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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何必要把人往死里逼?

  (貓撲中文)

  就在陸謙一行人乘船順著濟水回歸梁山的時候,那水泊西北清河縣的五里口,一場爭執已經有了分曉。仗著人多勢眾,陽谷縣的鄉勇果不其然的又做成了一筆強買強賣的生意。

  如前幾日一般,用甚少的銀錢買下了一筆數量不少的生藥。那貨主是打荊湖處來的人,要去青州買賣,在齊魯人生地不熟的,再是怨恨,在陽谷人眼中也不擋一個屁用。而膽敢鬧事,立馬抓起來,做梁山賊匪送官。

  陽谷人一個個肆無忌憚,占的便宜,還把人來打趣嘲弄,氣的那當頭的皂衫漢子肺都要炸了。

  “哥哥休惱,不當的,不當的。”他那手下弟兄忙來勸阻,連拉帶拽的離開了五里口。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那輩土兵人多勢眾,又兼地主,可是鬧不得。為首之人出了五里口后,臉上氣惱慢慢消褪,取而代之的就是無盡失落。

  這批生藥折了本錢,他怎的回鄉與人交代?做生意的本錢可不是他呂方一個人的啊。如此想著來,呂方就再無一絲兒小溫侯的英氣勃勃了。且還不止是為首的呂方頹氣,他手下的一干兄弟也盡數頹廢。

  茫茫大地何其遼闊,可如此之大的大地,他卻不知能到那里去!呂方仰天長嘆。

  也就在這個時候。巨野縣的合蔡鎮,這鎮子坐落于五丈河的北岸,是巨野縣境與濟州府治的分割點,也是巨野縣境內最最繁榮的一處鎮集。

  此刻三艘各裝載著十五六人的腳船,已經順著五丈河行到這兒了。過了這鎮集,就進入了梁山泊的西南水域,也就能回梁山了。

  湯隆挺立在當先的一艘船頭,清風吹面,散去了一絲兒伏熱。這四月底的天兒,已然是熱了。他身旁立著有一孔武漢子,手中持著一支方天畫戟,麻袍半解,暢露著胸膛吹風兒。

  合蔡鎮的巡查甚是松懈,入了水泊后,那麻袍漢子當先就說道:“卻是虧欠了。早知這兒的巡察如此輕松,當日就該多賣幾匹騾馬,把銅鐵再裝上些。”那可算是自己入伙兒的見面禮了。

  從黃河里穩穩行船被那官船撞翻落水,眨眼就過去了多日,他們一伙兒的處境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漢子半點不后悔。當日翻船后血本無歸不說,他們兄弟甚至還有那性命之憂,幸好被眼前的哥哥湊巧路過好心搭救了上來。再去尋那官差理論,后者不僅不認,還反咬一口是自家行船沖撞了他們,要拿自己問罪,氣的漢子火冒三丈。看為首的官兒洋洋得意,做不依不饒模樣兒,他一怒之下就翻出解腕刀照那官兒心窩里只一刀,肐察地搠倒在船板上。

  殺人之后,漢子也不知該作甚了。卻沒料到那面相有些不雅的好心哥哥是那樣的來頭,一愣神后就啊呀一聲,拔刀躥上了官船,一番砍殺,些許押船的兵丁不死即傷,盡打落水里。之后一干人駕著官船逃去了那濮州。趁夜在漢子所熟知的某處私港停靠,只取了少量精銅精鐵,將剩余價值數萬貫的銅鐵鉛錫等物盡數拉在了那窩主處。

  一干人出來,從濮州向東去,第一個便是范縣,第二個就是清河,然后就可看到梁山泊。路程是短,可那一路上關卡巡查森嚴,湯隆便引著他們向南去了廣濟軍。購了三艘腳船,把銅鐵裝船,一路行來。

  這麻袍漢子便是水滸中少有的四川蜀地人——賽仁貴郭盛了。傳說中郭大俠的祖宗。

  他本做的是水銀買賣的,卻在黃河上被官船撞翻落水,如今又得了這番造化。可郭盛是半點也不后悔,那狗官該殺!

  唯獨后悔的便是這見面禮太過稀少,而且還只能算一半是他的,叫郭盛汗顏。

  梁山泊作為齊魯地面上風頭最健的山寨,義氣的名號早就響亮他的耳朵了。郭盛先前小生意做的有滋有味,自是沒想過上山,但這并不妨礙他生出敬仰來。

  他是蜀地嘉陵人氏,作為天府之國,按理說蜀地的日子應該過得很不錯的。但事實上也是多生不如意,蔡京禍害掉的可不止一個江南,他通過恢復榷茶法和修改鈔鹽法,加大對茶農和鹽商的盤剝。那蜀地本就是產茶和產鹽之地,上頭有了剝削,受害的豈能只是大戶?全川皆受害甚重。蔡京還通過設立“括田所”在各地“括公田”,強占民間田地3萬多頃,四川也是其一。

  大觀四年(1110),蔡京設蘇杭應奉局之余,那兩浙、兩廣、福建、四川等處的官員也仿照蘇、杭,運送奇花異竹各種果木到京師,為使載運大型花石樹木的船只通過,沿途甚至毀橋梁、鑿挖城郭。為此,沿途州縣大量靡費,積存錢糧為之一空。

  民間生怨,自有反噬。蜀地多山多險隘,那匪草寇就是多如牛毛。

  可是蜀中的山匪與這梁山一比,真真是小巫見了大巫,差的不可以道里計數。尤其是行做。

  那‘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號,甚叫他聽了喜歡;幾番戰敗官軍征討,更叫他敬仰;如今命乖運蹇時候撞上了山寨的頭領,兩番生受了大恩,郭盛也就只一心效力了。

  這時候陸謙已經回到山寨,引帶上山兩位頭領,在聚義廳上派了座次。那楊志雖是名門之后,武藝非凡,可他剛剛上山,寸功未立,也只排在王定六之后了。裴宣做最后一位。

  可是這聚義廳里的排位是靠后了,兩人剛剛上山,卻就當場被陸謙委以重任。裴宣便是新成立的考功處執掌,楊志則是作訓處的兵馬副都教頭,職位還在薛永、焦挺這倆槍棒、拳腳教頭之上。

  回到梁山,陸謙當即便要帶兵下山,去鏟平了那陽谷義勇。

  林沖已經調配好人馬,除了剛被編入了后都的親衛營和水師左營外,一共六個陸戰營頭。里頭自然有李逵、項充、李袞三人帶領的第五營。

  “先前一戰殺得不爽利,這打陽谷,哥哥可定不能忘了俺鐵牛。”陸謙下山去賺楊志的時候,李逵那廝就叫嚷著要去砍了那三個鳥保義的頭來。這次自然帶上他們。

  山寨一干頭領,陸謙再點了魯智深、劉唐兩人,如此加上韓伯龍這個統帶親衛營的和阮小七這一水將,并上李逵、李袞、項充三人,及陸謙本人,一共八人。留下林沖等人看守山寨。

  裴宣要招攬人手組建考功處;而那楊志,就不帶了。

  陸謙點將時候,見楊志臉上似有請戰的意思,可血色幾番涌動又盡被他壓了下去,看來內心甚是焦灼啊。既如此他又何必難為人呢?

  當晚,楊志到陸謙門上拜訪。被讓到房里坐下后,又悶著口,半個字不說。只滿臉通紅。

  “水泊兄弟聚義,貴在交心。我知曉制使心中為難,聚義廳上便不曾相邀。”陸謙滿臉和氣。人么,要理解萬歲。何必要把人逼急呢?楊志剛剛上山,還沒全放下臉來。

  看看那水滸原著,似都喜歡把人往死里逼。何必呢?就真不怕反噬嗎?

  作為一個穿越者,陸謙理解不了正史中身處元末亂世的施耐庵老爺子的想法,也不能理解水滸中一些‘好漢’的想法。而他能持的則只有自己的想法!

  說真的,想想那宋江、吳用的手段,陸謙腦子里就總回想到《三國演義》里魏延造反前得意地洋洋的大喊:“誰敢殺我!誰敢殺我?”的樣子,然后他就被殺了。

  暮春的夜晚依舊挺涼的,一陣湖風吹來,叫送走楊志的他打了個寒噤,忙裹了衣服關好房門。

  陸謙當晚安撫楊志,次日帶上兵馬船舶,與林沖等人拜別,浩浩蕩蕩的東進至清河縣境內。

  梁山人馬一遭上岸,當地便立刻又信報送往縣城。知縣老爺,武松、李應等人,立時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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