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球是…”阿速死力剛要起來,一個大黑影正好從頭頂路過,他連臉都沒敢抬,立馬又趴下了。
“神球要去懲罰契丹人,起來好好看著,凡是對神不敬的部落將來都要遭此天災!”洪濤干脆一伸手抓著阿速死力的衣服把他提了起來,指著剛剛跨越城墻的(熱rè)氣球繼續裝神棍。
今天早上是個難得的大晴天,風力也不大,(熱rè)氣球飄在百米高空緩緩的向南移動,在地面上留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遼軍早就發現了異象,他們也比伯咄部強不到哪兒去,全都傻呆呆的看著天空,也就是沒有馬上下跪,但也沒人敢鼓噪。
“小爺讓你們嘗嘗什么叫俯沖轟炸!”(熱rè)氣球很快就飛到了遼軍營寨上空,王十二壞笑著摘掉手(套tào),打開腳邊的小木箱,里面整整齊齊的擺著尺把長、鎬把粗的紙卷。
拿起一個藥卷,把引信伸到頭頂的噴燈口,待藥捻冒出白煙、發出呲呲聲,停頓了幾秒鐘,才一揮手扔了下去。
很快地面上就會出現一朵灰色的云團和一聲帶回音的巨響,氣浪連(熱rè)氣球上都能感覺到,吊籃被沖得來回搖晃。
光飛出去報信就浪費一只(熱rè)氣球,洪濤覺得有點虧。干脆先讓王十二過過癮吧,誰讓自己嘴((賤jiàn)jiàn),小時候總給兒童團里的幾個男孩子講飛機的,至今這孩子仍對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著迷。
一架(熱rè)氣球和幾十根銨油藥卷照理講對二三理寬、幾萬人居住的遼軍不會形成太大傷害,就算每根都扔到一頂帳篷里,每頂帳篷里都和罐頭一樣擠滿了遼軍,也炸不死多少人。
但是吧,恐懼往往不是來自于死亡,更多的還是未知。一個能飛的大黑球就已經讓遼軍人人膽寒,一邊飛還一邊降下天雷,帳篷、馬匹、軍械、糧草、牲口群…無論什么在天雷下都如紙片,無不隨(身shēn)碎骨。
宋軍會魔法!宋軍通神!再想想大黑球是從哪兒來的,遼軍兵將對這場本來就沒啥興趣的戰爭就更不報希望了。
心氣一低落就容易被外界干擾,當有第一個向營寨外跑的人,馬上就出現了第二個、、第三個、第n個,一場大規模炸營就這么形成了,快速向兩邊蔓延,站在城頭不依靠(熱rè)氣球上的瞭望手都能聽見那一片人喊馬嘶。
其實這還不是最大的收獲,就在遼軍大營亂成一團時,好幾個被釋放的契丹戰俘趁看守不備,偷偷流出圍欄,從衣服夾層中抖落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全倒在營帳的水槽里。
(騷sāo)亂來的快平息的也快,此時大黑球已經飛走了,看樣子也不打算再回來,遼軍開始做早飯。奴隸兵從水槽里打水提到營帳里去熬制(奶奶)茶,看到這里,有些被和羊群關在一起的契丹俘虜偷偷露出了笑容。
他們根本不是契丹俘虜,而是阿速死力的族人化妝的。這么做能在短時間內騙過遼軍,但只要一進行(身shēn)份核對馬上就得露餡。
不過他們不怕,族長和大薩滿說了,這是月神的旨意,只要完成月神指派的任務,死后就能進入天國,不用再受人間之苦了。
為了獲得這份殊上千族人進行了嚴格的篩選,被選上的人不是去赴死,而是在其他族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中先脫離苦海。現在他們就等著死呢,趕緊死吧,早死早解脫,這幾十年過得人不人鬼不鬼,沒啥可留戀的。
等自己進了天國,再想辦法去照顧家人。想來和神在一起住著怎么也得有點有優待,比如坐著大黑球下個凡啥的,說不定也能當回博士呢!
他們是解脫了,可被下藥營地里的遼軍士兵就該倒霉了。那些白色粉末是純度很高的亞硝酸鈉,這些假扮的契丹俘虜就是混進來趁機下毒的。
每撥趁著夜色被釋放的俘虜里都夾雜著一兩個,洪濤就是抱著有一搭無一搭的態度安排的,成功更好不成功也沒啥損失。伯咄部族人視死如歸,亞硝酸鈉更不值錢。
也是該著遼軍倒霉,他們習慣(性性)的認為宋人指揮不了契丹人做事,沒太擔心契丹俘虜里有(奸jiān)細,就算想仔細甄別也沒來得及,只是分撥分批關押在不同的營寨里。
這個安排不能說不對,但卻成了一個敗筆。趁亂下毒的(情qíng)況很多營寨里都有,這又不是啥復雜活兒,伯咄部族人對契丹人的習慣也很了解,哪里是人喝的水、哪里是牲口喝的水一門靈。
更有甚者,幾個營寨的遼軍距離小河比較遠,干脆挑選戰俘去挑水。這下好了,直接就往水桶里下毒,人不知鬼不覺。
還沒等中毒狀況出現,遼軍第三天的攻城行動又開始了。這次狀況有所改變,攻城云梯、盾車多了不少,一看制作工藝和木材就知道是臨時砍樹湊合事兒的產物,但聊勝于無,總比用人生抗弩箭強不是。
但對于攻城效果而言,有沒有這些器械真不太吃勁兒。守城新軍沒有任何戰術變化,你用木桿鐵鉤攀爬就摔你,你推著云梯過來就扔霹靂彈和火油彈燒。途中還有漫天飛舞的板磚,砸到誰算誰,毫不吝惜數量。
攻到晌午,西城和北城也陸續投入戰斗,爆炸聲此起彼伏、哀嚎聲連綿不絕。至此析津府攻防戰才算正式展開,雙方都把吃(奶奶)的勁兒使了出來,新軍也終于出現傷亡了,遼軍的尸體更是在城墻下、護城河邊疊了好幾層。
這一打就是一天一宿,各部族士兵輪流上陣,再輪流敗下陣來。遼軍使盡了各種辦法,甚至付出幾千人(性性)命往城下堆土,試圖像填埋護城河般生生把城墻下填出一道斜坡。
斜坡填了三天剛完成三成,傷亡數就讓城西的遼軍主帥不得不主動放棄。照這么打下去斜坡填好了,他這邊也沒啥人能登城了。
這些士兵都是各部族的青壯,全死傷在這里各族明年還活不活了?總得給家里留點勞動力,否則不用等宋人來攻打,要不就被大部族吞并,要不就得餓死。
更要命的是城南遼軍大營里爆發了瘟疫,上千士兵無緣無故的頭暈、拉肚子、呼吸困難,很快就出現了病死的。到底是什么病誰也不知道,各族的巫醫、高僧紛紛施展手段,但誰也沒轍。
以遼軍的數量,這千八百病人就算全死了也無關緊要。但人心這個玩意在未知事物面前非常脆弱,誰都怕瘟疫傳染到自己。
好端端的幾個營地愣是被完全隔離開,誰進入營地就別想再出來,里面的病人嘛…有吃有喝,但得自己弄,沒人照顧。
這么做好像能阻止瘟疫的蔓延,但也極大的打擊了遼軍的士氣。本來戰事就不順利,各營都出現了傷亡,現在族人又無依無靠眼睜睜看著等死,心里不多想才怪。
老天爺也不給力,天空又飄起了雪花,一想起晚上又得聽那些讓人悲傷的喊話,還的冒著雪出去收攏城里放出來的戰俘,脾氣不好的人就開始爆發了,很多營寨里都發生了斗毆現象。
還有幾個部族為了逃避晚上輪值吵了起來,要不是屬珊軍來的及時,他們恐怕就得刀兵相見了。
洪濤更氣人,他居然把烤羊(肉肉)爐子搬上了城頭,幾十個爐子一起開烤,除了羊(肉肉)的香味之外,還要時不時往火堆里澆點酒精。
城下的遼軍真聞不出好酒和酒精的區別,反正人家在城里又烤(肉肉)又喝酒就和過年差不多,半點扛不住的意思都沒有。
咱在城外餐風露宿,滿營都是傷兵和病人的哀嚎,白天晚上不得安生,能有口(熱rè)乎吃就不錯了,這個仗還打個什么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