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豐盛的晚宴,主客盡歡。這位機密家還熱情相邀陸謙留宿,被陸謙再三推遲。
武大還被枷在縣衙,陸謙中午就在城中找家客棧,要了間小院。警惕性還是需要保持的,河神廟里的遭遇讓他的小心又升上了不少,現在他可沒有放松掉那應有的警惕心。
陸謙回到客棧時一更已經將末——晚上九點,從柜臺上拎了一壇本地出產的‘柏泉’,五斤裝的小壇子,悠悠然的返回住處。
不需要下酒菜,這柏泉酒喝起來就仿佛是后世的米酒,就如蘇東坡說的那樣:酸酒如齏湯,甜酒如蜜汁。三年黃州城,飲酒但飲濕。陸謙喝這種酒就仿佛后世喝飲料一般。
蓋因為他對這個時期的茶十分的喝不慣。
北宋時期的茶文化比之唐朝已經有了很大發展,但依舊不像后世的茶葉沖泡。文人墨客喝一盞茶需要先將茶餅烤軟,再將烤軟或蒸青好的團餅茶,用研磨磨成茶末粉,遇堅硬時可用曲柄小鋸;之后以茶羅細細篩取茶末粉,裝入茶盒內貯存,用毛刷整理多余的末粉;再煮水、調膏、點茶、擊拂等等,簡而言之是后世日本茶道的老祖宗。
而平常百姓家的煮茶,內中依舊添加的有姜片、芝麻、鹽等物,那著實不是陸謙可以消受的。
是以這穿越才不幾日,喝酒就成為了陸謙的一大原則,現實生生的將一個過去喝酒三二兩即臉紅脖子粗的人轉變成了酒不離口的“酒蟲”。
清河縣的繁華并不比陽谷差,后者靠著黃河,而清河縣境南也有梁山泊。即便比不得鄆城的好地勢,也不是交通閉塞之地。
旁著濟水,往來這里的商賈還是頗多的。
雖然梁山的存在讓梁山泊周遭變得不怎么太平,但王倫是很有‘分寸’的一個人,水道上的資源雖然非常非常豐厚,但牽扯到的方方面面也過于龐大。再加上杜遷、宋萬都不是什么水中蛟龍,梁山對于水道的涉略是相對要少的,除了不定期的去‘劫掠’回來一大批糧食、藥物等物資外,梁山的主要錢糧來源還是陸地。朱貴就說過么,山寨中糧食雖少,近村遠鎮,可以去借。這個‘借’字用的甚好。
而水路上的波折少了,清河縣自然得好處頗多。偌大的梁山泊,這里距離梁山間距足足有一百多里水路。這都已經越過了梁山的勢力范圍了。
就拿陸謙今日投入的這家客棧來說,蓋有五個獨門小院,連陸謙在內已經租出去了四個,客棧后院的馬廄中,光是牛馬就有二十多匹頭。
陸謙回到房中,腦子里并沒想著武大,事情已經解決,明日就能出來,還有什么可想他的?
在21世紀,侏儒是不稀罕的;
也不是想著武松,就武二那一身神勇,心思縝細又非粗壯莽漢,走江湖出不了問題;
蜈蚣嶺上那兩位,陸謙更是放心;劉唐也好,韓伯龍也罷,都是走慣了江湖的,定不會有事。張太公家別說不敢翻臉——陸謙看,就是翻臉告官了,倒霉的也不會是劉韓。
陸謙現在想的是潘美眉,武家兄弟的事情已然好的不能再好,他與武大武二結下了這么大恩,陸謙于那武二就好比劉玄德于那趙子龍,日后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還剩下的一點牽掛就只有潘金蓮了——周斌被他拋在了腦后。作為一個悶騷,放著潘金蓮在跟前不去瞅一眼,陸謙心里會發癢的難受的。這張大戶具體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
今日凈給武大張羅官司,倒是沒機會詢問下那張大戶了。
陸謙如此想著,心里掛念著這潘美眉的長相,也不知道能有幾分面貌,與那東京城樊樓里的李師師差了多少。
畢竟這清河陽谷都是小縣城,東京城卻是整個漢家心臟所在。舞臺不是一個級別的,草窩里飛出金鳳凰的幾率哪有梧桐樹上的金窩中抱的金鳳凰幾率大?
那水滸原著里也沒把潘金蓮寫的多漂亮。
如今見到心慕已久的美人,若只是一個五六分姿色的美人,陸謙才沒性子收入囊中呢。他現在的眼界是很高的。
——但如果那潘金蓮真真的漂亮,比如那王美眉、甘美眉一樣。他當然會舍不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不是他看到女人就走不動,而是他之所以是一個男人。
上輩子就是一個小白領的他可沒有閱盡千帆,達到了那‘此心安處是吾鄉’的境界,他口袋里的錢不夠,所以是長期處在饑渴狀態的。現在看女人自然就是看臉了。漂亮女人誰不愛?在21世紀都不是情種的他難道到了這時空還要裝圣人嗎?只要不是觸動他底線,如孫二娘那般,陸謙看到漂亮女人高抬一下貴手也未嘗不可。
而至于說潘金蓮本性多么惡毒、yindang,那只是因為她碰到的人是武大,要是嫁給了武二再紅杏出墻,才能真叫本性yindang。
現在潘金蓮還沒嫁給武大郎呢,更沒有毒殺親夫,憑啥殺她?要講道理!
當然,以陸謙現如今的處境,他是斷不可能帶個婆娘去投滄州的。
能有這樣想,陸謙的大腦還是清晰的。沒有完全被青色給沖暈了。所以陸謙有點小苦惱,但這一切的根本還在于潘金蓮漂不漂亮。
而照他的想法是,那當然是漂亮的,最好是超級漂亮。
上輩子只是一個小職員的他,沒有能力把心里的悶騷變成游戲花叢,而且擼管擼多了,身體也虛了。可這輩子他要還是當和尚,那就是傻逼了。甚至于都有種急切感,太low…
對于現下的陸謙,不能說身上沒有半點的社會倫理/綱常/道德的約束力,但比之21世紀真減輕太多太多了,那自然要釋放出一丁半點的***。他又不是圣人。現在他身體剛剛的,每天早上立鋼炮,簡直是上輩子夢寐以求的模板啊。
前文里也說了,陸謙的‘心’有點肆無忌憚了,而且他還有點自視甚高。首先他覺得女色要不了自己的命;第二、他認為自己不可能在女色上栽跟頭,進而耽誤他的宏圖大業。
他是有射狼之心,但絕對是有克制的。讓他心里發癢的都是水滸里的女子,這些日子可見他去逛過那青樓紅館么?
先不說那‘靖康之恥’的危險始終就是個一座大山,壓在他頭頂之上。就是那高俅現在對他的威脅也是杠杠的。
所以不把‘女色’的威脅放在眼里的陸謙最終想出了一個‘拖泥帶水’的決定來,那潘金蓮要真的漂亮的叫他舍不得,就先收攏了藏在城里,他在柴進莊上能隱匿幾天啊,投到梁山之后,自取到山寨來就是。
如此一想,倒也可行。
唯一擔憂的就是那潘金蓮會不會老老實實的在那兒等著陸謙?如果不然的話,陸謙頭上可就罩著一層“春天里的顏色”了!
這樣一想來,陸謙心中又不是滋味起來,但沒辦法,誰讓那娘們叫潘金蓮呢。
而恰在這時,他耳邊聽得了隔壁院子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
心情陡然煩躁。
這哭聲顯然是一女子,陸謙以為哭個片刻,她自己也就停了。就也不去管她。
身為穿越者,那必要的素質還是有的。
哪里想,這娘們一哭都過了一刻。
陸謙的耐心就仿佛那熊市里的大盤走勢,持續走低。
終于是不耐煩起來,起身披衣,推門對著那左手的院子喝道:“哪來的晦氣婦人,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里哭哭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