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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暴怒的獅子

  種糧?

  君士坦丁五世帶著幾分驚疑的看著裴旻。

  古代種糧是極為寶貴的,不管是唐王朝、還是拜占庭皆是如此。

  種糧的好壞往往意味著來年的收成。

  故而每一年的種糧存儲皆有官員參與負責。

  拜占庭的農耕技術遜色唐王朝幾個檔次,產量低下,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對于糧食才越發重視。

  拜占庭與唐王朝現在是唇亡齒寒,支援糧食可以接受。但是種糧,卻需要好好思量了…

  尤其是在這不知道如何使用的情況下,君士坦丁五世更加不敢貿然答應。

  猶豫半晌,他問道:“可否告之在下要種糧何用?”

  裴旻笑道:“要種糧除了種,還有別的用途?你不會以為我要來吃吧?我可沒有那么重口味…”

  古代培養種糧的方法有些落后,說白了就是藏在屎里吸收營養。

  就算洗干凈了,裴旻也不敢入口。

  君士坦丁五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裴旻說道:“你覺得此地如何?我說的是這漕矩吒國周邊的土地…”

  君士坦丁五世還是頗有閱歷的,回道:“氣候寒烈,霜雪多,是一個利于耕作的好地方。”

  “不錯!”裴旻神采飛揚的道:“我朝《隋書》中也有詳細記載,漕國,在蔥嶺之北,漢時罽賓國也。其王姓昭武,字順達,康國王之宗族。土多稻、粟、豆、麥,事宜耕種。現在還未入冬,氣候已然偏寒。我問過當地的老農夫,他們說這是大雪的預兆。”

  “在我們華夏有瑞雪兆豐年之說,我打算趁著還未春耕之際,在這片土地上開荒種糧,補充軍中所需。”

  君士坦丁五世聽了翻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訝然道:“一邊打仗,一邊耕種?阿拉伯能夠讓國公如愿?”

  “這可由不得他!”裴旻道:“只要我護住沿岸防線,不讓他的軍隊渡河,他能耐我何?”

  君士坦丁五世沉吟了片刻,毅然道:“好,我答應你。將我國富余的種糧拿出來,以助國公。”

  “多謝!”

  裴旻是由衷的道謝,唐朝的后勤壓力很大,而今能夠從拜占庭這里獲得如此便利,也足見他結盟拜占庭是高明之舉。

  君士坦丁五世誠懇道:“不仿謝,是國公給了在下信心。不怕國公笑話,我羅馬帝國承接凱撒大帝遺志,卻因各種原因為阿拉伯所迫,疆域半數淪陷。迄今為止,幾無還手之力。國公卻有勇氣與之正面對抗,還能克敵取勝,實在是令在下汗顏。貴國盟主之位,確實是當之無愧,在下理當配合。”

  君士坦丁五世如此好說話,裴旻自是歡喜,親自將他送出軍營。

  莫斯雷馬薩的速度比裴旻想象中的更快。

  只是第二日夜,莫斯雷馬薩已經趁夜向喀布爾河的南岸發動了進攻。

  阿拉伯的兵士乘著舟筏意圖趁夜奇襲渡河。

  但是唐軍早已布控了河岸防線,在阿拉伯軍靠近喀布爾河的時候,唐軍已經敲響了警鐘。

  弓箭手、強弩手,還有戰鋒隊已經布好了防備,做好還擊的準備。

  激戰了一夜,唐軍、阿拉伯軍各有損傷,先后退軍休整。

  唐軍防守有地利優勢,損傷較之阿拉伯軍小許多。

  但阿拉伯軍勢可怖,這一點點的傷亡,與他們而言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經過這次夜襲,莫斯雷馬薩與阿布·穆斯里姆都看出了裴旻死守沿岸防線的決心。

  只是兩人都猜不透裴旻為何會舍易行難。

  直到之后的某一天,裴旻與顏杲卿見面。

  顏杲卿領著唐王朝的的農事專家,為裴旻在信度河以北,喀布爾河以東的廣闊疆域,選擇了一塊最適合耕種的土地。

  裴旻親自領著麾下兵士開墾荒地的時候,莫斯雷馬薩才醒悟過來。

  裴旻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開荒種地?

  “豈有此理!”

  莫斯雷馬薩氣得破口大罵,“我雷馬薩打了一輩子的仗,還從沒有給人這般小覷過。就憑一條河,想擋我多久?還想固守喀布爾河,安逸的種地等收成?阿布,動用一切奴隸,給我造渡河工具,半年之后,我要騎馬將裴旻這個自大的蠢貨開墾出來的荒地踏平。”

  他怒發沖冠,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

  長安,太府寺。

  在太府卿楊慎矜的舉薦下,王鉷得到了李隆基的認可,成為了太府主簿。

  王鉷是楊慎矜的發小好友,他們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

  兩人關系極為密切,也因此王鉷雖是主簿,但他手中的工作卻是太府少卿干的事情。

  王鉷得到了李隆基的認可,又與楊慎矜關系密切,自是無人說什么。

  這位王方翼的后人并沒有繼承先祖縱橫西域的英雄氣概,反而有些疲弱,瘦瘦矮矮的,眼睛細長,模樣并不雅觀。

  與楊慎矜的威嚴肅穆相比,王鉷的更像一個小丑。

  當然人不可貌相。

  就如封常清。

  王鉷也很有本事、能力,在財政上別有天賦,將太府寺的工作處理的井井有條。

  尤其是財物細節上的掌控,楊慎矜都有些自愧不如。

  “王鉷,辛苦你了!要是沒有你,很多事情,處理不了這么干凈利落。”

  楊慎矜熱情的來到王鉷的身旁。

  這直叫人姓名的行為,細說起來是對人的不尊重,但是楊慎矜與王鉷是一起玩到大的。

  彼此很隨意,也就沒有多余的客套,自小到大就是“王鉷、王鉷”的叫,改不過口了。

  王鉷也不介意,應道:“慎矜,這些算不了什么,都是小打小鬧,治標不治本。”

  楊慎矜嘆道:“我也知道,但是現在財政緊張,能省一點,就是一點吧。”

  王鉷搖頭道:“我不覺得財富是省出來的,新的政策,新的辦法才是解決赤字的關鍵。僅靠我們太府寺的節省又有什么用?我們辛辛苦苦省下一年的銀錢,還不夠邊疆一天的花費吧?我這里到有一個法子,可以解決我朝面臨的問題。”

  楊慎矜驚喜萬分忙道:“快快說來!”

  王鉷道:“適當的提高物價,我大唐安逸如此多年,國富民強,不只是商人有錢,百姓手上也有余錢。將這些余錢,以提高物價的方式收來,足以彌補財政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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