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那第一場恩賜賽雖然中途出了一點點的小插曲和意外,但是,久遠飛鳥和春日部耀倆人就還是成功將那只賈爾德·蓋斯帕變成的鬼族老虎給打倒并消滅掉了。
同時,她們還成功奪取了對方的旗幟和共同體的名字,并讓己方的那個仍舊連名字都沒有的共同體的地盤稍稍擴增了那么一點點。
不過吧對于結果,安妮似乎卻并不是很滿意?
“那有什么好得意的?”
“耀姐姐她都受傷了!”
“如果沒有那個無聊的契約的束縛,耀姐姐現在就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可憐兮兮地躺在床上的!”
“你們這些家伙就喜歡自找麻煩!”
“無聊!”
以上,就是安妮氣呼呼地跑去睡覺之前說的原話。
原本啊,她是可以直接去治愈那個春日部耀小姐姐的,但是,為了給某些個家伙們一個深刻的教訓,她便壓根就沒有提及她還有那種本事,并真個打算讓讓某個笨家伙好好地痛著呻吟一整個晚上!
于是乎,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共同體的后續討論的相關會議,她就當然是再不管了,直接就回到房間里摔上房門呼呼大睡著。
待到安妮氣呼呼地回到她自己的房間,而久遠飛鳥和拉塞爾等人也因為疲憊而先后離開去休息后,那名字都沒有的共同體的城堡的大廳內,就當然是只剩下了逆回十六夜和照顧完春日部耀后回來的黑兔倆人而已。
“呼!”
“黑兔,春日部的情況怎樣了?”
“她沒事吧?”
先是吁了一口氣緩解了一番精神上的疲憊后,十六夜才有些尷尬地朝著站在一旁的黑兔輕聲問道。
其實呢,十六夜自己也知道,剛剛安妮的說的倒也沒錯,他們貿然接受那個家伙的恩賜賽就確實是有些托大了,哪想到對方竟然制定了那種條件,以至于最后還讓耀受了傷的?
不過萬幸的是,耀好像并沒有生命危險,要不然,這一次他們只怕就真的要將事情給搞砸了。
“嗯。”
“只是恢復需要一段時間,現在她正在昏睡著,三毛正在邊上守著呢。”
“不用太擔心。”
抿著嘴,黑兔有些悻悻地說著,連腦袋上的兔耳都耷拉著,完全不像是贏了恩賜賽所該有的樣子。
“那就太好了。”
“總之,沒出事就好。”
點點頭,躺在沙發上的十六夜也不想去說太多。
說起來,他現在也隱隱有些后悔。
畢竟,那兩位女士的能力并不適合去肉搏戰斗,特別是在她們沒有足夠的經驗以及還被契約限制著能力的情況下就貿然讓她們出手,他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要是換成他出手的話,即便沒有指定的武器,他想必也能揍得對方找不著北的吧?
但幸好,她們都沒有什么受到嚴重的傷害,所以,這件事情就算這么過去了,最多,就是下一次他稍稍注意一點也便是了。
“對了!”
“十六夜,我聽說,你和拉塞爾說過,說是你已經決定了要去參加那些恩賜賽,然后奪回我們共同體的伙伴、名字和旗幟,對嗎?”
接著,看看已經沒有什么事情后,黑兔便興奮地湊到了十六夜的旁邊并一臉期待地問著道。
雖然這原本就是她召喚四人的目的,但是,如果能親自聽到十六夜肯定的話,那她就將再也沒有任何顧慮了。
“啊!”
“算是吧。”
“因為和小鬼首領約好了的,他去告訴你了?”
好一會,靠在沙發背上休息著的十六夜才應了一聲并側著頭,轉而看向那張幾乎要湊到他臉側的黑兔俏臉并問道。
“明天我們就去!”
“把那個恩賜賽給贏下來,然后帶回你們的那個同伴。”
“怎么,那有什么問題嗎?”
而從他的表情就不難知道,他似乎就并沒有太將那種事情給放在心上,也不覺得是什么重大的,值得黑兔那么興奮的事情。
“沒有!”
“當然沒有!”
黑兔一怔,接著趕忙甜甜地笑著并使勁地擺著手。
“對了!”
“那誰來著…”
“就是那個叫原·魔王的,對吧?”
“拉塞爾跟我說起過,我剛剛還想跟安妮說那個事呢,相比于今天的恩賜賽,把那個原·魔王作為獎勵的恩賜賽,想必就更加有趣和刺激吧?”
“可惜…”
“那小家伙的心情好像不太好,還沒等我說起,就先跑回去睡覺了。”
“嘁!”
說完,逆回十六夜先是輕呸了一聲。
然后才繼續靠在沙發的靠背上,轉過頭,用那略顯呆滯的眼神朝著在燭光照耀下略微有些顯得昏暗的天花板看去。
“差點忘了問!”
“那個原·魔王,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但很快,十六夜就又回過頭并朝著黑兔看去并問道。
他知道的,那個原·魔王據說原本就是黑兔和拉塞爾的這個連名字和旗幟都被奪走了的共同體的伙伴,輾轉了不知道多少次手之后,就最后到了某個名為什么‘帕爾修斯’的共同體的手里,然后還被當成是獎品給拿出來舉行恩賜賽?
被當做商品和奴隸肆意轉手和當成獎品,那種事情,單單是聽著十六夜就覺得怪可憐的。
所以,既然決定了要幫黑兔和拉塞爾他們重振共同體,那么,曾經以往的那些同伴,那就肯定是一定要弄回來的。
“她啊?”
“她是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人!”
“是黑兔的前輩,名字叫蕾蒂西亞·德克雷亞,做事喜歡深思熟慮,以前還親自教會了黑兔很多很多的東西!”
“真的!”
聽到十六夜問起蕾蒂西亞,黑兔便興奮地開始介紹起來。
“只可惜…”
“在共同體崩潰的時候,她也被魔王給奪去了…”
“再然后…”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到了‘帕爾修斯’的手里的,還被當成獎勵…”
然則,話還沒說完,想起某些事情的黑兔,她那聲音就漸漸地小了下去,而那豎著的耳朵更是瞬間就萎靡著耷拉了下來,一副沮喪和哀傷的模樣,顯然是想起了某些不太愉快的傳聞。
“再然后…”
“就是幾經輾轉,被當做恩賜賽的獎品,我說的對吧?”
沒等黑兔開口,十六夜便率先苦笑著問道。
“嘁!”
“發生那種事情的時候,太漂亮也不是個好事呢!”
接著,逆回十六夜便皺眉輕嘆著搖了搖頭喃喃自語般說道。
他可不是什么沒見過世面的,所以,聽到黑兔說起那個蕾蒂西亞·德克雷亞原魔王很漂亮,但是卻幾經輾轉,換了不知道多少個主人,且最后還淪落到充當恩賜賽獎品的程度,他就能大概腦補一番,知道對方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好了!”
“不說了。”
“相信我,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不過,看到黑兔臉上郁郁的表情,十六夜便沒有再繼續多說,而是擺擺手,勉強朝著對方露出一個笑容安撫了幾句后才問道:
“能去幫我倒杯紅茶嗎?”
“記得加片檸檬,謝謝!”
夜深了,他現在還沒怎么有睡意,所以,想先喝一杯紅茶提提神,順便再考慮考慮一些事情。
“啊!”
“好、好的!”
“我這就去!”
聞言,黑兔不敢怠慢,趕忙轉身扭著她那大屁股以及屁股后邊那一小朵有著藍色毛發的小尾巴離開了這個客廳。
十六夜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目視著對方離開客廳,并在聽到對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之后,才突然轉頭朝著窗外瞥了一眼并冷笑著說道:
“話說…”
“從剛才就一直在偷窺的家伙,現在,你可以出來了吧?”
“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
原來,逆回十六夜早就發現了窗外有人?
不過,他剛剛卻不急著道破,直到找個借口支開了黑兔,并發現對方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確定對方應該是沖自己來的之后,這才不慌不忙地開口叱喝著問了這么兩句。
“很驚人。”
“看來,你確實是很不一般。”
很快,隨著窗戶被那似曾相識的蔓藤給撐開,一個金發紅童,身穿紅色夾克,打著領帶,身高看起來跟安妮差不多,但是卻面無表情的小蘿莉便現出身形并在十六夜的注視下緩緩地朝著大廳里飄了進來。
而此時,當十六夜正在和那個奇怪的小蘿莉對峙的時候,在城里,在那位于東區最外七位層的外門‘千眼’的店鋪之內,那白夜的魔王,那白毛的白夜叉也正在招待一個染了一頭黃毛的神秘不速之客。
“什么?!”
“汝竟然擅自取消掉了蕾蒂西亞的恩賜賽?”
“可是!”
“為什么?!”
原本以為對方尋來只是平常的對話和寒暄的白夜叉聽到黃毛的某些話后,便直接驚呼著站了起來,滿臉都是那種難以置信的憤怒神色。
“是的。”
“因為來了一個好買主。”
“對方對那個小蘿莉非常感興趣,再加上出的價錢又很合適,所以,我想了想,便覺得還是直接賣掉比較劃算?”
“這對她也是一個解脫,很快就可以脫離這個箱庭世界了。”
“我可是一個好主人呢!”
耷耷肩,對于白夜叉的驚詫,那個黃毛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不冷不澹地說著,就如同將一個人給賣掉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且同時還不忘自得地往他身上攬著功勞。
“汝!”
“無恥!”
確定了事情是真的之后,想都不想,白夜叉便直接冷著臉,給了那個黃毛一個鄙夷和憤怒的眼神。
“無恥?”
“哈?”
然而,對于白夜叉的怒視和鄙夷,那個黃毛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哪有?”
“再說了,作為同屬‘千眼’的同志,我這不是來通告你一聲了嗎?”
“你說是不是,這位美麗的女士?”
“介意晚上和我深入探討一番人生的哲理嗎?”
然后,他在隨口應付著的同時,竟然還恬不知恥地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那個端茶端酒水來的侍女的玉手,直接就當著別人家主人的面,調戲起了別人家的仆人來。
“哼!”
“身為歷史悠久的帕爾修斯共同體的繼承人,竟然做出那種出爾反爾取消恩賜賽的事情來,汝可真是會給咱抹黑啊!”
“整個‘千眼’的雙女神旗幟都被汝這個家伙給玷污了!
白夜叉恨恨地一揮手,示意自己的那個仆人先行離開后,就繼續對著那個黃毛嬌聲怒斥著,仍舊是那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
“不過呢…”
“你們擅自把別人的東西帶到七外門這里來,也不比我的做法好到哪里去,不是嗎?”
“你可別想要抵賴!”
擺擺手,拿起那杯橙色酒精飲料喝了一口的黃毛便意有所指并戲謔地朝著白夜叉說道。
這下子,白夜叉被噎住了,一時間竟有些尷尬并說不出一個字來。
很顯然,她很可能確實是瞞著對方做了一些不合適的事情,以至于,現在正主找上門來后,竟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
“我可是知道的…”
“你和那只月兔一族的成員有舊識,所以,就偷偷想幫對方的一個忙,送一個人情,我沒說錯吧?”
“本來,我也不是非賣不可的,但是…”
“有鑒于白夜叉閣下瞞著我搞的那些小動作,且還不經過我的同意,那我就不得不采取某些反制措施了。”
“而取消那個恩賜賽和出售私有奴隸,也就是理所當中的。”
“總之。”
“我的東西,只能由我自己做主,不管是賣掉還是弄死、弄殘,那都是只能由著我的想法去!”
絲毫不顧那白夜叉再次變得憤怒的表情,那個黃毛就那么陰惻惻地說著那些可怕且邪惡的事情。
“還有!”
“別以為你把她藏起來我就找不到…”
“那可是我的東西,我怎么可能不留著某種預防措施?”
緊接著,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在看到白夜叉由憤怒變得驚詫和擔心的表情后,那個黃毛便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算算時間…”
“現在,我的人只怕應該也快找到她了吧?”
“呵!”
“只希望別鬧出太大動靜才好?”
然后,他就那么再一次抖出來了某些他已經讓人去做的事情,直接來了個先斬后奏。
“你派人去了無名的駐地?”
“你要襲擊那個‘無名’共同體的駐地?!”
果不其然,聽明白黃毛的意思后,白夜叉不由得再次驚愕地瞪圓了眼睛,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黃毛做事情竟然這么過分、狠辣和決絕。
“哈!”
“別說的那么難聽。”
“怎么能叫‘襲擊’呢?”
“最多…”
“只是給他們那些個想偷我東西的雜碎們一個小小的‘天誅’而已?”
看到白夜叉的表情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再次變得精彩,那黃毛便又一次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先別急啊…”
“你想想!”
“那無非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了的底層共同體而已,多一個或者少一個,只怕也沒人會在意的吧?”
“坐下來,稍安勿躁啦。”
這時,那黃毛竟反倒過來勸起了白夜叉,一副討好和關心的樣子。
“身為白夜的魔王,東區階層的支配者,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那么一驚一乍的?”
“被人看到的話那影響多不好啊?”
但是,從他那張狂的語氣和泛著兇光的眼神就不難知道,他顯然是在說著反話以及幸災樂禍的成分就更多一點。
事情明擺著,他就是故意挑逗和戲弄眼前的白夜叉,就只是單純來給對方添堵的。
果不其然,聽到這里,白夜叉當然是被黃毛氣得雙拳緊握,且臉上也全都是那慍怒、不忿、羞惱的神色。
當然了,同時也有擔心和焦急的意思,只是不太好去發作而已。
“哼!”
但是很快,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竟再冷哼一聲后,漸漸就真個地平靜了下來。
“咱哪有一驚一乍的?”
“咱現在好得很!”
然后,想了想,白夜叉便冷笑著重新坐回了她的位置上,并閉上雙眼,好整以暇地端起她身前放著的那杯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小口并稍稍吁了一口氣。
這下子,反倒輪到黃毛有些不知所措了,所以,糾結了一會,他就不得不皺著眉頭奇怪地問了倆句。
“奇怪。”
“你那是什么意思?”
因為,按按照他的想法,對方不該是那樣的,應該是憤怒、擔心和恨不得將自己給弄死,但是卻又不太敢才對?
“沒甚。”
“只是…”
“咱在想…”
“那個共同體里,好像有你惹不起的人呢!”
白夜叉先是不慌不忙地又抿了一口溫暖的茶水,享受了它的余韻和清香后,接著才放下精致的杯子并瞥著黃毛開口這般冷笑著調侃道。
“惹不起的人?”
“誰?”
“是那個黑兔嗎?”
“放心,她不敢出手的,她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
耷耷肩,黃毛一臉的無所謂。
“不是她!”
白夜叉繼續冷笑了一下,然后緩緩搖了搖頭。
“那又是誰?”
“那個隨時都會滅亡的共同體還有能拿得出手的人?”
“我不信!”
“你這是在誆我!”
黃毛皺眉思索了一番,最后卻突然又笑了起來,自以為已經看破了白夜叉的那種故作鎮定的小把戲。
“你很快就知道了。”
白夜叉卻不以為意,只是抬眼看了黃毛一眼并繼續澹澹地冷笑著說道。
“咱只希望,你們的人最好是客氣一點?”
“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白夜叉突然就又不說話了。
“噢?”
“要不然怎樣?”
“你到底在打什么啞謎?”
看到白夜叉突然停下話頭就是不說,黃毛只覺得心里像是被貓抓一樣癢癢的,但又無可奈何。
“沒甚。”
可惜,白夜叉只是抬了抬眼皮子,結果就是不說。
“行!”
和白夜叉對視了一會,最終還是想不明白的黃毛很快就放松了下來。
“我很期待…”
“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的。”
然后,他就那么笑著拿起了酒杯酌了一口,并還曲起一條腿坐著,一副輕松愜意無所畏懼的樣子,似乎并沒有將白夜叉剛剛的那些像是故意唬他玩的話給放在心上。
“嗯。”
再次抬眼瞥了一眼黃毛,白夜叉的嘴角露出了那一顆小虎牙,也不說話,就那么獰笑著。
“沒錯。”
“咱也是。”
“很期待?”
許久,直到將茶杯里的香茗一飲而盡后,她才輕輕將杯子放回到茶盞上,就那么氣定神閑地朝著對面那個吊兒郎當,不明白事情嚴重性的黃毛瞅去。
“嘿......”
其實吧,她也不確定最后會發生些什么,但是,她只知道,事情肯定就不會按照對方想象中的方向發展。
因為,那里還有一個她也看不透的小女孩......
而正好,現在卻有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派人去給自己‘探路’,那種事情,在白夜叉看來,就是再好不過的!
所以,她現在只管等著就是了,她是真的很期待......
“你這是在故弄玄虛!”
“我不會上當的!”
眼神微微一瞇,那個黃毛心下也不免有些疑惑和懊惱,但是呢,自認為不會出岔子的他,就還是放肆地坐在那里,等和白夜叉對視著,準備一起看看,最后能發生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