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將士們且戰且退,緩緩往壽張城下退去,意圖背靠壽張,城上城下合作給予黃巾賊更大的打擊。
楊志與卞喜走馬陀螺,槍來槍往,激戰正酣,正覺漸漸占了上風,無奈身后眾兄弟已是退去,他手腕一抖,手中八寶駝龍槍蕩出數朵槍花,絢爛繽紛,向卞喜刺去。卞喜哪敢接招,卻是急躲,誰料楊志本就是虛招,長槍收回,撥馬就走,不忘朝一旁不遠處朱仝大叫:“走!…”
美髯公朱仝與黃巾渠帥張伯這廂廝殺更是激烈。兩人俱是武藝高強,一人攜恨出擊,一人梟雄本色,只見得戰團中飛沙走石,刀光霍霍,只聽得“砰砰砰”金鐵撞擊聲一記緊過一記,咆哮嘶吼聲一聲蓋過一聲。
張伯粗豪哇呀呀大叫:“想走?沒這般容易!”手中青銅大刀潑風揮舞,緊緊糾纏住朱仝。
朱仝咆哮連連,朝陽大刀又是刷刷幾刀連續斬出,狀若猛虎,凜如天神,嘶聲罵道:“為何要走?還某兄弟性命!…”
頃刻間,兩人又廝殺了數十回合,難分難解。
卞喜見得楊志縱馬遠走,氣喘如雷,長吁口氣,并不追趕,揮起長槍大叫:“不必追趕,小心妖術!圍了那長髯大將,斬將立功。”
眾黃巾鐵騎聽得命令,不再追逐,縱馬團團圍住了朱仝,后面數萬黃巾步卒也揮舞著刀槍,圍了上來,形成了一個圓形包圍圈。內里核心是糾纏斗于一處的張伯朱仝,再外是上千名黃巾騎兵,更外面是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黃巾步卒。卞喜朝朱仝大叫:“這位將軍,投了我黃巾罷,你已經被包圍了。”
廝殺間,美髯公朱仝聽到叫喊,余光見得四面黃巾圍將上來,不懼反笑,長須美髯隨風肆意飄揚,凜凜霸氣散發四溢,睥睨大吼道:“雖千萬人,能耐某何?張伯納命來!”嘶吼中,渾不顧四周包圍之狀,朝陽大刀挾著凌厲殺氣鋪天蓋地向張伯席卷而去,那一團冷冷金光如海浪一般前浪推著后浪,一瞬間便將張伯籠罩其中。
“好漢子!來得好!”張伯面色更加凝重,渾不敢有任何包圍的驚喜,反而更加重視萬分,一聲粗豪大吼,青銅大刀也是氣勢暴漲,青光閃爍,沖天而起,有如蛟龍翻滾,擋住了朱仝驚濤駭浪般的滔滔攻勢。
“當!當!砰!砰…”
金鐵碰撞聲更甚了,直殺得四方黃巾變色煞白,直殺得天昏地暗,鬼神驚嚎。
“休傷我兄弟!”
突然,一聲震天的咆哮,楊志單槍匹馬如旋風般殺入亂軍叢中,手中八寶駝龍槍槍花蕩漾,所到之處莫不是鮮血四濺宛若鮮艷桃花,莫不是哀嚎慘叫身軀洞穿。原來青面獸楊志拍馬撤離了戰團后,轉身一看,朱仝并沒有跟上,反見得不計其數的黃巾士卒如潮水般圍了上去。他不由得惱怒萬分,破口大罵:“直娘賊,怕不是又要廢我一個兄弟。老子跟你們拼了。”罵畢,一拉韁繩,策馬就往回沖。
撲天雕李應、混江龍李俊、神機軍師朱武等梁山眾將早緩緩退回了壽張城下,背靠壽張,以備再戰。見到楊志轉身縱馬直撲回去,見到黃巾群賊團團圍著朱仝,不由一片嘩然。
阮小七大叫:“娘的,兄弟被圍,爺爺若不去救,算逑的好漢。”當下,他一縱胯下戰馬,揮舞手中樸刀,雖不熟悉馬性亦拉起最大的速度向黃巾直撲回去。阮家哥哥小二小五見狀也拍馬猛撲回去。
李應側轉身子望了神機軍師朱武一眼,問道:“朱參謀,該當如何?”
朱武左右望了下兩員領軍大將撲天雕李應與混江龍李俊,朗聲大叫道:“哥哥,兄弟有難,唯死救耳!只可惜沒了城上配合!”
混江龍李俊放聲大笑,朝弟兄們高聲叫嚷:“沒了配合就沒配合罷,兩軍血戰,勇者勝!殺!…”
“兩軍血戰,勇者勝!”霎時間,李應李俊朱武與梁山眾好漢帶著數千將士猶如奔騰馬群,山呼海嘯著殺轉一個回馬槍。城頭凌振見得如此,也是高聲嘶吼一聲,兩步并一步跑到城頭擂鼓處,從士卒手中一把搶過木槌,發瘋一般敲擊起沉重的牛皮戰鼓來。
“隆隆!隆隆!”戰鼓隆隆,聲聲撞擊人心。
就猶如兩塊巨大的鐵板相撞,雙方人馬又一次對撞一處,鮮血飛濺,無數殘破的身體慘叫著倒在地上摔下馬來,盔甲破碎,刀槍斷裂,血流成河,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花花綠綠的臟腑肚腸,將這戰場染成了修羅地獄。一方人多勢眾,一方驍勇無敵,雙方將士在這方圓數里的戰場上混戰成一處,不見勝負,唯見硝煙彌漫,尸橫遍野,一片血紅;唯聽戰鼓隆隆,金戈鐵馬,嘶吼震天,哀嚎慘叫…
阮小七怒吼一聲,一樸刀斬下一匹戰馬的頭顱,那戰馬“嘶”悲鳴一聲,向前撲倒,將身上黃巾鐵騎拋下馬來。阮小七見狀,只一刀,“噗”一聲,奪了那黃巾鐵騎性命,正欲擊殺下一匹緊沖而來的鐵騎,卻一眼望見旁邊數匹勁馬疾馳而過,馬上騎兵槍借馬勢,狠狠地刺向了他右側正在廝殺的童威。
“小心!…”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