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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七章 一起打死就完事了

  三人各懷鬼胎,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可能去相信其他人。

  在這個時間段,能來到這里的人,誰是簡單角色。

  說是合作,可是在場三人,無論是誰有機會,絕對都會毫不猶豫的干掉其他兩人。

  花想容來到這里,乃是為了治療傷勢,化解那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楊帆是為了葬海道君遺留在這里的遺物,無論是誰,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這里,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擊殺。

  無論花想容是來干什么的,只要楊帆見到對方,絕對會不惜代價,讓她無法活著離開這里。

  而秦陽,就是為了來搶遺物,為了干掉楊帆。

  楊帆點出了自己的身份,花想容既然還記得自己,那么她也絕對會趁機下死手。

  誰都知道誰,只是三人恐怕都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三個人全部受創。

  楊帆化出的血湖消失不見,周身鮮血噴涌,胸口塌陷,皮肉化為焦炭,完全壞死。

  他還沒死,純粹是因為幻化出的血液魔頭,擋下了秦陽神通之中一部分威能。

  楊帆掙扎著坐起來,輕輕一咳,口中血污涌動,內臟的碎片都噴出來一些,周身上下,包括面容,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刀傷。

  掙扎著抬起手,拿出療傷的丹藥服下,很快,楊帆體表無數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只是胸膛依然塌陷下去,胸口焦黑一片。

  外傷恢復了一些之后,楊帆的面色慘白一片,呼吸若有若無,一咬牙,伸手抓住胸口的焦黑,連皮帶肉,一起撕掉,露出下方斷裂的肋骨胸骨,還有變得焦黑的肺葉。

  所幸心臟只是稍稍受到一些波及,沒有被直接轟爆,依然頑強的跳動著。

  “嘶…”楊帆咬著牙,猛然倒吸一口氣。

  肺部忽然撐開,斷裂的骨頭飛速的恢復原狀,變成焦炭的血肉,甚至部分內臟,都一起切掉。

  再次拿出一顆帶著腥甜血腥味的丹藥,捏碎了灑在胸口,才見胸口飛速的長出一層新的血肉,只不過這些血肉,顏色看起來跟周圍的明顯不一樣,嬌嫩如同嬰兒,輕輕一碰,可能就會崩裂…

  楊帆掙扎著站起身,臉上帶著一絲神經質的癲狂笑容。

  “秦陽,還是我活下來了,哈…哈哈哈…”

  遠處,秦陽躺在地上,胸口法衣崩碎出一個尺大的缺口,胸膛上,印著一個足足寸深的血色掌印,臉上沾滿了鮮血,鼻梁塌陷下去,看起來已經面目全非。

  躺在那一動不動,原本兇悍的氣息,徹底的消失,看起來已經死了。

  楊帆趔趄著走向秦陽,只不過剛走出兩步,卻猛然回過頭,望向花想容墜落的地方。

  花想容趔趔趄趄的站起身,身上燃燒的火焰緩緩的消失,衣衫被焚毀,渾身皮膚變成了焦黑,而那些焦黑崩裂出的一道道裂紋之中,還能看到尚未化成焦炭的血肉。

  看起來凄慘無比…

  細數過往所有的死法,被燒死,絕對是最痛苦的死法,被灼燒的人,不會立即死去,而是要先承受那種碾碎人意志的可怕痛苦,呼吸的時候,吸入灼熱的煙塵火焰。

  五臟六腑都要承受著火焰灼燒,偏偏還無法控制不呼吸,縱然僥幸不死,灼燒帶來的痛苦,也會一直折磨人的精神。

  活活疼死,指的就是這種極致的燒傷。

  此刻,花想容趔趔趄趄,面容扭曲,無盡的痛苦,一波一波的沖擊她的神魂,如同一座大磨,瘋狂碾碎她的意志。

  站起身之后,花想容體內浮現出得一陣陰寒之氣,撲滅身上尚未熄滅的火焰,體表的焦黑,不斷脫落,露出劈下新鮮的血肉。

  然后服下丹藥之后,層層靈光閃耀,覆蓋全身,慢慢的恢復外傷。

  而這個過程,她的目光,全程盯著楊帆,楊帆也盯著她,誰都沒隨意妄動。

  花想容在爭分奪秒的恢復,楊帆也不停的吞下丹藥,體表一絲血光浮動,加速療傷。

  “秦陽已經死,我們沒必要繼續交戰,之前我只是誤會你是秦陽的幫手而已,罷手言和吧。”楊帆沉著臉,面容上一縷縷光暈不斷閃耀,語速不緊不慢。

  花想容緩緩的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秦陽,面目全非,身上的真元氣息都不見了,轉而有一種枯敗死寂的氣息,緩緩浮現。

  花想容不言不語,警惕著楊帆,等到那血淋淋的血肉之上,開始長出來一層新皮膚之時,花想容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好。”

  “實在是抱歉,之前是誤會姑娘了,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楊帆面色一緩,緩緩的松了口氣,而后拿出一個玉瓶拋向花想容:“這是我師門獨門的療傷丹藥,對于血肉衍生,有奇效。”

  一道銀光飛出,斬開了玉瓶,露出里面三顆帶著腥甜氣味的血色丹藥,就是之前楊帆自己服用的那種。

  花想容握住丹藥,輕輕嗅了嗅,然后將三顆丹藥,全部一口吞下。

  吞下了丹藥,立刻見到她體表生出新皮膚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裸露在外的血肉,飛速被一層新皮膚覆蓋。

  短短兩三個呼吸,看起來外傷已經徹底恢復,她赤身站在原地,面白如紙,全身毛發被燒毀,頭頂緩緩的長出青茬,飛速生長,不過幾個呼吸,就化作一頭烏黑長發,披在腦后。

  只是花想容腳步一動,眉頭便微微一蹙,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體表新長出的皮膚,裂開一道道裂口,一絲絲灼熱的氣息,從裂口之中浮現。

  “我這里還有一顆驅逐火毒的丹藥。”楊帆一看,立刻又拿出一個玉瓶,隨手拋了過去。

  花想容眼皮一抬,又一道銀光閃過,劈開玉瓶,露出里面一顆泛著赤金色金屬光澤的丹藥。

  霎時之間,異變突起。

  這顆赤金色的丹藥,浮現之后,表面立刻亮起一絲靈光,密密麻麻的細微道紋,將其覆蓋的嚴嚴實實。

  一絲爆裂的火熱氣息,乍一浮現,立時化作恐怖的暴虐。

  花想容面色大變,可是卻已經來不及躲了。

  她身形一晃,向后飄去,身子里卻飄出一個少了一直手臂的鬼物,擋在她面前。

  “轟!”

  火光乍現,爆裂的火浪,化作一團神光,裹挾毀天滅地的威勢,向著四面八方橫掃開來。

  花想容的鬼身首當其沖,這倒霉催的家伙,少了一只手臂,到現在還沒恢復呢,現在又被當場炸的四分五裂。

  而殘余的力量,沖擊到花想容身上,將其剛剛恢復的嬌嫩皮膚,撕裂了大半,灼熱的火浪,赤紅的神光,內外交擊之下,又將其體內尚未祛除的火毒勾引出來…

  一瞬間,花想容又恢復了剛才的樣子,全身焦黑,如同被燒成了焦炭。

  跌落在地上,連續翻滾出十數丈之后,花想容就再也沒了動靜…

  楊帆猙獰一笑,輕輕一咳,咳出一口混雜著肺頁碎片的血沫,轉過身,搖搖晃晃的走向秦陽。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跌落在遠處,全身焦黑的花想容身上,一個老嫗從焦黑的花想容體內坐了起來。

  這老嫗一襲烏黑繡金的壽衣,頭發枯白,面色鐵青,皮膚滿是褶子,如同一具尸首,周身死氣繚繞。

  老嫗從花想容體內出來,閉著眼睛,無聲無息一步跨出,貼著地面,三兩步跨越到楊帆身后,烏黑尖銳,枯瘦的兩只爪子,猛的插向楊帆后心。

  楊帆心頭一跳,感受到危機降臨,腳步一踏,便一躍而起,轉身就是一掌拍出,血光涌動,直奔老嫗面門。

  然而,這緊閉雙目,一身死氣的老嫗,卻不閃不避,硬抗了楊帆一掌,烏青的面門上,一個血掌印浮現,老嫗的面門,驟然塌陷,脖子都伴隨著一聲咔嚓聲,向后一仰,直接斷掉。

  可是,老嫗的脖子都斷了,腦袋倒掛在后背上,利爪卻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插入楊帆腰間,徒手一抓。

  噗嗤一聲,鮮血飛濺,老嫗也倒飛了出去。

  只是老嫗兩只枯爪,各自抓著一顆血淋淋的腰子。

  “嗷…”楊帆痛呼一聲,充滿血絲的眼睛珠子,差點瞪出眼眶。

  腰間兩個血洞里,鮮血直流,楊帆滿面猙獰,立刻直沖向渾身死氣的老嫗而去。

  “嗖嗖嗖…”

  正在這時,道道銀光閃過,鋒銳的銀色光刃,鋪天蓋地的迎向他的面門。

  楊帆一個停頓,老嫗便已經后退到二三百丈之外。

  渾身焦黑,痛的面容扭曲的花想容,擋在老嫗面前,手腕上環繞著一道銀光。

  而那老嫗,手握兩顆泛著血光的腰子,手中猛然發力。

  “吧唧…”

  兩顆腰子被生生捏爆。

  楊帆面色一白,渾身一顫,氣息都變得紊亂。

  “好,好的很啊,你竟然還藏著一具化身!”

  花想容的死身,捏爆了楊帆的兩顆腰子,再伸出手,將掛在后背上的腦袋扶正,咔嚓一聲,重新安裝在脖子上。

  然后就見老嫗,緩緩的轉動著腦袋,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露出灰白一色,沒有瞳仁的眼睛,盯著遠處的秦陽。

  “嗯?”花想容的面色一變,立刻轉頭盯著遠處倒在地上的秦陽。

  楊帆面色微微一變,跟著一起轉頭。

  秦陽毫無反應,散發出來的枯敗死氣,越來越濃,看樣子是死了好一會了。

  忽然,花想容手腕上,環繞的銀色光刃,瞬間飛出,化作一道丈長的銀色光刃,斬向秦陽的身體。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銀色光刃恢復成三寸長,倒飛回來,重新環繞在花想容的手腕上。

  而秦陽的“尸身”前,一口丈高的大黑鍋,插在地面上,如同一面盾牌,擋住了花想容一擊。

  黑鍋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后方,秦陽側臥在地上,單手支著腦袋,滿臉血污,帶著難看的微笑,露出一口白牙,對著兩人揮了揮手。

  “這才多久沒見,你果然化出死身了,還是一個穿著壽衣的老太婆,你可真不講究,我都不挖這種墳。”

  花想容面目扭曲,眼中殺機沸騰,她旁邊的死身,主動攔在她面前。

  “你竟然沒死。”楊帆面色陰沉,眼神閃爍,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他的血掌,對于花想容的死身沒多大用,只有純粹的力量效果,這倒是不意外,畢竟死身已經死了。

  可是這血掌,對于活人,卻最是有效,被正面擊中,除了本身的純粹力量之外,血掌更是蘊含蝕骨腐血的奇毒,這是來自嗜血蠕蟲,只要是活物,絕對無法抵擋。

  “其實,我還真想再躺一會,看看狗日的和驢日的,誰能打死誰。”秦陽滿臉惋惜,一聲長嘆,緩緩的站起身。

  不知何時,他的軀干,已經完全木化,后背上,一朵朵血色的小花,在枯木之中綻放,開滿了他的后背。

  血色的小花脫落之后,散發出一陣枯敗的死氣,然后下方繼續有新的小花生根發芽,綻放出一朵白色的小花。

  待花朵綻放之后,白色的花瓣,便被飛速染紅,然后繼續脫落…

  隨著秦陽站起來,這時候,其他人才看到,秦陽剛才躺在地上的地方,已經鋪滿了厚厚一層血色花瓣。

  秦陽伸開雙臂,雙手雙腿也同時化作木質,瞬間,大片的小白花,密密麻麻,開滿秦陽全身,然后白花化作血紅之后,脫落飄散。

  如是飛速的連續重復了兩次之后。

  秦陽胸前的血掌印,飛速的變淡,然后徹底的消失不見。

  這是一木成林育法衍生出的神通,移花接木。

  只要秦陽能承受得住,不會立刻死掉的毒素,都能將這些毒素轉移到這些花朵里,將他們從體內祛除。

  大片的血色花瓣,隨風飄散,秦陽的身體,也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然后伸出手,在鼻子上捏了捏,讓面目全非的面容,恢復原來的樣子,然后隨手將一顆乙木精氣結晶,丟到嘴巴里含著。

  龐大的生機,貫穿全身,恢復傷勢。

  就因為花想容的死身,發現他沒死,局面就徹底變了。

  秦陽修行了四門體修法門,皮糙肉厚,又有一水的保命神通,在這個時候,終于體現出來作用了。

  秦陽恢復面容之后,只是面色略有些發白,氣息平穩,呼吸綿長,情況比對面倆人,要好太多太多了。

  對面倆人,花想容被燒成重傷,體內火氣尚未驅散,死身雖說看起來皮糙肉厚,可實力明顯差了一截。

  楊帆更慘,重傷未愈,又被摘了倆腰子,此刻氣息都不穩了。

  這時,倆人不言不語,默契的靠近了一些,同時面對著秦陽,這是打算聯手了。

  秦陽呲牙一笑,不以為意。

  “也好,你們一起上吧,正好我也不用費腦子防備了,把你們一起打死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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