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雙腳離開屋頂,身體緩緩朝著廣場上空飛去。
“傳奇!艾瑞貝斯的弟弟竟然也是傳奇!”下面轟然炸響,仿佛一顆炸彈丟在了人群當中!
這一刻,沈言為什么出現在城里已經不再重要,隨意殺人也不再重要!沈言竟然是傳奇這件事就填滿了所有人腦海,帶著無限的遐想…廣場的另一邊,艾瑞貝斯同樣去掉偽裝飛起,與沈言在空中匯合。
兩個人憑空虛立,俯瞰無冬,恍若神祗!
躲在暗中觀察的納舍爾領主一聲怒罵,轉身就走!他怕再呆下去會被那對恐怖的姐弟隨手干掉…瑪德!他們家的血統怎么可能那么好?
兩個人全都是傳奇,還都特別年輕,這還怎么玩兒!
一位傳奇已經是戰略等級的武器,就可以獨當一面。
那么兩名親密的、能放心將后背托付給對方的傳奇戰力該怎么計算?一加一大于三?還是大于四?!
納舍爾有些明白過來,原來我一直開的是地獄難度…
林頓大主教一聲嘆息,這種情況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提前預料。
況且沈言出現就意味著安托萬回不來了…大主教也不知該開心還是悲傷。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穩住納舍爾才是正題。必須給納舍爾十足的信心,免得那條老狐貍提前跳船——這種事他完全干得出來,還不止一次。
林頓大主教同樣是傳奇,雖然靠神力灌注升上去的傳奇是水貨,但傳奇就是傳奇,一樣能飛。在普通人眼中都差不多…普通人哪知道“法爺是爺爺,戰士是弟弟,牧師是灰孫子”的道理。
林頓大主教的雙腳也跟著離開了地面,他打算飛上去制造“一對二”的表面對峙。再加上他提前約好的幾個傳奇幫手出力,至少場面上能穩的住…
哪知道他剛要飛起來,左右雙肩就各有一股極大的力量憑空壓下!
林頓大主教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口喊救命,就被那股力量生生從空中給按了下來!他雙腿戳在地上,“咔嚓”一聲兩條腿齊膝折斷!隨著大主教一聲慘叫,他身上的逃命術觸發,“嗖”的一下從重重保護中消失。
遠遠的,沈言和艾瑞貝斯同時把手收回來,彼此對視一眼。
“我只是想按他下去。”“我也是。”
“那你用那么大力氣干嘛?不知道你勁兒大嗎?”
“明明是你,怪你怪你都怪你…”
“你胸大你有理。”
沈言環視四方,眼神與人群中的幾位傳奇一一碰觸,明確無誤的將信號傳遞給他們——別插手,這是私人恩怨!
原來是私人恩怨啊,那我們就先旁觀一下好了。
傳奇不是問題,問題是這對傳奇實在太年輕!年輕人不但擁有更為廣闊的未來,還特么愛記仇…
相比起傳奇之間的眼神交換和暗戰,下邊的無冬城人則更覺得五味雜陳。
沈言和艾瑞貝斯只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用肆意展示的武力,戳破了他們關于“無冬城是一座安全有秩序的城市”的美夢幻覺…
偏偏這個美夢,是艾瑞貝斯用十幾年的不懈努力建立起來的!她曾成功的讓所有人承認“走進無冬城的城門就必須遵守無冬的法律”,“強者犯法與庶民同罪”!
無冬城人一直為自己的法律體系自豪,公開審判的法庭戲更是無冬人永遠熱愛參與的節目…
可當沈言肆無忌憚的殺人時,無冬人驚怒交加后卻啞然的發現——竟然沒人能去制裁那個兇徒!
靠納舍爾嗎?那個老狐貍已經溜了,普通人在傳奇面前就是炮灰!而他們曾經依仗的“裁決之劍”,如今卻跟殺人兇手站在一起!
到了這一刻才恍惚明白,原來一直保障法律執行的都不是法律自身,而是強大的艾瑞貝斯——面對傳奇強者的劍,絕大部分人都覺得進監獄呆段時間是個好主意。
所以當艾瑞貝斯不再管法律時,他們的法律就又變得一文不值…
不少人都回憶起那個身穿鎧甲,不茍言笑,每天繞著無冬城巡查的審判官。她曾用劍鞘抽得六尺大漢吐血而飛,也曾將熊孩子的屁股打開花。有個詞叫“熟視無睹”,正因為大家對艾瑞貝斯太熟了,以至于漸漸忽略了她身為傳奇的身份。
艾瑞貝斯也一直控制著不去使用那份超凡的力量,否則她一劍鞘不是把人打吐血,而是把人抽成一地的馬賽克。
只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這份自我約束變成了天經地義…A姐身穿鎧甲,造成的錯覺是A姐也會受傷,也需要鎧甲的保護…其實艾瑞貝斯一直把那身盔甲當制服。
作為一個女生,她嚴重缺乏打扮自己的能力和自信,所以總是穿盔甲混事兒。
如今艾瑞貝斯一身居家服飾衣袂翩翩的站在空中,自有氣度,但卻不是無冬人熟悉的。她并不畏懼士兵手里的弓弩箭矢,或是那些魔法神術,這份淡然,才是傳奇!
看到沈言出現,一直冷漠臉的范斯維克居然笑了。
瑪德!肯定有奸情啊!主審法官在心中狂吼,但他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他看看脖子還套在絞索中的范斯維克,心想,這個案子還審么?
審個屁啊!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的名聲算完了,接下來要換他上場表演吃東西——他要把自己做的判詞,一點兒點兒的全吃回去!甚至還要主動,不能等傳奇把話說明白…今天的無冬城,已經惹不起兩位傳奇。
尼瑪,傳奇就可以為所欲為啊?
嗚嗚嗚,好像真的可以…
然而就當法官在心中組織言語時,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兩名衛兵,其中一個被沈言射殺,另一個站著沒動,都毫無存在感。可就在所有人都被天上那對璧人吸引目光的時候,剩下的那名衛兵突然沖了出去,狠狠的將絞架的扳手扳了下去!
范斯維克臉上還帶著笑容,就覺得腳下一空。
重力帶著他朝著空洞墜落,然后猛的被系在脖子上的繩子拽緊。被封印了圣力的范斯維克,現在身體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下墜的力量和繩索的拉扯同時作用在脆弱的脖子上,他的脖子像甘蔗般被“咔嚓”一聲折成兩斷。
范斯維克,死了。
死的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主審法官愣住了,圍觀群眾也愣住了,甚至連天上的艾瑞貝斯都愣住了…
她悄悄問沈言,“你剛剛為什么要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