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白不臣的疑問,清道夫氣定神閑道:“我為什么要去?”
“他將在晚宴上,宣布唐家強勢歸來。”白不臣意味深長道。“三日后,四九城將憑空冒出一個唐家。”
你清道夫不是勢要摧毀唐家的一切嗎?
不僅是唐國柱,連唐歡也不放過嗎?
這一次,為什么你反而表現得如此淡漠呢?
你清道夫對此難道一點兒表示也沒有嗎?
你要任由唐歡重建唐家,當著你的面,打造一個頂級豪門嗎?
“所以你該感到不安和緊張。”清道夫一字一頓道。“因為三日后。你的對手不再只有上位后的姚東亭,還多了一個唐家。”
想做第一豪門,就一定要打敗所有對手。
你父親當年活在唐國柱的陰影之下,也被姚振北無情地甩開了。
現在,你心懷野心,篡權上位。
是否能締造白家的輝煌呢?
這是你白不臣的人生。
不是我木晴子的。
白不臣微微一怔。有些費解。
“您不參加?”白不臣問道。
清道夫淡淡搖頭:“不。”
“那姚振北呢?”白不臣追問道。
若是連姚振北也不參加的話 那唐歡重建唐家,就真的勢不可擋,無人可以阻止了!
那唐歡這一路走來,未免太順了吧?
清道夫微微瞇起眸子。
她似乎在思考,在沉默。
姚振北,會參加嗎?
他若不參加,姚東亭能甘心嗎?
或許,姚振北參加。
這對早已離心的父子,還能勉強維系表面的平和。
可若是不參加清道夫斷言,姚東亭決不罷休。
“你會參加嗎?”清道夫反問道。
“一定參加。”白不臣斬釘截鐵道。
“姚振北是否參加,我不確定。”清道夫慢條斯理道。“但姚東亭,一定不會缺席。”
白不臣眉頭微微一挑。
姚東亭不會缺席?
清道夫這番話,暗示性極強。
也挑破了姚振北父子之間的微妙關系。
站在白不臣的角度,他倒真的希望出席的是姚振北,而非姚東亭。
因為在他眼里,姚東亭絕對是比姚振北更具威脅的對手。
三年五載之后,若是姚東亭在那個時期繼承姚家。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不論最終登上巔峰的是他,還是唐歡。
姚家都將退出歷史的舞臺。
這個時代,變遷太快了。
唐歡僅用不足四年時間,就締造了如此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同樣,三年五載,也足夠一個龐大的帝國,從此走向落寞。
深夜。
月光皎潔,輝映在這殘垣斷壁之上。顯得蒼涼而悲慟。
唐歡置身其中,腦中卻毫無回憶。
這里的一草一木,也難以令唐歡產生任何共鳴。
但老管家卻告訴唐歡。
他曾在這唐家大宅,待過一個月。
往后,他一生飄零,仿佛浮塵。
唐家老宅并不大。
在那個華夏經濟并不騰飛的時代。即便是所謂的華夏第一豪門,也參雜了太多政治因素。
而不像現如今的第一豪門姚家。非但擁有強力的政治背景,同樣擁有強力的資金和商業影響力。
說動搖國家經濟命脈,有點嚴重了。
但至少,掐著數十萬人的經濟命脈。
一跺腳,那數十萬仰仗姚家吃飯的市民,都會打個寒顫。
唐歡負手而立,在這占地面積約摸三百平的殘破房屋內掃視一圈。下了決心:“重修。”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問道:“取名呢?”
老管家很激動。他的雙手微微有些發顫。
唐家落寞之后,他不敢動這里一草一木。那是唐國柱吩咐的,也是少爺給他下達的最后一道命令。
如今,小少爺要重建唐家。
老管家沒有不支持的道理。
甚至于,重建唐家,可以說是老管家這一生的夙愿。
“唐公館。”唐歡回頭看了老管家一眼。“會不會太狂了一點?”
老管家含笑搖頭:“和少爺比起來。您已經算低調了。”
唐歡點點頭:“那就好。他和我,的確沒得比。”
拍板之后。
唐歡斥資一個億打造唐公館。作為重建唐家的最后一道儀式。
而三日后的盛唐晚宴,便是開始。
他力邀所有大人物到場。
盡管出席者不少,卻依舊有人缺席。
比如清道夫,比如,姚振北。
白不臣來了。
機器人姚東亭,也如約而至。
這一次,他替代姚振北出席,對很多人而言都是理所當然的。
可在少部分有心人看來,卻非常的耐人尋味。
人們知道,姚東亭憋不住了。
他不能再以旁觀者的身份,來冷眼這場盛宴了。
他若再不正式出席,遲早會被時代淘汰。
事實上。他現在頭頂那京城第一少的光環。已經有些刺眼,有些名不副實。再不有所動作,他甚至會成為笑柄。茶余飯后的談資。
所以他來了。
在姚振北最終決定不來之后,他取代了姚振北,親臨現場。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這一次的姚東亭格外意氣風發。
他的一舉一動,都回到了四九城格局一成不變之前。
白不臣還是那個謙謙君子。白萬里還是那個為非作歹的紈绔子弟。
而他,還是那個高冷,卻無處不在的京城第一少。姚東亭。
似乎一夜之間,姚東亭重拾自信。成為這晚宴上最耀眼的明星之一。
甚至蓋過了白家掌門人白不臣的風頭。
“姚少。您這可是稀客啊。”有人調侃道。“老爺子沒來,倒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這話分明不懷好意。
卻是白不臣差人的試探。
清道夫所料不錯。姚振北的確有可能缺席,但姚東亭,必出現。
這幾日,姚家發生了什么?
這向來眼高于頂的姚東亭,又是否做了一些惡劣之事?
白不臣突然很期待這場晚宴了。
他想知道,這京城第一少內心的惡魔,是否已然被喚醒。
“我來。是因為我必須來。”
姚東亭的目光近乎冷冽,看得那調侃之人渾身發毛。
“你呢?”姚東亭擲地有聲道。“來做什么?”
不論是曾經,現在,還是將來。
今晚這場盛宴,和你有任何瓜葛嗎?
姚東亭,不做無用之事。也從不虛度一分一秒的光陰。
他最令人懼怕的,也是他那滅絕人性的理性。
他今晚一定不會缺席。
所有想攔他之人,都將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