禽獸么,不實吃到痛處,他們是不會張記性的。

  許貫忠早先也曾經以為女真只是打了遼國一措手不及,就如當年的西夏黨項一般,然阿骨打起兵反遼,已近三載。遼國這一實力明明強國女真無數倍的巨人,卻如深陷泥潭,根本動彈不了自己龐大的身軀。只能用一根手指來抵擋女真的侵蝕,以至于大腿都被生生砍掉一截。

  如此,許貫忠心中有一番明悟,這遼國恐是不成也。

  但他又不能明明白白的這般說來,因為世人恐多不是這么看。他也擔憂陸謙一樣的輕視女真。于是欲用滄州接口遼地,納北地難民為己用,這般便可叫梁山軍知曉遼金戰爭的一舉一動,更積少成多,一點點體會到女真人的兇殘、野蠻與厲害。卻哪里知道自己這番言語與陸謙是不謀而合。

  契丹在陸王爺眼中只是冢中枯骨,而女真才是一頭能要命的餓狼。

  “先生以為女真方是我中原大害。取滄州,瀕臨遼地,納北地難民,收為己用,與遼國互貿,強壯我身,且遼金之戰可悉數洞察于我文武面前…,此策大好。我亦覺那女真始終為我中原大害也。”陸謙拍手給與肯定。

  許貫忠心中殺那見仿佛開了一朵花。良臣擇明主而仕,君臣相得是怎樣感覺,他算有了體會。

  “英明莫過于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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