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岑逸已打坐了接近一個下午的時間,期間,他已控制著真元在體內運行了無數個小周天,此時此刻,他敏銳的感知到體內的真元又精進了一分。盡管這分精進相對境界突破而言顯的有些微不足道,但只要有進步,便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舒暢的事情。
君不見古有劍仙李太白詩曰:“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此情此景,不喝點酒,豈不是大煞風景?
所以,岑逸想喝酒,痛痛快快的喝酒,哪怕只有一個人喝獨酒!
索性的是納戒里有酒。
于是玉葫在手,身形向后一仰,當即有酒流入口中,咚咚咚,一陣尖銳的音調打破沉寂。
一口美酒下肚,不知是天邊夕陽的映襯還是不勝酒力,岑逸的面色,看上去隱隱有些泛紅。仔細想來,多半是夕陽的映襯所致,雖然他的酒量雖抵不過岑夫子,但還不至于喝一口就醉,所以,夕陽定是罪魁禍首。
忽然,一柄木劍突地出現在岑逸手里。
即興所致,當下喝酒若是不舞劍,那還喝什么酒?
又是一口美酒下肚,只聽“咻!”地一聲,一劍揮出,如同脫兔,岑逸的身影不停變換,突然變的迅捷飄逸起來,而每一次變換,他必然會出一劍,只見他的劍時而點,時而刺,時而劈,時而削 有劍氣割裂周遭的空氣,發出一陣嘶嘶嘶的聲音,有些刺耳。
不知是不是受到劍氣的震動,那顆古樹,頃刻之間,葉子齊刷刷的落下。
有汗珠自岑逸額上滾落而下,可他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劍法中。
那新搭建的一間茅舍處,一道倩影倚立于門前,沒有任何舉動,只是癡癡的凝望著岑逸揮劍的身影,思緒不知飄向何方,明顯是入了神。
倘若有人在此,定會發現伊人正傻傻的笑著,煞是好看。
約莫過去半柱香的時間,適時,砰的一聲巨響驟然傳出。
然這一聲響,并非有人來此找事,而是岑逸的木劍突然插進了地面所致,只見那木劍劍身,在他揮舞之間,不知不覺已穿滿了葉子。
有樹葉繼續下落著。
岑逸忽然向后倒下,好巧不巧的是,他的頭卻懸停在劍頭處,但束發冠以散亂,隱約間,倒是多了分放浪形骸的氣質。旋即,岑逸抬起左手,就像用子在倒水一樣,手中那玉葫里的酒瞬間魚貫而出。人眼可見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喉嚨處不斷的發出很有節奏的‘咕咚咕咚’聲響,任那多余的酒濺灑在臉上,渾然不管不顧。
白靈被那聲巨響所驚醒,下意識的抬眼看去,卻在瞬間呆住,著了迷。
原來,喝酒也可以喝的如岑逸這般肆意灑脫。
白靈腦海里,只剎那間就刻印下了岑逸此番喝酒的一幕,她就像飲下了一杯毒酒,再也無法除醉解毒。
如果她察覺到那棵古樹樹干中部不知何時刻上的三個字的話,那應該飲不下這杯毒酒,但誰又能說清呢?也許冥冥之中注定她當該飲下這一杯毒酒吧!
那棵樹上刻著那三個字呢?
湊近一看,原來是慕香筠三字。
吃晚飯的時候,白靈一直垂著腦袋,心如小鹿亂撞一般,根本不敢去看岑逸。她怕自己一看,立馬又想起先前那一幕,然后淪陷進去。
對于白靈的異常舉動,岑逸當然想不明白這是自己所造成的,他本想問問,但話道了嘴邊卻發現不知如何開口,旋即就咽回了肚子里。
陳小斌猛然睜眼醒來,待他發現自己竟然還躺在這破舊的床榻上時,心里震驚之余也格外驚喜。震驚的是自己居然醒了過來;驚喜的是自己居然還活著。閉上眼睛那一刻,他一度認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這突然睜眼醒來,一時間連他自己感覺到不可思議,若非是對周圍的事物與環境還比較熟悉,他毫不懷疑自己來到了陰曹地府。
盡管如此,他還是暗自咬了咬舌頭,直到眼里疼出了淚水,心里這才接受了自己還活著這一事實。
沉吟半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親自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刻他才發現活著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陳小斌在心里暗暗發誓,對于那個救下自己的人,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救了自己,無論他是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哪怕他是魔宗的人,從今往后,只要那人不嫌棄,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其救命之恩。
而就在他這般想的時候,岑逸緩緩走進了茅舍。
岑逸禮貌的微微一笑,道:“可算是醒了,感覺怎樣?要不要喝點水潤潤嗓子?”
陳小斌從頭至腳的打量了岑逸半晌,嘗試性的問道:“是是你救了我?”
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岑逸看來,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沒說話,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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