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派人做的？
唐歡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他媽是在開玩笑么？
還是童書記腦子進水了？
把自己搞的這么嚴重，險些連半條命都沒有了。居然是自己下手？
這未免也太黑了吧？
唐歡的表情復雜極了。
他萬分費解地望向童書記，問道：“現在全世界都懷疑是龍祖干的。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出來以示清白。我不明白。”
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因為童書記住院，就連龍香，都險些扛下這一切。
可若這不是龍祖干的。他為什么不阻止龍香？
唐歡的腦子亂成了一團麻。無法理解，也想象不出里面的前因后果。
“因為他解釋不清楚。也不會有人相信，這是我自己安排的。”童書記微微瞇起眸子。“他越解釋，只會越描越黑。你說呢？”
“即便如此。”唐歡頓了頓，疑惑道。“童書記你又為什么要這么干？”
童書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忽然看了一眼唐歡兜里的香煙：“能給我一支煙嗎？醫院管的嚴，我已經好幾天沒抽了。”
唐歡笑了笑，遞給童書記一支煙。然后又親自為他點燃。
童書記深深吸了兩口，這才緩緩說道：“我之所以失勢，龍祖在里面也是出了力的。”
“嗯？”唐歡費解道。“他有這個能力？”
“不要小瞧這個老狐貍。”童書記抿唇道。“他這么多年扎根白城，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制霸地下世界。手中的人脈和資源，乃至于龐大的信息，都足以讓他掌握住很多官員的黑料。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我。”
“況且，在某個階段，我和他走的比較近。也更加為他提供了這樣的機會。”童書記氣定神閑地說道。似乎一點兒也沒有積怨。
唐歡略微點頭，表示理解。
但對于童書記為什么要安排這樣一場禍事，他依舊沒有得到答案。
童書記也沒有故弄玄虛，在抽完一根香煙之后，他眼神平靜道：“在我住院之前，我收到了消息。上面要辦我。這是其一。至于其二嘛龍祖惡心了我，我當然也不會放過他。”
“就連我的事兒是龍組干的，也是我特意吩咐下面的人散播的消息。”童書記說的很透徹。
其一，他即將被抓捕。所以躲進醫院來避難。至少，短時間內官方只能控制他的生活起居，而不能走法律程序。
其二嘛。則是報復龍祖。令這位地下王者的處境更加的艱難。
至于第一點重要還是第二點重要。唐歡拿捏不準。也不知道童書記究竟作何打算。
“唐歡，你是唯一知道我的事兒不是龍祖干的人。還請你暫時保密。”童書記看了唐歡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
“保密沒問題。”唐歡點點頭，隨后問道。“早就聽說，龍祖的靠山就是童書記。有這回事嗎？”
“在某個階段，可以這么理解。”童書記點點頭，又道。“但從他出獄之后，我們之間的關系，就變得緊張起來了。而他，也另謀高就，有了其他靠山。”
“誰？白城的大佬，還是京城的大人物？”唐歡大膽嘗試地詢問。也不敢保證童書記一定會告訴自己。
童書記笑了笑，似乎猜到了唐歡的心思。也沒有揭破，只是慢條斯理地說道：“都有。”
“白城都有誰？”唐歡繼續問道。
童書記卻是搖搖頭，緩緩說道：“這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說了，我可能連這間醫院都住不了幾天。”
很顯然，龍祖背后的靠山，是一個比童書記還要威風凌厲的大佬。那么，放眼整個白城，有幾個人比童書記更強大呢？
屈指可數。甚至就那寥寥幾人。
但唐歡不懂白城官場的那些門道。也不敢妄自揣測。他沉思了片刻，這才抬眸望向童書記：“童書記，據我所知，官方一直在找機會扳倒龍祖。而且他也是白城政府的心腹大患。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龍祖就會伏法。為什么你還要和我做這個交易？”
“走官方的路子。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三年，甚至更久。”童書記瞇眼說道。“我可沒那么多時間等。”
“需要這么久嗎？”唐歡詫異道。
白城官方下了那么大的力氣，甚至拘捕了龍香進行審訊。不就是為了盡快解決此事么？
可聽童書記的意思，令龍祖伏法簡直就是一件萬難之事。
真的有那么困難？
“也許更漫長。”童書記抿唇說道。“華夏發展至今，社會結構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早些年，哪怕是國家首富，說辦就能辦。你看現在還可以嗎？官方有那么大的氣魄嗎？一個十幾億幾十億的資金進駐白城，我們至少需要派出廳級以上的高官去接待。有時候還要常委親自去招待。為什么？國家在發展經濟，其他的一切都要讓路。而那些商人的影響力，也不僅僅局限于國內，在亞洲，在全世界，都擁有了極為強大的力量。”
略一停頓，童書記繼續說道：“要發展經濟，就必須維穩。沒有一個良好的發展環境。誰肯來投資？誰肯來創業？龍祖非但是身價不菲的商人。更有能力破壞社會秩序。你說，官方要令其伏法，哪會那么容易？一個不小心捅出天大的禍端，誰敢擔責任？”
官場如戰場，稍有差池，輕則丟烏紗帽。重則判刑。
這就是領導們的忌憚，也就是官方的忌憚之處。
宋秘書即便手握尚方寶劍而來，也萬萬不敢輕舉妄動。捅出簍子來，容易傷筋動骨啊。
童書記將這個問題聊透了。唐歡也基本掌握了當前的局勢。
官方要嚴懲龍祖，是政策。
但什么時候能懲治成功，就要看官方的運作。也要看龍祖是否露出足夠多的馬腳。
但很顯然，童書記并不認為這頭老狐貍會露出太多破綻。所以，他寄希望于唐歡。希望他可以幫自己完成夙愿。
“最后一個問題。”唐歡停頓了片刻，然后緩緩問道。“童書記你和龍祖的恩怨。很大？”
“不共戴天。”童書記說的很輕松，眼中卻透著凌厲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