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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陌刀狂舞尿意盈盈

  (二更)

  “涼州一戰,俘虜本來不少,這一戰俘虜更多,若再追擊統葉護,各部人心散亂,無心思戰,沿途必然還有俘獲。有數萬多名俘虜為前驅,定能所向披靡!”陳應笑道:“你就放心吧!”

  李道宗搖搖頭道:“陳大將軍,您要想清楚,我軍大亂之后,實宜休息。不宜不顧國力,妄自進取啊。更何況東突厥頡利可汗還有三十萬大軍虎視眈眈,您麾下這支虎狼之師,萬萬不可輕離。”

  陳應微微一笑道:“李大總管,如今統葉護大敗,西域正是亂局,人人震于我軍威勢,不出一月。南于于闐、車師、高昌、西域五十國,都將轟傳我軍威名。沿途部族、城鎮都有機會一招即降,這個威勢千載難逢,若不利用,太過可惜。等到局面平定,那時候要拔一城一鎮就都難了!雖然我軍的現狀有外強中干之弊,但我以為不該放棄這個擴張的大好機會。而應該趁此一戰之威,鼎定下一個大好局面來,然后再圖休棄生息不遲。”

  陳應的態度堅決,李道宗也沒有辦法。

  陳應是西河道行軍都元帥,別看李道宗是宗室,論官職還在陳應之下。陳應又有臨機斷決之權,李道宗只得遵從命令。

  趁他病,要他命。

  陳應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追擊敵人的機會。

  不過在這個時候,驍騎軍已經停止了戰斗。他們都累壞了,陳應把分別封昭武曹部曹丹、穆部穆瑞斯、石部石霸三人分別有前鋒將軍,每個人率領本部人馬,外加數千名其他各部降軍,繼續追殺突厥人潰兵。

  昭武九部與投降的諸部匯聚在一起,他們每砍倒一片西突厥人,便興奮的跳下馬,將首級割下,掛在馬頸上。

  每一顆突厥人的首級,都是錢。草原上大米可以稀罕物,好吃,抗飽,但是太貴,只是貴族的享受的專利。現在他們可以拿一顆首級換五斗米,這簡直就是讓他們發財啊。

  眾仆從軍像打了雞血一樣繼續窮追猛打。而戰場上的主力驍騎軍鉤鐮槍騎兵將士們,反而成了看客。他們一邊看著俘虜打掃著戰場,一邊狼吞虎咽的吃著干糧。

  放眼所過之處,到處都是血肉模糊的尸體,到處都是殘之斷臂,到處都是人體的器官和各種臟腑,這些驍騎軍將士旁若無人的吃著干糧,喝著水,卻嚇得眾俘虜,面如土色,身子抖動如篩糠。

  這一幕太嚇人了。驍騎軍將士的水囊,早已被鮮血浸透,他們拿著水囊,仿佛拿著一塊血肉,對頭水囊喝水的驍騎軍將士,仿佛是拿著一塊血肉喝血。

  這一幕讓眾俘虜們腦袋低到褲襠里,他們氣得在心中暗罵統葉護這個混蛋,為什么要招惹這群魔鬼。

  這樣的人,躲都來不及,你來招惹他們干嘛。

  事實上,欺軟怕硬就是胡人的秉性。

  你只要比他們強,就可以奴役他們,壓迫他們。一旦把他們當成祖宗供起來,那樣絕對會自找苦吃。當然,后世這樣的蠢貨有很多,自然某人也算一個。

  驍騎軍將士三五一群休息,眼睛不時的瞄著數百上千名俘虜。只要被驍騎軍將士看上一眼,眾俘虜就感覺魂飛魄散。眾俘虜們小心翼翼的剝掉甲胄、收起兵刃,將尸體上的腦袋砍下來,放在一起。

  也有驍騎軍將士在一旁喝斥著:“都他娘的小心點,把嘴里的牙齒掰掉看看,如果漏掉一顆金牙,耶耶剝了你們的皮”

  “還有,他娘的,這是誰打掃的戰場,每看到這里還有一壺箭嗎?這么眼瞎,要那對招子有什么用?再有下次,耶耶把你的眼挖出來!”

  原本是西突厥人較喜歡做的事情,他們經常將戰死的敵人的頭顱割下來掛在馬頸上炫耀,現在輪到他們了。

  那么多族人的首級掛在敵軍的馬頸上血淋淋的晃蕩著,帶給他們的是同樣的驚怖和恐懼。不少突厥將士亡命奔逃之余,心里暗暗咒罵:“這些唐人真是太野蠻了…”

  大勝之余,唐仆從軍士氣如虹,一口氣追出五十里,西突厥的旗幟、兵器、尸體也扔了五十里,直到天色漆黑如墨,唐軍仆從軍才暫時停止了追擊,此時,方圓百里已經被尸體鋪滿了!

  “不容易,總算打贏了。”陳應望著那橫七豎八、漫無邊際的死尸,馬尸、望著一隊隊神色木然的俘虜,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露出開懷的笑容。

  眾唐軍士兵興奮的打著火把,打掃戰場。

  李道宗望著每一步腳印,都踩血肉泥濘,他嘆了口氣道:“這一仗真的好慘!”

  “好慘,突厥人沒死完,這事都不完!”陳應向一邊的記室參軍問道:“戰果統計出來沒有?”

  “回稟陳大將軍,這一仗戰果恐怕不下統計,很多尸體都已經無法辨認!”記室參軍苦笑道:“到現在為止,可以辨認的首級不足一萬顆,不過繳獲戰馬卻多達十萬匹,還有無數戰馬跑散了,也被附近的百姓抓到不少…”

  “百姓,抓到的戰馬,牛羊,歸他們個人所有。”陳應想了想道:“這一次涼州今年百姓的收成化為烏有,就算給他們一批牛羊,也不足以彌補他們的損失。”

  事實上,在鉤鐮槍騎兵沖鋒過程,倒斃的敵人,幾乎很難保留全尸。別說人的尸體,就連無數戰馬的尸體也被踩成了肉泥。至于牛羊馬匹,仗都打瘋了,牛羊馬匹跑得滿山遍野,到處都是。

  記室參軍苦笑道:“恐怕將士們不樂意!”

  肯定不會樂意,畢竟這是他們的勝利果實,分給百姓普通這叫什么事兒?

  陳應的臉色一板:“誰不樂意讓他來找本大將軍。告訴將士們,最大的財富不在戰場之上,而是在西域,那里有一座金山,還有突厥近百年積攢的財富,光金子就能把他們壓死,帶毛的畜生算什么!”

  想到這里,陳應感覺有必要向將士們說明白。陳應也興奮的狂呼:“記住這一天,記住這個地方,一輩子都要牢牢記住!因為在這一天,在這里,不可一世的突厥被我們打敗了,而且是兵敗如山倒!”

  唐軍士兵激動得滿臉通紅,狂呼:“萬歲!萬歲!”

  “大唐萬歲,陳大將軍萬勝!”

  聲音之大,直沖云霄。

  陳應接著大吼道:“將士們,兄弟們,這仗我們贏了,但是不要驕傲,還有萬里河山,無數金礦、良田、等著我們去接收,現在吃飽喝足,養足精神,殺他娘的!”

  “殺他娘的!”

  陳應望著遙遠的西方夜空,喃喃的道:“張懷威,別讓我失望啊,這一仗機會我是留給你了,將來封侯拜將也好光耀門楣。”

  身后的馬蹄聲漸漸消失了,統葉護松了口氣。他跨下的戰馬突然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這已經是他換了的第三匹戰馬了。

  他哀嘆一聲,又換了一匹戰馬。

  他剛剛跨上戰馬,沒有喘口氣,就又抽打著戰馬賣力的向前急奔:“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統葉護可汗并不知道,事實上他不如不跑,留下的休息一番,養足精神還有一戰之力。可是為了逃命,突厥人不惜馬力,將馬力和人的體力都快榨干了。

  他們恨不得戰馬可以再快些,再快些。

  陌刀軍將士享受的待遇,事實上比鉤鐮槍騎兵更好。鉤鐮槍騎兵的裝備不及陌刀軍、而且伙食也不如陌刀軍。

  陌刀軍作戰太耗費體力,為此他們必須補充大量的肉食。陳應為了陌刀軍這區區三個折沖府的將士肉食,已經煞費苦心。這五千余名大肚子漢,每天要吃掉上萬斤肉。

  上萬斤肉在后世也就是一個中型規模的超市一天的銷售量,可是在這個時代卻非常奢侈,以大唐待遇較高的左武衛來說,他們一軍一萬兩千五百人馬,每個月供應的肉食是多少,兩萬斤。

  平均下來,每一個將士差不多一天不足二兩。再被將領克扣一番,到嘴里也就多點油花。可是陌刀軍將士每天吃的肉卻足足兩斤。

  酉時三刻抵達戰場,他們已經休息了足足四個時辰。睡飽了的陌刀軍將士紛紛起來,喝著水、吃肉,現在他們吃肉吃得都膩味了,可是沒有辦法,為了保證體力消耗,咬著牙齒也必須吃。

  張懷威其實睡得不踏實,他不知道陳應能不能擊潰突厥人,能不能把突厥人逼在他們面前。

  快到子午的時候,張懷威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就在張懷威也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雜亂而的馬蹄聲響起。

  張懷威陡然跳起來:“來了!”

  眾陌刀軍將士一臉獰笑:“送死的來了!”

  張懷威沒有打算藏著掖著,也是學陳應一樣,光明正大的與突厥人打一場,利用陌刀,讓突厥人記得大唐天威不可侵犯。

  “舉火!”

  刷的一聲,足足上千步寬,將整個山谷幾乎堵滿的火把亮起。一排雪亮的陌刀墻出現在視線內。

  正在前方奔馳的突厥潰兵不可避免的發現了前面的陌刀軍。

  統葉護氣瘋了:“突厥勇士們,現在連阿貓阿狗都來欺負我們大突厥勇士了。唐人居然派出區區數千名步兵也敢擋我們的道,給本可汗踏平他們!”

  突厥人為了加速,用馬刀割破馬臀,馬臀部立即出現一道鮮血淋漓的大口子,戰馬吃痛,拼命壓榨著最后的體能,快速沖鋒。

  突厥騎兵的速度越來越快。

  就在這時,如同一面面鏡子樹起,一片雪亮的光芒讓突厥人的戰馬和騎士,下意識的捂起眼睛。

  只是眨眼間,輕裝騎兵奔跑到陌刀軍陣前。

  張懷威沉聲大喝:“斬…”

  “噗嗤噗嗤…”

  火把照耀著一抹紅色的瀑布,在大唐陌刀與突厥騎兵接觸的瞬間,一道噴射而成的鮮血瀑布出現了。

  當頭顱被斬斷,

  當馬頸被劈斷,大動脈中的鮮血噴射而出,形成了一道光彩流轉的瀑布。

  在那一轉眼間,帶著鮮血的肉塊撲了過來——其實,不是血肉倒飛,而是因為巴圖爾坐騎的沖擊將他帶到了血肉前面!

  突厥俟利發巴圖爾,號稱西突厥第一勇士,巴圖爾瞬間連馬刀都來不及揮出,被陌刀一刀兩斷,比較慘的是,巴圖爾腰部以下與腰部以上分離,所以這一刻他沒有死,而是飛了起來,親眼看著自己的下身,和戰馬一起,被另外一刀劈碎。

  直到這個時候,巴圖爾才發出瘆人的慘叫:“啊…”

  上千名騎兵被一排刀墻劈碎,上千名騎兵瞬間變成一地碎塊,除了像巴圖爾一樣被斬斷下身不著死的突厥勇士之外,其他人都死了。

  統葉護望著這一幕,只感覺尿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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