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喬木依罵的時候,任索一句話都不敢說,一直像只小貓一樣小心翼翼地摟著喬木依,那雙帶著愛意的討好眼神,看得喬木依心里一軟。
她早就知道自己對這個家伙沒什么辦法。
她嗯哼一聲,說道:“我罵累了,出去吃飯。”
喬木依摸了摸任索的肚子,說道:“你一出院就過來,什么都沒吃吧?你剛出院也不能大吃大喝…算了,出去吃點好的吧。”
任索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剛出院?”
“你以為是誰給你報銷醫療費用的?”喬木依捏了捏任索的臉,沒好氣說道:“你在學院里昏倒,報銷本來應該是學院報銷,但學院報銷流程又煩,你的情況又不能如實說出去,你的承靈和白忌又不是管理層,我才直接轉到對策局這里,反正你還算是對策局修士…論文工作你也得給我撿起來。”
“你一出院,醫療那邊就發費用清單到局里了,這是我特別關注的內容,哪怕我不上班我也被通知了。”
任索哦了一聲,暗暗用按摩的手法按壓喬木依的背部,問道:“那你為什么掛我電話還還拉黑我?”
任索的技藝經過月之暗面的實踐培訓終于大成,哪怕因為體位問題效果有限,但喬木依表情還是慢慢緩和下來,眉眼間少了怒意多了媚意,語氣慵懶地說道:“我拉黑你還要理由?”
“你這冤家在月之暗面里多帥啊,在古月言面前逞英雄,為了另外一個女孩九死一生,真是好厲害好牛逼啊,你也不想想我那七天看著你的尸體多擔心?”
“我聽月言說起你的光輝事跡,我都想拔掉你的針管讓你餓死算了。”
“你醒了我一點都不高興,我討厭你所以拉黑你,不行嗎?誰知道你生怕我不夠生氣,還直接過來氣我…”
雖然喬木依是這么說,但任索還聽到喬木依的警告回響:「你要是被我拉黑都不來找我,那你就死定了。」
任索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幸好自己重視喬木依直接趕過來了,不然…
任索可不知道喬木依真生氣會發生什么事,但至少他也不愿意這個女孩繼續因為自己受更多委屈了。
“我不知道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你帶我吧。”
“我們開車去正佳那邊吧。你等我一下,我去補補妝。”
喬木依回來之后也沒換衣服拖鞋,直接拿起桌面上的鑰匙就走。任索這時候看到喬木依剛剛拿出來的便當,問道:“那這個便當怎么辦?”
“給小索吃。”喬木依在臥室里遠遠說道。
任索花了兩秒才領悟到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不禁瞄了一眼一無所知的橘貓,朝著它指了指便當,輕輕喵了一聲。
橘貓眉頭一皺,知道事情并不簡單,喵喵兩聲哀求任索。
任索攤攤手,搖搖頭,示意自己無能為力。
橘貓又喵了一聲。
任索大聲說道:“聽說貓咪吃了人吃的食物后,當你在家里吃其他東西,它可能也會當那是自己的食物,湊上去偷吃打翻餐具的。”
喬木依這時候從臥室出來,順便換了一套清涼一點的衣服——蓮江的二月真是完全不尊重春節,熱得很。
“沒所謂。”喬木依看了橘貓一眼,蹲下來摸了摸它,說道:“它不敢。”
橘貓非常溫馴地親昵喬木依,還直接躺下來露出肥美的肚子,讓喬木依盡情地擼它。
看得任索不禁搖頭——好一只舔貓,跟我樓下那只黑鈴鐺差遠了。
“小索,走了。”喬木依走到門口朝任索招手。
“來了來了!”任索連忙施展「幽靈疾步」沖過去牽住喬木依的手。
喬木依的車貌似是對策局配給她的,任索的朋友圈仿佛就只剩下他不會開車了,不過對此任索并不介意,反正他都能蹭到車。
兩人去正佳廣場的時候,倒是遇到一些麻煩——有人認出喬木依了。
跟任索相比,喬木依的知名度可就高多了。
她是三轉戰力榜排名第四的女修士,但前三名都是男的,所以她同時也是最強的三轉玄國女修士!
各類女性關注的公眾號,各個新聞平臺,幾乎都無一例外地為喬木依打造爆款文章,堪稱玄國女性的新偶像,新女權代表。
她的人氣甚至比前三名都要高,因為前三名都是軍人修士,接受采訪都是有稿子的,反倒是喬木依待人接物妙手天成,路上遇到粉絲也能得體對應,因此她自己的官方微博早就粉絲幾百萬了。
當然出于職業原因,喬木依是不可以利用這份人氣盈利的,就算她想收割粉絲的智商稅,也得跟政府報批,畢竟她現在代表的是國家公職人員的顏面。
但換句話說,只要喬木依愿意,政府審批通過的話,她隨時就能出道成為官方認可偶像,成為毫無疑問的超凡女神。
按照喬木依的人氣和身份,只要她舞蹈唱歌演技稍微過得出,絕對能在數年之內成為巨星,站臺節目一路綠燈——當然她是肯定不愿意的。
現在她修煉和談戀愛都沒什么時間,還唱歌演戲跳舞?
在商場里面被粉絲圍住,喬木依一點都不緊張,親切地給粉絲們簽名拍照,落落大方宛如一名真正的明星。
唯一的問題是,她一直牽著任索的手。
等到了日料店里坐下,店家經理還專門出來給喬木依免單,但有一點小小的要求:希望可以拍下喬木依的就餐圖片。
任索還以為喬木依會拒絕,畢竟她不怎么在意這種小恩小惠,但喬木依答應了。
過了好一會,任索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是特意拉著我出鏡的?”
現在一路回想起來,任索便發現喬木依帶著他來到人流量特多的商場,拍照時挽住他的手不放,就連就餐座位都選在臨街這邊——喬木依明顯是想增加她和自己的曝光率啊!
喬木依瞥了他一眼,雙手手肘撐在桌上,手掌撐著臉頰,露出一個超可愛的笑容:“是啊”
“你一不肯發誓好好保全自己,二不肯發誓只愛我一個,我能怎么辦?”喬木依眉眼彎彎,眼波流轉間盡是笑意:“我也很絕望啊”
“難道我能不管你嗎?難道我能不愛你嗎?”喬木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方式來達到我的目的。”
“我會越來越強,越來越出名,而你也會跟著我一起出現在公眾視線里。”
喬木依狐媚般的眼睛盯著任索,輕笑道:“到時候,我就看看誰還敢欺負你?誰還敢搶走你?”
任索扯了扯嘴角,沒什么底氣地嘟囔一句:“我很強的,也不需要你保護…”
你是很強,但我就是不想你冒險。
喬木依比誰都知道任索的強大,她知道任索有某種相當于預知未來、編織命運的能力。
任索有這種能力,實力再弱也弱不到哪里去。
但這也得看看任索跟什么對比,他上次面對的是六大四轉修士和幾百名超凡者,這次面對的是詭譎莫測的異域神靈——這TM是任索能插手的嗎?
但他就是參與其中了!
喬木依稍微一回想,就發現任索已經多次參與到神秘事件里:秘境、仙宮食神、英國尤菲公主的刺殺事件、命運直播、魔王逃亡和月詠者試煉。
雖然任索是超凡者就不可避免地接觸神秘事件,但很多事都是他主動參與的!他在用他的能力,在這些神秘事件里獲取利益!
喬木依并不是想阻止任索通過神秘事件獲利,事實上她也發現,任索很多時候都是有驚無險。
前提是任索認識的人沒有遇險。
一旦他認識的人遇險,他的能力仿佛就失效了,然后他就一意孤行地獨自開創命運——這才是喬木依擔心的。
她想保護的,就是那個一意孤行又可能一去不回的任索。
不過任索經歷之玄奇,哪怕喬木依愿意時常在他身邊,也未必能阻止他——這次任索就是躺著都能中槍進入試煉。
所以喬木依只能選擇其他保護方式,例如,讓他們兩個一起出名。
喬木依在任索昏迷的時候,她就已經早早下定決心。
終有一天,她會讓‘喬木依的男人’這個稱號,成為任索最大的護身符。
同時,也是鎮壓他桃花運的驅邪符。
吃飽飯足,任索牽著喬木依的小手去停車場,走到車門旁邊的時候,喬木依甩開他的手,悠悠說道:“行了,送到這里就可以了。”
“Σ(⊙▽⊙“a!?”任索眨了眨眼睛:“現在沒車回白云市了哎?”
“你回學院睡不就好了,你有帶鑰匙吧?或者去旁邊住酒店也可以啊。”喬木依靠著車門,笑吟吟地看著他。
“又或者去你家…”
任索話都還沒說完,他就被喬木依摟住脖子抱到面前。喬木依笑吟吟地看著他,輕啟絳唇:“你想睡我?”
說不想那是假的,任索想摟住喬木依的纖腰,卻被喬木依狠狠打了下手掌。喬木依繼續笑吟吟地說道:“可以啊,只要你答應只愛我一個,明天跟我去民政局簽個字,跟她們斷絕關系就行了。”
“來,只要你愿意騙我,我也算你過關了。”
任索掙扎了一下,最后還是垂頭喪氣地放下手。他騙不了喬木依,也騙不了自己。
喬木依冷哼兩聲,放開他打開車門坐進去,朝他揮揮手說道:“你表白完,就想一步到位和我搖床?小索你還想的真美。”
“就算你真的答應,我也得考核你幾個月,帶你去承靈月言面前轉轉曬曬,你以為我喜歡你就一點矜持都不要了啊?地鐵站在前面,祝你有個愉快的晚上,拜拜”
一路車流。
喬木依回到家,橘貓小索馬上過來迎接她求蹭蹭。她抱著貓坐在沙發上,看了眼玻璃茶幾上的日記本。
果然,這個日記本,只有自己看得到,就連小索這個原主人也是看不見的。
喬木依也沒覺得多遺憾,反正任索現在已經喜歡她了,讓他看見日記本里的內容,也就是讓他更喜歡自己一點,卻不可能讓他斬斷與其他女人的情緣。
只是…
好想將這份秘密分享給他。
喬木依放下橘貓,將便當放進冰箱里,給橘貓小索的飯碗放了滿滿一盤貓糧,然后洗澡去。
脫好衣服,站在花灑下淋浴,喬木依閉上眼睛,讓溫熱的水流沖擊臉龐和身體,讓一團團水流沿著發絲和光滑的皮膚滑落。
她其實說謊了。
如果任索真的答應,她才不要什么矜持呢。
她想和任索一起洗澡一直洗到按耐不住,她想和任索一起搖床一直搖到晨曦穿窗。
喬木依甚至不敢讓任索住她家,她怕自己忍不住。如果她忍不住的話,她就很有可能徹底失去獨占任索的機會了——現在任索只是賣個萌撒個嬌,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討好模樣,她就一步步退讓了。
到時候如果任索真變成她的人,那任索就多了一種直達她靈魂深處的討好手段,她哪還頂得住?
喬木依洗完澡出來披著浴巾,看了看落地鏡里的自己:出水芙蓉去雕飾的素顏微微一笑就散發出動人心魄的美麗,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肩上,水珠留在白皙的肌膚上泛著誘人的光芒,隨便披上的浴巾根本遮掩不住凹凸有致的身姿。
喬木依倒不是自戀,只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男人的犧牲,是為了追求美麗;而女人的犧牲,則是為了得到男人。而女人最偉大的地方在于,她根本不覺得這是犧牲。
坐了一個小時地鐵回天蓮學院,任索總算是壓制住內心的躁動。
回去就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只要不打開QQ上的發車群,不看到會令自己雞兒梆硬的內容,應該就沒事了!
跟學院保安打了聲招呼,一路上都沒什么人,畢竟大多數師生都已經回去了。
走到宿舍樓樓下,任索瞄了一眼臺階,環視一周,搜索某個黑中帶紅的身影。
“那只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