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關于稱呼。書里寫的很清楚,是小孩子對沈言的稱呼。前文也提到,沈言是個對名字非常執著的人,就像他強調自己的本名是“沈訥言”一樣。在異界,他也要求大家稱他“沈言”而不是“言·沈”。西方人一般喜歡直呼其名,但沈言被一個小孩子指著鼻子叫名字,他認為很不禮貌。所以,他才要求小孩子稱他“沈大哥”。注意,不是big brother,而是shen da ge。
至于王子殿,大師之類的稱呼…這種事兒別人誤解還成,太羞恥了。
沈言的“腎炎”梗,顯然這個東方式的笑話,是他自己首先傳播出去的。前文也很多次暗示,沈言樂于傳播這些,像什么“男默女淚”、“故國明月”、“是在下輸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等等——當從異界人嘴里聽見網絡詞匯,沈言自己一定很開心。
因為這是他在腐蝕異世界,而不是像眾多穿越的前輩一樣,被異界飛速改造成一個標準的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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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潘妮一直想笑,而沈言一直想哭。
他終于想起來了,那種儀式不就是歐洲國王騎士的那套嗎。實施的人不是叫威廉就是叫路易,要不就是波拿巴。
但要說儀式簡陋好笑…對不起,一點兒都不簡陋不好笑!甚至可以說,將半島那些王者們綁一塊兒,都沒有沈言搞的專業!這東西的關鍵不在于具體形式,而是你懂的…那種直指靈魂的感覺!感覺才是最重要的。畢竟,目前的半島王者的前身要么就是叛變的軍團長,要么就是被驅逐的亞種人。論儀式感,除了精靈之外,沈言能甩剩下的人一百條街!
“將來怎么辦?難道我們要在詐騙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嗎?”沈言沮喪的問潘妮道。
他不想這樣,但這已經是非面對不可的問題了。
“哦,抱歉,只是你一個人——我只是無辜的、身不由己的、被迫走上犯罪道路的武器而已。按照你們米國人的說法,犯錯的不是武器,而是握著武器的那只手。我的存在其實是只用來維護人權,其他一切都是誤解。”潘妮飛快的跟詐騙犯沈言先生劃清界限。
“你才是米國人,你們全家都是米國人!再說誰說武器就沒責任?那是米國人腦殘!火氣上頭時,手邊有槍跟沒槍能一樣嗎,得到的肯定是兩種結果!”沈言說著說著,突然若有所思的停了下來——然后身體內外兩個人一起捂著頭哀叫。
“…槍!”
——為了去次小樹林兒她們啥都帶了,連房子都要打包帶走的兩個人,居然忘記帶那把最適合防身的SIG手槍…
“都怨你!”
“都怨你!”
繼分道揚鑣后,二人又反目成仇。
——果然繼母和義子之間只有戰斗番,父親和女兒之間才有最溫馨甜蜜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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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我該到去哪兒去找那個國啊?”沈言愁眉不展。
先別說復國這回事兒,未來他的種族能在人類和精靈兩個種族之間無縫切換,來自基因層面的那種——連檢查血統都查不出任何問題。因此他就算復國,也要先敲定是復精靈的國還是人類的國對不對。
可是當精靈就要跟銀月女神那個碧池打交道,這讓他各種不爽。
但沈言還不知道,銀月女神比他想的還要碧池。
潘妮曾經預測銀月女神至少會先陷入沉睡幾百年時間,醒來后才會繼續算舊賬——其中必然有沈言一部分,這是確定無疑的事!誰讓他即幫了那個女精靈,又吸收了銀月女神的部分精華呢。他在名單上的位置是如此的靠前,以至于銀月女神只要醒來,肯定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名字…
潘妮見過的那些神祗,無不信守法則,維護信徒。他們獲得權柄的同時,身上也背負上巨大的責任——不論善神還是邪神,莫不如此。哪怕混亂陣營的神,其實也不是真的“混沌”,做事情仍然有跡可循。但是這回就連潘妮都猜錯了…銀月女神那娘們兒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
別的神為了共同抵御來自外界威脅,捏著鼻子幫她。她卻不知收斂的用這些蹭來的神力,進行了一連串的預言并發布了神諭——列出了終極追殺名單!新一期的“精靈種族仇恨”名單上,曾經的精靈攝政王夫妻排名一二,而沈言的名字高踞第三!
一大波精靈正在拿著畫像到處找他,只是因為上面寫的是“種族:月精靈”,那些人才尋錯了方向——精靈族把這當成種族內部的事情,嚴密的封鎖了外部消息。攝政王夫妻又被第一時間獻祭了,因此暫時還沒有精靈想到去人類的地盤上找人。但也拖不了太久,畢竟半島就這么大點兒地方。預言加魔法多管齊下,找到沈言只是時間問題。
“其實你有你自己獨有的領土,環城不就是嗎?只要能全部恢復,環城可比一般的國家大多了。”潘妮建議道。
“那種破地方,誰會想要啊。”在沈言看來,自打彌爾頓說那是一片廢墟后,他就不再抱什么期望。準確的說,就算環城能重新升上天空,也不可能恢復到昔日繁榮的狀態,因為環境不同了,人也不同了。
如果是孤零零一個人的城市,那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在拍“我是傳奇”——還是連狗和僵尸都沒有的“我是傳奇”。
如果環城能重新升上天空,沈言對她最大的期待就是能多一處安全的避難所——藏到天上還不夠你牛的?按照沈言的理解,他既然是這份遺產的繼承者,那么當他重新獲得部分環城的控制權后,從任何位置隨時返回環城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否則連土地使用證都沒有你就說那城是你的,你碰瓷兒的吧?
“…其實不只是環城。如果你敢站出來說你是女士的繼承人,那么多元宇宙很多土地都將屬于你!譬如說,這片雪山…女士當年跟諸神有過約定,凡是環城落下的土地,都屬于環城。只要你敢站出來宣稱,別管那些國王們怎么想,諸神必然愿意幫你背書!”
“然后接下來就是順手干掉我…我只聽說過掉在地上的商品都屬于貴族。你這倒好,東西掉地上,連地都是你的了!女士這么囂張,她是怎么活到一百年前的?”
潘妮笑笑。
那其實源于一個相當長的故事——女士是個極其懶散而且放任自流的人,她甚至不愿意接受信仰,任何人向她祈禱都會被干掉。
于是在很多神的暗中支持下,有個家伙開始在環城建立教會、傳播信仰,并成功的竊取了女士“傳送門”這一神職。女士對此置之不理,以至于長久以來,人們認為那個神也是環城的主宰之一,甚至很多人認為他比女士偉大得多!直到某一天,一個女士的仆人達巴斯(用來修理環城的工具)宣布成為那位神的牧師,然后女士就突如其來的暴怒了!
她把那個神像只雞一樣的宰掉,尸體丟進星界。信徒大半被干掉,他的神廟連同環城的六個街區一起化為齏粉!
“落地屬環城”的規矩,就是那時候定下來的…凡是被環城掉下來的渣渣覆蓋的區域,女士都號稱那就是她的!其實是因為女士找不到材料修理被她打碎的街區,只能明搶…但諸神正因為那件事情心虛,怕女士算后帳,于是很快與女士達成了協議。也是從那之后,諸神不得進入環城。
“神之間達成協議不容易,但達成后每個神都會主動維護,撕毀更難。所以如果你有力量,那就盡情的去宣布吧,哪怕將整個半島都宣稱是你的也沒關系!”潘妮慷慨激昂的蠱惑道。
“半島那么大,要來干嘛呢?”
“…”兩條咸魚又一起陷入沉默,對啊,要來干嘛呢?
好,好像確實沒什么用處…錢什么的有的是辦法去賺,初夜權什么的才不想要呢!這樣的話,要了半島還要為無數人的死活負責,每天累死累活的,完全沒時間享受…
“今天晚上吃烤兔子好嗎?”
“好啊,好啊。”
身為咸魚,就給我老老實實當咸魚!
總吹噓什么豪言壯語,吹完了連自己都怕,丟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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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南面的小樹林兒”,顯然只是一個昵稱。
在這種綠角灣人跡罕至之所,那會有那種聽起來就像是——能安全享受陽光和野餐的地方?
這片樹林可是與龐大的原始森林連接在一起的疏林帶,雖然不像大森林那般密不透光,但行走其中也很容易迷失方向。而且原始森林中會遇到的問題和危險,這兒一樣都不會少。
唯一好處就是這兒的海拔比營地高出許多,已經類似于地球的亞寒帶地貌。灌木叢稀疏讓視野開闊,且沒有一種沈言最討厭的動物——蛇。
沈言騎著馬,選擇了一條稍微繞遠的路,貼著樹林的邊緣地帶向山頂前進。一直走到前路被樹林徹底截斷的位置,他才下馬并解開了“皮皮蝦”的韁繩。“在這兒等著我,遇到危險就逃走,找不到我自己先回營地,聽懂了嗎?”沈言卸下角馬背著的行李,然后摸著“皮皮蝦”的耳朵交代道,他知道這匹馬能大致聽懂他的意思。
魔力充沛的世界,動物都格外聰明。
行李被暫時寄存在森林邊緣的一處巖洞內。這里距離營地大約10公里,距離山頂遺跡也差不多,是個不錯的中繼站位置。
他先在巖洞中搭好灶臺,煮了點東西吃,并順便觀察了一下周圍。點火是為了驚動附近的動物,來確認周圍區域的安全性;觀察環境是準備一旦在雪山上遇到危險,就可以朝這個方向撤退——不至于從狼嘴里逃出來,又跳進虎穴中去。
潘妮全程保持沉默的旁觀,這些都代表著沈言的成長。
從月桂那兒得來的都是零碎和不連貫的記憶,而且二人的實力根本不在同一層面上,對危險的判定肯定不同。那么如何將學到的知識轉化成實際的力量,就需要沈言自己去領悟。實力可遠不止拉弓射箭那么簡單。
到現在為止,沈言都做的很好——盡管“直接生火”這個選擇略顯冒失,但沈言有自己的想法更值得贊美——這世界上不是什么事都有標準答案,比標準答案更可貴的是自己尋找到的那個。
“好了,現在我們進山,”確認周圍沒有什么大的危險,沈言將火滅掉之后,活動了一下筋骨,來到林邊的一顆樹旁。“用精靈的方式!”他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這顆大樹,并選擇了一根柔韌的樹枝踩了上去,一直走到樹枝幾乎無法支撐他的部分停下。
沈言閉上眼睛,感受著這根樹枝的彈性和柔韌,并依靠精靈特有的平衡性,身體隨樹枝的彈力上下起伏著。他心中回憶著月桂在森林中行進的感覺,當樹枝再度下沉到最低點的那一刻,他雙足稍微加力,將樹枝向更深的位置踩下。
當樹枝反彈起來時,“嗖”,一個靈巧的身影如飛鳥般離開尖端,朝著另一顆大樹飛去。
“咔嚓!”
下一刻,踩斷了樹枝的沈言以“太”字形,臉朝下摔趴在那顆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