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英雄所見略同,以后你我二人齊心協力,這皇庭不遲早是我們說了算。”
幽夜心情大暢,志得意滿的大笑著,絲毫不掩飾他的野心,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折服了這個滿肚子草包的小舅子,相信他以后一定會唯他馬首是瞻。
“姐夫說的是,正當如此!”
白傳信聞言連忙附和,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心里美滋滋的想著,既然姐夫這么聰明,以后自己就按他說的辦就是,反正他是姐夫總不會虧待了自己。
可作為一個“聰明”的小舅子,他也不能表現的毫無智商啊,故做沉吟后深沉的說道:“我現在別的都不擔心,就擔心金剛猿族那幫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蠢貨,就算是有人配合他們,也未必能殺的了那狼奎啊,你看,我們要不要再加一把火?”
“呃!”
幽夜如同被扼住脖子的鴨子般笑聲戛然而止,目光錯愕的看著一臉高深卻難掩得意之色的白傳信,心里突然生出強烈的沖動想要問問白傳秀,這小舅子真是你親弟弟嗎?你確定他是你親爹親媽的種嗎?
竟然會說出這么蠢的話,這智商差距已經大到令人懷疑人生的地步了,竟然還有臉說金剛猿族是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蠢貨。
誰特么的說一定要殺狼奎了?
整個計劃最關鍵的地方就是讓皇主和大帥府之間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最好是直接發生激烈的沖突,從而削弱雙方甚至其他王庭的實力,令幽靈豹或者美杜莎族有機可乘。
其實不管是狼奎死,還是金杰死,哪怕他兩都不是,但只要雙方有人死了,都會讓沖突無限升級。
狼奎死,大帥府必然會震怒下而沖動,向皇庭討回一個公道,皇庭為了顏面也不可能會給這個公道,沖突不就產生了嗎?
而金杰死,作為他的大哥,金剛又豈會善罷甘休?必然會和大帥府發生更加激烈的沖突,實力不足只能向皇主求助,最終拖著皇庭不得不和大帥府死磕。
計劃進行到這個階段基本上就已經達到了幽夜的既定目標,他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靜靜等待結果就行了。
所以,在白傳信自作聰明的問出這句話時,幽夜額頭青筋亂蹦,胸膛急劇的起伏著,臉色漲的通紅,心里瘋狂的咆哮著,別拉著我,我要掐死這個沒腦子的蠢貨?
白傳信看他這幅模樣,還以為姐夫被自己驚天地泣鬼神的智商給震撼了,心里暗自得意,表面上卻極其謙虛的說道:“姐夫,你別激動,作為你的小舅子,拾缺補漏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咱們兄弟齊心,才能把事情的發展方向按照咱們想要的結果去推進嘛!”
做了幾個深呼吸后,幽夜才強忍住掐死這蠢貨的沖動,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冷不熱的道:“先看看再說吧。”
白傳信心里一喜,果然,自己雖然沒有大智慧,但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姐夫的態度明顯也是認為計劃是有著疏漏的嘛,于是賣弄的心思更加強烈了。
“姐夫,要不我安排幾個美杜莎族附庸種族的戰士去推波助瀾?”
“不用。”
“姐夫,咱們也不能在這里干坐著等消息吧?我覺得還是要參與進去,不斷的見機行事,完善計劃才行。”
“不用。”
“姐夫,你說那些王主會不會都想坐山觀虎斗,而錯過了這個機會?”
“不會。”
“姐夫…”
“我特么的不是你姐夫,我也沒有你這個小舅子。”
耳邊仿佛有一萬只蒼蠅在不停的嗡嗡嗡,幽夜實在是忍無可忍,紅著眼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咆哮道,站起身來轉身就走,他怕繼續呆在這里會被煩死。
白傳信愕然的張大嘴巴,看著幽夜怒火沖沖離去的背影一臉的懵逼。
啥意思?
你不是我姐夫?
你和我姐馬上就要大婚了你不是我姐夫誰是我姐夫?
我姐都被睡過了,你特么的現在說不是我姐夫?
不對,難道我姐又有人了想悔婚?所以姐夫才那么生氣?
也不對,他之前還樂呵呵的呢?怎么突然就翻臉了呢?
白傳信呆呆的坐在那里,一片漿糊的腦袋拼命的轉著,極其專業的分析著這一切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想起之前自己提出那么多那么好的建議,而幽夜的反應卻極為冷淡和暴躁,白傳信覺得自己突然就明白了幽夜為什么會如此生氣了。
白傳秀得意洋洋的喝了杯小酒,自戀的摸了摸下巴,美滋滋的嘆息道:“果然是英才遭人妒啊,姐夫自詡聰明,認為算無遺策,卻沒有想到本王竟然指出他計劃中那么多的破綻,他自然是坐不住了,急著想要按照本王指出的漏洞去彌補,可卻要死面子,故意裝生氣離席而去,嘿嘿,小樣,真是調皮。”
事情的發展一波三折,似乎一切都在按照幽夜的計劃在順利進行。
狼奎沒事,只是受了點傷,可是金杰死了,不光是他死了,他帶去的金剛猿族人也傷亡慘重,上千名金剛猿族戰士被不計其數情緒激動的戰士圍毆,導致金剛猿族來人死亡過半,沒死的也個個身負重傷,若不是狼奎拼命阻止,金剛猿族恐怕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無視皇庭威嚴違抗諭令,指使軍部在編士兵當街打死皇庭使者,這個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狼奎挾重兵想要造反的消息如同旋風般席卷了整個萬妖城,引起一片嘩然。
這一結果在幽夜的預料當中,但卻超乎了大帥府一方的預料。
本來事情不應該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得到紫雀兒讓他忍的通知后,狼奎已經做好了束手就擒,服從皇庭諭令的準備。
紫雀兒還特意交代他盡量的拖延交接軍務的時間,把接受刑罰的時間延后一天,這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畢竟軍務繁重,別說拖一天,就是拖上三天也不是問題。
所以,當金杰拿著皇庭諭令要求他交出兵權時狼奎并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還表示現在就可以進行交接,身旁的士兵們雖然不忿,但也沒有人敢抗命不遵。
可沒有想到,當金杰面帶為難之色,提出皇庭要對狼奎私自調兵進行兩百行軍杖的責罰時,安靜的士兵們突然就炸開了鍋,無數戰士發出憤怒的嘶吼,瘋狂的向金杰等人發起了亡命般的攻擊,任由狼奎怎么喝止也無濟于事。
金剛猿的族人雖然普遍修為比戰士們要高,再加上他們生性脾氣暴躁,骨子里就極為好戰,怎么可能會光挨打不還手,暴怒之下開始還擊。
這下好了,戰士們雖然憤怒下動手了,但卻沒打算要他們的命,結果他們一還手,在一名戰士被金剛猿族人打死后,沖突立刻開始了升級,附近得到消息的戰士們絡繹不絕的蜂擁而至,二話不說的就加入了戰斗,憤怒的人海瞬間淹沒了千人的使者隊伍,任由狼奎急的直跺腳也無計可施。
事情發生了,狼奎很憋屈,這下子是黃泥掉到茅坑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怪誰呢?怪那些戰士嗎?他們也是因為維護他才沖動的,他能怪他們嗎?
可不怪吧,那這頂黑鍋就只能他扛,若是平時扛就扛了,可紫雀兒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一定要忍,他卻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這讓他感到很慚愧。
他不怕死,可他怕給大帥府帶來災難,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他身上早就已經被釘上了大帥府的標簽,他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大帥府。
所以,此刻的狼奎很苦惱,看著那些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跟犯了錯等待老師訓斥的孩子似的戰士們,又氣又恨又感動,想說些氣話都說不出來,最終無力的一擺手:“所有人,立正,稍息,向后轉,全部回軍營待命。”
“總教官,那你呢?”
一名統領梗著脖子,首次沒有遵守軍令,眼神里帶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是啊,總教官,我們走了,你怎么辦?”
“這禍是我們闖的,和總教官無關,我們不走,不管是誰來找麻煩,我們一起扛。”
“對,我們不走,我們自己闖的禍自己扛,絕不連累總教官。”
“是我先動的手,皇庭要問罪,沖我來。”
“我也動手了,我來扛。”
“還有我,我也動手了。”
“我…”
“還有我…”
一個個戰士們爭先恐后的向前一步,主動要求留下扛罪,最終,就連那些后來趕到沒來得及動手的戰士們也紛紛站了出來,叫著自己也動手了。
雖然狼奎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有著貓膩,那些先動手的戰士中肯定有心懷不軌之人在借機推波助瀾,但當時實在是太混亂了,想要找出這些人來簡直難如登天。
眼見大多數戰士都是維護他的,狼奎鼻子一酸,感動的險些落下淚來,心里也有了些安慰,把那絲被背叛的難受拋到了九霄云外,臉一板,眼睛一瞪,怒聲喝道:“厲害了啊,現在翅膀都硬了,我這個總教官的話也不聽了是嗎?所有人,立正,向后轉,各統領聽令,把所有戰士帶回兵營,等待皇庭的處理意見,不得外出生事,否則軍法從事。”
“是,總教官,”
“向左轉,全體都有,跑步…走。”
“全體都有,向左轉,向右看齊,齊步走。”
“稍息、立正,向后轉,齊步走。”
訓練幾個月,狼奎已經豎立起了足夠的威嚴,在他威嚴的目光逼視下,統領們再不情愿也不敢造次,只能按照他的命令,高聲喊著口號,先按照總教官的命令,把戰士們全都先帶回兵營再說。
在他們想來,這件事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不可能讓總教官自己來背這個黑鍋,所以,他們決定回兵營后,各個統領聚在一起碰個頭商議后再做打算。
“兄弟們,一定都要好好的啊,別了!”
狼奎身軀挺拔,默默的目送著戰士們離去,眼底有著揮之不去的傷感和不舍,這一次,恐怕是最后一次見這些戰士了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