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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章 撼動道基煉紫氣,欲與小魔佛合作

  秦陽顫抖的伸出手,一臉苦惱,仰天長嘆。

  “媽耶,這么多,我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將他們全部安葬啊,庫存的棺材遠遠不夠用啊。”

  當一個好人怎么就這么難呢,看到這么多尸骸,不將他們安葬了,良心就開始隱隱作痛。

  無奈啊…

  算了,還是能安葬多少安葬多少吧,盡力而為吧。

  想到這,秦陽伸出右手,滿臉肅穆的摸向腳邊一副森然白骨。

  然而,技能卻沒反應…

  “嗯?”

  秦陽愣了愣,打量了一下白骨,稍稍一琢磨,難道這具白骨死了太久了,其中殘留的神妙,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凈?

  換了具明顯怨氣繚繞的骸骨,再次試了試,依然沒什么反應。

  連續嘗試了幾次之后,都沒什么反應,秦陽算是徹底確認了一件事。

  這些骸骨都不需要自己去安葬了,都不是尸體,安葬什么。

  想到之前在黑泥沼澤里見到的那些怪物,秦陽忽然有些明白了…

  這不是葬海道君變態,殺了人還要收尸丟在這里。

  而是這些尸骸,根本不是尸體。

  葬海道君出身浮屠魔教,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經門派,聽枯血道姬說過一些,便是在門內,競爭都極為激烈,同門之間,死斗而亡的,每年都數不勝數。

  出身這里的葬海道君,一路進階到封號道君的道路,怕是都是用敵人的尸骸鋪就。

  這些人死后殘留的怨念怨氣,甚至是諸多秘法留在葬海道君身上的印記。

  都在葬海道君進階封號道君之后,斬出體外,化作一具具骸骨,被鎮壓在這一層里。

  這么多年的時間過去,也沒有孕育出什么恐怖的怪物,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沒什么怪物,可尸骸堆積成的山包上,怨氣沖天,怎么上去就是關鍵了。

  只是遙遙看了一眼,眼前便幻象迭生,惡意直撲面門,若是不超度掉這些家伙,就這么走上去,十有八九會被怨氣和惡意淹沒意識。

  秦陽擰著眉頭,開始思索怎么做。

  簡直快要煩死這些家伙了,什么鬼修仙世界。

  不是死了還蹦跶的歡實,就是死了也留下不人不鬼不尸的怪東西。

  小魔佛是怎么上去的?

  他修煉的普度魔典,先天就對這種東西的抗性很高,再加上以佛骨入魔,本質上比這些東西還要兇狠,再有兩層圓光護體,走上去應該不難…

  燈宗的混蛋,看起來就是個打輔助的門派,可他們的法門卻更加詭異,誰知道他們有什么古怪的法寶,可以幫他們走過去。

  至于褻褲兄,一手斷空秘法,能斬斷虛空,再加上他主修的法門,十有八九也是可以抵擋怨氣,斬出一條通道,也不是太難…

  自己怎么上去?

  嫁衣是靠不住了,只要那些怨氣具象化的東西,趕來招惹,嫁衣一巴掌拍過去,整座骸骨山都要被夷為平地。

  也不敢讓她出手。

  思來想去,開始翻自己的收藏。

  血喇嘛倒是可以用上,再加上驅邪筆筒,還有圓光套裝,勉強可以先試試。

  只是剛拿出血喇嘛,血喇嘛上便綻放出柔和的血光,不斷逸散開。

  血喇嘛內部猶如血管一樣的紋路,凝聚糾纏,在血喇嘛表面化作一個個孔竅。

  一尊頭戴高帽的佛陀背影,在其中顯化出來。

  低聲喃呢似的誦經聲,慢慢響起,而后慢慢的化作洪鐘大呂,雷鳴濤濤,震撼整個世界。

  無盡怨氣,化作翻滾的黑煙,在上空盤旋著化作黑煙漩渦,尸骸之上,一具具虛幻的幻影飛出,嘶嚎著,慘叫著,詛咒著,隨著怨氣一起,沖天而起,沒入黑漩渦之中。

  秦陽暗暗心驚,可是卻不容他多想了,背上的嫁衣,似乎有些異動,原本交錯著搭在一起的雙手,慢慢的蜷縮起來…

  腳步一踏,秦陽轉身就跑,趕緊帶著嫁衣離開血光覆蓋的范圍,誰知道嫁衣到底會干什么。

  狂奔出十數里,脫離了血光所在的范圍,嫁衣的雙手才重新變得舒展。

  而另一邊,血喇嘛飄在半空中,誦經之聲,愈發震撼,聲如雷鳴炸響,轟入人心田之中,神魂都在其中搖曳不定。

  只是那誦經之聲,卻一個字都聽不懂,甚至聽到了聲音,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個音節都沒有記下來。

  秦陽眼神一凝,神色也變得凝重。

  道不可輕傳,法不可妄泄。

  血喇嘛里的佛陀虛影,吟誦的竟然是經典!

  隨著經典誦唱,半空中凝聚出的黑云漩渦,驟然化作煙柱,從天而落,正中血喇嘛。

  無窮怨氣,化作滾滾長煙,順著血喇嘛上浮現出的孔竅,沒入到其內浮現出的佛陀背影中。

  血喇嘛越變越大,化作數十丈高,其內的佛陀背影,也隨之變大。

  秦陽可以清晰的看到,混雜在無窮怨氣之中的一道道扭曲的人形幻影,都隨著怨氣,一起被佛陀虛影…

  吞噬掉!

  短短一個時辰過去,天空放晴,化作一片青天,籠罩天空的怨氣,盡數被那位只能看到背影的佛陀虛影吞噬掉。

  當所有的幻影和怨氣消散,誦經聲也隨之消散。

  一直只能看到背影的佛陀虛影,緩緩的轉過身,面對著秦陽。

  他頭戴高帽,身披破舊的袈裟,跌迦而坐,雙手放在腹前。

  只是那雙手,卻毫無血肉,只有灰黑色的手骨,高帽之下,也只有一顆黑灰色的骷髏頭。

  佛陀虛影空洞的雙目,盯著秦陽,口中再次一聲吟誦。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誦經結束,血喇嘛重新化作原本的大小,從半空中墜落。

  秦陽擰著眉頭,走過去將地上的血喇嘛撿起來。

  里面遍布的血絲更多了,整體如同沁了血,卻偏偏給人一種祥和之感。

  催動之后,也跟以前沒什么區別,只是感覺威能更強了一些而已。

  但血喇嘛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化,自行催動,綻放出的威能,遠比自己催動只是恐怖的多。

  有不受控制的可能,終歸不是好事。

  尤其是這個東西是用拾取技能煉化過的,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

  至少說明,技能也不是萬能的。

  正琢磨著呢,丑雞鉆了出來,沒好氣吼了一嗓子。

  “秦有德,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弄死黑影拉倒!”

  “怎么了?”

  “剛才有老和尚念經,黑影讓我來找你,說有事找你談。”

  “哎喲喂,這家伙轉性了?竟然會主動找我?”

  秦陽失聲笑出聲,自從之前用到了去問兩句,沒事的時候就將黑影屏蔽掉,黑影也鬧脾氣了,整天裝死狗。

  這次竟然會主動煩丑雞,讓丑雞來報信?

  念頭一動,秦陽將意識沉入體內。

  下去之后,就見一只不露面的黑影,竟然在魔手上凝聚出一張…仇大苦深的臉。

  “秦陽,你若是不想有一天變成失去自我的行尸走肉,你最好把那個東西毀掉,這些禿驢,沒一個好東西,喋喋不休跟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嗡的念叨個不停…”

  “你還跟佛道的人有仇?”秦陽頗有些意外…

  黑影說起弄死他,將他分尸鎮壓的那位,都沒有這么大反應,怎么聽到佛陀誦經的聲音,就跟誰挖了他家祖墳當茅廁一樣…

  “反正你聽我的就對了,這些禿驢,一個個就知道鉆空子死不透,你手里的那個東西,可不只是有一位禿驢生前最后一口生氣灌注,絕對是往生出問題了,所以他在里面留了其他東西,能誦經,十成十是意識還在里面,你等著他徹底蘇醒,你就完蛋了。”

  “是我完蛋,還是我們一起玩完?”

  “好吧,是我們一起完了…”黑影猶豫了一下,說了實話:“反正你趕緊想辦法毀掉吧,也別扔掉,你扔不掉了,他已經注意到你了,弄點旱魃血,再加點天魔血,將他泡在里面…”

  說完之后,黑影似乎意猶未盡,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再給填到海眼里,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黑影,你跟我說實話,到底多大仇?”秦陽嘆了口氣,不準備跟明顯屁股不正的黑影扯淡了。

  還旱魃血?天魔血?

  別逗了,旱魃?僵尸之中的頂級大佬,身上除了精血之外,一滴別的鮮血都沒有,想要搞到旱魃的精血?

  想死也不用這么大費周章。

  至于天魔血?

  反正這么久了,從來沒聽到過有天魔出現,天魔有倆種意思,一種是頂尖的魔頭,一種是天外之物,無論哪一種,都是不比旱魃簡單的角色。

  至于填海眼,別扯了,按照傳說,海眼在無盡之海,具體在哪誰都不知道,還沒到地方,恐怕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無論黑影說的是真是假,都跟沒說差不多。

  “秦陽,你信我啊,這次我說的是真的!”

  “我信!我真的信啊!你看我的臉,是不是寫著我相信你四個大字!”

  “秦陽,你就不能亻…”

  再次屏蔽了黑影,秦陽毫不猶豫的離開。

  黑影也真是的,都說了這次是真的信了,他怎么還是覺得我不信任他?

  說什么我就信什么,他還有意見了。

  這是病,得治!

  睜開眼睛之后,秦陽立刻將血喇嘛丟了出去…

  轉身登上骸骨山,向著山巔的階梯走去。

  沿途所見的骸骨,怨氣盡消,秦陽不死心的再摸了幾具,依然沒什么反應之后,這才徹底放棄。

  這里絕大部分都是人族的骸骨,異族的很少,獸類就只見到十幾具而已。

  走到山巔,正準備踏上階梯前往下一層的時候,其中一具骸骨,引起了秦陽的注意。

  骸骨上遍布著不少淡紫色的道紋,只是這些紋路,本身卻沒有半點威能與神妙,脊椎共有三十六塊,肋骨也比常人多了一對。

  這種骸骨曾經見到過,紫霄道君的兒子,骸骨便是如此,異于常人,特征明顯。

  尤其是上面殘留的紋路,與當初見到的如出一轍。

  再看骨盆,低而寬闊,骨盆腔,短而寬,骸骨整體來看,身高不低,可是骨骼卻略細了一些。

  這具骸骨是一個女人…

  紫霄道君的媳婦?

  也修煉果紫霄道經?

  秦陽心中猜測,難道是殺妻之恨?

  可是目光再掃了一眼,就在階梯后面,又看到一縷淡紫色的花紋。

  走過去一看,后面竟然還有十數具骸骨,盡數都是這般模樣。

  秦陽一怔,腦海中固有的想法,瞬間崩塌。

  在沒有記載道經的寶冊的情況下,紫霄道君不可能將紫霄道經傳給這么多人的!

  秦陽沖上前,將一具具骸骨撥開,尋找擁有同樣特征的骸骨。

  不多時,看著密密麻麻數十具,特征基本一模一樣的骸骨。

  秦陽終于確定了。

  當年見到紫霄道君之子的時候,曾經以為這些特征是修行紫霄道經留下的。

  現在看來,絕無可能。

  而是他們天生就是如此。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是人族,統統都是異族!

  可到底是紫霄道君娶了個異族媳婦,生了個擁有異族血脈的兒子?

  還是紫霄道君本身,就是異族?

  身體結構異于常人,再加上骨骼之上,天生蘊含道紋。

  最可能的就是妖族之屬。

  夭壽啊,紫霄道君有可能是個妖?

  一瞬間,秦陽悟了。

  之前總是暗戳戳的懷疑,紫霄道君目的不純,卻總覺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現在再加上紫霄道君可能是個妖族這個猜測。

  總是猜不透,不明白的原因總算是找到了。

  因為之前的一切猜測,都是以默認紫霄道君是個人族為前提的。

  如此,以之為基礎的一切猜想,自然統統都是扯淡。

  再加上,紫霄道君出身大荒,而那里,異族與人族之間的關系,可沒有壺梁那邊和諧。

  所以,是紫霄道君的身份被葬海道君發現?

  好基友為了種族正確,擺了紫霄道君一道?

  這可太牽強了,到了他們那種實力地位,不可能為了這么簡單的理由,跟個熱血小年輕一樣熱血上頭…

  不過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紫霄道君娶了妖族媳婦,還是自己也是妖族…

  畢竟,之前的傳說,可一直都是將他當成人族的封號道君的,若是妖族不至于一直沒人發現。

  秦陽砸吧著嘴,想不明白,只覺得這次的發現可太讓人意外了。

  不管怎么樣,防人之心不可無。

  還是提前做好準備的好,是時候做出決斷了。

  秦陽咬了咬牙,伸出手,抓住了嫁衣的手。

  “嫁衣,我要做一件很冒險的事情,我希望你別趁火打劫,不然我死在這里,你就真的要在葬海道君的黑塔里困到永遠了。”

  嫁衣毫無反應,秦陽心里卻忐忑不安,心里很沒譜。

  可到了這種地步,不能繼續等下去了。

  然后秦陽又將意識沉入體內,當著黑影的面,叮囑丑雞。

  “丑雞,看著黑影,他若是又什么異樣,你就用全力,破開一絲虛空,將我和他一起放逐到無盡虛空,大家一起完蛋!”

  “秦陽,敲里嗎,我怎么又招惹亻…”

  秦陽丟下一句話就果斷離開。

  盤膝而坐,意識沉入體內,沉入道基之中,逆練法門,瞬間,道基上便出現一些裂紋。

  秦陽面色發白,氣息驟然衰弱,圓潤無暇的道基,渾然一體的肉身,全部都出現了一堆致命的破綻。

  不過秦陽還是咬著牙,臉上狠色浮動,面目都變得有些猙獰。

  逆練紫霄道經,最輕的便要撼動道基。

  而他修行的所有功法,盡數都是建立在紫霄道經之上,地基撼動,蓋在其上的所有東西,都會受到影響。

  慢慢的,周身血脈之中,從有到無,浮現出一縷縷微弱的紫氣,其內生機博大盎然,看似微弱,卻蘊含著一方世界的初始生機。

  乃是真正的先天之物,一方世界所孕育的所有生機,都在其后。

  這是最適合生靈修行奠基之物里最巔峰的寶物,本身沒有什么威能,卻代表著初始,代表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中的一。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擁有契合紫霄道經,擁有最完美的包容力量。

  以其化作修行這座高樓大廈的地基,才會讓任何東西都可以完美的建立在其上。

  逆練之下,析出先天鴻蒙紫氣,讓其在胸中重新化作一縷。

  先天鴻蒙紫氣析出之后,輕輕搖曳著,主動破體而出,直欲飛遁而走。

  而秦陽早就做好了出現任何情況的準備,一巴掌貼在胸口,在觸碰到這一縷先天鴻蒙紫氣的瞬間,果斷發動技能,將其拾取,瞬間完成煉化。

  當年紫霄道君直接將這一縷先天鴻蒙紫氣打入他體內,直接融入了道基之中。

  早些年的時候,還以為紫霄道君遁入虛空,再無蹤跡,只當是一位瀕死前輩,不忍心死了還帶走這等寶物,于是隨手給了一個看得順眼的后輩。

  如此,秦陽自然不會有任何懷疑。

  畢竟按照當年的想法,紫霄道君只余殘念,也能駕馭肉身,一指在昊陽寶鐘上戳出來一個大洞。

  這等強者,若是要對他不利,一個念頭就能讓他死的徹徹底底。

  在這次再次見到多寶天輪破空而來之前,秦陽還一直覺得紫霄道君徹底成為過往…

  而這一縷鴻蒙紫氣,已經融入道基。

  秦陽肯定是不愿意冒著撼動道基的風險,重新將其析出,重新拾取一遍。

  可現在么,就覺得頗有些心疼當年純潔善良的自己。

  雖然現在依然是個急公好義,為人純善的年輕人…

  所以嘍,現在寧愿撼動道基,讓道基出現破綻,也必須加一個保險。

  無論紫霄道君是否有別的想法,當年他送給自己,這是實打實的。

  自己想要拾取,也自然很順利。

  煉化了先天鴻蒙紫氣,重新將其投入道基之中,再次正常的修煉紫霄道經。

  道基之上遍布的裂痕,慢慢的恢復,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破而后立之后,道基之中就多了一種不動如山卻生機暗藏的感覺。

  而肉身從內而外,從骨骼到血肉皮膜上,裂開的裂紋,也隨之慢慢的恢復。

  底蘊變得更加深厚。

  秦陽有些愕然,原來完全煉化和不完全煉化煉化之間,差距這么大?

  早就已經習慣了,摸到什么東西,都是瞬間完全煉化的。

  還真沒感受過這種差別。

  感受了片刻之后,結果比預料的好。

  這么久的修行,道基實在是太過穩固,撼動道基也只是多了一些裂紋而已,而且現在基本已經恢復。

  而且鴻蒙紫氣之中,多出來的一絲氣韻與生機,讓恢復的速度變得更快。

  估摸著差不多三四天的時間,就能徹底恢復了。

  只是現在不確定,方才這一縷先天鴻蒙紫氣,究竟是先天之物有靈,被析出之后主動遁走的…

  還是紫霄道君感覺到先天鴻蒙紫氣析出,以為他死了,所以才召回的…

  不確定,不過無所謂了,現在已經徹底煉化了。

  補漏洞意外的順利,黑影沒出來搞事,嫁衣也沒什么動靜。

  以嫁衣的情況,一縷生機盎然的先天之物,絕對對她有很大誘惑,說不定能讓她直接擺脫現在的狀態,意識復蘇。

  可是她沒動靜,只說明一個問題,她絕對不是手下留情了,而是奪去了,她也離開不了這里。

  至于黑影,給他加個雞腿,這次沒扯后腿,干的不錯。

  意識沉入體內,進去就見到昊陽寶鐘壓在魔手之上,鐘聲陣陣。

  魔手表面,黑影凝聚出面孔,瘋狂的嘶吼咆哮。

  感受到秦陽出現,黑影立刻調轉了炮口…

  “秦陽!你個缺德冒煙的玩意,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你讓你的黑鳥來羞辱我,士可殺不可辱,我跟你沒完,跟你的黑鳥沒完…”

  “干得不錯,丑雞。”秦陽夸了丑雞一句,心滿意足的離開。

  還以為黑影轉性了,沒想到是丑雞立功了…

  秦陽離開之后,丑雞站在昊陽寶鐘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黑影,冷笑連連。

  “老祖我忍你很久了,你個被人分尸鎮壓填海眼的撲街,也敢跟老祖叫板,今天就讓你長長記性,敢在關鍵時刻扯后腿!”

  “尼瑪個丑雞,你個缺德冒煙的傻鳥,我錯了,你比秦陽還要缺德!我什么時候扯后腿了!你這是伺機打擊報復!”黑影面目猙獰,瘋狂咆哮,魔手里的力量也開始不斷的涌出。

  “呲溜…”丑雞張口將這些力量吞噬掉,揮舞著翅膀,倒在昊陽寶鐘,笑的不斷打滾:“哈哈哈,你是要笑死老祖嗎?哈哈哈…”

  “丑雞,你大爺,敲里嗎!你等著,看我怎么給秦陽說!”

  “你去啊,誰不說誰就是瓜皮,你說了我絕對不否認。”丑雞笑的眼睛都斜了:“不過,咱們看看秦有德是信你,還是信我?”

  “尼瑪…”

  “我媽都死了好幾萬年了。”

  “…”黑影都快氣炸了,瘋狂的嘶吼咆哮:“敲里嗎!敲里嗎…”

  “呲溜…呲溜…”丑雞翹著二郎腿,躺在昊陽寶鐘上,不停的吸溜魔手里溢出的力量,靜靜的聽著黑影發狂…

  這就是勝者的心態啊,果然聽著謾罵才能覺得自己贏了,再讓秦有德說本老祖智商有缺陷…

  而這邊,秦陽握著嫁衣的一只手,滿臉鄭重。

  “嫁衣,你放心,只要我不死,就一定帶你離開這里。”

  嫁衣毫無反應…

  秦陽松開手,心里暗忖,這手可真是藝術品,當真是手如柔荑,膚若凝脂,連指甲都像似慢慢挫出來的,完美無缺。

  而且還能輕輕一揮,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輕輕松松的轟碎一座山頭…

  除了有點冰涼,寒氣太重…

  想想前面的優點,最后這點也不算缺點了,算特點。

  心情不錯,秦陽邁著步子踏上臺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摸了手,嫁衣竟然也沒反應,這就是個好的現象。

  不怕哪天意外的碰到什么不該碰的地方,被嫁衣一巴掌將腦袋拍進胸膛里。

  登上臺階的最后一層,一步踏空。

  如同上一次一般,眨眼間,便換了一個地方。

  這一層不大,頂多只有數十里地,一座座墳塋,稀稀拉拉的點綴在大地上。

  陰氣很重,死氣也很重。

  這些墳塋盡數被復雜的禁制籠罩,危險的氣息,到處都是。

  秦陽稍稍看了兩眼,便絕了給這里埋葬的前輩換一口新棺材的想法。

  禁制的等級都極高,而且逸散出的氣息,無不是惡毒狠辣,甚至還有幾種,秦陽能認出來的,玩的竟然都是同歸于盡的把戲…

  其中一座墓碑只有半人高,后面一座普普通通的土墳包,表面覆蓋的禁制,也沒什么太危險的氣息。

  而秦陽當年在盜門的陵寢學習的時候,正好跟蒙師叔學過辨認。

  此為內封法禁,乃是從內而外的禁制,只要有人常識破解,整個禁制都會瞬間坍塌,將破解之人連同墳塋之中的一切,一起坍縮放逐到無盡虛空之中。

  死人不在乎,可活人就真的玩完了。

  能認出來的,要么無法破解,要么一時半刻破解不了,至于不認識的禁制,那就更不敢碰了。

  秦陽滿臉遺憾的看了一圈。

  “可能上天都不讓我挖墳掘墓,要我當一個好人吧…”

  正準備繼續前進,抬頭一看。

  青天之下,兩輪血色的彎月,閃耀著妖異的光輝,掛在天上。

  一道烏光在遠處沖天而起,漫天塵埃,在烏光周圍翻滾著輻射開。

  過了幾個呼吸之后,才聽到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似是千軍萬馬,裹挾著沖擊波與塵埃,如同沙塵暴一般滾滾而來。

  秦陽伸出手,擋在身前,任由狂風吹拂而過。

  片刻之后,塵埃落定,只見遠方,沒有頭顱的血月死侍,立于一座千丈高的墓碑之上。

  墓碑上如同鮮血銘刻著八個大字。

  血月死侍夜淅之墓。

  而他的對面,一尊百余張高的漆黑佛陀虛影,跌迦而坐,手捏金剛印,懸于半空中。

  秦陽眼睛一亮,小魔佛,他竟然還沒走到前面,竟然還在這里。

  而血月死侍也在…

  秦陽翻手拿出花盆,仔細看了看,確認種子還沒發芽,微微松了口氣,又向里面澆灌了不少靈液。

  邁步狂奔,直奔戰場。

  待秦陽抵達之后,交戰的二人不約而同的收手,同時轉向了秦陽。

  “血月大哥,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就好了,最好打死這個禿驢。”

  血月死侍不理會秦陽,繼續轉頭盯著小魔佛…

  小魔佛氣的面容扭曲,嗔怒交加,頭頂無名火起,混雜著魔氣,化作黑色的魔焰,熊熊燃燒。

  秦陽咧著嘴一笑,自顧自的拿出紙筆,龍飛鳳舞的寫出來一段話,隨手折成個紙飛機,丟向小魔佛。

  小魔佛揮掌便要震碎紙飛機,只是想到秦陽當面寫的東西,難道一張普普通通的紙,還能有什么陰謀害了自己不成?

  壓下心頭火氣,小魔佛伸手虛抓,將紙飛機拿在手中。

  攤開一看,第一個反應,字真丑…

  寫的亂七八糟的。

  “小禿驢,你的眼睛恢復了,可真是老天不長眼…”

  小魔佛輕吸一口氣,默誦經文,平復心中暴躁的感覺,繼續看。

  “看到血月死侍的墓了么?他的墓在這里,他的腦袋十有八九就在里面,若是我沒猜錯,他自己是沒辦法拿出自己的腦袋的,沒有腦袋,他的意識就不清楚,猶如瘋子。

  你這個外來者,他會與你不死不休,以你的狀態,你覺得你能在他手里撐多久?

  我秦有德最是急公好義,急人所難,我要去想方設法破開陵寢的封禁,拿出血月死侍的腦袋,到時候跟一個有意識的血月死侍,就有的談了。

  你若不信我,就毀了這張紙,我自己走我自己的,反正血月死侍不會對我怎么樣。

  若是你信我,就收起這張紙,盡量給我爭取時間。

  跟我合作才是你唯一的活路!

  信我!信我!信我!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小魔佛拿著紙,手都在顫抖,舉目望去,秦陽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繼續向內走。

  果然,血月死侍,壓根就不留會秦陽…

  猶豫再三,小魔佛收起了紙,心中暗忖,現在只能信他了,再僵持下去,最終的結果,必然是我隕落在這里。

  無論他想干什么,也只能等到危機解決之后再議。

  秦陽望著小魔佛收起了紙,嘴角慢慢的翹起一絲弧度,對著小魔佛豎起個大拇指。

  趁機干掉小魔佛,當時倒是痛快了。

  可后面沒有個強力坦克淌雷,遇到事情沒有正面輸出,還打什么副本啊。

  若是能把小魔佛變成能抗能打的淌雷勇士,完美的隊友。

  那才更有利一點。

  還是那句話,只要能弄到葬海秘典,然后活著離開這里,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必須排在第二序列。

  然后…

  秦陽轉過身,悄悄的拿出花盆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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