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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富貴險中求

  對于李建成來說,李世民對于最大的威脅還是因為戰功問題。迫于形式的需要,李建成不可輕易離開長安。而秦王則可以不有牽絆的率軍出征。

  現在李建成好不容易利用瓦崗李密、江南杜伏威欲請附和結盟事情,吸引了朝廷的主要注意力,讓陳應率軍支援靈州。陳應能不能成功,李建成要悉數擔責。

  陳應如果可以順利解圍靈州,也可以讓李淵降低對李世民的依賴程度,李建成自然不愿意陳應出現任何差池。陳應需要甲胄,李建成利用職務之便,超額滿足陳應的需求,陳應需要匠戶,李建成也毫無猶豫的滿足陳應。

  李淵同意在這個時節支援靈州,其實就是出于陳應發明了羽絨被服,因為羽絨被服的出現,可以大量減少非戰斗損失。可是如今長安城的羽絨被世族門閥搶先買空,也就意味著陳應無法順利完成任務。

  要說羽絨被服的暴利,李建成可不這樣想。盡管羽絨保暖性好,不可到底不如上好的皮草華貴,真正的貴族還是不不屑使用,可是高昂的費用也不是平民百姓可以負擔得起的。長安瘋狂搶購羽絨,也極可能是李世民在幕后指使。

  他們搶購買羽絨的真正用意,并不是謀利,而是為了扯陳應的后腿,也是為了激化李建成與長安勛貴門閥勢力的矛盾。

  陳應不是門閥子弟,自然不明白門閥真正的可怕之處。世族門閥世代聯姻,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盤根錯節,關系錯綜復雜,所謂的殺雞儆猴,根本就無從談起。只要李建成敢舉起刀,勢必會讓現在的形勢變得一團糟,不管錯在誰,李建成都是要擔責的。

  服軟認輸,自然也不是李建成的性格。李建成讓鄭觀音將一床羽絨被褥包裹起來,親自帶著去了禮部尚書兼太子詹事李綱的府邸。

  李綱的門房名叫李念波,年約四旬,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隨李綱旁聽學習十數年,李念波盡管只是一個李綱的門房,卻是一個非常有學問的人,他尤其擅長經義文章。

  李念波看到李建成趕緊躬身行禮“卑下拜見太子殿下!”

  “后學末進李建成,求見前輩先師文紀先生…”李建成在大門緊閉的李綱府邸外恭恭敬敬行禮報名。

  然而李建成對李綱的稱呼卻把李念波嚇了一跳。叫前輩叫先生都無所謂,這先師豈是隨便叫得的?古今數千年,有資格被稱為先師的不過只有孔子和顏子兩個人,如今李建成一上來就管李綱叫先師,作為一個一輩子尊奉儒術的資深人士,李念波很有些覺得不能接受。

  不過李建成顯然沒有這方面的思想包袱,他恭恭敬敬侯在門外,真的仿佛一個虔誠的弟子在拜見儒門師圣一般。

  李念波搖搖頭,返回內院面見李綱,將李建成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達到李綱的耳朵中。李綱悠悠長嘆:“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看來太子殿下遇到的麻煩還不小啊!”

  李綱是隋末名臣,曾當過隋唐兩朝三個太子的師傅,李淵建唐稱帝后,拜李綱為禮部尚書,兼太子詹事。別看李建成是太子,在李綱面前,他還是學生。

  李建成一臉虔誠的向李綱恭恭敬敬的施禮:“末學后進拜見前輩先師文紀先生!”

  “先師萬萬當不起!”李綱道:“能讓太子殿下屈尊降貴,看來所圖不小啊!”

  李建成臉不紅,氣不虛的道:“文紀先生上曉大略,下通經史,若成紀先生當得不先師之稱,試問這天下何人當得!”

  有道是花花轎子人人抬,盡管李綱不好財貨,卻愛虛名。李綱板起臉道:“太子殿下莫要如此,圖惹人笑話!”

  不過,李綱的眉眼間難以掩飾他的興奮和喜悅。

  李建成微微一笑,了然于胸。于是將長安世族門閥為謀私利,哄搶羽絨的事情與李綱娓娓道來。

  李綱聽完李建成的話,拍案而起:“該殺,實在該殺,大唐如今乃多事之秋,士紳皆有安邦定國之責,居然為謀私利,坐視軍中健兒忍凍受饑餓,老夫責無旁貸!”

  李綱雖然只是大唐的一個禮部尚書,不過李綱的聲譽極佳,哪怕是孔穎達也沒有李綱的聲望更隆。在朝堂里,李綱代表的就是清流,這一幫清流可不管你是什么門閥,什么家世,逮著就會往死里彈劾。

  李建成請出李綱,可顯然朝堂肯定會一番熱鬧。

  大唐軍中也用醫官,但是數量極少,差不多每軍一萬兩千五百余人才配一名軍醫官,重視軍營醫治問題的將領,也許會給軍醫官也添兩名助力。平時治個頭疼腳痛訓練傷,勉強夠用,到戰時出現大量傷亡時,這點人手就根本不就抵事。

  激戰時,當場死亡者總是少數,大多數是失血或傷后感染而死,造成大量減員。影響卒伍士氣有很多因素,傷者得不到及時、有效的醫治,即時不是最重要的,也是不容忽視。

  當然了,醫生這個職業,對從業者的要求很高,培養時間又長,有能力長時間培養子弟斷文識字的都熱衷功名,醫生這個職業雖然也受尊敬,但畢竟不歸入士紳范疇,這也造成當世醫生的稀少。

  陳應返回府邸之后招來陳懷仁。陳懷仁本是跌打郎中,在涇陽之戰,跟陳應學了一會診治外傷的本領,可是如今大唐軍隊內的傷員,還輪不著陳懷仁出手。陳懷仁為了生計,不得不在長安城內開一個小的藥鋪。

  陳應望著陳懷仁問道:“懷仁,最近這陣子也沒有過問,你那個藥鋪如今如何?”

  “別得了!”陳懷仁一臉郁悶的道:“入冬以來,傷寒病人大增,可有錢人根本看不上俺,能看上俺的,都是窮鬼,雖然沒少忙,不過沒啥油水,別說賺錢了,還貼進去不少藥錢!”

  “我看你這個坐堂郎中也甭干了,跟我去靈州一趟,保不齊也能混一個醫官!”陳應道:“不過,你也清楚,戰場上刀槍無眼,風險還是有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陳懷仁道:“富貴險中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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