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破綻的信任,真是讓人羨慕的家庭關系...”李云微微笑道。
“那您的家庭關系還真不怎么樣,一家人,團結不是應該的嗎。”柳子清語氣帶火,覺得李云在諷刺自己的家庭關系。
李云沒有多說,而是看著這屋子的場景。
水藍色的風格,就連墻壁都是水藍色的,可以看出這一家子究竟多么喜歡水...
連裝飾品都大多是貝類,墻壁上還掛著關于大海的畫。
除了喜歡大海以外,看不出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但里邊就是有不妥。
比如,李云發現自己看不見他們身上的線。
這些沒有靈海的普通人身上的緣十分模糊,好像被什么干擾干涉了一樣,連通天法眼都沒辦法完全看穿。
只能隱隱看出來,馮偉棟和柳子清之間的聯系。
十分的細微,隨時都能被扯斷一般,但還是相連在了一起。
這線怎么看都不像是老丈人和夫婿之間的關系...
“好了,大家都消消火吧,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找出我家兒媳婦才是正理。”柳方俞重重的敲擊了一下自己的拐杖后,大家都不再出聲。
柳子清也離開,整個客廳就晾下了馮偉棟還有李云。
馮偉棟有些坐立不安,茶杯里的茶水冷了都沒有再喝。
“道長,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一家子有點奇怪...”
“哦?”
“一開始我就覺得這樣了,可我覺得是我待在偏遠山村太久了,所以感情淡薄了吧...”馮偉棟猶豫道:“可我越想越覺得,他們一家子很奇怪啊,之前來這里喝酒的時候,感覺他們的步調非常的一致。”
馮偉棟很努力的在組織語言,最后蛋疼道。
“他們好像不是一家子,而是一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有相似的地方,相似的氣質,就算相貌不同...還有他們互相信任也像相信自己一樣,我有時候覺得,即使是家里的人綁架了我女兒,他們也不會有一丁點懷疑的吧。”
李云轉身看著這些柳家人。
每個人氣質不同,高矮胖瘦,斯文的,粗魯的,有點帥的,有點丑的,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但他們的步調...
卻完全一致。
沒有任何偏差。
就像馮偉棟說的那樣。
他們,仿佛是一個人。
仿佛有比人類親屬關系更加牢固的羈絆在牽連著他們。
牢不可破,堅不可摧。
柳子清回到房間里,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照片。
那是兩人的合照...
新婚合照。
妻子不在的第六天,還是非常想她。
“警察沒有找出來,周圍的人也沒有目擊到她失蹤。”李云出現在柳子清的旁邊,淡然道:“所以很多方面都證明,她沒有離開村子,或者說沒有離開這一間屋子。”
“呵呵,你又來迷惑我了嗎,告訴你,別跟我說你那些神神叨叨的理論,我不信這個。”柳子清不耐煩的想要趕走李云。
李云搖搖頭,來到了柳子清的面前,看著兩人的合照。
“很美,不是嗎?”
“嗯,很美。”聽到李云夸贊自己的妻子,柳子清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道:“我們認識了很多年,雖然都是聚少離多,但感情依然沒有變質,終究還是來到了結婚的那一天,別提多高興了,可高興又能怎么樣呢,沒想到才六天而已,六天就不知所蹤了...如果是她自己消失的還好,我就怕她被不法分子給抓走了...現在針對女士的案子又那么多。”
柳子清又開始擔心起來,擔心的同時頭開始痛...
搖晃腦袋后,他來到床頭前,將一大箱子的藥拿出來,直接抓了幾顆吞下去。
“藥多傷身。”李云看著藥瓶上幾個字。
氟哌啶醇...
“習慣了,我們家族遺傳的頭痛,家里人都有這樣的病。”柳子清搖搖頭,癱倒在床頭邊上,看著李云說道:“老丈人說你挺神奇的,老實說我并不信這些東西,不過你如果有辦法的話,希望你可以幫我找找,找到了,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柳子清開始病急亂投醫了。
他本來就不信這些東西。
但到現在,又不得不去投靠一切手段。
李云看的出來,這看似冷靜頹然的外表下,是深深的絕望。
他已經很絕望了。
希望能依靠任何可以依靠的手段去尋找自己的妻子...
即使這手段在他看來是微乎其微。
“你就不問問貧道的收費如何?”李云淡然道。
“能找到,多少錢我都出。”柳子清的表情十分的認真:“我存折里的錢,你可以隨便取。”
“那么,便給予貧道一塊錢吧。”李云笑道,伸出手來。
柳子清突然一愣,好像覺得自己幻聽了似的,疑惑道:“你說...多少錢?”
“一元,足矣,多了對貧道來說亦無用處。”
李云的表情十分認真,認真的柳子清都當真了。
柳子清鬼使神差的從錢包里掏出一塊硬幣來...
收下這一顆硬幣。
一元亦是緣。
緣為纏結,香火供奉。
在接下這錢后,身后的法相涌動。以一種極其帥氣的姿勢立于身前。
宛如天神下凡,靈海鼓動,強悍如斯。
明明在這里不需要擺姿勢的...
李云正要驅動法相,眼前的柳子清像見了鬼一樣,癱倒在地上,看著法相的那一邊,手指抽搐,嘴角顫動。
“這...這是什么...”
“這是什么...”李云微瞇著雙眼說道:“你看的見貧道身后的法相?”
李云有些意外,這柳子清居然能看見法相。
已經好久沒有遇到有靈感力的人了,遇到道門顯圣的時候能看見。
“我...我看的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好古怪...有點惡心...漂在你身后。”
“額,那么帥氣你居然說是什么東西,居士你這就不厚道了啊。”李云隱隱有些不滿,自己這替身使者居然是什么古怪的東西?
還有點惡心?
這貨是失去了辨認帥氣之物的能力嗎?
柳子清吞了吞口水,指著法相說道。
“你不覺得古怪?一團紫色的人形霧氣怎么都和帥氣扯不上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