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想不通了,莫非原主不單單是秦霖的女兒?還有其他身份,或者牽扯了其他什么秘密?
不過顯然石榴在她身上毫無所得——她的后背并沒有顯露任何東西。
不過她察覺到石榴的呼吸并未因此多有變化,這意味著人家的情緒也沒怎么波動。
好厲害的心境。
既然無所得,就得收尾了,收尾分兩種,要么殺了人一了百了,要么清理痕跡當做什么事兒也沒發生過。
石榴選擇的是后者。
又是一番擦洗干凈,跟做馬殺雞似的,秦魚都想夸這女人技術不錯了。
處理完畢后,又穿戴好,石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走之前卻頓了下,轉過身來,深深瞧著秦魚。
——沒準又想殺你了。
秦魚:“”
等了一小會,石榴捏住了秦魚的下巴。
“長得倒是不錯,不過藺珩那廝素來對女人殘酷得很,不動任何一個,這般青菜豆腐模樣,怕是要被他送給下屬玩弄居多,倒是可惜了。”
可惜你就放我一馬啊!
“不過凡事總有萬一,萬一他碰了你呢~~”石榴捏開秦魚下巴,往里塞了一顆藥丸,捏了秦魚喉嚨讓她硬生生咽下去。
秦魚:“”
這裝得太特么辛苦了。
石榴走后,秦魚不敢動,等過了好一會,外面藏匿起來的石榴才真正離開。
又是好一會,秦魚才動了,摳了下自己嗓子。
——已經到你胃了,要洗胃嗎?
滾滾滾!
秦魚都想掀桌子了!
這特么身體毒藥還沒解,又咽下一顆!
秦魚擦了下眼角,發現沒有淚,左右也是沒辦法的,索性先睡吧,熬一天看一天。
這一覺早醒,秦魚躺在床上思慮了一個小時,后在丫鬟們過來服侍后才懨懨起身。
“三小姐精神氣兒不太好,是沒睡好嗎?”石榴姐詢問道。
秦魚睨她一眼,摸了下脖子,故意苦著臉說:“不知道,反正不太舒服,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我背不太舒服,有點癢。”
邊上丫鬟疑惑,還未說什么。
石榴姐說:“長虱子了吧。”
丫鬟等人都齊齊窒息安靜了。
秦魚:“”
你這么缺德你爹娘知道嗎?
為了確定自己是個美貌動人愛干凈絕對沒有虱子的美人兒,秦魚只能黑著臉讓丫鬟等人看了下后背跟換下的衣物。
“很是干凈,并無其他。”石榴姐淡淡說道,瞧著秦魚臉色不太好看,就淺淺笑著補了一句。
“三小姐的背很好看,冰肌玉骨,膚質嫩滑,曲線妖嬈。”
這你都知道了,你摸過搓過了唄。
“何以見得?”秦魚木著臉好像不待見這人的樣子,石榴微笑:“看腿就知道了。”
你個糟丫鬟頭兒壞得很!老子才不信你鬼話。
不過秦魚換洗好衣物,再上了一番妝容,聽丫鬟們說今日就要入金都,大概也要見到那位相爺大人了。
秦魚什么場面沒見識過,也太不上多少波動,只故作冷漠跟糾結,并不予回應。
不過在她準備待發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大動靜——刺殺來了!
刺客沒能進屋,被察覺到,在屋內打了起來,一番慘叫跟廝殺之后,又過了好一會,那領隊來報。
丫鬟里面死了三個。
秦魚也沒太在意,畢竟她自己的命都還懸著呢,所以~~
“等等,你說誰死了?”
“彩玉,石榴,綠碧三人。”
“石榴死了?”秦魚表情略復雜,在領隊探究目光下,她擺擺手,“沒什么,只是她最近一直照顧我傷勢,一時聽到她死了~~有點恍惚。”
“秦姑娘節哀。”領隊垂頭作揖退下。
秦魚看了一眼他背影,抿抿唇。
那變態會這么容易死?肯定死的只是替身,所以果然是易容貨吧。
那女人本尊不長那樣子。
從昨晚竊聽看來,這石榴跟藺珩應該不是一掛的,那今日相府的人馬就沒必要幫助她脫身。
秦魚思量好,也不再多想,因為這個女人既點到即止,不入相府,說明相府防備森嚴,要么她本尊沒時間,脫不開身,出入相府于她不太方便,那接下來她要防著的就是相府的人了。
準確說來,是那位相爺。
金都,五百年來帝國首府,幅員遼闊,建筑廣廈百萬間,街道縱橫規整清明,碼頭港口海運繁茂,經濟通達,如此繁華都城,對于在紐約都來去自如的秦魚也是一種震撼——這種古代建筑群集體給人的感覺不一樣,那是撲面而來的古風跟歷史沉淀感,哪怕這段歷史不屬于她的時空。
坐在轎子里,秦魚神色安定,但在聽到外面街道原本的熱鬧隨著這一迎親隊伍走過的時候頃刻靜寂下來,她的心也靜了。
觀此反應見出藺珩在金都的威名——很嚇人。
這條街都死寂了。
那些人都不敢亂動,只靜靜看著威嚴森森的軍隊護送著并不喜慶的婚慶隊伍前往權利集中之地。
“武林世家,秦家之女,秦魚。”
酒肆樓閣身處,一戴著斗笠的俠客抿了一口酒,輕嘆一口氣。
“可憐此女了。”
必死無疑了,這般女子。
秦魚想著按照一般小說,這么不待見的“妻子”從小門進也就夠了,故意羞辱啊羞辱,女主開局都這樣,古代言情小說也都這么寫。
但沒想到是大門進的,禮數周全,而且進門后直接送入正屋。
這就入洞房了?
“換一套?”秦魚聽到一臉冷酷的嬤嬤這么說,轉過頭去,見到架子上擺放的鳳冠霞帔。
秦家那一套已經算是豪華了,這一套卻把逼格升了許多——華貴古韻。
但秦魚是來自新時代的女性,知道女性嫁衣風格跟用料以及配飾顯露的是娘家對女子的態度,秦家那一套,富貴歸富貴,流于表面,沒有底蘊,只是有種想契合相府身份的目的,所以重點在于嫁衣,不在于原主,說明原主只是一個交易品。
如今相府也準備了一套,更加華貴雍容,但并未考慮過原主能不能適合這一套——太華貴,太雍容,一般女子駕馭不住的,反而顯得不倫不類,但相府不考慮這個,或者說藺珩沒在意過這個妻子,不打算讓她端著什么當家主母的尊嚴,所以重點還是在嫁衣,嫁衣可以匹配相府的格調就行了。
可憐的姑娘,秦魚暗自為原主哀悼。
“秦三姑娘快點吧,相爺已在外面宴客,時間耽誤不得,否則丟我相府的臉,秦三姑娘恐怕承擔不起。”
朝廷官場自然看不上武林粗豪,哪怕秦家算是武林世家,在相府巨大權威面前也不算什么——抵得上千軍萬馬嗎?
所以這嬤嬤的態度就代表了相府的態度。
秦魚沒打算懟回去,只能露出隱忍的態度,在相府那么多丫鬟嬤嬤鄙夷的目光下,她忍著“屈辱”脫下原來的衣服~~
十秒鐘后,這些嬤嬤跟丫鬟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了。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心肝脾肺腎都充滿的嫉妒。
但在這種嫉妒之外,她們又收斂了許多,因為不確定秦魚會不會得寵——這天仙似的小臉,矯揉造作的氣質,狐媚子的身段兒,幾乎把男人最扛不住的優點都集于一身,保不準相爺就吃這一套,萬一得寵了呢?
到底是在相府里討生活的,太蠢的是活不長久的,所以她們一個個都收斂了。
秦魚心情也舒爽了。
不過這嫁衣好像挺適合她。
秦魚穿上后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愣了下,心頭一時復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