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安盯著應軒把剩下的兩朵花雕琢完畢,動作變得流暢,線條也逐漸自然,他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換塊木料繼續,我去去就回。”
大師你去哪,能帶我去嗎?
想要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
然后再去醫院割包皮?
完了,我突然發現,這歌我不會唱了…
凳子上有釘子嗎?非得站起來?
陸子安起身后,任如畫他們也連忙跟著一起退了出去。
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任如畫率先開口:“陸先生,我們來是想跟您請教一下具體的操作事宜。”
跟著他來的眾人連連點頭:“對對,尤其是這個什么直播是怎么弄的?”
“這什么直播我看著挺有意思的,是搞臺電腦就行了嗎?”
“需要陪他們聊天嗎?這也太浪費時間了…”
“就是,而且他們說的話我很多都聽不懂啊,什么這么可愛一看就是男孩子是什么意思,不女的才叫可愛嗎?”
“還有那時候你罵人的時候,他們說的什么鬼畜攻是什么意思?”
前面的還好,后邊的陸子安聽得一臉黑線,這特么怎么解釋?
只能怪他的粉絲們都太污了…
陸子安沒臉再聽下去,索性直接道:“咳,我這邊有幾種方案,先由卓先生大略地給大家講解一下。”
旁邊的卓鵬正了正神色,拿出一個文件夾,彬彬有禮地給每人發了一份文件:“目前我們討論出的方案一共有四種,一種是走高端定制路線,這種的話需要一個技藝精湛的大師坐鎮,然后他需要有一定的影響力,他的作品需要去參加各種拍賣會,打響個人知名度的同時拉高品牌的層次…”
眾人對視一眼,默默搖頭,這種離他們還是太遙遠了。
有個人有些尷尬地道:“呃,這種可能只有陸大師目前比較適合了…”
畢竟要說個人影響力和號召力的話,年長者不具備這個條件,年輕一派里也只有陸子安有這個技藝和能力。
卓鵬不茍同也不反駁,淡然地繼續道:“第二種就是走精品路線,開創自己的品牌,價格不低但也在接受范圍內,第三種是走小眾風格,針對某一受眾,只在某限定的范圍內銷售,第四種就是走普通民眾路線,價格相對比較低廉,偏向日常化。”
他侃侃而談,眾人聽得很認真,經過一番仔細的探討和商議過后,他們決定合作,就他們這批人聯合起來,走第二種方案。
最終確定了以后,任如畫斟酌著道:“我們想走精品路線。”
卓鵬很淡然地點點頭:“可以,但是你們選定以后,得找準自己的定位,比如你們的作品最終的受眾是哪些人,風格是什么,這個一旦確定就不能隨意變動,至少…在你們有一定的話語權之前不能變。”
眾人老老實實地點頭,覺得超級高大上,因為完全聽不懂。
陸子安坐在一旁高深莫測地喝著茶,一臉淡然從容,事實上…
他也只聽得懂基礎的東西,具體到怎么操作他也不是很明白,還好有卓鵬。
等他們討論完畢,再次確定了自己的方向,直說回去拿幾件作品回頭再好好琢磨受眾什么的,一個個喜逐顏開地走了。
任如畫卻沒有急著離開,他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誠心誠意地道:“謝謝,陸大師,我遇到了一個難題,想跟您請教一下。”
“嗯?你說。”
“現今的鏤雕,都是比較單一的單層鏤雕,我想在這上面運用更多的技法,雕琢更多的層次。”任如畫一臉誠懇地看著他:“只是可惜的是,我最多只能雕兩層,每次雕到第三層的時候木料就會裂,我想請問您有什么辦法嗎?”
他這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卡在這個關卡上,他已經卡了整整三個多月的時間。
其他人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問了很多人也沒有辦法。
“我看到過您的那件三龕窟作品的廣告,上面運用的鏤雕我數過,一共有四層。”任如畫眼睛簡直都在放光:“我想請問您是怎么做到的?”
陸子安其實有幾秒甚至有些不解,任如畫這么嚴肅的態度,他還以為是什么棘手的事呢,結果竟然是這么簡單的問題?
鏤雕…雕幾層不是很正常的嗎?
如果他說這個很簡單的話,任如畫會不會氣死啊…
陸子安定了定神,比較委婉地道:“其實就是正常地雕刻就可以了。”
“…”任如畫表示心好痛。
這個要陸子安來說,他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索性折身回了書房:“我給你演示一下吧。”
鏤雕雕幾層,這完全取決于匠人的刀功功底有多深厚。
陸子安拿起一塊黃花梨,順便教一下應軒:“像鏤雕這種技藝,比較講究技巧,尤其是你需要雕琢的層次比較多的話,就非常考究木料的韌性,就比如黃花梨,木質堅實,木性極為穩定,不管寒暑都不變形、不開裂、不彎曲,有一定的韌性,這種木料用作鏤雕是非常合適的。”
他想了想,提刀緩緩地從側面切下一刀,刀痕非常清晰:“像這樣,如果你沒把握的話,可以在無關緊要的地方下刀,這一刀不宜過深,也不宜過淺,你需要掌握到這塊木料的芯材大概的硬度和厚度,心里才能有底氣繼續后面的雕刻。”
不僅應軒聽得非常認真,就連任如畫都聽得非常入神。
他師傅甚至都沒教過他這些…
我來進行一番總結:太深會痛,太淺沒用。
大佬666!
屏幕瞬間飆得飛起,陸子安不再說話,幾柄刀在他指尖運用得流暢自如,或掏或挖,竟在這木料里雕出了一朵精細的蓮花。
層層疊疊的花瓣悠然舒展,最難得的是陸子安是將這塊木料外部保持完整,內部進行的精細雕琢。
看上去已經穿透,但實際上它分了好幾層。
薄如蟬翼的花瓣的尖端都與頂端只差了極為微小的距離,越外層的越高,越里層的越低,最終的花蕊甚至得湊近仔細看才看得到。
陸子安雕完這朵蓮花后,輕輕打磨過后便將其遞到任如畫面前:“就是這樣。”
“…”任如畫怔怔地看著這朵蓮花,接過來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
這蓮花極為精美,花瓣上甚至還有天然的紋理,經陸子安的打磨過后,有犀角般的質感,他下意識地數了數。
一,二,三…整整八層!
任如畫捧著蓮花,一臉茫然地看向陸子安:“陸大師,我忽然想到了鏤雕象牙云龍紋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