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這只是一場談工作的飯局。
可聊了沒多久,忽然就轉變成爭風吃醋了。
唐歡有些意外,還有些納悶。
這不算什么好事兒啊。
他也從沒想過非要跟姚東亭為敵啊。
可這便宜未婚妻說了沒兩句好話,就瞬間將唐歡拉入了戰場。很無奈,也很尷尬。
憑唐歡現在的實力和人脈,有資本和姚東亭斗嗎?顯然沒有。
可秦家姑姑依舊義無反顧地——將他和姚東亭確立為了對立面。成了必須分出個勝負的勁敵。
姚東亭由始至終都沒將唐歡放在眼里。
不論是上一次在董家會面,又或者這一次,被秦家姑姑親自帶來。他只做合適的,正確的事兒。
比如向董心怡提親。
比如向秦家姑姑求婚。
和唐歡攀談、交流,乃至于彼此了解?
犯不著,唐歡(身shēn)上暫時也沒有任何值得他姚東亭非了解不可的東西。
可此時此刻。
當秦家姑姑說出暫時只有唐歡配得上她時,姚東亭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觀點和看法。
只有他配得上?
他有什么資格配得上秦家姑姑呢?
姚東亭陷入了沉思。
但差不多只有十秒鐘的沉默。姚東亭微微抬眸,看了唐歡一眼:“你會娶她嗎?”
這一下又將唐歡難倒了。
這個詞蘊含了太多東西。唐歡無法回答。
可就在這一瞬間。
唐歡似乎讀懂了秦家姑姑的心意。
她帶自己赴約。并當眾說出這樣一番話。抬自己一手,并踩了姚東亭一腳。
出于何種目的?
她會猜到——姚東亭會當眾質問自己嗎?
如果會的話,那局面走到這一步,就完全是秦家姑姑所能預想到了的。
甚至,是在借姚東亭的口,質問唐歡。
你會娶秦素嗎?
唐歡同樣在腦海中詢問自己。可他沒有答案。
但面對姚東亭的質問,他自然也不可能示弱。
“我娶不娶,是我的事兒。”唐歡很狡猾,打了個太極。“但至少你沒資格娶。”
姚東亭卻有些詭異地笑了起來:“你也知道,你配不上她?”
唐歡聳肩道:“配不配得上。也得她來確定。不是你。”
“有意思。”
姚東亭喝下杯中那杯酒,緩緩起(身shēn)道:“走著瞧。”
他口吻從容不迫。表(情qíng)也是十分的淡定。從任何角度來看,他的(情qíng)緒都沒什么波動。
但真正了解姚東亭人才會知道。他放出了走著瞧三字。也就意味著。他重視了唐歡。并視其為敵人。
值得姚東亭重視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不是(身shēn)敗名裂,就是人間蒸發。
當然,不是姚東亭動用了什么非法手段。而是被他重視之人,扛不住壓力自動選擇消失。
唐歡。會成為下一個自動消失的對手嗎?
飯局不歡而散,姚東亭作為東道主,很沒風度地先行離開了。
倒是留下了(身shēn)為客人的秦家姑姑與唐歡。
秦家姑姑一如既往地風輕云淡。唐歡卻有些發懵。
他有點迷糊了。
今兒這場飯局,目的為何?
從結果論來看,完全就是為了得罪姚東亭。并讓唐歡與他確定為對立面。
除此之外,唐歡沒看出任何其他意義。
“為什么?”
唐歡有些苦惱。
他本就一(屁pì)股麻煩。如今還正面與姚東亭開火。未來,他只會陷入更多的頭疼處境。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盡管他并不畏懼麻煩。可不管是誰,都不會(愛ài)上麻煩。唐歡也不喜歡。
除非這麻煩能帶來更大的好處。
可得罪姚東亭,能有什么好處呢?
他不得不主動詢問秦家姑姑。
就算你富可敵國,就算你美若天仙。就算——你還是我的未婚妻。
也不能這么玩兒我吧?我可沒你那么位高權重,有大把鈔票肆意揮霍。更沒你那么強勢的背景和人脈。
我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你就這么想毀我啊?
“不為什么。”秦家姑姑抿了一口酒,風輕云淡道。
不為什么?
唐歡深深看了秦家姑姑一眼:“你想我跟姚東亭較勁?”
“他是京城第一少。”秦家姑姑回應道。“如果有一天,你能打敗他。你就會成為你想成為的成功人士。”
我成功我的。
為什么非要靠打敗別人來成功呢?
這不合邏輯啊。
難道全天下,只能有一個成功人士嗎?
他依舊不理解秦家姑姑的初衷。秦家姑姑卻沒給他多問的機會。徑直起(身shēn)離開。
“還能開車嗎?”離開會所后,她平淡問道。
“酒駕很危險——”唐歡很小聲地說道。
“你這一生干過的危險事兒還少嗎?”秦家姑姑丟給他一臺法拉利跑車的鑰匙。
跑車深紅色。就在這會所的停車場。顯然不是姚東亭為他們準備的。而是秦家姑姑一通電話,有人專程開過來的。
跑車嶄新。線條優美到令人窒息。唐歡認出款式了。
市場價格從來沒有低于千萬。是豪車中的豪車。
唐歡上車后,就連靈魂都仿佛得到了升華。
“跑一圈。”
副駕駛席的秦家姑姑系上安全帶,隨口說道。
唐歡也沒客氣。踩動油門,強烈的推背感將他送出千里之外。
唐歡當然沒在城區跑。
一來太刺眼,容易被交警查。
二來限速厲害,雖然秦家姑姑不怕罰單不怕闖紅燈。可歡哥也跑不動。太堵了。
一路開出城,來到郊外。唐歡這才將車速提到一百三四。對這臺法拉利而言不算過分。可對于這座擁堵的城市來說,已經是驚世駭俗的高速了。
月朗星稀。
四九城鮮少能見著如此皎潔的月光。
唐歡跑了一段路,在一處地理位置較高的山坡停下。再往前就是四九城著名的鷲峰山了。
傳聞那兒曾流傳過很多江湖軼事。只是真假難辨,無法復刻罷了。
哐當。
二人下車。唐歡拎著兩瓶水,遞給秦家姑姑一瓶。他則是咕嚕灌了一大半。然后迎風點了一支煙。站在高處欣賞遠處的夜景。
璀璨,絢爛,充滿了首都的肅穆與。
這座城市令人著迷。也同樣令人恐懼。
權力傾軋在每一個角落。無數不在的勾心斗角,讓無數天才青年半途折腰,黯然隕落。
這種司空見慣的事兒,每天都在發生。下一個會是誰,唐歡又是否能走到他想要的高度。沒人知道。包括料事如神的秦家姑姑。
“如果你娶我。”秦家姑姑小口喝著礦泉水,比喝酒的速度還慢一些。很顯然,她(愛ài)酒勝過水。
“可以少奮斗至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