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興讓李道貞生米煮成熟飯,這種事情哪怕放在后世,人們還會感覺荒唐可笑。然而在漢唐時期,這種事情非常正常。
古代戰亂頻繁,男子需要打仗,走向戰場,誰也不敢保證能夠活著回來,所以對于男女之事看得非常開。
特別是唐初,根本沒有女子為男子守節之說,一旦喪夫的寡婦,遲遲沒有婚配,不僅需要繳納沉重的稅賦,就連女子的父親也要被處罰,同時官府還會讓官媒強制婚配。只要等到官媒強制婚配,那就不知道枕邊人是人還是鬼了。
自由戀愛在古代是奢侈的,哪怕相愛的人也不見得會結婚生子,所以因為婚姻的枷鎖,世俗的束縛,讓古代男女對于房事看得非常開。
更何況此時儒家還不是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即使是儒學最盛的地區,房中書甚至各種秘戲圖都屢見不鮮,遠比后世人想象的要開放。漢人其實對男女之事很看得開,房中術在漢代是一門光明正大的學問,男人研究,女人也研究。漢墓中出土了大量的房中書,可謂一時之盛。
男女之間也沒有那么多的清規戒律,只要雙方看對了眼,結個露水姻緣再正常不過。男人不要求女人守貞節,女人再嫁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嫁反而不太正常。女人也沒有守貞節的概念,就算有,也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上的。
所以曹操、劉備、孫權都有娶已婚婦女的事,所謂人妻這個概念完全是后世人的觀念,在這個時代并不存在。哪怕到了宋朝,皇帝娶寡婦也不是沒有。只是隨著宋朝對外戰爭連續失利,男人的尊嚴在戰場上無法找回來,心理產生了扭曲,所以將貞潔加強給女人身上,形成數百年來難以禁錮的枷鎖。
漢人男女之防不嚴,但不等于隨便。男女歡好之前不僅要清潔身體,講究的還做薰香,女子還要化妝,有一整套的程序要走,一切都是以陰陽和諧為目的,而不是男子單方面的爽。在后世看來,漢人的性文化近乎繁瑣,但這些其實是符合生理學和心理學的行為,再怎么隆重都不為過。
李道貞躺在浴桶時,將腦袋沉入水底。好一會,直到肺部里的空氣耗盡,讓她難以忍受的時候,她才緩緩露出水面。略為灼熱的水,燙著李道貞的肌膚,直到此刻,李道貞才發現,自己是多么的虛弱,雙手使不上力氣,皮質也黯淡沒有光澤。
就在隔壁的浴室內,小桃和另外一名侍女伺候陳應沐浴,此時陳應雖然昏迷不醒,不過他的手似乎非常不老實,時而不時的傳出小桃的驚叫。兩名侍女,細心的揉搓著李道貞的每一寸肌膚,腦袋中李道貞卻浮想聯翩,幻想著小人書上的畫面,心起漣漪。
李道貞用了半個時辰沐浴,用了小半個時辰化妝。化妝之后,李道貞還讓小桃請前院的鄭婆給她開臉。
開臉,又稱開面、絞面、絞臉。中國古方美容法,是去除面部的汗毛,剪齊額發和鬢角的儀式。傳統婚俗之一。指婚禮前為新娘修飾梳妝臉面。女子一生只開臉一次,表示已婚。多由公婆、丈夫、子女俱全的所謂全福婦女進行操作。
鄭婆是李道貞的乳母,嫁于管事李康安為妻。婚后夫妻融洽,婆媳關系和睦,鄭婆為李康安生了五個兒子兩個女兒,而且這七個子女無一夭折。在這個時代,嬰兒的夭折率高達三成,哪怕皇室也不能幸免,鄭婆生育的孩子都健康長大,在這個時代是屬于非常難得的現象。所以鄭婆成了遠近聞名的全福婦女。
鄭婆開臉的手藝極好,既快又凈。哪怕李道貞最近絕食,皮膚暗淡無光,可是開臉之后,仍顯得光鑒照人。
李道貞給鄭婆一萬錢的賞賜。
在這個時候,李道貞這才走向臥室。
此時的臥室,已經被小桃裝扮一新,儼然是一間婚房。大紅的被褥,床單,紅燭,還有紅色喜慶的剪影貼滿窗欞、壁櫥、屏風。
此時陳應仍舊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為了防止陳應逃跑,小桃還用紅色的紗巾將陳應的四肢捆綁在床上,逞現一個大字。此時陳應衣衫盡去,由于合歡散的藥效猛烈,陳應的皮膚赤紅,簡直如同一只熟透的大蝦。
面對陳應,李道貞雖然沒有抗拒力,她也不介意采取這種辦法。然而事到臨頭,出于女人含羞的本性,李道貞也不敢直視陳應。她猶豫著,微閉著眼睛,試探著,緩緩的摸向陳應。
李道貞出身西魏八大柱國的李虎家族,哪怕李淵沒有建立唐朝,她還不是大唐的白城縣主的時候,她也和無數少女一樣,對自己的歸宿有著各種美好的想象。陳應是最接近她想象的那個人,雖然出身差了些,她倒也不在乎。
雖然陳應出身貧寒,但是陳應相貌出眾,又善于與人相處,出道時間雖短,風頭卻一時無兩,正是她理想的夫君。
她不喜歡那種弱不經風的男子,更不喜歡手無縛雞之力的世家子弟…然而天意弄人,陳應喜歡的是李秀寧,她作為東平王之女,難道要嫁給陳應作妾?如果她真同意了,估計李道宗會羞愧的撞墻自殺。
現在,她已經想清楚了。也許這就是命,她認了命。依稀記得陳應曾經吟過一首長短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火熱的嘴唇燙得她心里一麻,剎那間便融化了李道貞心里的最后一絲防線,整個身體都軟了,手臂不由自主的繞在了陳應的脖子上。
這一吻,便是永恒,直到李道貞喘不上氣來,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陳應那極具侵略性的力量,讓紅菱給困住了手腳,讓陳應動彈不得。
李道貞意亂情迷,魂全然不知歸處。
閉上眼睛,衣衫盡去。陳應那滾燙的軀體,讓李道貞最后一絲清明也拋得無影無蹤。
終于…
李道貞如愿以償,與陳應緊密的結合在一起。一聲充滿歡喜的長吟從心靈深處迸發而出,李道貞喜極而泣。
陳應本不是粗暴的人,如果他還有理智的話。然而此時陳應就是一只野獸,瘋狂而又獨猛烈,將初經人事的李道貞引上巔峰。
哪怕李道貞承受能力極強,練過武的身子可以經得起征伐,然而陳應無休無止的狂暴,讓李道貞咬緊牙關,然而李道貞越是忍著,越是難受。
清風徐徐,燭火搖曳,良辰美景,不負佳人。
不知過了多久,李道貞身子軟成一團爛泥,陳應也從迷離中醒來。
四目相對,陳應嚇得魂飛魄散。
陳應正欲張嘴,李道貞的香唇吻了上去。
陳應腦袋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戰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