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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三王

  《登鸛雀樓》這首詩與裴旻而言不要太熟悉了,他記得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他就學過王之渙的這首詩。而且一直到上初中的時候還將崔顥的《登黃鶴樓》與王之渙的這首《登鸛雀樓》攪渾。直到上了高中,方才明白兩則之間的差別。

  《登鸛雀樓》雖然朗朗上口,屬于小學生學習的詩文,但是卻以千均巨椽,繪下北國河山的磅礴氣勢和壯麗景象,把哲理與景物、情勢溶化得天衣無縫,事實一首不朽的詩篇。

  張九齡下去請人了。

  裴旻繼續看向第二篇詩稿,這首詩他到沒有拜讀過,不過依舊充滿了王之渙特有的大氣磅礴,意境開闊,讓他眼前一亮。

  不多時,張九齡帶著一位年近三十的青年走進了大堂。

  裴旻打量著青年,青年腰佩長劍,一襲白衣,倜儻不凡,在他記憶中,史書上給予了他絕高的評價,說他“孝聞于家,義聞于友,慷慨有大略,倜儻有異才”。

  如斯評價,一點兒也不小。

  青年來到堂中,恭敬作揖道:“草民薊門王之渙,見過裴國公。”

  “免禮免禮!”裴旻笑著讓他起身說話,從面貌來看,王之渙確實可當倜儻二字:“你的詩文,方才某拜讀了。確實熱情洋溢,韻調優美,朗朗上口,堪稱佳作。”

  王之渙道:“草民得國公夸獎,三生有幸,愧不敢當。”

  裴旻以為他是說客套話,也沒理會,只是道:“不過你要知道,這人才有千千萬,論及詩文,你卻可稱當世罕見。但是未必做得了官,治得了民。”

  他這話最近是深有體會,讓他有如此感悟的對象就是李林甫。

  李林甫這二百五一直裝著才華橫溢,前不久就漏了陷,鬧出了不小的笑話。

  李林甫與顧新交好。

  顧新此人雖是州府第二把手,但為人清廉,所收俸祿一大半都用來接濟一些孤兒寡母,自己過得極為清貧。

  李林甫笑說他們是“杵逆之交”。

  氣得顧新險些跟李林甫斷交。

  李林甫真實想說的是杵臼之交,說的是兩人誠心相交,不在乎對方的身份家里的貧富。

  李林甫文化功底極其一般,隱約知道有這一個詞,就說了“杵逆之交”。

  杵逆有不孝敬父母的意思,杵逆之交那就是兩個不孝少年的友情。

  顧新為人極孝,哪里受得住這種羞辱,直接翻臉了。

  裴旻聽聞后也忍不住大笑了好一陣子。

  不過李林甫的文化水平雖然不高,但是他在政治謀略確實厲害,展現出了與他文化程度截然相反的實力。

  王之渙并不以為意的道:“國公以為草民的話是奉承?其實并不然。草民出生于太原王家,亦算是名門之后,于為官治世之道,也略有涉獵。家人以為我尋得求官途徑,只是草民熱衷詩文。比起入朝出仕,更愿意與好友一起寄情山水,吟詩作對,怡然自得。草民家中還算殷實,不為錢財所困,未必出仕,沾惹一身勾心斗角?前年聽聞國公一首《出塞》,莫名感動。前不久游玩石堡城,見石堡城下國公的題字劍書,感慨悲烈,想著草民醉生夢死的生活,是因萬千白骨換取來的,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至此立誓:愿以七尺身軀,提清風三尺,投筆從戎,效命國公帳下!”

  裴旻讓王之渙夸得極不好意思,笑道:“你有此心,某焉有不收的道理。正好我麾下正缺人手,你若不嫌棄,便在我帳下先充當文書吧,待確定你能力,另酌情評功提升。”

  王之渙毫不介意的道:“愿為國公效命。”

  “對了!”裴旻想起王之渙先前提的好友,不由道:“你若有懷才不遇的好友,亦可以舉薦他們。真有大才,旻還可向陛下舉薦。”

  王之渙道:“屬下早年教的幾位好友,大多于屬下之前的想法差不多,對于仕途并不熱衷。倒是近年結交了兩位知己,卻也有為國效忠的心思。此二人論及才華只怕更勝我一籌,只是年歲偏小,無半點功名在身。”

  裴旻忙道:“無妨,所謂不拘一格降人才,功名什么都是后話。只要真有才,還怕沒有功名?”

  他一聽王之渙說才華更勝他一籌,心里不由癢癢的。

  王之渙答道:“他們兩人無巧不巧與屬下同姓,一個雙名昌齡,另一個單名一個維字。”

  王昌齡、王維!

  裴旻有些心理準備,但聽王之渙說出王昌齡、王維名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底一陣震撼。

  七絕圣手王昌齡!

  詩佛王維!

  都是赫赫有名的絕頂人物!

  而且他們兩人都有一定的政治建樹,并非是那種純粹的詩人。

  王之渙疑問道:“國公聽過他們?”

  裴旻笑道:“神童王維的大名,長安誰能不知?”

  王昌齡現在名聲不顯,但是王維的名號裴旻但真是聽過的。

  王維才華早顯,十五歲時去京城應試,還寫的一手好詩,畫的一手好畫,還有音樂天賦,一到長安立即成為京城王公貴族的寵兒,名傳京師。

  王之渙一想也是,說道:“昌齡兄對國公推崇備至,只要屬下相招,十有回來。至于摩詰兄,這個…屬下不確定。”

  裴旻道:“無妨無妨,能來一個是一個。”

  王之渙也樂意為自己的好友,求個功名,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裴旻想著萬一王昌齡、王維都來了,那么以后再將李白、杜甫招來,那自己麾下可就是群英薈萃了。

  加上現在的張九齡,這個時代最頂尖的詩人都是自己的部下了吧?

  僅是想想,裴旻便覺得興奮。

  王之渙的文書地位并不高,只是一個小吏,干著幫裴旻起草文稿的工作。但他并不嫌職低官卑,也沒有半點才高氣傲的態度,認真的處理著手中的每一件事。

  裴旻也不時的考驗著王之渙的行政能力。

  王之渙對答如流,確實頗有能耐。

  裴旻雖未立刻提升他官職,卻也分攤了一些他本職之外的事情于他處理。

  這天裴旻對王之渙道:“你處理好手中事物,回家歇息的時候繞個遠路,去鄯州的各大糧店看看糧食的儲備情況。剛剛我得到長安傳來的消息,說賑濟糧因為河道堵塞,比預計的要延遲半月,看看市面上的糧食是否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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