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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回 馮娟的喜事

  隨著馮娟婚事的臨近,這幾天兩位當事人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馮娟本來是反對大張旗鼓地辦婚事,畢竟是二婚,不想聲張,建議悄悄到民政局把結婚證一領就行了。但蔣端祥了解了馮娟原來的婚姻狀況——原來,馮娟和李東偉沒有辦過婚宴,只是草草領過結婚證,給單位的同事們發了喜糖就算是結婚了。

  當然,更深層次的因由,蔣端祥且不知道——李東偉與馮娟結婚是為了報復華奮強,他又怎么肯在婚姻上多花錢呢?況且,他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喪失了性的需求,他從一開始就抱著混混的想法,想把馮娟當保姆使喚一拖到老,只要讓華奮強痛苦就,他就開心…然而,李東偉的希望破滅了,華奮強自打考入大學之后再也沒跟馮娟聯系,他們結婚好幾年卻連華奮強的影子都沒見著,實在讓他失望。結婚之后,馮娟無怨無悔地細心照顧造就了他人生最舒坦的一段日子,竟然讓性格乖張的李東偉安生和諧了七八年。他也漸漸對馮娟產生了依戀,開始離不開她了。要不是工廠改革,李東偉嗜賭如命,成天游手好閑,把家里的錢敗光了,馮娟心灰意冷要離婚,他的幸福生活估計還能持續下去了…

  蔣端祥同情馮娟的遭遇,一心想要給她彌補回來,想讓她感受到婚姻的幸福,便執意要把喜事搞得很隆重。

  這幾天蔣端祥張羅著馮娟到照相館去拍了套昂貴的婚紗照,照片不日呈現——馮娟很美,非常美,一瞬間似乎年輕了二十歲。

  很快舉行婚禮的這一天,馮娟穿著得體精致的大紅色中式旗袍,把她的身軀修飾的更加豐滿迷人,服飾上大氣富貴的牡丹印花,與她頭上三對黃金簪,插在發髻上的金釵,掛在兩耳上的黃金耳墜相映襯,更托顯馮娟的高貴雍容,彰顯著一種富泰的美。蔣端祥穿的是一套淺藍色的中式唐裝秀和服龍鳳褂,臉上戴著金絲眼鏡,頭梳理得光滑如鏡,與新娘氣質相宜。

  幸福滿滿的馮娟在主持人宣布婚禮開始后,隨著婚姻進行曲的奏響,順著紅毯緩緩步入。賓客拋灑的鮮花引路,馮娟走到鮮花滿屋的婚棚里,蔣端祥立定其內,兩人默默相望,相互道福,說出了恩愛誓言,隨之摟在了一起。

  禮成后,蔣端祥挽著馮娟的手臂緩緩走到上了婚禮臺。

  兩人這場婚禮上,雙方的父母都沒到場——因為蔣端祥的父母認為是二婚,沒有必要舉行婚禮,兩人領個結婚證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形式。而馮娟的父母只覺得丟人,想到外孫女都成人了,他們不愿意出面。

  沒有老人,婚禮照樣舉行,只是簡化了一些程序而已。

  不過,來參加婚禮的人可不少,整個賓江大酒店的婚宴大廳,五十桌座無虛席。華奮強一家人都來參加婚宴了,他們被安排在前排靠近婚禮臺前的一張餐桌上。奮強和他的父母、華建國一家三口加上妹妹華芳惠夫妻兩人,一行一共八人,正好與楊秀蕓和母親兩人湊成十人為一桌,大家平時都忙,要不是為了參加馮娟的婚禮大家很難湊在一塊。

  秀蕓已經很久沒有和奮強一家人在一起了,開始顯得有些拘謹。王曉華原指望馮娟能為她的媳婦,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的了,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她有意挨著秀蕓的身邊坐著,對她問寒問暖的,十分熱情。秀蕓自在賓河自殺未遂之后,把什么都看得很淡,今天參加馮娟的婚禮也是禁不住新娘的再三邀請,才來的。因此,對奮強母親說話,她都用“嗯”來回答。不過,王曉華好像不計較她的表現,總是一茬又一茬的沒話找話說。

  婚禮已經開始了,李東偉才急匆匆地趕到,他找了好一陣子的座位,沒有看到他所見的熟人,只好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他很快發現楊秀蕓與華奮強一家人坐在一張桌上,立刻走過去與秀蕓打招呼——

  “楊總啊,你這里的座位能否擠一下,我想在這里坐。”

  秀蕓心不在焉地隨口回答:“隨便。”

  李東偉立刻用手招呼服務員:“服務員,服務員,我們這里增加一個座位。”

  奮強一家人自然都認識李東偉,妹妹華芳惠見到他們家的仇人,立刻板著臉嚷著:

  “沒看到我們這里已經夠擠了?不能增加位置,你趕緊走開,到其他地方去找座位!”

  李東偉的臉皮也夠厚的,冷笑著說:“增加一個位置無大礙,無大礙。”

  芳惠忍不住“噌”地站了起來:“你這人臉皮夠厚的,我們不歡迎你,你不知道?快走開!”

  華劍鋒覺得場面不好看,只覺得加個座位也無大礙,畢竟這是他戰友的兒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便說:“小惠,增加一個位置,我們大家擠一擠,影響不大。”

  王曉華不高興了:“什么影響不大,他想坐這里,我們都走,讓給他一個人坐。”

  華建國見李東偉想挨著楊秀蕓坐,他肯定不歡迎他,很不滿地說:“李東偉,其他地方有座位你不去坐,跑到這里來湊什么熱鬧?看清楚,這里的座位已經滿了。”

  奮強雖然不說話,但從他冷冷的眼神看出,他對李東偉的出現不怎么高興。

  楊秀蕓見眾人都不歡迎李東偉,便識趣地對他說:“你到別的地方去找座位吧,我們這里的位置確實已經滿了。”

  李東偉只好無奈地返回到他的座位上去了。

  王曉華這時不禁好奇地問秀蕓:“你怎么跟這個混混認識的?”

  秀蕓這下不能再“嗯”了,解釋道:“要說認識他,是在很久以前他與強哥打架認識的。之后,他買我們的商鋪想要優惠,找了我多次…還有,他一直想找娟子姐復婚,讓我充當說客。”

  王曉華不相信李東偉想復婚,搖頭說:“復婚?不敢相信,就他這副德行還想跟娟子復婚?實在是癡人說夢。估計是有什么目的…”

  秀蕓淡淡回應:“他追了馮娟那么久,應該有誠意吧。他還為她們母女倆買了200平方的商鋪呢。”

  王曉華哼了一聲:“我希望我的孫女別接受這種誠意。”

  這時婚禮即將結束,主持人讓大家站起來共同舉杯:“讓我們共同舉杯一起祝愿這對新人——新婚快樂!”

  在場的人一起大聲高喊:“新婚快樂!!!”

  臺上的婚禮剛結束,婚宴就開始了,大家在杯觥交錯和祝福聲中相互敬酒。新郎、新娘一同挨個地給每一桌敬酒。王曉華忘不了給身邊楊秀蕓和楊伯母夾菜。

  平時很少說話的楊母,隔著座位她站起來拿起飲料杯對王曉華說:“小強的母親,謝謝你,謝謝小強救了我家蕓兒…我謝謝,謝謝了。”

  說完,她沒有碰杯就把手中的飲料一口干了。

  王曉華說:“楊伯母,你這樣說,就當我們是外人了,我們是一家人不說謝。”

  這時馮娟和蔣端祥兩人來敬酒來了,

  馮娟聽到王阿姨的話,應承道:“對,王阿姨說得對!你們兩家是一家人了。來,為了你們將來成為一家人,干杯!”

  大家一起站了起來:“干杯!”

  王曉華喝了一口飲料之后,杯子沒有放下,立即轉頭對馮娟和蔣端祥祝福:“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我代表我們全家,祝你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幸福快樂!來,我們一起干杯!”

  大家一起為兩位新人干杯。

  華奮強對馮娟已經成為別人的新娘感到很失落,他在酒席上很少說話,大家叫干杯時,他勉強地舉起了酒杯,含含糊糊地跟著說了幾句,碰杯、干杯之后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王曉華知道兒子的心思,她沒有責備兒子。

  楊秀蕓見奮強那副樣子,自然知道他的心里仍然放不下馮娟。

  在另外一桌吃喜酒的李東偉卻有點失控了,他喝了兩口悶酒,實在喝不下去了,一口菜都沒吃,最后還是哼著誰也聽不懂的小曲,就這樣悻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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