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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驚恐的陰悖獸,足跡技能書

  陰悖獸懶洋洋的從火山口里爬出來,見到火山腳的一座新墳,嗅了嗅鼻子,頗有些不爽。

  不等它發作,秦陽連忙先堵住了它的嘴。

  “一個有毒的好鬼,你肯定也沒見過吧,留著吧,以后震懾一下其他人,不然萬一你不在,這里現在又沒了陽氣,你的巢穴被別的鬼物霸占了,你樂意么?”

  陰悖獸思索了一下,覺得還行,畢竟巢穴已經能重新住了,可不只是它喜歡這里,鬼物更喜歡…

  秦陽見它久久沒反應,也生怕陰悖獸把墳炸了,好不容易遇到這么一個送寶的好鬼,自己這邊剛給埋葬了,轉眼墳就被炸了,自己多沒面子。

  秦陽拿出一塊新的墓碑,唰唰唰的一頓操作,不多時,墓碑上多出一個陰悖獸的浮雕,浮雕上的陰悖獸,兩個腦袋昂起,露出獠牙,看起來極為陰森猙獰。

  雕刻完這個很抽象的浮雕之后,秦陽又給刻了文字。

  “厲鬼墳場,擅入者死。”

  將墓碑插在火山腳下,秦陽指了指墓碑。

  “我給你立了個界碑,只要眼睛不瞎的,看到這個界碑,肯定會嚇的夾著尾巴逃跑。”

  陰悖獸繞著墓碑看了兩圈,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后張口一吐,一團氣息飛出,沒入到墓碑之中。

  霎時之間,墓碑上的抽象流浮雕,頓時如同活過來了一般,眼中綻放著的陰冷寒光如同實質,下面字中,那個“死”字,更有一絲古怪的意念逸散出來,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感覺到自己真的會死。

  眼看陰悖獸被覺得活著被立碑是什么不吉利的事,反而頗為欣喜,秦陽也松了口氣,這就是它跟人不一樣的地方,不臭講究不迷信,真好啊…

  “趕緊走吧…”

  一人一蛇再次上路,陰悖獸指著路,離開了陰極之地,一路向著黑林海的深處而去。

  有陰悖獸在身旁,再加上受傷有神牛印記,所謂黑林海的處處危機,秦陽還真沒感覺到…

  只是覺得這里死寂異常,生靈絕跡,行進數千里,都見不到一個活著的東西。

  就算是有一些地方環境特殊,天然的陷阱遍布,引路的陰悖獸,也會帶著他避開。

  在這片從植被到大地,幾乎都是黑色的密林里,行進了上萬里之后,陰悖獸卻停了下來。

  陰悖獸昂著頭,看著前方愈發茂密的黑色林海,搖了搖頭。

  “前面我不能去了,你要找的那個人,肯定是進入那里了。”

  “怎么不能去?”

  “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我的血脈告訴我,不能去,會死的。”

  “你還有怕的東西?”秦陽頗有些意外,陰悖獸在這種環境里,很難徹底死掉,頂多就是成長跌落而已。

  “不能去,會死。”陰悖獸從秦陽的手腕上跳了下來,落在地上,打定了注意不走了。

  秦陽有些糾結,陰悖獸活的簡單,說一就是一,沒那么多臭講究,可就是這樣,想要改變它根深蒂固的想法,那也是很難了,尤其是血脈的傳承里這么說,那它肯定不會去做的。

  “我們不是達成協議了么?你要毀約不成?”

  陰悖獸也有些糾結,思來想去之后,張口一吐,其中一個蛇頭里的兩顆毒牙脫落,落到秦陽手中。

  “這個給你好了,你戴在身上,辟邪,遇到什么強大鬼物了,丟出去就行。”

  “這次算我欠你的,下次我補償你。”

  丟下兩句話,陰悖獸游動著離開,看起來似乎也頗為糾結…

  秦陽拿著兩顆毒牙,面色那是相當復雜。

  還辟邪,大邪辟小邪么…

  陰悖獸寧死不去,秦陽也沒轍,這種東西,勸是勸不成的,順著來忽悠一下還行,與它的意志完全相反的,忽悠是沒用的。

  它既然說繼續前進就會死,那就不是借口,是真的會死,能活這么久的陰悖獸,趨吉避禍的天賦,肯定是非常高。

  算了,結個善緣得了,勉強不來…

  秦陽嘆了口氣,將兩顆毒牙煉化了之后,拿根天蠶絲掛起來,戴在脖子上,當辟邪的飾品用。

  繼續順著密林前進,跟之前也沒什么區別,依然是死寂一片。

  只不過進入到這里之后,神牛印記就已經自主的在手背上浮現出來,神牛印記的氣息,加上陰悖獸毒牙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足夠震懾密林里的一些普通危險。

  真有什么大佬,秦陽也不指望這倆名片能有什么用,畢竟之前陰悖獸就不怕神牛印記,只是忌憚而已。

  而現在,陰悖獸自己都不敢繼續前進了,還能指望毒牙震懾什么大佬么。

  行進一日之后,秦陽抬頭望去,就見半空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似是一個個小黑點。

  再前進了一會,那一個個拍成一列的小黑點,慢慢的降低,直到落入密林之中。

  秦陽走進了一看,才看明白,那一個個小黑點,只是一個個虛幻的幻影而已,非常模糊,沒有什么氣息,也感覺不到,只能用肉眼看到,在這里到處都是黑色的地方,若非在半空中,根本不顯眼。

  直到走到那些黑色虛影落入到密林的地方,看了好半晌之后,秦陽才有些不確定的喃喃自語。

  “這模糊的幻影,看起來,挺像是腳印的…”

  隨著這個念頭升起,腦海中摸到的一本技能書的內容,驟然亮起。

  那些模糊的幻影,在他的眼中,化作一個個清晰可見的腳印。

  漆黑的腳印,沒有氣息,沒有威能,甚至伸手也觸摸不到,只有他能看得到而已。

  秦陽抬起頭,回頭向天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個腳印,一路延伸到天際,直到沒入高空不可見。

  回過頭,再向著密林的前方望去,腳印一路延伸到密林深處。

  看到這些腳印,秦陽頓時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當初葬海道君死無全尸,就只剩下一只臭腳,當時可沒想那么多,就算只剩下一直臭腳,那也要摸尸…

  于是,就摸出來一本足跡。

  摸到這本技能書這么久了,從來沒見過這東西有什么鳥用,因為那本技能書里,真的就是一個個腳印而已,連背景地圖都沒有…

  就是一張白紙上,密密麻麻的腳印,這東西有屁用啊!

  現在秦陽忽然有些懂了,那還真的是一本技能書,可以讓他直接看到足跡。

  以前一直沒看到,要么是葬海道君去過那里,可是這些足跡不重要,根本不會被收錄到技能書里…

  再要么…

  可能是重要的足跡,全在他無法飛到的高空中。

  能看到才見鬼了。

  什么叫高手,就是要飛的足夠高,一般高手飛在云層之下,那高手就要飛到云層之上,高手高高手,就要越過罡風層,飛的更高。

  秦陽皺著臉,只想爆粗口…

  到今天才算是知道了足跡是個什么鬼。

  但問題又來了,葬海道君曾經來過這里,還被足跡記錄了下來,證明這里不算是無用的地方。

  而且他在這里就落到地面,從地面前進,說明前面對于煉氣修為的壓制,會越來越強,強到對于他那等強者,都無法抵抗的地步。

  畢竟葬海道君可不是煉體修士,但也有可能,他曾經來這里的時候,還是個距離封號道君十萬八千里的弱雞…

  黑黎的那位前輩來了,葬海道君曾經也來過。

  前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黑林海也只是對于這一大片范圍的統稱而已,并不是數十萬里之地,每一塊地方,都是絕地,能供人探索的地方,也有不少。

  而且還會出產一些這里特有的東西,這也是進入黑林海的人源源不斷的原因。

  可真正的絕地,黑林海里也有不少的。

  就比如之前的那個陰極之地,若是里面的鬼物沒有被陰悖獸吃光,那里絕對是生人勿進的死亡地帶。

  而那里還只是黑林海的最外圍而已。

  現在這里,已經深入黑林海數萬里地了。

  猶豫了一下,秦陽一咬牙,沿著目光中看到的足跡,繼續前進。

  倆高手的路線,重合到一起,絕非偶然,說不定他們曾經來這里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沿著足跡走,說不定就能找到那位黑黎前輩的尸身。

  隨著繼續前進,密林里植被,變得愈發怪異,從主干到枝條,就沒有一處是直挺的,全部都是扭曲蜿蜒。

  有的樹,主干扭曲成麻花,樹冠如同傾倒在一側,而與之相反的,則是樹葉,卻沒了弧度,一片片樹葉,如同利刃一般,棱角分明,握在手中,也如同金鐵一般堅硬。

  到了這里,陰氣也愈發濃重,在林中化作一層薄霧彌漫。

  再行數十步,卻見前方密林,如同刀斬,戛然而止,前方空蕩一片,竟是一片斷崖。

  站在斷崖邊緣,再行遠眺,就見遠方群山,龍盤虎踞,起伏連綿,加之薄霧寥寥,讓其顯得似真似幻,如同真的有巨獸盤踞在此沉眠,氣象萬千。

  “這地方不簡單啊…”

  秦陽喃喃自語,他對于風水堪輿并不是太擅長,卻也能看出來,此地乃是難得一見的絕世陰地。

  若有什么人死后葬在此地的核心地帶,魂飛魄散,尸身也能歷經歲月之后,重新誕生靈智,化作尸中帝皇。

  若是鬼物盤踞,歷經歲月沉淀之后,說不得也能逆轉陰陽,重塑肉身,重新再活一世。

  收起了心中震撼,秦陽向下望去,斷崖之下,薄霧綿綿,一條泛著暗金色的大河,從上游的薄霧里延伸出來,流淌向下方的未知之地。

  河水不過數里寬而已,可是秦陽卻看到腳印,在這里戛然而止,卻在對岸再次出現。

  而左右根本沒有繞路的可能,全部都是斷崖,反而唯有這里,有一條小路,能下到岸邊一塊凸出的巨石上,從這里渡河而過是最簡單的。

  秦陽沉思了一下,順著小路向河岸走去。

  然而走出一步之后,秦陽的面色卻微微一變,對于真元的壓制又變強了一絲。

  再走一步,壓制變得更強。

  直到踏上河岸邊的巨石上時,一身修為被徹底壓制,體內真元連海眼都無法淌出了。

  而這時,秦陽再抬頭望去的時候,眼前的大河,便徹底變了模樣。

  原本不過數里的大河,此刻望去,卻猶如汪洋大海,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對岸。

  暗金色的大河之中,開始泛起一絲腥氣,平靜的河水開始翻騰,一只只枯瘦如柴,形狀怪異的鬼物,從河中探出身子,在河中瘋狂的掙扎嘶吼。

  一時之間,陰氣蒸騰,鬼氣沖霄,陰魂嘶吼之聲,惡毒的詛咒意識,匯聚成一條無形的意念長河,直奔秦陽面門。

  秦陽沉著臉,催動圓光套裝,腦后浮出兩層黑色的圓光,抵御著這些惡毒的意念。

  念頭一動,符文劍便出現在手中。

  然而,不等秦陽動手。

  薄霧之中,一聲清脆的鈴鐺聲傳來。

  “叮…”

  河中翻騰的無數鬼物,齊齊噤聲,而后如同喪家之犬,一個個驚恐的鉆進河中消失不見。

  不過短短一兩個呼吸,所有的鬼物都消失不見了,若非河水依然再翻騰,那種如同鮮血一般的腥味依然濃重,秦陽差點以為出現幻覺了。

  收起符文劍,秦陽抬頭鈴鐺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上游的薄霧里,一艘黑色的孤舟,緩緩駛來。

  孤舟破破爛爛,船頭豎著一根木棍,上面掛著一盞昏黃的油燈,油燈之下,掛著一個不知道什么材質的鈴鐺,鈴鐺不過寸長,隨著船身搖曳,鈴鐺會不時的響一聲。

  清脆的鈴鐺聲在水面上傳開,所過之處,一片安寧,連沸騰的河水,都隨之化作了鏡面一般平靜。

  船身中央有遮風擋雨的簡陋草棚,而船尾,一位身穿蓑衣,頭戴草帽,面上掛著一塊破舊黑布的高瘦人影,緩緩的搖動著船櫓,駕馭著孤舟,向著秦陽所在之地而來。

  隨著孤舟靠近,秦陽也終于看到了,消失的腳印,再次出現了。

  腳印就在孤舟上。

  孤舟停靠在大石旁邊,搖櫓的高瘦人影,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

  秦陽沉吟了一下,一咬牙,嘗試著踏上孤舟,可是卻有一股力量攔住了他,讓他踏不出這一步。

  高瘦人影伸手一指,船頭出現了一個木盒子,隱約還能看到里面有一些銅錢銀角,甚至還有一些看起來很破舊,勉強能認出來是紙鈔的東西。

  “船票么?”秦陽松了口氣。

  要錢而已,現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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