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反應也謂之疾速,劍鋒一轉,便欲削向岑逸頸間。*隨*夢*小*說w.suimeng.lā不得不說的是,他這一劍封喉之機拿捏的很準,與他對峙之人,稍有不慎,必定會陰溝里翻船,敗在這一劍下。
但好巧不巧的是他碰上了岑逸,以他現在的實力和劍法,除非岑逸刻意而為之,否則,他的劍絕對碰不著岑逸的衣袂。
沒有人看清岑逸是如何出的手,只聽得“叮”地一聲脆鳴響起,岑逸長而有力的右手,如同鬼使神差一般,在高陽的劍脊上輕輕一彈。高陽當即感到虎口一震,持劍的半邊身子變的麻木,手中劍再也拿捏不住,脆鳴之聲未絕,長劍眨眼間已脫手飛出,躍過茅舍,穿入林中。
岑逸站在原地,兩只腳未曾挪動半步。
高陽清楚的感覺到先前沖上頭頂的一身熱血,宛如瀑布一般,在這一刻從頭頂一下子全都落了下來,直接落到了腳底,甚至竄進了地面,他不由得發起冷來,看著岑逸,有些膽寒。
岑逸微笑著走到他的身前,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帶上你的人,走吧!”
那幾人見識了岑逸的不凡,忽聽的這話,一時間如獲大赦,若非顧慮到高陽的威視,只怕早已跑的沒了人影兒。
高陽看著幾人的模樣,氣的牙根直癢癢,他不甘的盯了岑逸半晌,暗自嘆息一聲,轉身就走,只是沒走幾步,又停下腳步,轉身凝視著岑逸,顫聲道:“你你是有種,但別以為這事就算完了!”
岑逸就笑了笑,道:“只要你想,隨時可以找我麻煩,但下次,恐怕不會毫發無損了!”
高陽臉面一陣青一陣白的變換著,拳頭更是捏的咯咯作響。
岑逸剛離開沒多大一會兒,白靈忽聽得一陣劍氣破空之聲傳來,盡管她知曉岑逸的實力不凡,可不知怎地,她的心神還是不受控制的一緊,為此思緒不寧,站立不安。
她很想沖過去一探究竟,但又怕自己的貿然闖入會為岑逸徒增不必要的麻煩,可讓她獨自站在這兒什么也不做,她的心神又經不起那劍氣破空之音的拷貝。
幾經掙扎,她最終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她的手里出現了一柄長劍,她握緊著,奔向不遠處的茅舍。
許是由于一心系著岑逸的安危,她的速度太快,險些撞上了沉著臉色,迎面走來的高陽。
高陽張嘴就欲大罵‘誰特么走路沒長眼睛’,抬眼一看是一位姿色上佳的女子,頓時瞪大眼珠,硬是將到了嗓子眼的話咽回了肚子里。
跟在高陽身后的幾位男子,盯著白靈,剎那間失神,眼珠子都快凸露了出來。..
白靈止步微怔,緊握著手中的劍,無比警惕的看著幾人,向著岑逸的位置移動。
“岑大哥,你沒事吧?”白靈從頭至腳,打量了岑逸一遍,語氣擔心的問道。
岑逸微微笑了笑,回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就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要有事,也該是他們。”
白靈聽罷,忍不住淺淺一笑,她那看似病態的臉蛋兒頓時燦爛如花,甚是好看,岑逸一時竟失了神,待回過神來,忙是轉身將目光移在陳小斌身上。
高陽忽然覺得這女子很熟悉,似乎在哪兒見到過,他極力想了想,但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當他再次朝著女子看去時,剎那間,腦中一個激靈,幡然想了起來。
他思索了一陣,無論如何想也想不明白這女子為何會來到這個地方,而更令人吃驚的是,她的身邊竟然會跟著一位男子,倘若他沒記錯的話,宋家大少可是對外宣稱這女子便是他未來的妻子來著。但這是什么情況?看著兩人眉來眼去,高陽心底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宋家大少被綠了不成?
高陽瞇了瞇眼,他突然很想知道當宋凱看見這一幕時,會是什么表情他想,一定會非常精彩。
宋家府邸,若論規模之雄偉,范圍之遼闊,都不在清泉山莊之下。在府邸東南一隅,一間上好的廂房中,宋旋半躺在床榻上,兩個身材嬌小,姿色耐看的丫鬟正依偎在其懷里,不時間,輕摘一顆紫色蒲桃和離支喂向他嘴里。宋旋的手,也不老實安分,時不時的輕輕撫摸著劃過兩位丫鬟的香背、小腹以及大腿根兒,一時間,惹得兩位丫鬟臉色潮紅,櫻桃般的小嘴里,輕聲嬌哼,魅惑十足。
不多時,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
宋旋正玩的興起,頓時不悅,話音生硬道:“進來!”
伴隨著吱的一聲,一男子走了進來,男子看著床榻上的一幕,眼里有著一絲強烈的羨慕、貪婪之色。倘若岑逸在這兒,可能會想起來,這男子正是前些天陪同在宋旋身邊的其中一位。
宋旋瞟了瞟男子,旋即輕推開懷里的丫鬟,于床榻上坐正身形,開口問道:“可有甚收獲?”
男子似乎剛辦完什么事才急沖沖的趕回來,顯的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正欲開口說話,宋旋卻在這時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水,遞到了男子身前。
男子微怔,然后自宋旋手里接過茶水,猛地灌了一口,抬起袖口抹了抹嘴角,這才開口道:“少爺,那小子似乎有些神秘,我查了一天也沒查到他的具體來歷,而他似乎剛到滬江城不久,而且有人曾看見他牽著一匹赤焰駒走進了清泉山莊。”
宋旋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難不成這鄉巴佬還能和南宮家扯上關系?”
男子抿了抿嘴,也不知作何回答。
“能不能找一個在清泉山莊做事的人,最好是管家之類的人物,探探那小子到底和南宮家有甚牽連。”
“少爺,已經找過了,但南宮家的下人對此無一不是守口如瓶。”
“用錢砸,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對錢不動心的下人,無論砸多少錢,必要時用上點兒小計謀也行,總之,要給我砸出點兒有用的消息來。生平第一次吃了怎么大的暗虧,摸清他的底細,不從他身上討回來,我宋旋還有何臉面在這滬江城混下去?”
男子回道:“少爺,屬下知道該怎么做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少爺,據說那小子昨天因為白靈而得罪了大公子,現在已經被罰到坐忘峰去了,我們要不要暗中叫人在坐忘峰內收拾收拾他?”
“不,不,不!”宋旋聽罷,顯的幾分興奮,好似吃了人生果,一連說了三個不字。
“既然他得罪了大哥,那就讓大哥去接觸接觸他,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有大哥打頭陣,說不定我們會有意外收獲呢宋家偌大的家業,他若是不在了,你說,該有誰來繼承?”
“那還用說,當然是少爺您了!”
滬江仙武學院,一間獨立的庭院內,宋凱陰沉著一張臉色,看上去委實可怕,葉如龍根本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打破這份僵凝而壓抑的氣氛。
半晌之后,宋凱不容置疑的說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總之,我要她回到含香居!”
“是!”盡管異常困難,很難做到,但葉如龍任舊皺著眉頭,一口應承下來。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宋凱處于爆發邊緣,為此,他不想去觸碰霉頭。
“明天找幾個人在講武堂內與我滋事,我也要進坐忘峰。另外,找人查探下他的來歷,我不想面對一個不熟悉的敵人。”宋凱再次開口道。
葉如龍點了點頭,道:“這沒問題!不過關于他的來歷,我昨天就找人查了,只是這人的來歷似乎有些神秘,他好像剛來滬江城,有人看見他進入過清泉山莊,而且,因為南宮沐雪的原因,此人還和二公子起了沖突。”
“噢?”宋凱好似來了興趣,緩緩道:“只怕我那二弟現在正抱著隔岸觀火的態度,巴不得我和岑逸斗個你死我活,最后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吧。”
葉如龍沒有說話,因為宋凱說了個事實。自古以來,皇位皆有太子繼承,而在大家族里面,家主之位同樣將由長子繼承。最近兩年,宋旋覬覦家主這一位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雖然他自以為自己隱藏的極好,可那只是宋凱念在他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從而難的和他計較,所以才揣著明白裝糊涂,沒有點醒罷了。
葉如龍在宋凱手下做事也有一段時間了,他知道,雖然宋凱說的風輕云淡,但實際上,他很在乎這個家主之位,他的心里,何嘗又不是在想方設法的想著解決宋旋呢?
當陳小斌睜再度開眼時,時間已到了第二天下午。
高陽離去之后,沒有人找岑逸的麻煩,所以這期間,岑逸在茅舍旁重新搭建了兩間茅舍,一間自己住,一間給了白靈,白靈對那間茅舍大為滿意,如果能夠帶走的話,離開坐忘峰的時候,他必定會帶在身上,寸步不離。
濃蔭如蓋,木葉深處有蟬聲搖曳,有風吹過,木葉微微響動。
離茅舍不遠處的一個古樹下,岑逸端坐于此,呼吸吐納著天地間的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