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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危險防不勝防,陰河偶遇花想容

  最為廣闊的大荒,神朝林立,分管天下,神朝光輝籠罩之地,無論凡人修士,皆在神朝轄制范圍,朝中大員,正統的煉氣修士很少,不少大佬,都是自凡人而來,甚至可能并無多少煉氣修行的天賦。

  不過依托神朝,這些朝中大員,經管天下,自修德行,卻另有神通。

  秦陽注視著回避牌上的兩個大字,看似普普通通,激發之后,卻有一種剛正不阿,威嚴正明,讓人不可直視,不可違逆的恐怖意念蘊含其中。

  這就是神朝一部分修士的神通之一,法令。

  法令之下,言出法隨,這就是天理、法理、道理。

  任何人,都要遵從神朝法典,不可違逆。

  這是直接作用人神魂的意念,而不是靠力量強行逼迫。

  秦陽看著“回避”倆字,心驚不已,親身感受到,才能感覺到神朝底蘊的恐怖。

  這回避牌,應該不是什么神朝大員的,頂多是從屬縣令之類的地方小官,而且這里不是大荒神朝,回避牌的威能,起碼會暴跌九成,如此,竟然還能輕而易舉逼退毒蟲群。

  若是在神朝光輝籠罩范圍,那會有多強?

  一時之間,秦陽心馳神往,下定了決心,等到這里事了之后,一定要去大荒。

  見識見識那里林立的神朝風采,還有那些能在神朝威壓之下,依然能與神朝鼎足而立的圣宗門派。

  想來那里的門派,才能稱得上是圣宗,壺梁不過偏僻的島嶼,圣宗之名,此刻看來頗有些名不副實了。

  秦陽按捺下飛躍的思緒,繼續順著石壁向下攀爬,但這次,速度就越來越快,不再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攀爬。

  在石壁上頂上釘子之后,拿出繩索綁在釘子上,然后一手捏著繩子,一躍而下,向著黑暗深處不斷墜落。

  石壁之中暗藏的毒蟲,感受到有活物出現,一窩蜂的沖出,至少有十幾種毒蟲,都在沖向秦陽。

  當這些鋪天蓋地的毒蟲沖到百丈之地,回避牌上又一聲威嚴大喝。

  “回避。”

  無形的意念橫掃開來,數以十萬計的毒蟲,齊齊一頓,然后掉頭離開,沒有絲毫留念。

  繩索驟然繃直,秦陽下墜的身體一頓,一手插入石壁,停住身體,然后繼續掛上繩索,繼續向下跳。

  有回避牌不斷逼退蟲群,秦陽以一種讓其他人看來,近乎找死的方式,飛速的下落到二百丈之下。

  到了這里,頭頂照來的光亮,已經非常微弱,空氣中流淌的惡意,更是近乎凝成實質,上下左右,四方不斷的傳來極度危險的感覺。

  而且最后一點光熱,也隨之消失不見,陰森冷冽的氣息浮蕩,哈口氣便會立時凝結成冰晶墜落,觸摸到石壁上,也能感覺到陣陣森寒之氣,不斷的沖擊手掌。

  手掌上,肉眼可見的冰霜,不斷蔓延開,向著手臂上擴散。

  秦陽眉頭一皺,真元運轉,驅散這些森寒、

  “好重的陰寒之氣…”

  秦陽喃喃自語一句,也不敢繼續往下跳了,只能順著石壁慢慢向下攀爬。

  越向下,陰氣寒氣越重,森寒陰氣,就像是慢性毒素,不猛烈,卻往人骨髓里鉆,不將人活活凍死在這里,誓不罷休。

  秦陽暗暗提高警惕,來之前就知道這里危險重重,若非得到了肅靜牌和回避牌,秦陽也不敢這么貿然深入一刀峽。

  現在想想,當時愚叟身上的這兩塊牌子,十有八九是專門提前準備的,為的就是深入一刀峽。

  只不過楊帆恐怕也沒預料到,愚叟竟然會在中途隕落了。

  繼續深入,寒氣越重,光線越暗,正常的目力,頂多只能看出去不到一丈的距離,秦陽默默運轉真元到雙目,提升目力。

  可是黑暗視物的能力,也僅僅只能看到十數丈遠。

  這么短的距離,隨便一個能在這里飛的土著毒蟲,瞬息之間,就能跨越,只要出現危險,根本來不及反應。

  秦陽將真元源源不斷的輸入到回避牌里,靠著回避牌,不斷驅散靠近的毒蟲,甚至連減弱真元輸出,縮小驅散范圍都不敢。

  誰知道會不會有毒蟲,在驅散范圍之外,就會發動攻擊,真以為這些毒蟲,只會近身撕咬的人,早死絕了。

  “沙沙沙…”

  毒蟲涌動的聲音,不絕于耳,然而可以看到的十數丈范圍之內,卻一個毒蟲也看不到,只是聽聲音,秦陽就知道,周圍的毒蟲數量,比之前起碼多了數倍,沒有百萬毒蟲,也相差無幾了。

  再向下攀爬了約莫二百丈,森寒的陰氣,已經化作一縷縷匯聚的薄霧,在半空中流淌,觸碰這些薄霧的瞬間,雙腳就被凍結,一層慘白色的冰霜覆蓋在雙腳,寒氣如刀如刺,瘋狂的向著體內滲透。

  秦陽運轉真元,竟然都無法阻攔,只能稍稍運轉三水塑體正法,靠著天一真水化合萬物的功效,強行將侵蝕的寒氣吞噬掉煉化。

  煉化之后,秦陽神色一動,煉化的這么輕松,也就是說,這寒氣不僅僅是陰氣,而是屬于水行之物。

  無論是輕靈之水,還是天一真水,一元重水,都沒有水之寒意,這里的寒氣太盛,若是會相應的凝聚之法,絕對能凝練出玄冰寒水之類的靈水。

  不過不用凝聚,也能直接吞噬煉化,將其化入三水塑體正法里,增強自身。

  過了半個時辰之后,吞噬了不少森寒薄霧,強化了多少沒感覺到,新的特性也沒有展現,不過好處卻已經立竿見影,此刻不用運轉真元,這里的寒氣,也已經無法凍結身體,只是稍稍感覺有點冷而已,真元一轉,所有的寒意都會消失不見。

  繼續向下深入了不到百丈,頭頂已經是黑暗一片,裂縫已經看不到,上下左右盡數伸手不見五指,運足目力,也只能看十丈遠。

  毒蟲活動的沙沙聲,也越來越響。

  忽然,秦陽看到側面數丈之外,崖壁上多出來一個凹陷。

  爬過去一看,不過半丈深的凹陷,側面有密密麻麻的蜂窩狀孔洞,這里應該是某種毒蟲的巢穴,被人轟塌了一點,才形成這么一個凹陷。

  凹陷里,躺著一具只剩下烏黑骨骼的尸骨,尸骨里面有不少毒蟲活動的痕跡,還有一些刺鼻的味道,想來就是自己過來的時候,驅散了這里的毒蟲。

  秦陽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人的衣著,袖口有萬永商號的標記,再看那些金線和失去了力量的符文。

  回憶了一下之后,大致猜測這人應當就是上一任的三掌柜。

  他果然是死在了這里。

  秦陽不由的想到,之前蒙師叔曾經警告過,自己穿馬甲的方式,修為低的時候玩玩沒事,可是修為高了,反而容易暴露。

  三掌柜的尸體在這里,也無人能給他收尸,萬永商號卻已經知道三掌柜隕落了,必然是用別的方法。

  的確應該上點心,下次不能再隨便用死人的馬甲了…

  秦陽伸手摸向三掌柜的尸體,發動摸尸技能,摸出來一本白色的技能書。

  隨手拍到腦門里,然后…

  不等秦陽感受技能書的內容,就看到右手指尖,一點烏黑,慢慢的蔓延開來。

  不疼不癢,甚至毫無感覺,若非看到了,可能根本察覺不到竟然中毒了。

  待這一點烏黑,慢慢的蔓延到第二節指節的時候,秦陽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變得烏黑的地方,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真元一轉,想要抵擋毒素擴散,誰想到,毒素接觸到真元之后,擴散速度,驟然暴漲數倍,吞噬了真元力量,瘋狂的擴散。

  短短幾個呼吸,半個手掌都已經失去知覺,手指全部不能動了,就像是不是自己的了。

  拿出驅毒的丹藥,吞下之后,也僅僅只能緩解毒素擴散的時間。

  秦陽盯著右手,看著右手慢慢的化為烏黑,面沉似水,沉思了幾個呼吸之后,真元運轉到右邊胸口,激發血龍,催動龍血寶術。

  狂猛霸道的力量,順著右臂,沖擊到右手。

  霎時之間,右手表面,道道裂紋浮現,烏黑的鮮血噴涌而出,化為烏黑的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恢復原狀。

  待毒素徹底被驅逐之后,右手的傷口,眨眼間便恢復原狀。

  “稍稍一點點大意,可能就是生死之差。”秦陽輕輕吸了口氣,眼神閃爍,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難怪這么多年,有人能探索到的范圍,僅僅只是崖壁下二百丈范圍,深入到二百丈之下,還能活著出來的人,屈指可數,關于二百丈之下的記載,更是幾乎沒有。

  僅僅只是觸碰了一下骸骨,立刻就中了劇毒,而且是不疼不癢,毫無所覺。

  若非是手掌,能一眼看到,別的地方中毒,可能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等到毒素侵蝕五臟六腑,大羅神仙來了也沒得救。

  而且這毒素更可怕的是可以吞噬真元為養料,急速爆發,換一個正統煉氣的修士,剛才十成十的已經死透了。

  也就是自己肉身潛力雄厚無比,再修成了三門體修之法,挖掘肉身潛力,再加上正在修行的一木成林育法,本身毒抗都在不斷提升。

  如此,也僅僅只是拖延了毒素蔓延的速度而已,可就算如此,不到十個呼吸,毒素就已經侵染了右手。

  解毒的丹藥,也沒有太大作用,催動龍穴寶術,也僅僅只是將毒素強行驅逐出體外,而非解毒。

  這么一算,秦陽對于這里就多了七分忌憚。

  起碼眼前這位前人三掌柜所中之毒,絕對是沒有任何記載的,也沒有任何解藥。

  沉吟了一下,秦陽拿出一張獸皮,覆蓋到三掌柜身上,隔絕毒素,再以一卷墨箓舒展開,將其包裹起來,收入一個單獨的儲物袋里。

  既然摸尸了,就不能讓他暴尸在毒蟲巢穴之中。

  若是能離開這里,再將他另行安葬。

  收殮了上任三掌柜,秦陽不禁再次提高警惕。

  再次向下攀爬的時候,見到一片黝黑光亮的石壁,立刻繞開,絕對不去觸碰,誰知道是不是稍稍觸碰就會無聲無息的中毒。

  遇到一些稍大的孔洞,里面有一些毒蟲遺蛻,這些在外面都是極為珍貴的藥材,越毒的毒蟲,遺蛻就越是珍貴,按照這里毒蟲的毒性,可能一顆遺蛻,起碼都能換一顆四品靈石。

  可秦陽卻只是看了一眼,根本沒有出手撿的想法,哪怕附近的毒蟲都被驅散。

  誰知道觸碰之后,會不會莫名其妙的中毒,不用手觸碰也不行,誰知道會不會通過真元傳播毒素,而且是中毒了自己都不知道的那種。

  就這么一路深入,左左右右不斷的繞開一些看起來就危險的地方,向下深入了足足上千丈距離。

  沙沙聲越來越像,鋪天蓋地,似乎周圍所有地方都被毒蟲籠罩,可惜秦陽卻看不到…

  正在這時,黑暗中一點亮光亮起。

  亮光初時猶如螢火,轉瞬擴散,連綿成一片,照亮這里的黑暗。

  而周圍的環境,也徹底被照亮。

  周身五十丈之內,一個毒蟲都沒有,可是五十丈之外,無窮無盡的毒蟲,就像是匯聚成一個大碗,倒扣在崖壁上,將他扣在里面。

  無數毒蟲,一個挨著一個,一個擠壓著一個,它們不斷的相互撕咬吞噬,不斷的爭斗,卻也不斷的想要來吞噬掉他這個新鮮血肉。

  只是看了一眼,秦陽后背上,就唰唰唰的冒出好幾層白毛汗。

  密集恐懼癥看一眼就會被嚇死…

  不由的,秦陽將回避牌握緊了幾分,若是沒這個東西,只要一個呼吸,自己恐怕連骨頭渣都找不到了。

  而那亮起的光暈,就在距離崖壁三十丈的空中,灰白色的光暈,猶如煙霧一般,緩緩擴散開。

  “嘩啦啦…”

  伴隨著一陣嘩啦啦的水生,虛空中,一條陰氣沖天的銀白陰河,從中奔涌而出。

  河流只有二十余丈寬,散發著灰白色的光芒,無數鬼物,在陰河之中,掙扎著咆哮著,隨波逐流。

  這些鬼物,大都實力不高,頂多也不過鬼兵而已,可是數量,卻猶如這些毒蟲一般,簡直是無窮無盡。

  陰河貫穿而過,那些化作一個巨大的碗,倒扣在崖壁上的毒蟲,也主動避讓開,不與陰河里的鬼物發生沖突。

  散發著光暈的陰河,貫穿而過,在半空中流淌了不過短短數十丈,就再次消失在半空中,就像是黑暗里有一個洞口,接引著陰河。

  秦陽目視著陰河忽然出現,又從不遠處忽然消失,看著那些比肩接踵,在陰河中沉沉浮浮的鬼物,對著他咆哮嘶吼,發出惡毒的詛咒。

  面無表情的看著陰河消失,秦陽繼續向下攀爬。

  過了不一會,又見到五十丈范圍內有陰河出現,流淌不遠,便消失在黑暗里。

  再向下了二百余丈,又見到一條陰河浮現,這條陰河更大。

  足足有百余丈寬,自黑暗之中無形的出口流淌出來,橫跨了數百丈距離之后,又消失在黑暗里。

  這條泛著灰白光暈的陰河,卻沒有消失,如同一直保持著這幅模樣,秦陽攀爬下來之后,也一直是這樣。

  周圍簇擁的毒蟲,也主動繞開陰河。

  “吼…”

  “啊…”

  “哈哈…”

  笑聲,哭聲,怒罵聲,哀嚎聲,詛咒聲…

  無數聲音自陰河之中,數不盡的鬼物口中擴散開,這些密密麻麻,隨波逐流的鬼物,見到崖壁上爬著的秦陽,掙扎著伸出手臂,滿面猙獰的嘶吼咆哮,想要將秦陽也拉下去,卻只能隨著陰河流入黑暗消失不見。

  而后面從黑暗上游飄出來的鬼物,則繼續重復這個過程。

  秦陽揉了揉太陽穴,腦袋里嗡嗡聲一片,眼前甚至出現了鬼物沖出來,撕扯他的幻覺。

  這時候,秦陽心里差不多明白了,另外一面肅靜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見到這么多自虛空流出,又消失不見的陰河,見到那里無數鬼物,可是裂縫之中,卻一個鬼物都見不到。

  秦陽差不多已經明白,當年葬海道君那一刀斬下,可能不只是斬出了這個一刀峽,更是直接斬開了世界的壁壘,打通了通往一個秘境的通道。

  也可能是兩個…

  一個是毒蟲遍布的秘境,一個是陰河鬼物所在的秘境。

  向下攀爬了差不多已經有兩千丈深,這時候森寒之氣更濃,卻不見地火支脈,也就是說,這個裂縫本身,可能就是無數毒蟲生活的那個秘境。

  當年那一刀,劈出一刀峽,更是直接將毒蟲所在的秘境斬碎,然后殘余的力量,又打通了陰河、鬼物所在的秘境。

  按照愚叟準備的兩面牌子來看,應當是要跳入陰河里,隨著陰河,進入到那個秘境之中。

  葬海道君的遺物,應當就在那里。

  忽然,鬼物的哭聲、笑聲、咆哮聲、咒罵聲,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驚恐絕望的哀嚎。

  這條只有數百丈長的陰河上游,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腳踏陰河,順著陰河,從虛空之中飄出來。

  陰河之中,無數的鬼物,全部驚恐的掙扎著向著遠處逃遁,就像是遇到了恐怖的天敵一般。

  然而,他們卻無一例外,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著,背對著女子,不斷倒飛向這個女子,確切的說,是女子的右臂。

  女子的右臂缺失,傷口上覆蓋著一層金黃色的光暈,復雜無比的符文道紋交織,化作薄薄的光幕,籠罩在傷口上。

  鮮血、鬼氣、陰氣,順著傷口不斷逸散。

  而那些被強行撕扯來的鬼物,也被盡數塞到這一層薄薄的光暈上。

  只是一個觸碰,鬼物魂飛魄散,鬼氣便被女子吞噬,而那一層光暈,也稍稍暗淡了微不可查的一絲。

  似是察覺到有人,女子轉頭看了秦陽一眼,面無表情,眼神猶如一灘死水,找不到半點感情波動。

  只是淡淡的一眼,秦陽渾身的寒毛都炸起來了,真元運轉,瞬間就攀升到巔峰。

  誰想到,這女子只是掃了一眼,便繼續腳踏陰河,向著陰河深處前進,待這女子消失在這段陰河盡頭的時候,陰河里密密麻麻,比肩接踵的無數鬼物,已經徹底消失的干干凈凈。

  起碼數千甚至上萬的鬼物,就這么沒了…

  “花想容。”秦陽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絕對不會認錯,剛才的就是花想容。

  只是,花想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恐怖,剛才那一個眼神,讓他有種奪路而逃的感覺,明明感覺花想容的實力沒提升多少。

  而且想到剛才花想容的斷臂…

  秦陽扭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死豬橘貓,果然,橘貓已經醒了,瞇著眼睛,盯著陰河消失的地方。

  “那是你干的?”

  橘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什么意思?那種無法愈合的傷口,除了你還有誰?總不可能一個小小的壺梁,就有兩個人掌握這種神奇的力量吧?”

  橘貓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秦陽神色一動。

  “你是說,你傷到了花想容的一身?剩下的不是你傷到的?”

  橘貓點了點頭。

  秦陽沉思了一下,剛才在那傷口上,明顯感覺到有三種氣息,鬼氣、陰氣、和活人的氣息。

  而且鬼氣逸散的最快,也就是說,當時在洞府的時候,花想容的鬼身被橘貓弄斷了一只手臂,一直沒有恢復。

  然后這瘋女人,不知道從哪,又找來一個強者尸體,當做死身,化出了第三身,而她剛才那種狀態,明顯是三身合一的狀態。

  “她在利用陰河了無窮鬼物,磨去你留下的力量?”

  橘貓點了點頭,然后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呼呼大睡。

  橘貓睡著了,秦陽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起碼證明,花想容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過,僅僅只是花想容出現,竟然就能驚醒橘貓,起碼證明,對方能帶來威脅。

  秦陽擰著眉頭,頗有些不解。

  花想容跑到這里,利用無窮鬼物,磨去橘貓留下的永恒力量,倒是并不是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的是,剛才花想容看過來的那個眼神。

  冰冷,空洞,毫無感情波動,還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大恐怖。

  就像是那一眼之下,自己已經死了一次。

  然而,對方只是隨意看了一眼,根本沒有再看第二眼。

  對方有沒有看到橘貓,無法確定,卻一定是看到自己了,她為何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自己深入到這里之后,丟掉了裘勝這個馬甲,早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

  她為何沒有一點反應?

  秦陽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說,這瘋女人良心發現,不記仇了?

  可是不記仇了,也不至于這么冷淡吧,這完全是不認識自己了。

  想了想,秦陽又揉了揉面頰,揉出一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面孔,畢竟,誰能想到,在這里竟然還能遇到活人,而且還是熟人。

  還是保險點,先隨便穿個馬甲吧。

  繼續向下攀爬了二百多丈,終于到了底部。

  半空中流淌的陰河,綻放的光暈,照亮這里的一切。

  最底部,數不盡的毒蟲,匯聚到一起,猶如一條毒蟲匯聚的河流。

  無數的毒蟲,前赴后繼的沖來,回避牌雖然能驅散它們,可是消耗卻開始直線攀升。

  到了這里,秦陽終于確定,真正要去的地方,就是隨著陰河,進入到陰河所在的秘境之中。

  向上攀爬數百丈,見到一條只有三十余丈寬的小陰河之后,秦陽腳踩著崖壁,驟然發力,身體猶如炮彈彈起,一躍而出,向著陰河墜落。

  “噗通…”

  落入陰河,森寒的氣息,奔涌向秦陽體內,似是要凍結他全身血脈。

  無數陰河之中的鬼物,咆哮著嘶吼著,狂笑著歡迎新跌入進來的倒霉蛋,一窩蜂的向著秦陽沖來。

  “回避!”

  回避牌上的異獸,一聲暴喝。

  所有的鬼物,盡數倒飛出去,無一能靠近秦陽。

  “啊啊…”

  “哈哈…”

  “嚶嚶…”

  然后,無數鬼物發覺不能靠近之后,便盡情的狂笑,哭嚎,詛咒,謾罵…

  聲浪匯聚成龐大的意念,直沖秦陽腦門。

  “嗡。”

  腦袋里嗡的一聲,秦陽頓時感覺頭昏眼花,意識變得模糊,匯聚成河的聲浪怪叫,猶如魔音灌耳,不斷的轟炸秦陽神魂。

  秦陽眼前金星直冒,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甚至也感覺不清楚了,連忙祭出肅靜牌。

  肅靜牌上的異獸,張口沉聲低喝,威嚴大氣,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肅靜!”

  大喝之后,魔音消散,所有的鬼物,全部緊閉嘴巴,無論如何掙扎,都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頭昏眼花了好半晌,恢復過來之后,身體都凍僵了,連忙運轉三水塑體正法,吸收這里的寒氣煉化,慢慢的,寒氣消散。

  秦陽在陰河之中沉沉浮浮,看著前后密密麻麻的鬼物,揉著腦袋,低聲咒罵。

  “想當年,老子一拳一車嚶嚶怪,你們喊個屁,再喊統統打死,再喊啊?繼續啊?”

  吼了兩聲,秦陽不動聲色的默默加大真元輸出,讓肅靜牌的有效范圍,繼續擴大,將目光所及的所有鬼物,統統囊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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