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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天敵

  張家人怎么都沒料到,張子瑜和趙玫姑嫂倆會突然鬧將起來。

  要只是自家人倒還好,今天偏偏多了陳喬山和嚴小沁,沒得讓人看了笑話。

  “行了,今天是伊一的生日,都少說兩句。”最終還是張家老爺子發了話,算是暫時止住了這場紛爭。

  他心里清楚,閨女和大兒媳的矛盾由來已久,一時半刻是不可能了局的。

  張志文當年受家庭的牽累,跟著在農村蹲了十年,一直沒娶上媳婦,等大學畢業,都三十好幾了。

  雖然年歲是大了點,但憑著大學文憑,又端著鐵路系統的金飯碗,肯定不至于打光棍。

  壞就壞在張志文眼光高,對于自己的婚姻不肯將就,可看得入眼的哪那么好找,這一拖就到了三十五六,眼看就奔四了,家里人都急眼了,不肯將就也只得將就了,在七大姑八大姨的撮合下,張志文最終娶了小他一輪的趙玫。

  趙玫是唐山下面鄉鎮的姑娘,模樣沒得挑,性子卻不大好。

  她是個有心氣兒的,可惜高不成低不就,中學都沒讀下地,又吃不得農村的苦,好在主意正,一門心思想找個城里人把自己嫁出去。

  或許是命里注定,該著他倆走到一起,也不知道拐了多少道關系,張志文最終還是娶了小他十多歲的農村姑娘。

  趙玫也是有幾分本事的,自從嫁進張家,便把張志文拿得死死的,偏肚子又爭氣,為張家誕下了第三代唯一的男丁,這下更不得了,不僅一舉掌控了家里的財權,對張志文也是頤指氣使慣了。

  這如何能行,張子瑜自然替自家大哥抱屈,姑嫂都不是簡單人,為此沒少鬧別扭。

  張家老夫妻都不是糊涂人,兒孫自有兒孫福,雖然心里更偏向女兒,卻不好當面說什么,好在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待,眼不見為凈,沒想到在外孫女生日的當口又鬧開了。

  趙玫也不是沒眼色的,張家老爺子一向是老好人,既然他都開了口,自是曉得該收斂了。

  雖然沒人再說什么,不過已經回不到一開始的氛圍。

  在張家老太太的帶領下,女人們都去廚房忙活,小一輩的被張伊一領走了,連嚴小沁也被拉著去了隔壁,堂屋里只剩下陳喬山和張家父子三人。

  “你是衛國家的小子吧,沒想到你都這么大了。”沒了外人,張志文主動跟陳喬山打起了招呼,“我當年還跟你爸打過架,一轉眼,都二十多年沒見了,你都長成大小伙子了。”

  陳喬山笑了笑,心里卻很是不以為然。

  張志文和陳衛國豈是打過架那么簡單,他們兩人的關系先是從朋友變成了郎舅,后來又因為張子瑜而反目,復雜程度不是簡單幾句話能講清楚的。

  對于張家,陳喬山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除了張伊一,他肯定不會過多摻和。

  由于姑嫂那么一鬧,整個生日宴的氣氛始終有些別扭,匆匆應付了個過場,陳喬山就帶著嚴小沁離開了。

  出了院子,才發現積雪愈發厚了,陳喬山問道:“現在怎么安排,是送你去友誼賓館我再回來,還是陪你一起去住賓館?”

  嚴小沁輕笑兩聲,然后才沒好氣地反問道:“你說呢?”

  “算了,這么冷的天,我還是直接去酒店再開個套房,也省得來回跑了。”

  只剩下兩人,氣氛自是沒了在張家時的壓抑。

  嚴小沁好奇道:“張家表面看起來挺好的,沒想到里面矛盾不小。”

  “這有什么奇怪的,居家過日子,柴米油鹽才是正經,總有不順心的時候,尤其是這種大家庭,矛盾更是難免。”陳喬山很是看得開,牙齒還有跟嘴唇發生流血沖突的時候,更何況是人與人相處。

  嚴小沁有些不服氣,“我看你們家就挺好啊,也沒見有這些事。”

  陳喬山笑道:“那是因為你還沒嫁進門,就你跟小五那關系,現在看著挺好,你敢說將來不會發生點摩擦,張子瑜跟趙玫不就是典型的小姑子跟嫂子嗎,你也得有點心理準備。”

  “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小五是淘了點,但我覺得還是挺善良的。”嚴小沁顯然很是樂觀,倒是替小五分辯起來。

  陳喬山搖了搖頭,她還是太想當然了。

  就今晚張家這件事,不用說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姑嫂鬧矛盾,根源九成得著落到張志文身上。

  “你可小心著點,小五可不簡單,在家里就我媽能治住她,別說我沒提醒你,回頭吃虧可別賴我。”陳喬山提前打起了預防針,姑嫂是天敵,這句話可不是白來的。

  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對嚴小沁還是對小五,陳喬山都不介意多付出一點,可有時候這就是爭端的起源,因為她們都未必愿意看到陳喬山為了一個外人吃虧,這就是現實。

  嚴小沁仍然沒有聽進去,陳喬山也不再說什么,現實遲早會讓人成熟起來的。

  第二天一早,陳喬山陪著嚴家父女一起用的早餐,臨了,又親自帶著嚴文剛去了5173位于中關村的研發中心。

  馬上就是北大的考試季,與陳喬山不同,嚴小沁課業繁重,不可能整天陪著,趕在上課之前,她便急匆匆回學校了。

  見女兒走了,嚴文剛忍不住挑起了毛病:“你不回去上課?”

  陳喬山有些不得勁,不過仍是說道:“我已經基本不怎么去課堂了。”

  “那你的學業怎么辦,考試也不參加?”嚴文剛略微有些不滿,好好的一個高考狀元,總不能為了賺錢,最終連學歷都混不到手吧?

  至于陳喬山到底需不需要這個文憑,嚴文剛卻是沒心思去想的。

  “我的專業課都是免考,雖然不記成績,卻不會影響最終畢業的。”

  這話并未讓嚴文剛感覺滿意,他的臉反倒是越拉越長。

  陳喬山沒來由也有些心虛,這顯然不是多光彩的事,想了想,他忙又說道:“對了,我前幾天剛在海外期刊發了一篇論文,應該能從學校拿到一萬塊的獎金。”

  聽到這個消息,嚴文剛的臉色終于正常了一點。

  不過隨即他又覺得有點無謂,北大哪年不招收三兩千的本科新生,可能做到陳喬山這份上的,委實是鳳毛麟角,想著這次來的目的,嚴文剛再也沒心思關心陳喬山的學業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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