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今天這頓飯局,在座好歹也都是有頭有臉,大家相互熟識,你溫朔請吃飯大家能來是給你面子,突然在飯局進行中時,你又把一個和大家素不相識的朋友請來…
未免顯得誠意就不足了!
“幾位,不好意思啊。”溫朔微笑道:“一朋友正好在附近,我呢,就把他請來一起吃頓飯,還望各位體諒。”
這話一出口,頓時令在座幾位心情愉悅了許多。
有些時候,有些小事情,大家生氣,心有抱怨不是為了較真,而是…你有沒有這份心!
你能想到這些問題,并主動提出還致歉,就夠了!
幾分鐘后。
包間的門推開,馬有城笑呵呵地走了進來。
“喲,馬爺您來了…”溫朔當即起身,伸手虛迎,一邊示意身旁剛剛擺放好的座位,道:“這邊坐,我給您介紹一下!”
“諸位,不好意思,叨擾了。”馬有城拱手向在座者致歉。
幾人一看到馬有城,除了李彬之外,另外四位全都怔住——這,這位不是鼎鼎大名的馬有城嘛?!
這時候的馬有城,還并未被全國各地眾多民眾所認識,因為他并未在全國各地的電視節目中登臺,只是在京城的電視節目中出現次數較多。而且,時下的文物收藏之類的節目還很少,大部分民眾的生活水平剛剛好起來,沒有開始往這方面關注。
但京城比全國絕大多數地方,各方面都要領先得多。
所以,朱朋滿、佘義強、楊峰,都聽聞過,也在電視上多次看到過馬有城,知道有這么一位文化名人、文物鑒賞專家、收藏家!
“這…您是…”朱朋滿最先起身,忍不住問道:“馬有城先生?”
“是是是,不敢當先生這個稱呼。”馬有城頗為謙遜地拱手,繼而主動與朱朋滿握手,一邊看向溫朔。
“得,我先給諸位介紹一下吧。”溫朔微笑著說道:“這位是馬爺,想必在座諸位也都在電視上看到過,著名的文化學者、文物鑒賞專家、收藏家。馬爺,那是新城地派出所所長朱朋滿朱所長,一位好警察啊,今天朱所長就幫了我的大忙,唔,不能說幫了我的大忙,是幫了新城地一帶所有民眾們的大忙,狠狠打擊了一個黑惡勢力團伙的囂張氣焰!”
“喲,那真是失敬、失敬了。”馬有城握著朱朋滿的手上再用力,一臉毫不作偽的欽佩。
朱朋滿的滿足感頓時膨脹到了極限,笑得眼睛都瞇成了兩條縫,連連道:“不敢當不敢當,職責所在,都是應該做的嘛,哈哈…”
接下來,溫朔又分別介紹了佘義強、楊峰、陳敏峰、李彬。
不過,他并未提及陳敏峰是荊白的大徒弟,畢竟當著旁人的面,師父、徒弟這種稱呼,在當今時代的一些行業中雖然還有,但,畢竟屬于比較鮮見的,所以沒必要引起大家的猜測困惑,萬一遇到些好事兒的,非得刨根究底地問下去,豈不是給自己、陳敏峰添亂嘛。
而在介紹過程中,并不認得馬有城,也不知道其人知名度有多高的李彬,恍惚間想起了前年還是大前年,倒是有一個叫做馬有城的人,去過東云,據說還是專程去找溫朔的。
李彬記得,那年馬有城去東云,搞得縣里的領導,市里的相關部門領導都出面,電視臺也專門做了播報。
再看朱朋滿、佘義強、楊峰、陳敏峰對馬有城的態度,李彬心里愈發篤定,這絕對是一位大人物,而馬有城能夠中途前來參加一場飯局,足以說明,其人和溫朔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自己這個外甥啊…
還真是越混越好,好得讓他的舅舅都快夠不著了!
此時此刻,朱朋滿、佘義強、楊峰,也都有著與李彬相通的想法。
馬有城是何等身份的人物?
能如此隨和、隨便地中途參加一場飯局,就像是路過朋友家里,順便到家里蹭飯似的,這關系,可謂是相當親近了!
而最為興奮的,莫過于看似神情如常的溫朔了。
這胖子全然不似每個人心目中所想的那般成熟穩重,實則虛榮心極強,馬有城的出現,毫無疑問,讓他的虛榮心爆棚——嘿,都瞅瞅,都瞅瞅,胖爺可不是完全指望這自吹自擂自己往臉上貼金,再加上至高心理學的催眠術,把你們全都忽悠了的。
明說吧,沒有你們這些人今天出面,胖爺照樣能把事情順順利利地擺平,沒準兒還能訛,唔,是讓南北通物流賠償更多錢!
正如陳敏峰所講,高玉群能他媽活下來,就是丫走了逆天的運氣。
馬有城一來,自然而然成了今天飯局上的焦點,所有人先前心里面對溫朔請外人來吃飯的不滿,早已蕩然一空,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喜悅、慶幸——如若不是溫朔請吃飯,咱們能有機會和馬有城一起吃飯喝酒聊天?
可惜沒有照相機,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好意思現在出去找,否則非得多合幾張影。
這,便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人的現實心理。
每個人日常生活中都有自己驕傲的一面,也會有自忖不如的一面。
朱朋滿、佘義強、楊峰,平時與親朋相處時,也有無需端架子,自然而然便會高人一等的氣場。
但他們和馬有城同坐一席,便不知不覺中,失去了以往成功人士的氣場、心態。
很微妙,卻很現實。
這種心態、個人氣場的轉化,在座者中,也只有溫朔和陳敏峰作為清楚。
玄法中,將這種現象謂之“勢”,大抵就是“以勢壓人”的意思了。其中包含的,是人的氣場與天地相參時的不同狀態。此現象拓展開去講,也就有了所謂正氣浩然,百邪不侵。
而玄法施加于人時,其符箓、法陣所釋放出的效能中,也是以此為基礎,先破人之勢,再攻其身、其心。
一頓飯局盡歡而散,朱朋滿、佘義強、楊峰還略有些依依不舍。
飯后,溫朔搭乘馬有城的車,離開新城地。
“馬爺,您今兒可不像是趕巧在新城地。”溫朔微笑道:“更像是刻意去給我捧場的,真是太感謝了。”
“什么都瞞不過你啊!”馬有城打趣道:“溫朔,你有沒有想過,為人處事很多時候太聰明了,不見得是什么好事兒,你讓別人在你的面前,像是透明的一樣,那很沒勁,也容易令人產生壓力。”
溫朔撓撓頭,道:“楊修就是這么死的,對吧?”
“是啊,哈哈哈…”馬有城暢快大學。
“您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溫朔很是疑惑地問道——畢竟,這不是什么大事,朱朋滿、佘義強、楊峰、陳敏峰這樣的人,也不可能與馬有城的生活產生交集,馬有城更不會去主動與這些人結識。
“說出來你大概不信。”馬有城微笑道:“是荊白給我打的電話。”
“荊白?”溫朔愣了愣,神情錯愕地說道:“他…咱先不說你倆的關系和好與否,他給您打電話,說我請人吃飯?”
馬有城點點頭,笑呵呵地說道:“怎么樣,連你溫朔這般擅于忖度人心的大師,都被荊白這次的行為,給弄糊涂了吧?我現在心里也泛著糊涂呢,幾年沒聯系,突然打來電話,給我講了講你今天遇到的事情,還說你正在新城地請人吃飯,建議我去給你撐場面…”
“我靠,這真令人費解。”溫朔使勁撓了撓頭,道:“您又是怎么想的?大老遠跑來,參加這么一場普普通通的飯局,就為了給我撐場面?我溫朔有一說一,您別不愛聽,其實這場面撐不撐的,無所謂。當然了,我還真是挺樂意有這么一出,馬爺出面,著實,著實讓我面子大增!哎呦呦,不行不行,一說起來我這脆弱的小心肝兒就想怒放,哈哈。”
“是啊,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馬有城點點頭,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賤賤的胖子,道:“但荊白,不是那么無聊的人。”
溫朔皺眉稍稍思忖一番后,突然有所了悟。
果然如馬爺剛才所說,一個人太過聰明,容易看透太多事和人心時,到不一定會令人厭惡或者忌憚,但至少,會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所以真正錦上添花的人,是荊白!
荊白聽完陳敏峰講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便想到了溫朔一定動用了玄法,但因為針對的人中,有朱朋滿這樣的警察所長,所以不會過度施以玄法影響、蠱惑人的心理,因為擔心遭遇更大的反噬。
而沒有過度施法的后果,就是朱朋滿會很快回過味兒,感覺不對頭,到時候就有可能對溫朔產生不利。
只是可能。
但荊白卻決定替溫朔未雨綢繆——他不知道溫朔沒有以玄法蠱惑人,而是純粹以心理學的催眠術行事。
那么,請馬有城出面,就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與此同時,荊白還確信,馬有城聽聞消息后,縱然覺得這事兒很有些荒唐,也會主動前往去給溫朔撐場子。
借此,荊白還能恢復與馬有城的聯系,然后慢慢彌補二人的關系裂痕。
而溫朔,事后也得心存感激。
這小算盤打得…
溫朔呲牙咧嘴地琢磨著:“荊白比胖爺還精明啊,便宜都讓他沾了,這可不行,回頭把話說明了,讓他拿出點兒賠償,不,俗話說見面分一半,得分潤些好處給胖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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