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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零章 這是個陷阱,即將到來的危機

  秦陽一臉認真的盯著代國公,看了好半晌之后,緩緩的露出一個笑容,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墨陽,殺了他,留全尸。”

  人偶師可不會想那么多,讓干什么就干什么,秦陽話音落下的瞬間,人偶師已經揮舞著黑玉神門,迎頭拍下。

  代國公猝不及防,又被一門板拍吐血倒飛了出去。

  不等他再次做什么,他的身子已經再次被從天而降的人偶師,揮舞著黑玉神門壓下,他手中的書籍,再次爆開了幾頁,最后一層靈光也隨之崩碎。

  手中的書籍,無風自動,翻過去的一頁頁,不斷的浮現出一種種法門的印記,可是這些,卻全部都是純粹的殺伐法門。

  一念之間,至少數十種法門,一起爆發,數十頁書籍也隨之炸成齏粉。

  霎時之間,或是爆裂,或是陰冷,或是死寂絕望,或是殺伐之氣沖霄,諸多神通秘法交匯,靈光糾纏,所有的力量,相互之間影響碰撞,七彩靈光轉瞬之間,化為一股最純粹的灰色力量,充斥著毀滅和死亡的力量。

  灰色的毀滅之氣,化作一道接天連地的長河,如同步入死亡的捷徑。

  然而面對這股力量,人偶師卻是不閃不避,揮舞著黑玉神門,靠著蠻力強行拍下。

  黑玉神門之上,一絲絲細密的龜裂浮現,門上的應龍浮雕游走而出,纏繞在神門之上,神門裂而不碎,反而在利用這股沖擊,不斷的淬煉自身。

  而保持第二形態的人偶師,面無表情,拿臉硬生生的承受了這股毀滅之光。

  抱著黑玉神門,人偶師行走在這條死亡的長河里,第二形態之中屬于偽裝的部分,化為烏有,他徹底的變成了傀儡之身,而不是別人以為的傀儡真身。

  毀滅靈光,沖刷過他的身體,任何作用都沒有,甚至都沒能讓他的身體浮現出靈光,這是最純粹的肉身抵抗。

  看著恍若趟河一般行來的人偶師,代國公呆呆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來,伸手看了看手中的書籍,他明白,只要他不逃,必死無疑了。

  縱然是他沒有被帶上高帽,實力巔峰的時候,他也殺不掉墨陽,只能遠遁,而反過來,他若是不遠遁,正面硬杠到底,他還真不是墨陽的對手。

  這種高手,竟然會甘心做秦陽的護衛,他一直沒明白。

  如今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虛空真經傳人臨死前來找秦陽,又發現對方的身份是衛誠實之后,他覺得自己懂了,這是道門的底蘊。

  只有下一代傳道人,才會有這般強大,殺伐略遜,可防護無敵的護道人。

  但是發現了秦陽這個身份之后,還有另外一個疑問,秦陽若是道門下一代傳道人,他根本不用擔心周王上位的。

  所以秦陽必定會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將他弄死。

  而他其實已經無力逃走了,他也知道,自從他在傳送陣墜落,決定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走不出大嬴神朝的疆域了。

  這種時候,只要出手露了痕跡,就再也沒法逃走了。

  衛老頭陰他的那一步,其實無論怎么樣,他都是死。

  要么在傳送的過程中被撕碎,要么是發現了之后,強行中斷傳送過程,而從魁山向著四方,任何一個方向,中途跌落出來的地方,都必然是大嬴神朝的疆域。

  他知道必死,是因為他本來就是想去送死,完成他謀劃的最后一步。

  可如今,他卻有些遺憾,不能看看秦陽后面怎么應對了,不能弄明白,秦陽到底是要干什么。

  秦陽是道門傳道人,他覺得很驚喜,很想笑。

  甚至很多之前沒明白的事,現在也明白了,為什么秦陽要坑死當年那些人,因為秦陽根本是誰都不站,他想把大嬴的人全部坑死。

  當年的獻國公和葉尚書,就是這樣死的。

  機關算盡,連最基本的立場都沒弄明白,臨死了明白了,卻也只能留下遺憾了。

  代國公仰天大笑。

  “秦陽,我是真的后悔小看你了,我應該早點不惜一切代價,先將你扼殺在襁褓里,如今你果真是選擇殺我,保住你的秘密么?”

  “多了你這個變數,也沒什么影響,死在你手里,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隨著代國公大笑聲,人偶師越過死亡之光匯聚的長河,再次一個簡單的暴擊拍下。

  代國公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手中已經殘破了大半的書籍,在暴擊之中,徹底崩碎,化作了一團靈光,靈光之中有代國公的虛影。

  然而,只是閃現了一瞬,光團驟然崩碎,化為點點熒光潰散。

  秦陽的神情有些意外,也有些遺憾。

  他其實聽眼饞代國公手中的書籍的,這件寶物其實挺適合他的,原本是打算留個全尸,摸尸的時候摸一下,就算是技能摸不了,手動摸尸也行啊,拿到手之后,沒有了原主人,強行煉化也沒難度。

  可是誰想,這件寶物,竟然是代國公的法相,難怪這狗東西都被打成這樣了,還不放出法相,施展法相神通,大大加持戰力。

  他從一開始就拿著自己的法相,這個秘密怕是根本沒人知道。

  隨著書籍崩碎,代國公的身軀之上,也浮現出大片的龜裂,受傷太重,他已經無力抵擋他頭上的高帽,境界開始直線暴跌。

  短短幾個呼吸,就從法相,一路跌落到神門。

  而且隨著境界跌落,原本能維持的傷勢,也再也無法維持,傷勢開始加重,他的生機如同黑夜里的燭火,被一陣微風吹過,輕輕搖曳了一下,驟然熄滅。

  這個時候,秦陽才走出了絕地莊園,走向了生機斷絕,意識卻還沒消散的代國公。

  “呵…呵呵…秦陽,真想看看你怎么應對啊,真想看看你最后會落得一個什么結局。”

  代國公站在原地,脊梁挺直,昂首平視著秦陽,笑的很是燦爛,仿佛他才是勝利者。

  秦陽瞥了一眼代國公頭上的高帽,“小人”倆字,簡直要亮瞎眼睛,只是看到這倆字,心中就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認同感和厭惡感。

  “有什么好笑的,是不是覺得,我在倆選擇里,選擇了殺了你,保守自己的秘密,反而成全了你的謀劃,你很得意?你覺得你贏了?

  傻不傻,今天我就當一次話多的反派,讓你死個明白。”

  秦陽一揮手,擺出一張桌案,隨手拿出一壇靈酒和兩個酒碗,給兩人各自斟了一碗。

  代國公也不客氣,直接端起碗就喝,一飲而盡之后,還痛快的夸了一句。

  “好酒啊。”

  “你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阻止周王上位,破壞你的謀劃,但是你確定,我肯定有這么做的理由,所以你給我一個兩難選擇。”

  代國公不說話,秦陽重新給他倒了酒,兩人碰碗之后,秦陽也一飲而盡,繼續道。

  “若只是兩難選擇,其實我本來的選擇挺多的,我手段也多得是,我能把你打個半死之后,將你的記憶洗掉,讓你根本不記得這些。

  我也能假死在你手里,保證誰都不知道這是假死。

  甚至我還有別的辦法,多得是,所謂的兩難選擇,對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秦陽又痛飲一碗,忽然呲牙一笑。

  “但是呢,所謂的兩難選擇,本身就只是一個陷阱,對么?”

  代國公端著碗的手,微微一頓,跟著舉了舉碗。

  “聰明。”

  “(ˉ▽ ̄~)切”秦陽不屑的撇了撇嘴,指了指代國公頭上的高帽:“要不是因為這個在,我還可以打死你之后,用你的身份繼續搞事,你信不信?”

  “不過也正因為這兩個大字,時時刻刻提醒我,你是個小人,你從來不會選擇一樣,你只會將對你有利的全部都要!

  你的法相所化的書籍里,藏了不知道多少法門,各種法門統統都有,我不信里面沒有傳遞消息的法門,你坐在魁山運籌帷幄,需要的情報支持那是海量的。

  可是這么久了,定天司都沒查出來,有人往魁山傳遞情報,那傳遞情報的人,必定是高手,而且數量極少,可這么少,是不夠支持你做下去的。

  你專門煉化出這樣的法相,我不信你想不到這一點,如此天衣無縫的情報獲取方式。

  所以,對于你這種小人來說,你不會用秘密來威脅我,尤其是在臨死的時候威脅我。

  你只會兩樣都要,你要我殺了你,成全你的謀劃,也要將我的秘密捅出去,甚至還要讓我擔驚受怕,陷入兩難的境地之中掙扎,你想在臨死的時候,看著我因為想不到兩全的法子,陷入到暴怒卻無可奈何的境地里。

  在發現虛空真經傳人出現,發現他的身份,發現我的能力,明白他最后一刻來干什么,明白他這個時候來見的,只會是下一代傳道人時,你便第一時間就將這個秘密傳出去了。

  對么?

  所謂的兩難選擇,其實壓根沒有,因為只有一個選擇,殺了你。

  我不殺你,大嬴的人出現之后,你也是必死無疑,想來想去,還是我來殺你好了。

  看看,根本不用去糾結,也不用去想,多簡單的問題。”

  “哈哈哈,不錯!”代國公承認的極為爽快,舉起酒碗,一臉敬佩的看著秦陽:“敬你一碗,算是提前敬你上路酒了,我先走一步,你盡快來。”

  秦陽再喝一碗,滿面紅光,看不到半點頹態。

  “我不會死,我會開掛,而且,你不會以為我不懂‘只要是秘密,就總會有暴露的一天’的道理么?

  你是不是傻?

  我今天就告訴你一個實話,我等著有人戳穿我的秘密,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甚至于,我自己都已經想好了,在合適的時候,自己去戳穿這個秘密。

  我會怕你捅出去這個秘密?

  哎呀,你還別說,給一個不能信任的人,親口說出秘密,心里痛快多了,我還得多謝謝你。

  甭管怎么樣,我活著,我就有無限可能,可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你什么都看不到了。

  哈哈哈,看不到我的結局,看不到我想怎么做,開心不?”

  秦陽舉起酒碗,敬了代國公一碗。

  代國公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看得出來,秦陽說的全部都是真心話。

  他沒跟秦陽碰碗,只是很平靜的道。

  “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

  秦陽一飲而盡,摔了酒碗,一只手搭在代國公的肩膀上。

  “快別嘴炮了,就算是有黃泉路,你也沒機會走上去了,看在跟你說了這么多的份上,免費送你一個超度,不用客氣。”

  話音落下,技能發動。

  代國公沒有抵抗,只是靜靜的看著秦陽。

  隨著技能發動成功,代國公瀕臨崩潰的身體,驟然化為齏粉崩散,秦陽掌中抓著一紫一白兩個光球。

  將光球拍進腦袋,紫色的,倒是沒出乎意料,是一門法相凝練之法。

  就如同代國公將他的法相凝練成那本神奇的書籍。

  這東西是好東西,可暫時用不上,他還得為怎么推開神門發愁呢。

  白色的技能書,是一幅畫面。

  畫面的正中,是一座府邸的正門,看起來是一個富貴之家,細看了一下,也只有兩個地方算是線索。

  門口放著兩尊異獸石雕,異獸不是離都這邊常見的鎮宅瑞獸。

  門頭的匾額上,以筆鋒柔和的字體,寫著白府兩個大字。

  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這幅畫面有什么特別的,能讓他通過摸尸摸出來。

  但既然能摸出來,就證明這幅畫面對代國公有著不一樣的重大意義。

  搖了搖頭,秦陽翻手拿出幾顆烏色球,隨手拋出去,將這里的一切都污染掉。

  他超度尸體的地方,在欽天寶鑒上,只會顯示出一片空白,特征太過明顯了,還是再用烏色球污染一下保險。

  雖然因為人偶師和代國公交鋒,這里被回溯的可能可以忽略不計,但誰知道萬一呢,保險一點好。

  回到絕地莊園,秦陽搬了把躺椅,靠在上面遙望著離都飛來的靈光。

  心里琢磨著,既然代國公將消息捅出去了,甭管是否能確認真假,以后會用這個消息來對付自己的,只可能是周王了。

  代國公一切都安排妥當,連自己的命都舍得,沒道理不把幻心面具的事安排好。

  周王這個鱉孫,這次怕是真的要洗白了。

  偏偏他還沒法說出去,說出去也證明不了,在這種時候,對周王提出這種指控,只會是死無對證的構陷,反而會讓他趁機利用,再打一把悲情牌,將他對大嬴忠心耿耿,卻總是遭人暗算的人設打造的更漂亮一點。

  想想都好氣,要不是代國公這個小人,玩小人行徑還玩的理直氣壯,他真想給他洗腦了之后,送給衛興朝玩去,保證他想自殺都做不到,起碼要讓他坐牢的時間,比金豬都要多。

  現在先茍著點吧,找到致命破綻之后再過段捅上去一刀。

  另外還得防著周王這鱉孫,利用那個秘密來對付他,不知道周王要怎么利用這個秘密。

  正想著呢,就見天空有幾道遁光墜落了下來。

  秦陽撇了撇嘴,這里距離離都這么近,他們的反應竟然還這么慢,要不是嬴帝太強,所謂的神朝怕是早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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