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芩芷神情錯愕,哭笑不得地問道:“為什么?”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溫朔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娘們兒一個人住,還買了套小復式,回頭咱倆人住的房子還不如她的大,那還不得在心里把我看扁了?”
“胖子,你至于么?”黃芩芷無奈道:“小心眼兒。”
“心眼兒太大,就是傻子了。”胖子忿忿地說道:“上次她去公司早了些,恰好遇到我從公司出來,知道我每晚住在公司之后,還用那種眼神兒瞅我…這我都能忍,但她偏偏還提醒我,公司就要公司的樣子,偶爾在公司加班一宿可以,但長期住在公司里,就有些不像話了。”
這事兒,彥云曾經和黃芩芷提到過,所以她笑道:“彥云姐說得沒錯啊。”
“呃…”胖子尷尬道:“反正得買套大房子。”
“那,那阿姨她住哪里?”黃芩芷猶猶豫豫、吞吞吐吐地問道。
溫朔愣住。
這,是個問題!
他想了想之后說道:“這樣,買房子,尤其是買自己住的房子,是大事,我這人沒啥眼光,也看不出什么好壞之分,你依著自己的喜好選擇吧,反正對于我來說什么房子都能住。至于我媽那里,嗯…還是老一套,你去咨詢她的意見,如何?”
“又讓我去…”黃芩芷撇撇嘴,一臉難為情。
“你現在是她親閨女,我是后養的兒子。”溫朔聳聳肩,道:“我和她商量事兒,一準兒得挨罵,反過來又要讓我去找你談,讓我聽你的。”
黃芩芷得意地仰了仰下巴。
說話間,溫朔的手機響起,是栗洋打來的電話。
那天聽說朔遠網吧被飛舟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全資收購,南街商業區的所有網吧招牌都換了,栗洋吃驚不已——胖子這家伙的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吧?
自己把消息透漏給他才幾天?
一眨眼就干脆利落地把朔遠網吧給賣掉了!
栗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朔遠網吧一定賣了個好價錢,因為現在朔遠網吧的生意非常火爆。
但,是哪個倒霉蛋買了朔遠網吧?
溫朔這家伙,心可夠黑的!
同時,栗洋心里面還有些生氣——溫朔這小子,不聲不響地把朔遠網吧賣掉,極少數知曉南街商業區明年就會被拆除的人,肯定會想到,溫朔提前得知了消息。
倒不是這些人吃飽了撐的去琢磨這些事,實在是朔遠網吧的名氣和實力太大了。
而且,誰都知道栗洋和溫朔是鐵哥們兒!
所以…
生意火爆的朔遠網吧,溫朔為什么要脫手?
這是趁機賣出個大價錢,然后讓接盤的人倒霉!
誰倒霉不重要,重要的是,栗洋把應該保密的消息,提前透露給溫朔知曉,這可是違反了規定,也壞了規矩的,有心人如果就此較真的話,栗洋會很被動的。
正因為如此,頗為生氣的栗洋,也就沒給溫朔打電話。
他知道,以溫朔的聰慧,肯定能想到這些問題,所以,溫朔應該會主動打來電話解釋、道歉的。
其實栗洋也沒想圖什么,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殺了溫朔又如何?
他就想著等溫朔一個解釋,一句道歉!
可是…
這眼瞅著一天天過去,死胖子愣是不打電話過來。
栗洋心里愈發憤怒,終于忍不住主動給溫朔打去電話,他沒好氣地說道:“胖子,朔遠網吧賣掉,你賺了不少吧?也不說請哥哥吃頓飯,太不夠意思了…”
“哎喲喂,哥哥,你是不知道啊…”胖子語氣略顯傷感地說道:“那個,還是當面說吧,今晚,一會兒我過去接你,咱們邊吃邊聊。”
“哦。”栗洋心生困惑,難道溫朔還有什么難言之隱?
“栗哥,咱倆現在見面…”溫朔遲疑了一下,道:“合適么?”
就這么一句問話,令栗洋心頭的忿忿蕩然無存!
他是聰明人,當然明白溫朔這句話意有所指——所以,溫朔這段時間不找他,是為他著想,是為了避嫌啊!
這才是溫朔!
他向來為人處事言行都時時刻刻處處為朋友著想!
栗洋為自己之前的憤恨惱怒而內疚自責,道:“朔弟,別想太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嘛,下班后我開車去接你,你是在公司還是學校?”
“那成,我在公司門外等你。”
“嗯。”
雖然嘴上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栗洋下班到朔遠控股公司門口,接上早已等在那里的溫朔時,還是吩咐司機,去了位于紫竹橋附近的一家“友商會所”吃飯。
如今已然妥妥身家過億的胖子,還是頭一次到會所這種地方吃飯。
他甚至,都沒聽說過什么叫“會所”
友商會所是一處古舊的三進四合院,完全按照復古的風格修繕之后,由私人承包做成會所。
青磚紅瓦、青石地磚,古舊的水缸,枯落的參天大樹…
每間房的門口,掛著紅色的燈籠,旁邊墻壁上掛著一個小木牌,標注房間的名稱。
院子里清幽雅靜,墻角還有前些天下雪后留下的些許殘雪。
“這地兒有意思。”溫朔頗為喜歡,忍不住說道:“哥,你的生活品味、格調,就是比兄弟我這個大老粗強啊,吃飯都能找到這么好的地方!”
“是我老舅前些天送我的一張會員卡。”栗洋笑道:“我也是新鮮來過一次,感覺挺好。”
“會員卡?”溫朔打量著四周。
夜色下,院內有隱藏式的墻燈亮著,光線柔和,卻愈顯得清幽雅靜。
從他們進入會所,就負責在前面引領的漂亮女服務員,穿著類似于旗袍,藍白相間的素雅制服,臉上始終掛著職業的微笑,聽音便知情,刻意與兩人拉開三四米遠的距離,繼而放緩腳步,以便二位可以打量會所里的環境。
即便是那位戴著眼鏡,頗有儒雅氣質的青年,說會員卡是舅舅送的,那身材高大的胖子,說自己是土包子…
服務員心里也絕不會生出絲毫輕視之心。
更,不可能在接下來的服務中有任何怠慢。
這是工作要求,而且她很清楚,能夠進入這家會所的客人,哪怕是穿著破破爛爛如乞丐,也絕非等閑之輩。
來到一間名為“沁禪”的房間,室內溫暖如春,卻不見絲毫供暖的設備,這里的所有房屋內,都經過大改造,鋪就地龍。門窗皆是復古的設計,但明顯經過改造,具有相當好的密封隔音性,室內一應布置也都是按照復古的形式。
幾株綠植盆景在室內彰添生機。
一張六邊形的深褐色餐桌兩側,擺放有兩把椅子,旁邊貼墻還放置了矮榻,塌上有條桌、茶具。
“特意選了個小一些的單間,雖然對于你小子這次的行為我到現在還耿耿于懷,想著狠狠地宰你一頓,可我還是不忍心讓你太破費啊,哈哈。”栗洋笑呵呵地打趣著,坐下后示意服務員遞過來菜單,然后隨口點了幾個菜。
“得,我就說嘛,栗哥什么時候都為兄弟我著想,吃頓飯還想著給我省錢,順便再帶我長見識。”溫朔笑道:“哎,這地方大間還有別的花樣?”
栗洋笑了笑沒有作答。
服務員微笑道:“溫先生是栗先生邀請來的朋友,如果想要了解一下,我可以帶您參觀。”
“聽著意思,栗哥不帶我來,這會所的門兒都進不來了?”吻手笑道。
他也沒別的意思,純粹就是一句閑話。
“是的溫先生,很抱歉。”服務員還真就露出了歉疚的神情,微微躬身,恭敬地解釋道:“我們會所屬于私人會所的性質,只能為尊貴的會員做各方面的服務。”
“呃…”溫朔撓撓頭:“辦一張會員卡多少錢?”
“很抱歉,會所不對外辦理會員卡。”
“那你們的會員卡是怎么才能辦?”溫朔懵了,這他媽是什么意思?
就沒見過如此做生意的!
栗洋接過話說道:“好了好了,別為難人家了,服務員,去做菜吧,來兩瓶普通的茅臺。”
“好的先生。”服務員點點頭,又向溫朔歉意地微鞠躬,轉身款款離去,留下淡淡清香。
“哥,這到底幾個意思?”溫朔忍不住好奇心問道。
“私人會所,壓根兒不是開門做生意賺錢的。”栗洋輕聲道:“僅是這張會員卡的會費,每年都要三十萬…唔,確切地說,不是為了在服務中掙錢的,比如今晚,也許只有你我二人來這里吃飯,利潤恐怕連服務員的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
溫朔聽得直愣神兒:“會費每年三十萬?那每天來這兒吃,也吃回本兒的!”
“吃飯,得另算錢。”栗洋哭笑不得。
“那,那三十萬呢?”
“會費啊!”
溫朔感覺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傻子才會當這種私人會所的會員,純粹他媽糟踐錢吶!
然后,他瞥了眼栗洋。
這家伙每個月工資才多少錢?
溫朔的神情并不掩飾,所以栗洋笑著解釋道:“沒事兒,我這張卡的會費不用自己掏,是我老舅送的,當然他要負責每年繳納會費咯。”
“那還不如每年給你三十萬呢。”溫朔嘟噥了一句,旋即想到了什么,往前探著腦袋輕聲道:“這頓飯,咱們得花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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