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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人生得意須盡歡

  卓鵬故意推辭了一番,才嘆了口氣:“好吧,那就麻煩您跑一趟了,不過這錢還是我給,不然就等回頭我打了再…”

  “行行行,你給就你給。”柳明坤猴急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著急忙慌地買了臺打印機上來。

  而其他拜師的也知道今天陸子安心情不好,沒敢再說一個字,老老實實地告辭了。

  等到將他們全部送走,也剛好到了午飯時分。

  旁邊一直低著頭玩手機的瞿哚哚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你演得真像,看不出來啊,演技派啊。”

  之前陸子安在說的時候,卓鵬塞了疊紙給她讓她坐著,他當時神情太嚴肅,她愣是挪都不敢挪一下,后面才猜出來這些是合同。

  卓鵬笑了一下,朝她伸出手:“來,我拉你起來。”

  “行,我腿是真麻了。”瞿哚哚站起身來,緩和了一下,拿起這一疊合同:“那這些咋辦?”

  “留著下次用唄。”卓鵬神情愉快地拍了拍打印機,伸手接過合同直接塞進了包里。

  瞿哚哚想了想,歪頭笑道:“我總算是明白了鄒凱為什么會叫你大哥了。”

  想想也是,卓鵬好歹也是卓家的長孫,哄得好卓老爺子,抵得住卓家其他人施予的壓力,壓得住時不時想造反的卓倫,他還能常年悠哉悠哉地到處晃,跟誰都能搭上線,像這樣的人,不過是皮囊看著年輕,內里恐怕早就成精了。

  而像鄒凱這種嘴皮子花花,內里其實草包得很的,除了滿腦子的污水就沒啥東西了,他哪玩得過卓鵬這樣的人精?

  卓鵬倒是沒想太多,聞言不禁一笑:“哦?我確實比他大啊。”

  可是鄒凱這種人,如果不是能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他能老老實實叫你大哥?

  瞿哚哚笑笑不說話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偷偷瞄著陸子安。

  陸子安神色自然地吃完飯,笑了:“你們都看我干嘛,吃飯吧,我真沒事。”

  他其實也是看他們那樣斤斤計較算來算去的樣子挺煩的,之前懶得解釋,覺得清者自清,但是那些人卻都以為他是心虛,現在倒好,來次猛的世界一下就清凈了。

  見他確實沒事,陸媽也吁了口氣:“沒事就好,別為這些人生氣,啊,不值得。”

  “就是!”鄒凱笑嘻嘻地道:“陸叔提了車呢,安哥你下午別忙活了,我帶你兜風泡…咳去啊!吃吃喝喝,包準你啥煩惱都沒了!生活嘛,就是得這樣,不有句詩是這么念的嘛,人生得意須盡歡,就讓傻逼去心酸!”

  一桌人差點笑到噴飯,鄒凱猶自茫然不知道他們在笑啥。

  陸子安默默起身:“算了,我怕你帶累了我的智商。”

  回到書房,他沒有開直播。

  他安靜地坐了很久,回想著那個隔心。

  為什么翠鳥會不對勁?又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是不夠精細嗎?是神態不夠靈動嗎?

  不,好像都不是…

  陸子安越想,心里便越焦躁,他起身找了塊木料,坐到桌前。

  想了想,又打開了直播間:“下午好,我準備雕只翠鳥,如果能看出問題的,我親自雕一個木雕送給他。”

  哇,能有這種好事?我我我!前排求眼熟!

  想多了,大師的木雕能有問題?不過是釣魚罷了。

  呵,大師木雕我拿定了,我特么就沒輸過!百戰百勝!

  大兄弟我只佩服你身體好…深藏功與名。

  屏幕上頓時被一片666刷屏了。

  看著他們瞎胡鬧,陸子安微微一笑,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

  刀鋒慢慢掠過木料,他仿佛回到了舞臺上,一片燈影里,他再次對翠鳥進行著精細的雕琢。

  首先是腦袋,然后是眼睛…

  翠鳥的羽毛更是重中之重,陸子安在雕琢的過程中使用了絲翎檀雕的剔刀、逐刀、奏刀等,各種技藝切換得極為靈活。

  雕出來的翠鳥栩栩如生,陸子安在魚嘴處留了一小塊木料,雕琢成了一條微微上翹的魚尾。

  雖然沒有隔心上的大,但是總體來說也算是不錯了。

  陸子安端著木雕仔細地觀察,卻意外地發現,這個木雕竟然沒有問題。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完全沒有,整體非常協調。

  那么就不是他技藝出現的問題了…

  陸子安仔細地思索著當時雕琢的過程,不明白到底問題是出在了哪里。

  而且這種感覺,隱隱約約還有些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見到過?

  他猛然站起來,開始四下翻找。

  大師在找什么啊?我看他剛才挺滿意的,這鳥應該沒問題吧?

  據我觀察,這鳥應該沒問題,大師的…我就不知道了。

  陸子安四下翻找了一番,卻一無所獲,不由按了按額角。

  難道是他記錯了?

  正在他起身的時候,忽然抬頭看到了擺在柜子最角落里的一個筆筒。

  那是…

  陸子安微微皺了皺眉,走過去拿了起來。

  這是他上次在竹林里教習亂真雕刻法,后面又補了刀改成的《留得枯荷聽雨聲》。

  他重新回到桌前,拿著這個筆筒仔仔細細翻來覆去地看。

  當時在竹林里,他坐在石頭上…

  在將筆筒與剛才雕琢出的翠鳥放到一處的時候,他也感覺這兩件作品一點都不協調。

  對,就是不協調!陸子安眼睛一亮。

  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光線!

  為什么翠鳥單獨雕出來沒問題,但是雕在隔心上卻總感覺不對勁?

  因為舞臺上光線不夠強,他下意識在雕琢翠鳥的時候將光源補足了,而他雕琢的隔心卻是清晨日出的蓬勃景象,頓時與翠鳥的光線出現了時差,這樣雖然乍一看看不出差別,但是仔細看的時候就會發現它們根本不像是一個整體!

  陸子安愉快地笑了起來,要不是節目的時間已經限定,他真想現在跑回臺里把隔心雕完!

  正好他手機響了,他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笑著道:“喂,你好。”

  “陸大師,你好,我是文康。”文康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低沉地道:“聽說你也會參加全國工藝美術大賽,要不我們聯手吧。”

  陸子安挑了挑眉,果斷地拒絕了:“抱歉,我沒想過要與人合作。”

  “呵…”文康倒也不強求,只頓了頓便哦了一聲:“那我順便問一下,你那個竹筒賣嗎?就你現在桌上擺著的這件,《留得枯荷聽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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