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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得罪陳應后果很嚴重

  種地需要人,需要大量的人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每一個世族門閥,都控制著數量不等的流民,讓這些失去土地的流民,成為世族門閥的佃戶,是他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如今他們多了另外一條出路,以宗族或堡甲,以一百戶為堡,成立一個小型農莊。

  流民沒有耕牛,沒有耕具,沒有種子,沒有關系,大唐通利錢莊會借給他們,每年兩成的利息,算不算良心價?當然,在后世兩成利息,絕對算得上高利貸,可是這個時代,絕對算是良心價了。比起鄭氏動則四成有時高達七八成的利息來說,通利錢莊的貸款利息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在組織流民建立農莊是容易,可是要帶領他們墾荒中地,這就難了。畢竟陳應也不是神仙,他不會平空變出種子、耕具和耕牛,無奈之下,陳應只好招集各大門閥家主或代表商議一下對策,商議對策只是一個旗號,陳應的目的只是化緣。

  面對眾家主或代表,陳應苦口婆心的苦勸:“諸位鄉紳,諸位善人,如今秦王殿下正在猛攻洛陽,流民一下子涌進咱們河南,這些流民無衣無食,嗷嗷待脯!”

  陳應朝著長安方向拱拱手道:“本安撫使奉圣命安撫河南,若是讓流民凍死餓死,別說是本安撫,恐怕皇帝陛下他老人家面子上也不好看。本安撫已經向長安請援,正所謂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唯有依仗慷慨解囊…”

  河南,也是滎陽鄭氏的勢力范圍,河南郡的中小家族和世族,都向來以鄭氏為首,與鄭氏同進共進。陳應話聲未落,眾中小家族的家主與中小世族代表將眼睛望向鄭安春。

  陳應的話說到這個份子上,鄭安春代表滎陽鄭氏,自然也需要站出來表態。鄭安春此時心中對陳應非常憤怒,這些流民,原本都將是鄭氏的菜,鄭氏會在流民中挑一部分青壯和家眷作為鄭氏佃戶或蔭戶,陳應倒好一股腦的將這些流民控制了起來,現在陳應倒是有臉向鄭氏要錢,養活這些賤民。

  不過,鄭安春就算再恨,陳應也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他哪怕心中有一萬種不爽,也不敢表現在臉上,不過鄭安春倒是苦喪著臉道:“陳安撫明鑒,鄭是家大業大,可是同樣,鄭家人口也多,河南這邊秋收產些糧食,各工坊也有些錢財,可安春只是一個仆人,做不了主。安春這就給本家去信,看本主如何決斷…”

  鄭安春打定了主意,對于陳應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他就采取“拖”字決。將消息傳遞到滎陽怎么快也需要兩天,一來一回三四天時間就過去了,陳應恐怕還沒有這個時間耽擱。

  正所謂“破家縣令,滅門府尹。”陳應的這個安撫使,如今官職還位列府尹之上,要想對付鄭氏,對于別人來說非常難,對于陳應來說卻不是辦不到。

  根本就不用陳應捏造,鄭氏如今坐在墻頭看風景,觀察風向,長安方面肯定也知道,如果陳應出壓鄭氏,李淵也是樂享其成。陳應現在掌握著鄭氏的命脈,破鄭氏之家不易,可讓鄭氏損失大量的財富倒是不難。

  陳應豈又聽不出鄭安春的意思,他的臉當時就冷了下來。

  鄭安春一看陳應的臉變了,急忙改口道:“當然,人命大過天。鄭安春為鄭氏外院管事,一百貫以下的財物支出,不需要請示,安春就越俎代庖,自作主張,替鄭氏捐獻一百貫錢,一千石糧…”

  看著鄭安春表態,眾中小家族和地主們紛紛慷慨解囊,不消一刻鐘,陳應就接到了八百余貫,兩千石糧食的捐獻。

  看著一百余家才捐獻八百貫錢,兩千石糧食,陳應終于見識到了什么叫做鐵公雞,什么叫做一毛不拔出。如果分攤下來,這一百多個家族,平均每家才拿出六貫錢或十幾石糧食。陳應的目光落在鄭安春身上,諷刺道:“諸位還真是好大方啊,居然拿出了八百多貫,兩千石糧食,多謝多謝。”

  鄭安春卻沒有半分愧疚,一臉淡然的道:“錢雖然不多,這卻是安春能做到的極限了,要不,陳安撫您多等幾天?”

  “做人哪,要知足,我這個人呢,最知足!”陳應笑道:“我就代表數萬流民,感謝諸位了!”

  眾人自安撫使離開,陳應砰的一聲將案幾踢翻,案幾上的筆墨紙硯,都率在地上,幾頁紙也如蝴蝶一般在大廳里飛舞:“真他娘的欺人太甚,把本大將軍當叫花子打發呢!”

  許敬宗其實在這個時候也看不過眼了,連連吼道:“這幫人真是…”

  單雄信憤憤道:“他們太過份了!”

  “哼”陳應道:“本大將軍已經給他們臉了,他們既然不兜著,那也怪不得別人。周青、郭洛!”

  周青與郭洛快速沖進大廳,躬身道:“卑下在!”

  “我要人,身手好,靈活,反應敏捷的人,不需要太多,一百人就好,今天夜上讓他們待命。”陳應氣憤的道:“今天晚上,老子一定讓他們好看。”

  許敬宗一聽這話,大驚驚色道:“主上,你可不能亂來,要派兵對付鄭氏,非出大事不可!”

  許敬宗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七宗五望勢力盤根錯節,大得難以想象。就是李世民那么強勢的一個帝王,照樣被氣得七竅生煙,卻無可奈何。

  “呵呵,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陳應點點頭,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道:“不教訓他們一頓,本大將軍心里這口氣出不來,不過也不能明著來,要教訓他們,卻不能留出把柄,這可是一個技術活,一定要好好謀劃謀劃!”

  “謀劃什么?”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陳應扭頭一看,就見羅士信回來了。

  陳應道:“沒什么。”

  “我可是聽到了,你們想干什么…”羅士信拍拍陳應的肩膀道:“這事不能落下我…”

  陳應無奈,可是允許了羅士信,張士貴、段志感、張懷威都不干了,這下倒好,幾乎陳應的所有嫡系將領,羅士信、阿史那思摩、張士貴、單雄信、張懷威、段志感全部參加,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從猛虎義從中挑出來的一百余名打黑磚,掄悶棍的好手。

  為了把自己摘出去,陳應故意在新安城中宣揚,王世充派出大肆意反撲,于是各縣兵力,一股腦的向新安縣集結,部隊集團完畢,一路浩浩蕩蕩殺向北邙山。

  當然,陳應根本就沒有打王世充的意思,反正洛陽戰場那是李世民表演的舞臺。天色剛剛擦黑,陳應就帶著羅士信等人離開北邙大營,返回了新安。

  行動之前,陳應對這一百余名好手道:“都說鐵公雞一毛不拔,老子不信這個邪,今天老子非拔拔這個鐵公雞的雞毛不可,今天我帶著你們去干一件大事,跟著我去劫富濟貧…”

  一聽這話,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興奮得叫了起來,所謂的劫富濟貧,不就是打家劫舍嗎?這活,他們都喜歡。

  陳應又道:“參加行動的人,每人獲得十貫錢獎勵,但是老子的規矩你們也要明白,咱們是謀財,不是害命,更不許動人家府里的女人和孩子,誰他娘的要是敢亂來,老子讓他連做人的機會都沒有。”

  單雄信遲疑的道:“這萬一…”

  “只要你們都把嘴管好,老子保證屁事沒有,就算他們懷疑是老子,沒有證據,他們還能咬我啊!”

  陳應已經做好了打算,反正李世民馬上就要大敗王世充,到時侯王世充潰敗,到處都是王世充的潰兵,再推到潰兵的身上,了不起陳應就是承擔一個庇護地方不力的罪名,大不了罰點錢,陳應還真不在乎。

  陳應望著身后的眾人道:“如果有人害怕了想退出,現在還來得及。”

  眾人都笑了,羅士信道:“傻子才退出!”

  陳應讓眾人換掉自己成名已久的兵器,比如羅士信的大鐵槍,單雄信的馬槊,還有張士貴的鐵胎弓,眾人在陳應的指揮下,全部脫掉甲胄,人人穿著緊身的黑色夜行衣,戴上頭套,只露出兩個眼睛,因為陳應與鄭安春說過話,又害怕鄭安春聽出自己的聲音,陳應又讓眾人在嘴里塞上一個銅環。由于害怕鬧出人命來,每人都帶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砸起人來也是挺狠的。當然,刀還是要帶的,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拔刀。

  這樣以來,準備完畢后。陳應這才帶著眾人出發。

  打家劫舍第一站,不劫富濟貧第一站,自然是鄭氏位于新安縣城的別院。誰叫新安最好的大宅子就是鄭氏別院,不搶他們搶誰?萬籟俱寂,四夜飛霜,整個縣城寂靜無聲,只是偶爾傳來梆子聲,大街小巷偶爾傳來狗叫聲。

  陳應卻大步流星,目不斜視,穿過幾條街道,一堵一丈高的圍墻擋在了大家面前,鄭氏的別院到了。

  鄭氏的別院占地超過三十畝,對于新安縣城來說,鄭氏別院簡直就是地標。認借縣衙,也不會認錯鄭氏別院。鄭氏別院其實也算是一個小型的塢堡,里面還有箭塔和望樓,有家丁值夜,門口還有兇狠的狼狗守著,外人想進去可不容易。

  不過,對于陳應來說,這就不算事。他們摸到墻腳,兩名猛虎義從收拿出繩子掄了掄,正準備往上面拋。

  卻見周青推開兩名猛虎義從,將繩扛在肩膀上。往后退了十數步,開始助跑,輕輕一躍,周青雙手扣住了墻頭。手臂用力,翻了過去,接著繩梯就從墻頭上放了下來。陳應看著周青如此好本事,連連點頭,看來他以前沒少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陳應非常滿意,不錯嘛,都有特種兵搞夜襲的感覺了。他也爬了上去,然后縱身一躍,跳進了后院。可能是動作大了點,腳剛落地,那頭就傳來“汪汪,汪汪”的狂吠聲,一條狼狗飛竄過來,呲開一嘴又尖又白的牙齒就咬!

  張士貴驚叫:“糟糕,被發現了,怎么辦?”

  陳應說:“他娘的,還真把咱們當小偷了?我們是來搶劫的,又不是來偷東西的,還怕被發現嗎?給我打!”

  說著掄起棍子照著狼狗砸了過去,他一棍子掄在狼狗的頭上,沒想到這狼狗還真耐操,居然略作遲鈍,又朝陳應撲來。

  羅士信卻在這個時候,飛起一腳,一腳踢在狼狗的腰間,撲通一聲,重達八十九斤重的特大號狼狗,如同麻袋一樣,摔在地上,嗚咽著,掙扎著,漸漸沒了聲音。

  至于單雄信更猛,他根本就用棍子。看到另外一只狼狗嚎叫著沖來,掄頭拳頭,對頭狗頭砰砰砰就是一陣亂拳,頗有武松打虎的架子,只是非常可惜,單雄信打得是狗。

  陳應看著短短半柱香時間,十數只狼狗不是在亂棍下砸成肉餅,就是被幾個猛人三拳兩腳結果了性命。陳應對一名猛虎義從道:“別浪費,等會帶回去,今晚敦狗肉,加餐!”

  就在這時,鄭安春披著一個披風,耀武揚威的帶著數十名手持刀槍或火把的家丁,鄭安春厲聲喝道:“哪里來的蠢賊,竟然跑到鄭家鬧事!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鄭家是你們惹得起的嗎?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則管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砰!”陳應上前就是一棍子,這一棍子砸得結實。非常可惜,鄭安春的腦袋遠遠比不上狼狗的腦袋堅硬,他眼睛一翻就癱倒在地上。陳應笑道:“能動手就他娘的別吵吵…快,搶錢搶糧把值錢的東西,全部搶走!”

  羅士信大腳飛腳,一腳踹飛一名家丁。單雄信、張士貴、張懷威和阿史那思摩等人掄起棍子,如同猛虎入羊群。別說陳應帶著一百余人,就算是羅士信一人,他們這些人也不夠羅士信揍的。

  這些家丁或許學過一點拳腳功夫,可哪里是這幫狠人的對手,沒兩個回合就被打得潰不成軍了,機靈一點的扔下武器撒開腳丫子就跑,反應慢一點的可就倒了霉,被放倒在地,拳腳棍棒雨點般落下,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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