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黛玉和賈璉一行人乘船前往揚州的這一個多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里,榮國府里發生了許許多多的大小事情,就比如:秦可卿病重后猝亡、然后舉辦了一次盛大的出殯儀式?再就是王熙鳳協管寧、榮二府以及元春才選鳳藻宮,并傳聞將要回榮國府歸省等等。
不過,甭管寧榮二府或者外邊發生了什么事情,就都肯定是影響不到‘洪澇保收’,且只管在自家姐妹們的那鶯鶯燕燕之間玩耍取樂的寶玉的!
這不?
在今天一大早,閑著無事的賈寶玉就又湊到了梨香院的寶釵閨房里,并一點都不害臊地直接湊到了寶釵的旁邊,還不斷地聳動著鼻翼,也不知道是在嗅著一些什么。
“寶玉,你這是在做什么呢?”
本來就覺得讓對方隨隨便便進自己閨房有點兒不太妥當的寶釵,看到對方親昵的動作后就不由得稍稍往里邊挪了挪位置。
畢竟,她可是比寶玉大了三兩歲的,自然是知道一些男女之防,且她自己又不是跟自小在榮國府里長大的那些姐妹們一樣,可不敢隨隨便便跟對方這么一個男人胡亂頑在一起。
“寶姐姐你真的好別致,你身上到底涂了什么稀罕的脂粉香膏?”
聞著對方身上的散發出來的陣陣幽冷體香,看著對方脖頸間的那豐澤肌膚,紗衣袖口處露出的雪白酥臂,瞧著對方的那銀盆樣的臉蛋,似水杏般的眼眸,不點而紅的雙唇,不畫而翠的柳眉,覺得對方比英氣中帶著一絲柔媚的林妹妹有著另外的一種嫵媚風流干的寶玉,便不禁就有些看呆了。
往常,在林妹妹在的時候,他賈寶玉自然是整天就只想著要湊到林妹妹身邊去頑、去吸引對方的注意的!現在,當妹妹去揚州近兩月,當他不得不跑來寶姐姐這里打發時間情況下,他竟發現,寶姐姐還有著一點都不輸于他的那位林妹妹的嬌媚,竟也是一位天仙一樣的美人?
“呸!”
“什么脂粉香膏,我自個是從來不會用那些東西的!”
“興許是因為服用的‘冷香丸’的緣故罷…”
再次悄悄往后挪了一點點的位置之后,寶釵才解釋著道。
跟著自己的母親和哥哥才來榮國府寄居沒多久的她,至今就仍舊有些不太習慣跟寶玉這個唯一在后院里混跡長大的男子太過于親近,畢竟對方的這年紀,放在一般的人家中都是可以成婚生子的人了!
“什么是冷香丸,它有這般神奇?”
“快!”
“寶姐姐,快與我一丸嘗嘗?”
沒羞沒躁且一點面皮都不打算要的賈寶玉在繼續往前湊過去,繼續貼近了對方的身邊后,才一邊拉住了對方那溫潤滑膩的手臂,一邊急迫地低聲懇求了起來。
“你快放手啦!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寶玉,你可能不知道,那‘冷香丸’可是藥,那里是能與你一丸亂吃的?”
冷香丸的材料和制作條件極其苛刻,她家當時能配齊也不過是純屬‘可巧’二字而已,她一共也沒有多少丸的。剩下的現在正埋在她們這個梨香院外邊的那棵梨花樹底下,只有在她發病的時候才挖出來吃上一枚,她又怎么可能會為了給對方嘗鮮而挖出來與他一丸?
況且,不同的人吃了那藥有什么后果她可是不知道的,萬一這個老太太的心肝寶貝吃出個好歹來,她可萬萬擔待不起!
“寶姐姐吃得,我為何吃不得?!”
既然吃下去就能渾身散發那種清冷怪異的香氣,那種好東西寶玉肯定是不會放過的!因為他覺得,那稀罕玩意,很可能要比吃家里的那些姐姐妹妹們嘴上的胭脂要好太多了。
“好了,寶玉!”
“你還是去想想你的林妹妹吧!算算時間,她回揚州的家去也有約莫快兩個月了,想必再過不久,就要回來了吧?”
不打算跟對方在‘冷香丸’那種無關事情上糾纏的寶釵便趕緊開始轉移話題,將事情給轉到對方更加感興趣的那個林妹妹的身上。
“你說林妹妹啊?”
“她可沒有那么快回來的!不過前陣子璉二嫂子說了,她們現在才剛剛將姑父林如海的靈柩送回蘇州,現在應該已經啟程回來了,可蘇州離咱們金陵遠著呢,又是逆流而上,哪怕日夜兼程,沒有十天半個月怕是也回不來?”
果然,聽到寶姐姐說起了林妹妹,賈寶玉一愣之后,很快就不再糾結剛剛說的那個‘冷香丸’的事情,轉而有些郁郁地嘆氣道。
他的那個姑父林如海亡故,恐怕林妹妹就一定會很傷心的吧?只可惜,他不能陪在林妹妹的身邊并去安慰對方,也更加沒有機會看到對方的那讓人忍不住憐惜的啜泣樣子。
“噯…”
“只希望她們別出事才好!”
“我前幾天可是聽到我的哥哥說過的,聽說揚州城里發生了一件今天大案:好多的官紳權貴,包括當時去揚州的北靜王水溶在內,他們一夜之間全被人給殺了,據說還全都是一劍封喉且絲毫不差的那種?”
“官府至今都沒有找到那個犯下那種驚天大案的悍匪呢,林妹妹她們可不要碰到那種賊人才好!”
寶釵有些害怕地說道,她完全無法想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那種歹毒的強人,竟能在一夜之間殺傷了那么多的人命,且大部分都是官紳權貴,甚至還包括了一名無比尊貴的王爺?
據說,這件案子在震動金陵之后,已經傳遍了天下,皇宮里的皇帝陛下可是傳出了旨意,著有司限期破案,不得有誤呢!
“什么?”
“北靜王水溶他死了?!”
揚州的事情寶玉并不知道,也沒有興趣去問那些雜事,所以,咋一聽到這個消息,他被駭得直接就站了起來,且同時瞪圓了自己的眼睛,瞬間就將剛剛的‘冷香丸’或者林妹妹什么的全都拋到了瓜哇國里。
眼下,他滿頭滿腦只想著當初的那個在路旁高搭彩棚,設席張筵,和音奏樂,哀悼吊唁秦可卿,又專請他賈寶玉去相見,且彼此都有惺惺相惜之意,且還贈送了他御賜之鹡鸰念珠一串的瀟灑王爺的身影。
說實話,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像那樣的一個好說話,不為官俗國體所縛的好人竟真個死了,且還是被強人給暗殺掉的?到底是什么樣的強人,才心思歹毒到能對那樣的一個人動手?!
“寶玉!寶玉?!”
看到對方呆呆傻傻的,似乎是某種呆病又犯了,心下有些擔心的寶釵便不由得伸手扯了扯對方。
“寶玉你沒事吧?”
“喂!”
“你可莫要嚇我!!”
要是對方在她薛寶釵的這里犯了病的話,那她少不得是要吃點掛落和白眼的,所以,她便不由得開始焦急地站了起來,并不住地扯著對方的袖口,還不停地用手在對方眼前揮動著,想要去喚醒對方。
然而,
沒等她喚醒對方,她此時卻看到,她的那個丫鬟鶯兒,竟不知道是被什么給嚇到了,竟駭得臉色煞白地門也不敲就沖了進來?
‘小姐!小姐!’
‘出大事了!這回真的是出大事了!!’
沖進來的鶯兒完全就顧不上一旁的某個呆呆傻傻的寶二爺,她只是順勢瞧了對方一眼后,便用那種幾乎就要立馬哭出來的哭腔,大聲地朝著自家姑娘薛寶釵哭喊道。
“鶯兒?”
“你莫急,快說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哥哥他又闖禍了?”
在寶釵看來,能夠讓自己的丫鬟鶯兒這么焦急狼狽地跑回來報訊的事情,除了自己的那個整天惹是生非的哥哥又跑出去鬧出大事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是為什么了。
如果真是那樣,那她可要趕緊去姨媽家的正房東院,去喚回她的母親回來商量對策才是。
“不是蟠少爺!”
“是林姑娘!是林黛玉出大事了!!”
如果真是薛蟠薛少爺出去惹是生非那倒也還好。
因為那樣的話,鶯兒就肯定是不會這么焦急的,在她看來,她們家的薛蟠薛公子雖然不學無術且游手好閑,但是他怎么也不會鬧出太大的事端來,最多也不過是為了搶女人而打死些個人而已,她們薛家就總是有辦法去擺平的。
可是,現在的這件事情,只怕真的是要在天上捅出個大窟窿來了,且任誰都沒有辦法去擺平!!
“啊?林姑娘出事了?!”
寶釵一愣,剛剛她還剛剛跟寶玉說起那個林妹妹呢,怎么現在鶯兒就立馬來報訊,難不成她的這張嘴專門說好的不靈,說壞的就特別靈?
“林妹妹?”
“林妹妹!!”
“鶯兒姐姐,你快說說,林妹妹到底是怎么了,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毫無疑問,自家的林妹妹就肯定是要比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北靜王爺要重要得多許多倍的!所以,聽到鶯兒的話,并一個激靈就回過神來的賈寶玉很快就把那個不為官俗國體所縛,跟自己惺惺相惜的死鬼王爺給徹底忘在了腦后,并轉而一把抓住了鶯兒的手臂問起了林黛玉的事情。
“她沒出事!不過她卻惹上天大的禍事了!”
緩了口氣后,顧不上掙脫寶二爺抓得自己的手臂有些隱隱作痛,而是虎著臉說道:
“聽說林姑娘在揚州殺了好多人,現在事發了!”
“就在剛剛,內廷派出了兩百內廷侍衛和三百錦衣軍,將咱們寧、榮二府給團團圍困起來了!”
“所以老太太傳出來了口訊,讓所有家里的小姐、媳婦和子侄統統都到她的那邊去,現在就去!!”
鶯兒幾乎是用馬上就要哭出來的那種悲切惶恐的語調將事情給說了出來,然后,她果然就看到,無論是她家的小姐還是寶二爺,兩人的臉色在變得驚惶的同時,也都瞬間被嚇得煞白一片。
“林、林妹妹在揚州殺人了?”
“這…”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這下子,剛剛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的賈寶玉就又一次陷入了那種呆呆傻傻的狀態中…
不過,與剛剛相比,他現在的臉色可是要難看得多,顯然,在心下覺得不可思議之余,他也是被嚇得不輕的。
“快!鶯兒,還有襲人,趕緊拉上他,咱們現在就去老太太那里!!”
臉色同樣也難看得嚇人的薛寶釵終究還是恢復了一點點的鎮定,所以,她在一邊下意識地用力絞著手里的絲帕的同時,也不忘一邊趕忙對鶯兒以及剛剛追著鶯兒的身后跑進來的襲人說道。
此時此刻,寶釵知道,賈府以及她們這些投靠賈府的親戚在內,只怕真的是要攤上天大的禍事了…
金陵天子腳下發生的事情,遠在蘇楊之間的水道上的林黛玉和賈璉等人就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們的那艘帆船仍舊在優哉游哉地逆流而上,正準備途徑讓黛玉痛苦和留下不好回憶的揚州,轉到匯入大江,進而往三百多里外的金陵趕回去。
此時,一身白色素衣,秀發上仍舊纏著白色發帶,代表著服孝之意的林黛玉正抱著她家的小熊,默默地站在船頭想著事情。
現如今,她的父親的靈柩已經在蘇州的原籍故里安葬妥當,一切事務也都已經安排完畢,所以,她們現在正在返回金陵的路上。從今天開始,她就真的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她的外祖母以及舅舅舅母,只能顧得了她一時而已,往后,除了小熊和雪雁之外,她恐怕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真正依靠的人或物了…
但是,很難得的,此時黛玉的心底下卻并沒有太多的彷徨感?
因為揚州一事,就已經讓她知道,她并不是普通人,或者可以說,她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她現在已經有能力去選擇自己的生活,無論是選擇繼續滯留在榮國府里,還是去別的地方,就再也沒有什么東西能阻礙得住她!
而這所有的一切變化,就只不過是因為她修煉了不到兩年的時間而已,只要她繼續努力練劍,努力修仙下去,終有一天,她就一定能像的一般,超脫于此方世界之外,凌駕于眾生之巔?
到時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景象,是她此時萬萬都不敢去想的,不過,他對此非常期待!
“唔?!”
“那是…”
忽然,在這眼看就要到達揚州,眼看就要改道前往大江的那條水道上,不知是為何,林黛玉一眼就發現:那里,不知為何竟有足足數百的錦衣官兵在那處設卡,且還有幾條小舟橫著連在一起,將原本就不太寬敞的水道給攔了個結結實實,且同時岸邊還有不少彎弓搭箭,嚴陣以待著檢查過往船只的披甲軍士?
“小熊!他們…他們該不是沖我們來的吧?!”
穿著白色的素色長裙,站在船頭白衣白帶,哪怕僅僅只有十一二歲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且有些飄飄欲仙感的林黛玉,在看清楚了遠處的那番景象后,便嚇得驚呼了一聲,趕緊下意識地朝著自己懷里的小熊急問道。
因為那天晚上在小熊的指揮和慫恿下作了某些她從來都不敢想的大事,且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是較差,閱歷也是嚴重不足,現在對于那些檢查的軍士們更是十分敏感,是以,黛玉就差沒有直接跑到船艙里躲起來了。
沒說的,很可能就是?
不過,提伯斯才不擔心呢!在它看來,左右不過是幾百士兵而已,別說是它提伯斯熊大爺這個半神了,恐怕就連僅僅實戰過一場,但一晚上就盡數擊殺所有仇人的鏟屎官林黛玉都是可以輕松應付的,所以,它覺得那并不算是太麻煩的事情。
“小熊!”
“快說,現在該怎么辦?!”
當初報仇的時候完全沒有多想,全都是讓小熊帶路,然后自己根據對方說的去辦,期間雖然打斗了幾下,可當時完全就沒有去多想,且心下全被怨憤的情緒所左右的黛玉,壓根就是迷迷糊糊間就完全了那件大事的。
不過,事到如今她卻也并沒有怎么后悔,那天晚上她做得很隱蔽,除了雪雁之外,連璉表哥都不知道她曾出去過…所以,她還以為那件事情就那么過去了,且心下念頭通達的她,正準備漸漸忘記那件事情的,可哪想,現在竟還會有這種變故?
“還能這怎么辦?還不趕緊去船艙里拿上你的劍?”
“本熊可是隱隱聽到了的,他們好像是在找一個叫做林黛玉的女悍匪,你覺得他們找的會是誰?!”
這種小事情都要問它,真真是笨死了!
在提伯斯看來,要是換成它家的那個糟心小主子的話,看到有人氣勢洶洶的敢攔路,老早就直接幾個火球甩過去了,那里又會顧忌那么多?
“啊?!”
“可、可是!他們是官兵,我怎么可以?”
雖然黛玉還是有些懵懂,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是她也知道,公然殺官就等于是造反,那可是要凌遲連坐的!
現在可好,在她那天晚上做的隱秘大事被人給發現了的情況下,這頭小熊竟然不趕緊給她出個主意,還敢教唆,讓她拿劍去反抗?那種事情,真的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想都不敢想的!
“難道你就樂意被他們給抓住?!”
雖然不知道自己和林黛玉當時到底是哪里出了紕漏,怎么會被對方知道是她跟它干的,但是,心下并不將那些人和那種小事情給放在心上的提伯斯,便無所謂地反問著道。
“不!一點都不想!!”
想都不想,林黛玉幾乎是咬著牙第一時間回答道。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因為自己做的事情被發現而來的話,那沒說的,一旦她被抓住,那她林黛玉依律就肯定是要被凌遲處死的!凌遲可是要脫光光地拉到菜市口,然后當著無數人的面一刀刀地割肉的,那種可怕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會樂意?
“那你還不趕緊回去拿劍?”
“不過你也先別擔心,說不定真是例行檢查而已,還是先讓你家的那個表哥去問問情況再說!”
不過提伯斯也知道到,那只不過是它安慰對方的而已,它自己都是絕對相信的!因為,現在事情似乎已經是明擺著的了,那些家伙們就是在專門等在這里的,且目標就是他們的這艘船!
“雪雁!!”
臉色變了又變的黛玉此時似乎終于是想通了,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能束手待斃的她,便第一時間離開了船頭,在帆船仍舊徐徐往前挪動準備接受檢查的時候,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船艙里,并招呼著剛剛出來想看看究竟的丫鬟雪雁。
反正,她只知道,無論如何,她都是不能被抓住的,如果他們真的是來抓她的,那她就跟雪雁還有小熊仗劍殺出去!!
提伯斯沒有跟進去,它就這么在船頭蹲著,等著看那些錦衣軍兵們的反應。
‘停船!’
‘降下船帆,接受檢查!!’
隨著賈府的這艘帆船緩緩靠近,一名錦衣軍官按著腰刀沿著棧道上前兩步,揮手示意來到了船頭的賈璉和船老大等人趕緊靠邊接受他們的訊問和檢查。
“各位!”
“各位官爺,這是金陵榮國府的船,這是我們的票號和路引我們船上有女眷在,不如…”
等船緩緩靠近的時候,不知道這里為什么會設卡,但是不得不暗道一聲麻煩的賈璉便還是笑著迎上前跳到了棧橋上去,在掏出自己的相關證件的同時,還不忘將一錠銀子朝對方塞了過去。
賈璉可是深知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的道理的,況且,他們的這艘大船上不僅有女眷,還有林家的不少財產,要是被這些軍兵們看到的話,就總歸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是以,不如直接打點一下,讓對方知難而退,拿點酒錢后早些放他們過去算了。
“榮國府?女眷?可是搭了巡鹽御史林如海的女兒林黛玉的船?!”
然而,讓賈璉感到意外的是,對方結果路引和票號的同時,卻并沒有接過拿錠銀子,反而是驚詫地反問了他一句。
“這…”
“正是!不知…”
賈璉應了一聲,正準備詢問的時候,他便看到,一名小校神色不定地走了過來,對著那個錦衣軍官指著他們的船說道:
‘大人!’
‘您看?是那頭小白熊,沒錯吧!?’
‘還有,剛剛屬下看到了一個白衣女子跑到了船艙里…’
“沒錯了,這確實是金陵賈府的路引!”
“弟兄們,升官發財就在今日!給我上,拿下他們!其他人進船,一定要給老子活捉欽犯林黛玉!!”
“其他人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終于,在這里排查了許多天,好歹算是等來了目標的那名軍官在眼睛一亮的同時,便‘鏘’地一下,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刀,就那么橫在了笑容瞬間變得僵硬的賈璉的脖子上。
‘殺啊!’
‘抓賊立功!!’
‘抓住欽犯林黛玉者,賞銀千兩!!’
‘殺啊啊!!!’
與此同時,一名名悍勇的錦衣軍兵們便也同時紛紛擎著他們手里的長槍、長矛或者短劍,直接一哄而上,喊打喊殺地跳到了帆船的甲板上。
“哦豁!”
這下子,站在賈璉后邊看熱鬧,并沒有跑到船艙里的提伯斯不用多想就知道:那天它帶著林黛玉去干的那件它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暗殺行動確實是敗露了,對方就是沖它和林黛玉來的!
不過,他們這些家伙似乎并不知道它提伯斯熊大爺的厲害,也沒有誰想過要先來抓它,而是直接越過了它,一股腦地朝著船艙里沖去?
‘呃啊啊!’
‘你!!’
‘哇啊!’
咚!噗通!!
噗通!
很快,隨著一聲聲的驚呼和慘叫聲,外邊的眾人就只聽到一聲聲的慘呼聲,然后剛剛才沖進船艙里,還沒有來得及鼓噪著沖到更下邊或者二樓船艙的那些錦衣軍士們便紛紛慘呼著倒飛而出,直接狠狠地摔在了甲板上,或者直接掉到了河水里。
無一例外地,他們的雙手都已經被利器劃傷,以至于他們除了慘呼之外,就完全握不住他們手里的武器了?
緊接著,兩個看起來不過是十一二歲,但是卻長得亭亭玉立,英氣逼人的小姑娘便從船艙里手持短劍沖了出來,并隨著兩道白衣左右挪騰,隨著兩柄短劍的劍光閃爍,很快,岸上的眾人眼一花,回過神來的時候,船只甲板上的那十數名軍兵便已經紛紛慘呼著,握住他們的手腕倒在了甲板上。
‘快!放箭!死活不論!!’
看到對方竟然那么兇悍,一下子損失二十余手下,覺得抓活的可能有點困難的那名軍官,便當機立斷,毅然朝著岸上的那數十名弓箭手們下達了新的命令。
嗖!嗖!嗖!
剎那間,箭如雨下,一窩蜂地朝著甲板上的林黛玉、雪雁、某熊以及那些不知所措的船工和倒在地上哀嚎呻吟著的軍兵們直接攢射下來…
“雪雁!你去對付那些弓箭手!!”
看到箭如雨下,黛玉在朝著雪雁嬌叱一聲的同時,整個人就瞬間化作一道白光,在撞飛了無數的鋒利箭支的同時,便惡狠狠地朝著棧橋上的那個軍官撲了過去!因為,此時對方的大刀仍舊橫在她的那個似乎被嚇傻了的璉表哥的脖頸上,且眼看就要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