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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練兵

  眼睛一眨,一百章了。新書上傳五十天嘍…

  陸謙最終沒有親身去東京走一趟。

  林沖、魯智深上山后,他自覺的自家根基已經深厚,短期內離開山寨不成問題。但要去東京畢竟有風險,還是被眾人給勸阻了。只是將錦豹子楊林派了去!

  如此時間過得飛快,寒冬臘月臨到,老天爺先就來了一場大風雪。

  雪花漫天卷地落下,猶如鵝毛一般,紛紛揚揚。似煙非煙,似霧非霧。整個世界都籠罩在茫茫大雪之中。大地一片雪白,如是整個世界都化作了銀白色,閃閃發光。

  偌大的梁山泊看望去,美麗而清靜。就是那常在后山采集枯枝的余丁們這幾日也給免了差事,水軍也窩成了鵪鶉。

  只有一營營陸勇,如此的天氣里依舊要照常作訓。

  陸謙手中不缺錢糧,從周邊各縣境內收購禽畜,再要人收購油脂,梁山泊里盡是大大的肥魚,撈起來煎炸一番,也是上好的肉食,油水充足,足夠補充嘍啰們日常作訓所需的體力消耗。

  陸謙曾擔憂叫嘍啰們常吃魚肉,會惹來厭煩。但事實證明,就是先前常年打漁為生的阮氏兄弟吃起那過了油脂的魚肉來,也不見半點嘔吐。

  此時的尋常百姓人家,做魚時候兩面油脂煎烤就是奢侈了,水泊周遭的漁民更多是放點大醬,甚至是只撒兩粒鹽子,一鍋燉煮了事。如此又那里吃的出滋味來?好吃才怪。

  而陸謙現今這般的要求,盡用油脂煎炸,乃富貴人家的食魚之法,油水充足,大蔥大姜拿去腥味,只剩下滿口噴香,那些嘍啰短時間里如何吃的膩味?

  而既然如此,陸謙就也放心了,回過頭來就叫林沖、魯智深等好好地操練起來。

  當兵打仗離不開氣力。梁山大寨上的嘍啰,現如今乃是一掛著土匪名號的軍隊,陸謙如此費心思的栽培他們,要的是能練出戰斗力來。

  這大雪天氣里,所有嘍啰舞刀弄槍,他們不需要如練武的后生那樣學習路數,但扎槍劈刀也需是有章法的。

  槍要扎的穩,刺的準;這兩樣才是陣列中士兵最要精通的技能。其他如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舞花等,卻不是小兵小卒們所需掌握的了。

  就如那刀中八法里的掃、劈、削、斬,嘍啰們需要掌握的也僅是如此,甚至是一個劈字,就足以叫人在戰陣中立足了。

  而如何能叫嘍啰們練熟掌握,那就只有日復一日的操練。就如后世的神槍手,那都是用子彈喂出來的,現在的強兵也是用時間熬出來的。

  除了這等操習,還有列隊,站軍姿是每個山寨嘍啰都必須經受的折磨。

  再有就是明鑼鼓旗號。陣仗上這是必須要有的手段,但這真是一個復雜的體系。光軍中所用的樂器就有銅鑼、軍鼓、哱啰、長笛、長號、釭、釭等等,再有五色旗、令旗、警旗、將旗、大旗等等,休說是嘍啰們,就是陸謙都頭暈了。

  可是在眼下這個通訊不暢的時代,大軍作戰,那就是要如此。陸謙叫張老教頭和林沖、樊瑞、魯智深等與阮氏兄弟參詳,合力編出一套簡單的旗語。這與后世建立在英文二十六個字母上的旗語是全然不同的,與建立在漢語拼音上的中國扇語也是全然不同的。簡而告知,就是把陸上旗令化作水上號令,能夠讓水師各船在聲音無法傳及而視線可及的距離內,表達出簡單的軍事指令。比如說前進、后撤、死戰不退,左右包抄等等。

  陸謙相信宋軍水師肯定也有一套如此的旗令的,只是梁山上一干人盡不知道罷了。

  而同樣,打熬身體也是作訓中的重中之重。再高的技藝,沒了力氣也是白搭。陸謙就很重視負重跑步,這并非是他對當初學校里的跑操念念不忘,而是他腦子里還清楚的記得一段話:凡平時習戰,人必重甲。荷以重物,勉強加之,庶臨陣身輕,進退自速,是謂練身之力也。

  這是他在柴進書房中翻的只言片語,卻覺得甚是有道理。

  此外還有:凡平時各兵須學趨跑,一氣跑得一里,不氣喘才好。如古人足囊以沙,漸漸加之。臨敵去沙自然輕便。凡平時各兵所用器械。輕重分兩,當重于交鋒時所用之器。蓋重者既熟,則臨陣用輕者自然手捷,不為器所欺矣。是謂練手之力也。

  道理都說得通,現下里陸謙自然就要人如此練了。

  山寨諸位頭領要帶頭學習。只不過其中有那李逵,大字不識一個,腦子更是混沌,學了幾日,休說認清旗號,就是號角聲長短進退都一團漿糊。這黑廝也只沖陣廝殺可用。

  梁山雪后的景象,銀白覆滿大地,天地連成一線,模糊了邊界,模糊了天地。只有那一連串的腳印,如細碎的殘花,綴在地的一角,成為靜謐的注釋。

  此刻離天黑尚有一個多時辰,一直部隊在距離李家道口十幾里的地方休整。

  這是陸謙的親衛營。按照陸謙的規定,作訓時候一律配發兵刃,或拿刀盾、或持長槍,伍長以上頭目還必須戴上盔皮,其他人無甲則需要背負十斤重的沙袋。

  現如今這支隊伍的首領正是唐伍。號角聲響,兩個都的士卒盡數立起。出發前,唐伍將除了唐氿之外的副都頭、隊率、什長都叫到身邊,宣布了接下的行軍計劃。

  按照計劃,他們親衛營左右都以各什為單位,開始急行軍,無論以任何方法,今夜前必須趕到李家道口,先趕到的十組可以就地休息,還能獲得熱乎乎的姜湯驅寒。而后到的一百人則必須為前十組的弟兄燒飯燒水。到達時以每什最后一人為準,只要有一人不到,全什便算未到。

  這就是陸謙的親衛營,遠遠沒有滿編,總共只是有左右都二百人。唐伍和周大明為兩個營副,營正屬韓伯龍的。而每次的作訓,都是由唐伍和周大明分頭帶領,今日周大明留在了山上,唐伍下來了。

  是的,二百名親衛營士卒下了梁山,在茫茫大雪行往返行進一日。這消息不信沒傳到黃安鎮上朱仝的耳朵里,但后者頭都不敢露一下。

  如此計劃一宣布,各什什長的情緒都被調動起來,紛紛摩拳擦掌,準備相互比劃一番。一日的辛苦后雖不愿意享受一遭?即便是苦中作樂,看著有人比自己更倒霉,也心中舒坦發樂不是?何況這還關系到競爭,每一隊中的前什絕不愿意落在后什之后。

  唐伍留給各什一炷香的時間預做規劃和準備,同時與身邊的漢子約好,天黑前后就在李家道口會合。

  那漢子一臉的麻點,手中攥著一桿鐵槍,只有些詫異的旁觀了唐伍宣布命令的整個過程。末了小聲問道:“唐伍兄弟,就這般解散啦?若是中途有人逃了,卻如何是好?”

  唐伍一笑,道:“逃了便逃了,這等不義之人正好除去。能剩下幾人,小子就帶多少人回去。這也算再次選拔。”山寨里的待遇豐厚,親衛營更是其中的魁首。兄弟們吃得飽,吃得好,更穿得暖,誰要是這個時候回家去,才與山寨真真不是一路人。

  且親衛營的職責是護衛大頭領的,人員不僅精干,更要靠得住。有這等敗類,早去早安心。

  漢子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他一路從濮州行到梁山泊來,大雪茫茫,迷失了道路,竟是向東去了。還好路中遇到了唐伍這支隊伍,后者見其手中持著鐵槍,便招呼人去問。被漢子先自以為是鄆城調派的鄉勇呢,還咋舌如此整齊精干。哪里曉得,如此嚴整的隊伍竟是梁山之人,大感驚訝。

  更叫漢子洶涌澎湃的是,那領頭的唐五郎說起周邊的鄉勇時候的赤果蔑視,視之如土雞瓦狗。言語之中的自信叫他心神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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