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魔石祖墓之下的時候,遇到了這位魔石圣宗的吳宇祖師,差點就被這個意識已經不正常的死人給干掉。
把他忽悠的繼續向著魔石祖墓之下走,后面秦陽就將這件事拋之腦后了。
畢竟,這老家伙的意識都已經快要湮滅,堅持不了多久了。
沒想到再次在這里見到了。
左看右看,任何一個細節,都保持著當年的樣子,絕對不會認錯的。
再加上確認了這里的靈氣,都是從天空中墜落,仔細辨認之后,也找到了陰暗天空中一片顏色略有一絲差別的地方。
秦陽更是確認了。
那里絕對是秘境別洞穿的裂口,只是天空陰沉,再加上別的力量的影響,用眼睛是無法發現那里的裂口。
秦陽現在的心情,非常糾結。
真的想跑了…
這里不出意外的話,絕對就是魔石圣宗最下方的那座秘境。
按照傳說,魔石圣宗最初建立的時候,是因為天降魔石,落入壺梁,而后洞穿了壁壘,一口氣洞穿了好幾座秘境。
只不過這幾座秘境的生機,盡數被因為這次災難而被磨滅。
而魔石圣宗最初建立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幾座秘境,他們希望靠著時間,來盤活這幾座連在一起的秘境,到時候涅槃重塑,可能就會是一座巨大無比的秘境。
所以他們聚靈大陣,牽引日月星輝,化作濃郁純凈的靈氣,除了滿足宗門需求之外,剩下的,都順著裂口,灌入到下面的幾座秘境里。
盜門駐地,之所以能藏在下面,還能繼續發展,也正是因為截留了這些源源不斷灌入的靈氣。
這些只是魔石圣宗的傳說,甚至可以說是流傳出來的傳說,真實性不高。
起碼按照盜門的說法,這個傳說頂多可以信兩成。
之前盜門搬遷,最大的原因,便是衛老頭他們,不知道怎么確認的信息,他們確定了最下方的秘境里,有一個恐怖東西,已經快要復蘇。
到時候盜門駐地,就成了率先替魔石圣宗擋槍的人,自然要悄悄搬走。
無論是什么恐怖東西,能讓衛老頭他們冒險搬遷到大荒,也不愿意面對,就足夠說明很多問題。
魔石圣宗指不定就要玩完了。
若僅僅是這樣,秦陽也只是聽一聽而已,轉頭就忘了,頂多是心里替魔石圣宗默哀,反正自己已經走了,跟自己也沒有關系。
而現在站在這里。
回想起林風船長的話,這里封鎮著一個邪門詭異的強大存在,他們是來加固封鎮的…
這個秘境,與魔石圣宗之下,最深處的那個秘境,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秘境。
秦陽苦惱的撓著頭,他怎么會想到,出現在死海深處,一座秘境之門所化的島嶼,連接的竟然會是魔石圣宗最下方的那座秘境?
幽靈盜所謂的封鎮加固,秦陽覺得,不是假的,就是完全沒有蛋用。
盜門的駐地,藏在魔石圣宗之下,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若是加固封鎮有用,下面那個恐怖的東西,能泄露出來的力量,就不會逐年變強,一直沒有衰退的意思。
秦陽看了看一側的酒鬼,腦海中思緒萬千。
若他們不是來加固封鎮的?而是每次來,都是消磨封鎮的力量呢?
按照這個推測,才符合歷年來的發展趨勢。
“秦兄弟,快點走,雖然前面有人清理了路線,卻也不一定安全。”酒鬼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秦陽收斂思緒,繼續向前走。
越是向前走,見到的石像就越多,多是枯瘦如柴的樣子,不少還保持著死相。
而且這些石像的風化更加嚴重,有一些已經被時光消磨的看不清楚細節,至少都是有萬年以上的時間。
秦陽嘗試著施展摸尸技能,然而這些石雕卻沒有任何反應,證明他們早已經連尸體都不是了,所有的神妙都被時光抹去。
這些人,看樣子,都是魔石祖墓里的死人,他們走出了祖墓,進入了這里,卻統統都變成了石像。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讓他們變成石像的?
別的石像不了解,但吳宇祖師,當初卻是親眼面對面見到過的。
他雖然已死,化作詭異,一身死氣恐怖之極,以當初的實力,連近身都做不到,只要靠近,就會被那恐怖的死氣磨滅生機,活活溺死在里面。
而現在回想一下,縱然以現在的實力,恐怕也依然無法近身。
可是行走了良久,見到的石像數量在慢慢減少,但密林里的石像,卻依然沒有徹底消失。
他們走的方向都一樣,面對的方向也都一樣,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越強的死人,走的越遠。
而這里,比當初那位吳宇祖師強的詭異死人,起碼已經見到六七十個了…
走了半日,密林里的樹木,變得愈發高大,一株株巨木,起碼都是上百丈高,地面已經被巨木的根系鋪滿,然而,還是見不到生靈存在的痕跡,依舊死寂一片。
忽然,秦陽撓了撓頭,想到一個問題,為什么那些詭異死人進來之后,這里還能有這么龐大的生機?還能郁郁蔥蔥?
別的就算了,吳宇祖師才進來幾年時間吧?
他那一身龐大的死氣彌散開,所到之處,必然是生機絕滅,植被最是無法抵抗。
而之前見到的時候,他附近的樹木,明顯不是幾年時間能長成的,其中透著的蒼茫氣息,至少都是上千年時間,才能長成的巨木。
我之前怎么沒有想到?
“秦兄弟,前面有人,小心點。”酒鬼的聲音忽然傳來。
秦陽回過神,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是見到吳宇祖師的石像之后被嚇到了。
向前望去的時候,屏氣凝神感應,隱約之間,感覺到有別的氣息浮現,距離自己不遠。
再走出不過數百丈,密林驟然消失,前方是一片巨大的大坑,綿延數十里,大坑里半點植被也沒有,露出了黑漆漆的亂石。
一眼望去,下面就是一片泛著幽深詭異氣息的黑色石林。
忽然,一塊巨大黑石的后面,走出兩個一身黑袍的人影。
秦陽面色一變,酒鬼卻忽然伸出手,攔在了秦陽面前。
“放心,他們發現不了我們。”
酒鬼一臉牟定,舉目眺望了幾眼,對秦陽點了點頭:“跟著我,別走岔了。”
酒鬼邁步步入下方的巨大盆地,秦陽不明所以,只能跟上。
正好向著那倆黑袍人影望去的時候,其中一個正好抬起頭,目光掃來,秦陽心頭一滯。
然而,卻見到這黑袍人,只是看了一眼,卻像似根本沒看到他一樣,很自然的轉移了視線,跟另外一個黑袍人不知道說些什么。
整個過程,酒鬼全程連看也沒看一眼,只是自顧自的,在黑色的石林里前進,腳步不快不慢,但選擇方向的時候,卻一點猶豫都沒有。
秦陽一頭霧水,緊跟著酒鬼前進。
再繼續在這片迷宮一樣的石林里前進不遠,繞過一個彎的時候,前方有一頭十數丈長的怪物,靜靜的趴在那里。
怪物跟之前見到的那些尸體差不多,全身漆黑,像是被澆筑了一層還未凝固的瀝青,粘液不斷的滴落到地面。
這個怪物形似一頭巨大的蜥蜴,全身上下都長滿了畸形的骨刺,周身散發著古怪又惡心的氣味,而且散發出來的氣息,陰冷里透著死寂和瘋狂。
秦陽的腳步一頓,卻見酒鬼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一般,只是輕輕一揮手。
走過去的時候,秦陽忽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怪物,睜著眼睛,掃了一眼秦陽,便繼續閉上眼睛沉睡。
越走,秦陽越是感覺迷糊。
不對勁,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可是腦袋里卻愈發混沌,只是習慣性的跟著酒鬼的腳步。
這很不對,完全不對。
秦陽感覺自己的意識在陷入掙扎,像是溺水了一樣,手伸出了水面瘋狂的掙扎,可是卻怎么都看不到沖出水面的希望。
反而感覺周圍遍布著溫暖,這些溫暖的水,讓他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水流如同按摩一般的流轉全身,讓他感覺很安全,很舒服…
可是這些水流,卻在用一種無聲無息的速度,將他不斷的拖到更深處。
腦后的兩層烏色圓光依然健在,抵擋著外面的低語。
然而這些感覺不對勁的念頭,剛剛升起,卻又聽前方的酒鬼回頭道。
“馬上就要到了,接下來可能會出現真正的危險,你務必跟好我,甚至最好踩著我的腳步前進,不要分心。”
“噢,我知道。”秦陽回過神,連忙應了一聲。
剛才腦海里浮現出來的念頭,卻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咦,我剛才再想什么?
秦陽撓了撓頭,一時之間有些疑惑。
再過了半天時間,石林變得越來越巨大,相互之間的間隔,也越來越大…
這次再次碰到一頭怪物,怪物的口鼻里噴吐著黑煙,散發著癲狂的氣息,一雙黑紅色的雙眼望來的時候,秦陽的腳步一頓,心頭忽然生出一陣恐懼。
這種恐懼讓他的手腳都變得冰涼,心臟瘋狂的跳動,眼神顫抖。
似乎這一眼望過來,他就已經死過一次。
這怪物完全不是他可以匹敵的。
就在這時,酒鬼再次一揮手,怪物緩緩的收回了望來的目光,閉上眼睛,趴在那里陷入沉睡。
“跟好我的腳步。”酒鬼再次出聲。
而這時,不對勁的念頭再次浮現,秦陽一咬舌尖,靠著劇痛刺激清醒的意識,那不對勁的念頭愈發強烈。
前進不久,秦陽愈發掙扎,這一次,秦陽果斷的施法,秘法狂暴。
意識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刺激的他意識一清,所有的恐懼都消失不見。
只剩下最冷靜的意識,還有一種冷靜的瘋狂和戰意慢慢滋生。
恢復了冷靜的意識,秦陽才忽然想到。
自己為什么會跟著酒鬼來到這里?
多魯呢?獨眼呢?莫蓋呢?船長呢?
為什么只有自己跟酒鬼來?
自己為什么這么輕易的就跟著來了?
為什么酒鬼對這里這么了解?
為什么之前見到的那兩個黑袍人,明明已經可以對視了,卻還是沒有發現自己?
為什么這些怪物會被酒鬼這么輕易的搞定?
無數的疑問,瞬間浮現出來。
秦陽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酒鬼,慢慢的跟了上去,走到酒鬼身后的時候,秦陽忽然一拳轟出,拳頭上散發著毀滅氣息的雷煞浮現,一拳轟中了酒鬼的后心。
酒鬼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后背上焦黑一片,瞬間飛出,撞到一塊黑石上,跌落了下來。
“秦兄弟,你干什么?”酒鬼面色慘白,回過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哎…”秦陽嘆了口氣,拿出一把劍,自顧自的走上前,一劍刺穿酒鬼的大腿,拔出來之后,毫不猶豫的繼續刺穿另一條大腿,再拔出來刺穿他的腹部。
就這么機械的不斷下手,一副要把酒鬼活活折磨死的架勢。
“秦兄弟,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酒鬼滿臉痛苦,渾身鮮血匯聚成小溪流,向著一側流淌。
“行了,別演了。”秦陽一聲長嘆,搖頭道:“我想來想去,也萬萬沒想到,做出來了圓光套裝,沒有被控制,卻從別的地方著了道。”
“秦兄弟…”
“真的酒鬼,就算是被我偷襲,也只會爆發,反手將我干掉,而不會仇大苦深的問為什么,我們關系是不錯,可你太不了解海盜的生存法則了。”
轉瞬之間,地面上口中溢血,面色慘白的酒鬼,便緩緩的站了起來,痛苦的眼神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冰冷。
傷口里溢出的鮮血,依然在流淌,可是酒鬼卻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樣。
“流血太假了。”
霎時之間,酒鬼就恢復了原樣,所有的傷口都消失不見。
“果然是幻覺。”
“神魂秘法?我的確是有些心急了,不過,你已經進入這里,已經足夠了。”酒鬼眼神冰冷,被看穿了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我問你個問題,我特別想知道,為什么這里這么多人,你偏偏要在我的耳邊嘀嘀咕咕個不停,以我目前的實力,也不可能挖過你的陵寢,或者是你祖宗十八代的陵寢,我就偏偏要搞我?”
秦陽的臉色有些難看,任誰被一個恐怖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惦記上,都不會有好心情。
“因為你修煉的法門,都是我的,你逃不掉了。”酒鬼詭異的笑了笑,身體緩緩的化為虛影,徹底消失不見。
秦陽摸了摸身旁的黑石,冰冷陰森,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也沒有見這些黑石消失…
“果然,只有這個酒鬼,是我的幻覺。”
秦陽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是時運不濟,運氣時好時壞,而且大多數情況,都是好壞都有,只要有好事,就必定伴隨著壞事。
散去了秘法狂暴,腦袋里那種絕對的冷靜感覺消失不見,心中的恐懼不由自主的再次升起。
回想了一下,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以為有了兩層圓光就高枕無憂了,誰想到,就是這一次松懈,卻不知不覺中招了。
而且什么時候中招的都不知道。
也有可能是所有人都中招了,而且只是幻覺而已…
現在回想一下,中間出現破綻的次數太多了,而對方影響到了自己,讓自己無法去關注這些破綻。
非常安全的走到這里,就是最大的破綻。
黑袍人看不到自己是破綻,自己想到了念頭,立刻會拋之腦后是破綻,酒鬼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讓這里的怪物屈服,是破綻…
而且再回想一下,所有的東西,都從來沒有看過這個酒鬼一眼。
也就是說,只有自己能看到,只是自己的幻覺。
緊繃的心神,在兩層圓光出現,聽不到低語之后,放松了下來,這就是自己的破綻。
確認了這個秘境究竟是什么之后,心里生出的恐懼,加深了破綻。
但能反應過來,也是因為對方太心急了。
他發現自己反應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急了。
所以在最后一次遇到怪物的時候,那種不正常的恐懼感覺出現了。
那種恐懼的確是太可怕了,如同死過一次一樣。
偏偏他有一門秘法狂暴,能摒棄所有的恐懼。
幻覺消失了,秦陽試著慢慢的散去腦后的圓光。
果然,低語的聲音,也沒有了…
秦陽摸著下巴,現在這種情況,說明的問題不少。
對方覺得將自己引到這里就足夠了,而且他需要自己活著,他希望自己繼續前進。
他覺得有恃無恐,自己已經逃不出掌控了。
再想到幻覺說的最后一句話,修煉的功法都是他的…
應該不是紫霄道經…
最大的可能,應該就是魔石圣宗的五門體修法門。
稍稍猜測一下,秦陽就覺得遍體生寒。
若放大一些,魔石圣宗所有的法門,都是這個家伙傳下的,這就是他選擇自己的理由。
那豈不是說,從很久很久以前,魔石圣宗的建立,都是這個家伙的布局?
從魔石祖墓的詭異,還有那些石像,再加上魔石圣宗不斷的灌注靈氣進去…
這些全部都是這個詭異存在的布局,他布局了這么多年,一步步蠶食封鎮,現在終于到了可以掙脫封鎮的地步了么?
魔石圣宗沒有活人會從魔石祖墓,穿過破碎的秘境,進入到最深處。
那自己這個修習了魔石圣宗體修法門的活人,好死不死的進入到這里,可能就是他掙脫封鎮的關鍵了。
偏偏現在已經中招,孤身一人出現在了這座島嶼的腹地。
秦陽揉了揉臉頰,更加確定最初進入秘境的感覺。
自己這次可能是真的要涼了。
想到這一點,秦陽眼睛就紅了,咬了咬牙,心頭生出一股狠勁。
尼瑪,一個被封鎮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邪門東西,被關在棺材房里,不見天日,還想要老子的命?
管尼瑪是要奪舍,還是要老子拿命去磨滅封鎮。
誰要老子的命,老子就掀了他祖宗八十八代的棺材板。
連墓碑都要砸碎了!
最后再摸尸一條龍。
不,這次不管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