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氣不可失,一旦失去士氣,人數再多也不過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綿羊。陳應反復告訴涇陽鄉勇營保家衛國的思想。
讓他們明白,因何而戰,為何而戰。
陳應也沒有浪費任何一個可以訓練涇陽鄉勇營士兵的機會,就連那些被涇陽百姓殺死的西秦軍將士的尸體,也被他充分利用了起來,他親自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涇陽鄉勇營進行訓練。
“噗嗤”
一名涇陽鄉勇營士兵雙手顫抖著握著一柄橫刀,戰戰兢兢的將一顆西秦軍士兵的腦袋被砍下來。
陳應在這名鄉勇營新兵身后大吼道:“城內西秦兵尸體不要浪費,這都是錢,咱們先用生石灰腌制好,將來可以跟朝廷換錢!”
一名拿著木矛的涇陽鄉勇士兵,顫顫巍巍,就是不敢刺向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你想清楚,你要是慫了,你的父母怎么辦?你的姐妹怎么辦?你家里的糧食怎么辦?”陳應目光兇狠的盯著這名士兵大吼道:“你家里的糧食和錢財會被他們搶光,你的父親的親人都會被他們像殺雞宰牛一樣殺掉,你的姐妹妻女,也會被他們侮辱,生不如死!”
“啊”
這名被陳應刺激到的鄉勇士兵面部變得猙獰,大叫一聲,端著木矛朝著這具尸體狠狠的刺去。
張懷威非常不滿意這群鄉勇營新兵,向陳應抱怨道:“陳大郎,這些新兵蛋子太差了,比咱們那些老兄弟,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這也沒有辦法,有勝于無吧!”陳應道:“但愿老天站在咱們這邊,讓西秦軍援軍來的晚點,否則,接下來怎么辦,還真不好說!”
張懷威道:“來的很多都沒有見過血,上了戰場都怕他們會尿褲子…”
“尿褲子也不算啥!”陳應神色不自然的道:“尿尿也就習慣了。張頭,我琢磨著,咱們先利用涇陽城的千斤閘,坑點西秦兵進來…”
所謂的千斤閘,是古代防守上的一種機關,用來在城門被攻破的時候,或是來不及關城門的時候,突然下放這個如同水閘門一樣的東西,這其實也算是一道門,通常以鐵皮包裹木頭制成,重量也通常都在數千斤開外。
張懷威想了想道:“要不要給他們加點料,在內城門挖個陷井?”
陳應道:“當然好了!”
涇陽城百姓在陳應的指揮下,一邊打掃戰場,救治傷員,一邊在城內設置陷井,特別是城內在大街上,為了防止敵人騎兵突進,陳應讓人鞣制繩索,打造攔馬索。
“駕,駕,駕…”
平陽公主李秀寧不時的抽打著戰馬,盡管戰馬已經風馳電掣,可是李秀寧仍感覺速度不夠快。跟在后面的唐軍士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叫苦連天。
出乎李秀寧的意料,幾乎沒有經過怎么訓練的東宮六率衛和趙王府侍帳府的將士沒有門騰起來,反而最不應該鬧騰的秦王府親衛率先炸刺。
“怒而興兵乃兵家大忌!”
“這樣跑到涇陽,就算不被敵人殺死,也會被活活累死!”
“就是,就是…一個娘們,懂什么軍略!”
“不跑了,不跑了!”
李秀寧聽到后面軍隊鬧騰開的時候,秦王府親衛軍丟盔卸甲,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叫苦連天。
李秀寧俏眉一挑,向心腹馬三寶問道:“三寶看清楚了嗎?是誰在挑事?”
馬三寶低聲道:“回稟公主殿下,已經看清了,是秦王府右率衛旅率劉嘉樂!”
李秀寧點點頭:“二哥的人,怎么會是他。”
馬三寶道:“他是劉文靜的侄子!”
“這就說得通了!”李秀寧皺起眉頭道。
馬三寶道:“秦王殿下在淺水塬吃了敗仗,不過秦王殿下因病不能理事,這罪魁禍首就是他劉文靜,若是讓公主殿下五百兵馬解了涇陽之圍,他劉文靜的老臉往隔,劉文靜的私心,隔著十里都能聞得到!”
李秀寧臉色冰寒,沖馬三寶道:“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馬三寶如同一陣風沖到劉嘉樂身邊,不等劉嘉樂反應過來,馬三寶就扣住了劉嘉樂的胳膊,馬三寶微微一用力,劉嘉樂便呲牙咧嘴的吼道:“馬三寶,你他娘的好膽,知道我是誰嗎?”
馬三寶不由分說,拖著劉嘉樂來到李秀寧跟著。
李秀寧盯著目光桀驁不馴的劉嘉樂,干脆利索地開口道:“好舌利齒,妄為是非,此謂慢軍;調用之際,結舌不應,此為狠軍,斬!”
話音剛落,馬三寶利索地抽出了刀來,手起刀落,咔嚓咔嚓一聲,一顆人頭滾落塵埃。
眾將頓時悚然,一個個面面相覷,臉色慘白。
李秀寧的臉色如常:“整肅軍伍,開拔!”
李秀寧干凈利落的殺掉劉嘉樂,眾將士就算有百般怨言也不敢發牢騷了。畢竟,劉嘉樂雖然有一個當朝宰相的叔叔,也免不了被殺,至于他們只要敢炸刺,肯定死得會很難看。”
當天晚上時分,疲憊的五百軍卒終于抵達了涇陽東門外。望著城內漆黑一片,甚至連雞鳴狗叫的聲音都沒有,完全像一座鬼城一般。
馬三寶皺起眉頭道:“公主殿下,是不是情報有誤,西秦軍沒有攻下涇陽城!”
東宮右率衛薛萬徹道:“怎么可能攻不下涇陽,五十名守衛,他們能堅持一個時辰都算他們有本事!”
“閉嘴!”李秀寧大吼道:“就地扎營,全軍休整!”
就在李秀寧率軍緩緩撤退的時候,涇陽城頭突然燈火通明,如同白晝,數百身穿西秦軍甲胄的士兵手持刀槍,站在城墻上,刀出鞘,箭上弦,如臨大敵。
陳應見來人從長安方向來而,也拿不準是西秦軍還是唐軍,看到對方小翼翼準備撤退,就高聲喝道:“來者何人!”
馬三寶策馬上前,來到城下百步之外,高聲回道:“我乃平陽公主帳下先鋒馬三寶!”
陳應好像記得馬三寶是平陽公主四健將之首,想必西秦軍知道馬三寶也不是怪事。
就在陳應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平陽公主策馬來到城下道:“不知閣下是誰?宗羅睺似乎沒有這么年輕吧?”
陳應道:“我乃大唐涇陽總管陳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