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如何面對?”
見墨殊寒似乎已經不生氣了,花九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其實這些天,她還真在考慮這個問題。
“用《玄冥不滅體》中的法門鎮壓,如果能夠在我凝氣十層圓滿之前鎮壓住心魔,那我不但可以筑基成功,還可以引‘域外心魔雷’鍛體,達到‘銅皮境’大成。”
墨殊寒雙眼不(禁jìn)瞇起,細細打量花九,沒想到她果真想出了其中一個解決方法。
這個方法也是他在和無面商議之后,得出的,大部分魔修會用的方法,只不過…
“你心魔之強,你自己心中有數,你覺得鎮壓它的勝算有多少?”墨殊寒問。
花九苦笑,“老實說,三成不到吧。”因為她的軟肋,捏在心魔手中。
“一味的逃避是沒有用的。”墨殊寒望著滾滾江面道,“你可曾想過,你有更好的辦法。”
花九唇抿一線,沉默不語。
墨殊寒低頭看著她,認真道:“唯有正視自己的過往,直面你內心最黑暗的部分,承認它的存在,你才可以真正化解它,畢竟你的心魔和別人的不同,與其說那是心魔,不如說是被你關起來的,過去的自己。”
花九的(身shēn)體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下,心底的恐懼感層層遞進,慢慢浮起。
正視她?承認她?化解她?
她根本做不到,她害怕一不小心,她就會變成從前的貍花。
花九不由握住脖子上的銅錢,仿佛那可以給她無與倫比的勇氣和力量,她堅定道:“不用,鎮壓就好,我會努力鎮壓她的。”
墨殊寒嘆氣,解鈴還需系鈴人,他不知道花九到底遭遇了什么,讓她將過去的自己完全封存,以幾乎換了一個靈魂的樣子重新活下來,重新修煉。
一個巴掌大的紅玉盒子遞到花九面前,花九抬手接住,一邊打開一邊問,“是什么?”
“明心凈塵丹。”墨殊寒淡聲道。
花九手一抖,驚訝道:“這就是最近在仙城里被傳瘋了的‘明心凈塵丹’?杏林堂明天就要拍賣的丹藥?夫子你從哪里得來的,據說這枚丹藥起拍價就要一百塊四品靈石,以四品靈石交易啊!要不是大家族大門派,根本就舍不得給下面的小輩買這么貴的丹藥。”
花九啰啰嗦嗦說了一大堆,墨殊寒懶得回答,大袖一甩轉(身shēn)離開,只丟下一句話。
“不給‘明心凈塵丹’,難道讓你去搗鼓(禁jìn)藥‘太上忘憂丹’嗎?黑市那種地方,你還是少去為妙!”
墨殊寒架起遁光遠去,花九抱著丹藥盒子心虛的摸鼻子,原來黑石頭真的什么都知道,連她拜托黑市老大幫她買‘忘憂草’的事(情qíng)都知道了。
太上忘憂丹風險太大,如今有了‘明心凈塵丹’,她當然不會再去搗鼓‘太上忘憂丹’了。
花九轉(身shēn)面對著奔流的大江,心(情qíng)松快得就像江里的游魚,對于筑基之事再無后顧之憂。
當然,她也不會完全依賴‘明心凈塵丹’,她仍舊會用《玄冥不滅體》中的法門嘗試鎮壓和駕馭心魔,萬一失敗,再用‘明心凈塵丹’也不遲。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順利通過大考最為重要。
次(日rì),杏林堂開業,花九強拉著歸雁居里的所有人去湊(熱rè)鬧,怕他們一個個修煉修傻了。
大考在即,每個人都緊張焦慮,這時候再繼續修煉下去,才會適得其反。
杏林堂在那座被命名為杏林島的浮島上種滿了杏樹,時辰一到,此次杏林海領隊蘇衍施法,一整座島上的杏花瞬間綻放。
一時間,清風卷著瑩白花瓣灑落,洋洋灑灑,如同一場杏花大雪,在鴻蒙仙城上空下了整整一天,空氣中那股杏花的香氣,醉人心脾。
幾乎大半個仙城的修士都擠入杏林島,除了觀景之外,還是為了‘明心凈塵丹’的拍賣。
原本說好的三顆變成了兩顆,并且兩顆‘明心凈塵丹’拍出了天價,落入同一人之手,此人是誰,沒有懸念!
金靈洲歸元島,金氏嫡系金滿堂是也!
只是令花九沒想到的是,金滿堂拍下兩顆丹藥,居然是為了送給她一顆。
看著金滿堂一臉的歉疚,花九大大方方的收下丹藥,對金滿堂表示了一番鼓勵,并且將墨殊寒對她的打算告訴了金滿堂。
金滿堂這才放下心來,又變回了那個高傲(愛ài)炫富的金滿堂,要在醫修大考中跟花九一決高下。
幾個人笑笑鬧鬧的在仙城中玩了整整一(日rì),最后讓金滿堂請吃了一頓好的之后才結伴回山。
回去的路上,花九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背后有一道目光盯著她,其實在城中的時候她就已經感覺到,只不過那個時候城里人多,她以為是她太敏感,就沒放在心上。
可是這一路回去,她越發覺得那道目光是沖她來的。
曳云舟駛入大道山大陣,花九叫呂萌萌和小茶他們自己回去,她一個人駕馭曳云舟留山門附近的天空上掃視后方,嘗試尋找那道目光的來處。
青蘿江上的景色和遠處燈火輝煌的鴻蒙仙城映入眼簾,花九散開神識探查了半晌也一無所獲,但是那種被盯著的感覺又若隱若現的,讓她很不舒服。
“小貓妖,你不回去準備大考,在這里干什么?”
曳云舟上一沉,花九轉頭就看到神出鬼沒的凌云志站在她(身shēn)后,扛著釣魚竿打哈欠。
花九按住狂跳的心臟,“凌夫子,你怎么出現連個聲音都沒有,嚇死我了。”
“啊,習慣了,在看什么?”凌云志問,走到花九(身shēn)邊朝下面掃視。
花九想到大道山上的陣都是由凌云志布的,他也一直在負責維護大道山的安全,便問道:“凌夫子,你有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什么人,一直在盯著我?”
凌云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掃視一圈之后搖頭,“沒有啊,周圍除了你就是我,再沒別人。”
既然凌云志都確定沒人,花九只好收起疑慮,“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凌云志從曳云舟上跳下來站在半空,看花九駕馭曳云舟遠去。
直到曳云舟的影子完全消失在天邊,凌云志惺忪的睡眼中突然迸(射射)一抹厲芒,直直(射射)向遠處山壁。
一只黑貓從(陰陰)影中走出,端坐于石壁上悠然的搖晃尾巴,湛藍的雙瞳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凌云志。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