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西嵐 此處風景旖旎,之前雙鳳劃過天際之時,這里便多了三老一少,在此小酌幾杯。
三杯兩盞下肚,幾人便互相寒暄起來,招待這位遠道而來的后輩。
“離君,道庭內近況如何?”
“尊上閉關,門內有長老們操持,一切安好。”
趙永春笑道:“離君越來越有圣人姿態了,這一次法書立身之后,尊上可有嘉獎?”
“也就說了一二句。”
賡離君淡淡道:“交給劍閣那幾個劍棍,有必要么?”
“不然怎么顯示出我們的大恩大德呢?到時候且看他有沒有價值吧。”
賡離君喝了口酒,清秀的面龐上劍眉微挑,看著河上水波,喃喃道:“開始狩獵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此地?”
老頭輕笑道:“撐不到,死在他們手里,也算是讓尊上死了那條心了。”
賡離君閉目,嘆了口氣,“鳳鳴九皋,究竟是真是假?”
“應該是真,以尊上手眼通天的本事,這種事情豈會空穴來風。”
賡離君淡淡道:“那就看著吧。這小魚能翻起多大的波浪來。”
黑夜并沒有印象到鐘岳的視線,墨韻天地開啟之后,他甚至不用去看身后的那些老雜魚,就能感知到他們的具體范圍。
黑袍之下,一件漆黑的墨韻長袍已經浮現出來。雖然如今龍圣傳承被封印了,但是凝墨入道之后,鐘岳發現利用凝墨一氣訣,雖然還是會被神人九勢吸收一部分入骨,但是會像之前那顆無憂果一樣,神人九勢會反饋一部分。
按照生命科學來解釋,這造血細胞就是在骨髓之中,所以這樣的反饋,到了鐘岳血脈之中,更加精純,直接可以跳過凝墨一氣訣的中間三個篇章,直接歸入丹田之內。
雖然之前干翻了古海峰和商仲,但是鐘岳還沒有自信膨脹到對三個法書境以及兩個蹲鋒境的賤人團,來一場不公平的車輪戰。
“老四老五,你們下去堵他吧,我們在上面掠陣,免得被這小雜魚跑了。這個狡猾的小子,以為鉆進巷子里就萬事大吉了,做夢。”
兩個御劍的劍閣宰執俯沖下去,雖然他們在夜里的視力沒有鐘岳好,不過鐘岳身上早就被他們的劍氣釘死了,只要跟著劍氣追蹤,準沒錯。
鐘岳感受到兩道有些弱的氣息慢慢緩沖下來,一前一后,要下來堵住他的路。
這下就要硬碰硬了,好在上面幾個老雜魚沒一起壓下來,不然鐘岳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鐘岳手中的黑袍下慢慢浮現出一只墨韻小筆。
裝備上了秘制鼠須小毫后,鐘岳就能夠用墨韻凝成這樣的筆影來,這支筆算是鐘岳抽獎得來的幾支筆中用得最多的一支了,寫小楷還是小字行書,都是如魚得水,手感非常好,而且最關鍵的,是不費筆,永遠也不用擔心筆毫會失去彈性。
一點鋒芒,從筆毫之尖閃過。
這款秘制鼠須小毫的秘密,就在這上,附帶的秘技,可以讓鐘岳將墨韻發揮出更大的威力來。
之前無論是徒手接劍還是擲劍,都是有些蠻力為之,雖然神人九勢的增持下,這樣的蠻力更有巧力的意思,不過這樣的秘技,能讓鐘岳偷襲的成功率更加高,畢竟這些人不像之前的古海峰和商仲那樣,對鐘岳是毫無防備的。
這樣的巷子里,因為周圍有人居住,所以以道德標榜的這些老雜魚,不會用什么太過分的手段直接對著鐘岳就是一頓狂轟亂炸,但是一旦場地空曠,那就說不準了。
好在鐘岳的墨韻天地開啟之后,他可以一直調整著自己的位置,選擇那些巷子短,岔口多的,盡量不讓那兩人堵截到他。
“深更半夜,還讓不讓睡了?”
“在跑來跑去,給你一盆夜尿吃吃。”
不時有人被急促的腳步聲驚醒,罵罵咧咧地來了一句。
“真是奇了,這小子來來回回兜轉,居然沒有一次繞道死胡同里,都是挑那些岔口極多的短巷,讓老四老五撲個空,看來對于這里極為熟悉啊。”
老頭御劍凌空,喃喃道:“我在想,他在夜里哪里來的如此視力?一個剛剛凝墨入道的翰墨境小生,對于墨韻的感知,不可能做到這樣完美的地步。”
“會不會是吃了無憂果的功效?”
“嗯,有可能。抓來之后,一定要好好拷問,看看這人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老六描述的那詭異劍法,沒準也是無憂果變異帶來的妙法。”
“我下去堵他。”看著兩人被鐘岳遛得應接不暇,又一人下來參與堵截。
鐘岳感受到了這股有些強大的氣息,身上寒毛乍悚,不行了,再這么耗下去,自己雖然體力沒問題,只是他的退路越來越少了。、
他之所以一直不出手,不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出手機會,而是通過這樣的繞圈,消耗他們的體力。現在又下來一人,鐘岳決定不再等了。他挑了一條之前走過,而且正好有一個蹲鋒境的雜魚在這兒的小巷。
有些被遛得七葷八素的錢啟感受到鎖定的劍氣朝他這里跑過來,心里一喜,這小泥鰍終于是要自投羅網了么?
他手中的墨韻凝成一柄長劍,準備重傷鐘岳。
腳步聲愈來愈近了,錢啟已經看到鐘岳的影子,將自己的氣息收斂,準備隨時就一個暴步沖上去。
“我日你奶奶個腿兒,哪個崽子人的石子?”一旁的屋內燃起燭燈。
人在長期出去黑暗的視線里,一旦有明光,就非常容易分神,而就在錢啟分神的一瞬間,燈火掩映下的窗紙上,多了一道濺射出來的血跡。
鐵畫銀鉤制之筆,同樣也是利器,刺穿了錢啟的心臟,這一回,鐘岳可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老四!”在天上壓陣的兩人感覺到了這里發生的情況,錢啟的氣息有些弱下來,驚訝地失聲大呼。
不少屋子內的燈都點起來,因為這聲有些急促的驚呼。
然而錢啟心臟之上已經汩汩地流出鮮血,身上墨韻也隨之散逸,他理解為何一個小小的翰墨境,居然能夠傷得他這么重,不應該啊。
聽到這里出事情,在巷子里的另外兩人朝這里趕過來。
“這個該死的!”
法書境的老頭抱著錢啟,搖晃了兩下,“老四,老四,穩住啊。”
“四哥怎么樣了?”
老頭忽然瞳孔一縮,看著微弱的燭光下掩映在老五背后的黑影。
空中同時傳來怒喝。
“豎子,爾敢!”
鐘岳的聲音在黑夜之中冷冷地響起,嚇得剩下那個蹲鋒境宰執亡魂皆冒。
“還繼續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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