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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回 因禍得福

  華奮強被小師妹拉著走之后,田師傅及師哥、師弟們邊吃邊等著他們,酒都喝了好幾瓶,一直等到酒店都快要打烊了,他們兩人才回來。大家都醉眼惺忪地看著兩人站在酒桌前。

  師傅已有幾分醉意了,滿臉通紅的他,仍然一副笑臉地指著女兒說:“你、你又出什么妖蛾子?把五師兄帶到那里去了?…怎么,現在才回來?”

  小師妹告訴父親:“我們圍著湖邊轉了一圈。”

  “幸好這里不、不是大海,”師傅怕把喝酒氣氛搞沒了,幽默地說,“要不然,你們…就、就回不來了。”

  女兒故意噘著嘴,說:“回不來,這是你所希望的嘛?”

  師傅此時已經醉得無法說女兒了:“別、別說了…快、快吃飯,酒、酒店就要打烊了…”

  大師哥和師兄弟們也在嘰嘰咕咕,自然自語地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于是,兩人賴得理他們,各自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起飯來。兩人的肚子的確餓了,接連吃了好幾碗飯,至于給他們留的菜是什么味道,他們沒有去品。

  參加宴請的人員除了小師妹和華奮強沒有喝醉之外,其余的人幾乎醉得相互扶著從醉仙樓里艱難地走出來。

  他們走到了中心鎮的另一條大街上,街上的燈顯得不太亮,倒是天上的月亮把整個街道灑滿了銀色的光,街道上已經沒有人了,一陣子晚風吹來,倒是把大師哥吹醒了一些。他站住了,睜開眼睛望著天空上的月亮,自然自語地說:

  “這好像我們家鄉的月亮呀!”

  小師妹聽到大師哥的話,接過說:“大師哥,你該醒嘍,這天上只有一個月亮,難不成還要分東莞的,還是家鄉的喔?”

  大師哥正要說話,突然聽到街邊大院里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你真不是男人,被人打了氣出不了到我這里來撒野…我今晚不伺候你了,你給我出去…”

  女的聲音剛落,男人的聲音傳出來:

  “我在外受氣,到這里你沒有好臉色,這個月我給你的錢少了?…我今天從醫院里出來,身上沒帶錢,你總不能這么絕情攆我走吧。”

  “你被人打,是你自己找的,”女的說,“誰叫你算計人家…”

  二師兄已經聽出男的聲音:“侯子貴——是侯子貴!”

  華奮強感到蹊蹺,問:“這侯子貴在香港是有家室的,怎么在中心鎮又有一個家?”

  小師妹回答:“這還用問,這是他養的小三嘛。走,我們進去給他攪和一下,讓他曉得馬王爺長有幾只眼!”

  華奮強還來不及阻止,小師妹已經推開小院的門邁了進去,然后徑直朝著一間開著房門的房間走去。

  小師妹一進屋里就碰見正與侯子貴說話的那位女子——這女子長得嬌俏玲瓏,頗有幾分姿色。她正叉著腰,指著侯子貴的鼻子罵得起勁,突見有人闖進院里來,又見是一名女子打頭,便即刻厲聲道:

  “你們是干什么的?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小師妹也不示弱:“你們兩個干見不得人事還怕人家覷嗦。我馬上叫警察來,抓你們兩個偷雞摸狗的狗男女!”

  侯子貴看見田守成和田維亮,緊接著田長壽師傅以及幾個徒弟都似醉非醉地走進屋里來,他一下子心緊了,隱隱覺得這些師徒們今晚是要找他算賬,便心想:我不找你們,你們卻親自找上門來了?實在是膽大包天。

  但,他表面上強裝鎮靜,想用聲音把對方唬住:“你們想干什么?我到我親戚家串門也犯法嗎?你們趕緊都給我出去!否則,我要報警了!”

  小師妹雙臂交叉在胸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報呀,我等著。我倒要看看眼前的這位——究竟是你哪門子親戚?”

  師傅田長壽半瞇著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地說:“侯廠長,你、你好福氣,你老婆實在漂亮…”

  大師哥在一旁糾正:“這哪兒是他老婆啊?我看…肯定是、是小三…小三!”

  二師兄說:“他們這叫通奸…在我們苗寨攤上這種見不得人事,不把你拖出來批斗才怪,讓你不死也得剝層皮…”

  大家七嘴八舌地在小屋里說著,滿屋散發著酒氣,侯子貴看出他們都喝了酒,知道惹不起——如果發起酒瘋來,怕是要吃虧…于是他悶著不說話了。

  還好,這時奮強出來解圍了,他招呼著大家:“我們走,快走。大家都別再這里說酒話了,早點回家休息。”

  華奮強說著,分別把師傅、大師哥和二師兄往外又推又拉,直到弄出小屋去,其他師兄隨即也跟著走了出去。

  華奮強見小師妹沒有動作,趕緊上前把她一把拉住,說:“你別沒事找事做,你又不是警察,他們做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去干涉,違不違法有人管。深夜了,你就別捅婁子了。”

  小師妹見抓不著侯子貴的把柄,也就順水推舟地說:“走嘍,不打擾你們的好事嘍。”

  于是大家跟隨著奮強走出了小院。

  侯子貴見狀趕緊把小院的大門關上,他終于松了一口氣,心想:阿彌陀佛,這伙瘟神總算送走了。

  這時屋里的那個女子,也走了出來,說:“今晚你該回你工廠的宿舍里睡,免得他們再來打擾!”

  侯子貴不屑一顧地說:“阿香,你也太小心了,量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到這里找麻煩了,我們睡覺去!沒人敢把我們怎樣。”說著他把小屋的門關上了,不久小屋的燈也息了,接著屋里傳來陣陣嬉鬧的聲音。

  第二天是華奮強與師傅和師哥、師弟們告別的日子。昨天晚上奮強實在是太累了,等他一覺醒來,已經是臨近中午。幸好今天星期天是休息日,要不然他真的不能按時上班了。

  等他起床時,同宿舍的二師兄以及二個徒兒早已把東西收拾好了,準備啟程了。

  奮強還來不及洗漱,二師兄神神秘秘地走進屋來,悄悄告訴他:“今后侯子貴不敢再欺負你了。”

  華奮強不明白地問:“為什么?”

  二師兄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華奮強。華奮強結果紙條一看,只見紙條上面寫著——

保證書  我侯子貴被人捉奸在床,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經雙方協商,我特向捉奸人保證,從今往后不再陷害華奮強,努力提攜華奮強,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如有違反,此條將公示于眾。

保證人:侯子貴XXXX年X月XX日  字雖然寫得潦草,但馬馬虎虎能夠辨認,最顯眼的是保證人上面的那個紅手印…

  華奮強驚訝地問:“你們是怎樣得到這張紙條的?”

  二師兄很得意地告訴華奮強:“當然是現場捉奸在床,要不然侯子貴也沒有那么聽話,給我們寫這張保證書。”

  華奮強不明白地問:“你們昨晚不是喝得醉醺醺的?”

  二師兄告訴他:“我和大師哥昨晚假裝喝醉,想瞞著大家,準備晚上到那個小院去向侯子貴討個公道。是小師妹為我們提供了機會,讓我把他們小屋里的窗戶栓偷偷打開了,讓我們順利地進入了他們的小屋,把侯子貴和那個阿香逮了個正著。赤條條的侯子貴當著我們的面給我們下跪,要我們繞了他,還極不情愿地給我們寫了這份保證書。他的手印還是用阿香的口紅做的。”

  一想到昨晚侯子貴那個狼狽相,二師兄就覺得好笑。

  華奮強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

  二師兄滿不在乎:“對付侯子貴這樣的陰險小人,只能這樣做,你跟他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的大道理比你還多。”

  接著二師兄把紙條交給華奮強:“你要好好保管這張紙條,如果侯子貴想整你,你就把這張紙條公之于眾。”

  華奮強把紙條揣進了兜里,正想對二師兄再說些什么,只見侯子貴從外面推門進來,滿臉笑容地對二師兄說:

  “二師兄,強哥,師傅和師兄們正在下面等著你們呢。”

  華奮強難得見侯子貴對他這樣笑,他想:應該是那張紙條起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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